花海

      这是一片荒原。渺无人烟，毫无生机。

      我等向前。有无数钢铁巨兽隆隆驶过——或擦肩而过，或并驾齐驱，而后则必然有一方奋力窜去，消失在视野中。

       两侧是排列成固定形状的盆景式灌木，紧紧簇拥，两色分明，高低分明，留出波浪的形状。除此之外则是一望无际的荒野，与赤日苍穹的背景板。

       不断向前，只有无数相同的波浪。偶有一模糊不清的物体站立在少有的凸起中，其前方发出更为巨大的噪声。灌木在噪声的斫削下，又一次成为相同的波浪。

       愈往前，杂乱无章的树丛愈多，令人心绪烦乱。我倏地意识到那噪声致我以困扰、致后来者以宁静也未尝可知。

       重复的滚动声，间断地碾过石子，周围不再有它物穿过。灌木又一次恢复波浪翻涌。

       平静不多时，灌木中猛然长出几株高低不一的草木，腰身纤细，却争抢着粗犷灌木的领地。斜伸的枝条有如虚化的边框，溶在蓝天白云中，从中绽开几朵淡雅清芬的小花。

       四周渐渐响起繁杂的脚步声，我们偏离了行道，这几株野草则在各自的视野中渐渐放大。

       脑中一片空白。回过神来，周围都是不熟悉的花草。远处别丛的参差小草中、高大庄严的灌木中，能望见我曾经同行的伙伴的身影。

       烈日仍在高处向下注视，天空罕见地滋润起了我们，四周除雨声外再无别的什么了。

当你等待的人要下车时，即使心怀不舍，也要挥手告别。

——（日）新海诚

——森韬

2022.6.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