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哀】 日与月
作者说:很久之前的一篇文,最近因为m26回坑,于是想发出来。作者本身是动画党,所以一些理解也比较肤浅,请读者海涵>.<


再次见到新一的那一刻,兰明显感觉他变了。
她隔着马路,静静地看着那个在警视厅门口被一众长枪短炮包围着的男人。因为离得有点远,她依稀看清男人的脸上带着微笑,自信却不张扬、热切而又理性地回答着记者们提出的各种刁钻问题。男人显然也看到了她,脸上的笑容不自觉地浓郁了几分。
日渐西沉,在所有的记者都得到了自认为满意的报道而散去之后,男人快步朝兰走了过来,毛利兰张开双臂,二人相拥,许久,兰呢喃道:“辛苦了,新一。”
“你也是。”工藤新一也柔声回应。
这是他们时隔五年的再次拥抱。
一切还要从17岁那年的暑假说起,当初不过是少年得意的神探又帮助警方侦破了一桩奇案,然后在众人的赞叹中拉着女朋友的手潇洒离去,那时所有人都觉得,这颗稚嫩的太阳已经升起,迸发的光芒热烈温暖,只不过还稍稍有点灼人。谁知不久之后就传出工藤新一失踪的消息,不明白原因的大众胡乱猜测,等到风波平静,也只剩下些许惋惜,太阳嘛,今天落了明天还会升起。
直到最近,失踪了五年的神探再度出现,与之相应的,是某国际恐怖组织被消灭的新闻,一时间,工藤新一的名字再度成为了热门,于是一切真相大白:天才的少年临危受命,与黑手巨鳄斗智斗勇,最终在各方的帮助下将其击败。这种好莱坞大片式的经历不禁让人啧啧称奇。
走在回家的路上,兰挽着新一的手臂,听他像个活泼的孩子似的不停描述和回忆最终决战时种种细节,也不禁又惊又喜。
“新一你变了。”兰突然偏头看向那双海蓝色的眸子,笑着说道。
“有吗?”蓝色眸子的主人露出了疑惑的神情,“虽然我一直在执行保密任务,但咱们还是见过几次的,而且我也经常给你打电话,其实也不算很久不见了吧。”
“不是,”兰把头靠在新一的肩上,“怎么说呢,感觉变成熟了呢。”
“啊,”新一一怔,随后勾唇笑道:“是吗,看来这五年我经历了不少啊。”
是啊,那些近乎魔幻的事情,新一看着身旁笑靥如花的天使,一如既往的漂亮。她不会知道,自己这五年来其实一直都在她的身边,几乎寸步不离,就像星星陪着月亮——没来由的,新一脑海中突然闪过一抹茶色,他的目光黯淡下来——就像那个女孩陪着自己。
据灰原哀所说,宫野志保其实很早就注意到工藤新一了。
“天才大侦探,到处发光,真是想不注意都难呢!”女孩狡黠地笑着,半是挖苦半是调侃。
而在工藤新一,不对,在江户川柯南的印象里,与灰原哀的相遇还是在小学课堂上,那时的江户川柯南还做得比较生疏,总是流露出与同龄人不符的感情。“好看的混血儿”,这是江户川柯南对于灰原哀的第一印象,然后这个混血儿还很自然地成为了自己的同桌。
“那个时候我还有点高兴来着。”江户川苦笑着摇了摇头。
“色狼本性。”茶发少女冷哼,丝毫不留情面。
然后就是江户川柯南第一次栽了跟头,现在想来,那应该是蓄谋已久的惊吓。
“并不是,”女孩矢口否认,“谁能想到我们的大侦探连邻居家的门牌号都记不清楚,”同时无奈地双手一摊,“我只是临时兴起而已。”
不得不说,在那一段时间里,江户川柯南是讨厌这个沾染黑色气息的女孩的,而且她性格又很恶劣,唯一能容忍下去的理由,是怜悯她那可悲的身世。或许还有愧疚——他不可能忘记那一天,女孩哭得撕心裂肺,质问自己为什么没能救下她的姐姐,那是她唯一的亲人。
“对不起。”
“我可不是什么软弱到需要保护的大小姐。”
她总是这样,倔强地说着类似玩笑般的话语,时不时露出恶作剧得逞般的笑容,美丽又脆弱。
不过事实上,宫野志保确实是不输工藤新一的天才少女,每当江户川柯南破案需要帮助时,不论是医学护理还是药物分析,灰原哀总能提供最专业的指导,她是真正的天才科学家。
