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ileapo系列之你不知道事.悖论(二五)

很快,为了满足拍摄的一系列要求,演员们投入了workshop的日常。 这日傍晚,结束了一天的训练,正欲离开的Apo却被人叫住。 “有人在会议室等你。”那人朝着他这么告知道,却并未停下手中收拾器具的动作,全然一幅事不关己的态度,想来只是个传话人。 这工作室是动作指导团队提供的场地,日常只有演员和几位武术指导以及负责打理琐事的生活助理出入其中,交流指导都在练习室,若是有通告派发也直接在公司办公楼,此处的会议室日常只充当饭堂和休息室使用,究竟是什么人到这里来找apo……在场其他人虽神色如常,却无一不竖起耳朵。 Apo倒是不假思索地向会议室走去,并未察觉到气氛中微妙的异常。 “好久不见。”apo推门而入见到的正是坐在长桌对面的nok,他眉目疏朗,语气不复最后一面时那样歇斯底里而显得游刃有余。铺垫了这么多年的久别重逢,“游刃有余”的意义对nok而言似乎胜过一切。 那日酒会过后,似乎早已料到终有这么一面,apo面色平静地在长桌一侧坐下。 “你一定想知道,我做这一切是不是因为你?” “不错,全都是为了你,”nok强硬地对上apo的视线,“但是你放心,我没有恶意。” Apo不知该作何回应,以至场面看起来就像是nok一个人的独角戏,他似乎成了布景般的存在,只需在场就好。 “我是不是该做个自我介绍?”说着nok丢出一张名片,硬质的卡片在桌面上滑出一段距离,停留在apo面前。 “Nok Mittanee,KPTS的投资人。你不在乎Mittanee这个姓氏,但我想投资人这个身份,你大概没办法视而不见吧。这是我能想到的唯一一个像这样与你见面的方式——以一个你无法回避的身份。”nok的神色比之方才柔和了不少,像是劝降的来使者在循循善诱。 “Nok……”apo沉默许久,嗓音中满是疲惫与干涩,仿佛是为了制止什么,他几乎是下意识地叫出口。可究竟要制止什么呢,却又无从说起。他只知道,无论Nok所求为何,终归会是一场徒劳。 “apo,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忘了从前。”Nok不等他继续开口,语气里带着几分焦急的恳切,也许是apo此时那似是而非带着几分同情的眼神,也许是直觉使然,他总觉得无论如何也不能让apo开口,他得不到想要的答案。 “我用了很多年才想明白,是我对你一厢情愿,你没有必须爱我的义务。” “可我那时自觉为你所作良多,不甘心石沉大海连个回响都没有!”Nok此时已经起身走到apo跟前。 “当年的事,是我不好,我不该让你一个人陷入那样的境地……”他俯身几乎是跪在地上,双手合十祈求原谅。似乎连他自己都没料到,他竟还是要会做到这个地步,对方甚至都还未发话,他求而不得者的执念就已经让他让步到这种程度,蓄谋多年的高位者姿态荡然无存。 Apo看着这一幕,回忆起当年种种。他不曾承受过那样炙热的爱与恨,很多东西稍纵即逝,未及他领会那层爱意,恨就铺天盖地席卷而来,似乎是少年人仓皇而迫不及待地用某种更为激烈的东西遮掩了他心知肚明注定要失败的爱,这种行为无异于死囚为了逃避处决而自戕。他看着此刻的nok,突然理解了当年那个目眦欲裂满腔怨怼的少年。如今他还是一样软弱,总是在失败之前就做出让步。 Apo心里清楚地明白,他和Nok之间谈不上谁原谅谁,对他自己而言,症结所在不是Nok当年对他的种种指控,而是,在人群的声讨中他消耗了太多——无论是他不曾有疑的爱人的能力还是对人群的耐心,以至于最终这些指控成了他经年的梦魇、成了他今日不得不认清的现实。就好像当年未卜的命运其实早已在前方等候着他,而nok只是意外地将它提前暴露,这是一种连恐惧感都被一并压制的命中注定,现如今就这样无可奈何地烙印在了他的人生里。 “你不用这样,就像我没有爱你的义务一样,你也没有为我站出来澄清的义务,”他顿了顿,起身接着说道,“我们其实两不相欠。” “只不过,让你一语成谶了,我这里,现在空空如也,”他指着自己的心脏,“既回应不了你,也回应不了其他任何人。” 他又一次把自己撕开,伤口暴露给nok,希望借此让他知难而退。在如此惨烈的对峙中,他却忽然没来由地想起mile,他为mile感到遗憾。他骗不过自己,而对方一次次的出手相助,也并未留有他迟钝到底的余地,可他自认为自己能做的也仅仅是为他终将落空的爱意感到遗憾。 这是一个绝佳的悖论,这个悖论实际上断然不会存在于他与Nok之间,可apo无从发现这一点,有时命运掩人耳目的手笔不得不令人叹服。 “可如果我说,我非要不可呢?”nok抬起头向他说到,语气冰冷至极,眼神里也带了几分狠厉。 “你想做什么尽管来吧。任何伤害加诸在我身上,不过是摧枯拉朽罢了,毁掉我轻而易举,希望你届时不要因为太过轻巧而感到泄气。”说着,apo推门而出,徒留nok怔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