“我和你一样,只有十八岁哦!”女孩自信地扬起头,喧嚣的足球场上,两颗同样高傲的心灵第一次发生了碰撞,人声鼎沸,掩不住灵魂的弦音——他们势均力敌。
变小之后的身体有着诸多不便,其中之一就是江户川不能暴露与年龄完全不符合的智商,而工藤新一又是那么一个不可一世的人物,所以只要稍微不注意,这位大侦探的尾巴就翘上了天,相比之下,灰原哀就要冷静内敛得多。
“就算不是为了你自己,也请为其他人考虑一下。”女孩不止一次的提醒他,如果真实身份被组织的人知晓会是什么下场。
“我还不想死呢。”冷冰冰的声音配上冷漠的脸,似乎这个堕落的天使已经自私到无可救药。
然而直到公交车爆炸前的几秒钟,江户川才明白这是个谎言,瘦小的她在他的怀里不住地颤抖,但这不是因为害怕,而是下定赴死决心之后的震栗。
“你说谎的水平真高啊。”江户川难得地调侃。
“我只是给你个机会还清人情而已。”女孩依旧傲娇。
宫野志保也许对工藤新一有所亏欠,但灰原哀可不止一次救江户川柯南于危难之中,他还记得,诺亚方舟里不顾一切地将他推离石柱的女孩,冰蓝色的眼眸里充满了坚定与无畏。
于是他们不但生死与共,而且不知不觉间已经是最默契的搭档。有时甚至不需要言语,仅仅一个眼神,就能明白彼此的想法。
“我明明想做艾琳·艾德勒,却成为了约翰·华生。”女孩不无遗憾地抱怨。
“没办法啊,我们是最佳拍档。”江户川自信地回答,似乎没有听出弦外之音。
她帮他查案,经常彻夜不休,他们信件频频,却全是公事公办;她曾和他一起编织谎言,欺骗天使,他们共享秘密,无话不谈;很难去衡量他们两个的关系,也许可以说是命运共同体,毕竟有着相同的经历,要一起对抗共同的敌人,这自然远远超越了一般的友情。
旁人不明缘由,只是以世俗的标准觉得他们过分亲密,可是女孩却绝不越雷池半步。
当初逃离组织走投无路,她倒在了工藤家的门口,是什么驱动着她拖着小小的身体走过大雨滂沱的夜晚,她又凭什么去相信一个只有十七岁的少年?没有人知道为什么,那是一场豪赌,是作为天才科学家最没有理性的选择,结果她赢了。
本不奢求帮助,但是那个男孩却带来了光明,他驱散了她的黑暗,将她带入了温暖的阳光下,她有了亲人,有了朋友,有了生命——她获得了救赎。所以哪怕会被灼伤,她也要去拥抱太阳。
那他对她是什么感情呢?
“与海豚相比,没有人会喜欢从阴冷海底逃出来的鲨鱼。”在一望无际的海边,茶发女孩躺在沙滩上,看着远处的大家其乐融融地嬉戏,她的孤独与自卑显露无疑。
工藤新一有属于他的天使,而她能做的,只有拼尽全力去守护那份美好,去弥补本不是她的过错。
女孩没有私心吗,她完全可以不参与解药的研发,她是天才科学家,但不是唯一的科学家,然而所有人都知道,她一定会做出解药。
在最终决战前夕,灰原哀最后一次见到江户川柯南。
“要结束了。”女孩微笑着说道,声音平静眼角泛红。
“是啊,终于要结束了。”男孩回答,反光的镜面遮住了他的眼睛。
“那么,”女孩将一枚胶囊含在口中,然后向前抱住男孩,嘴唇相贴。“这是最后的解药。”
月亮本身不发光,它的所有皎洁明亮都是来自于太阳,而太阳公平地普照着一切,似乎没有半点私情。诚然,如果没有太阳,月亮就不会发光,但是身处黑暗的人们啊,他们无时无刻不在歌颂月亮,因为那是可怖夜空中唯一的希望,是晨光乍现前造物主的怜悯。所以当月亮落下,太阳重新升起时,日与月轮换,光明却从未离开过这个世界。
太阳已经落山。兰看着新一突然有些落寞的神情,担忧地问道:“怎么了吗?”
“没什么,”新一抬头看着天空中升起的一轮弯月,轻轻地感叹:
“好美的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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