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中国系列》莆田何以统治全球？

莆田是一座独特的城市，但它的名声并不好。在全国人民的印象中，莆田医院、莆田寺庙、莆田假鞋等等都是莆田的代表，而这些代表并没有给莆田带来好的声誉。然而，在福建省内，莆田却是一个经常被调侃的话题。

每座城市的老乡都会主动聊起莆田，用那种富有特色的腔调讲普通话，模仿莆田人的语气和行为。这些调侃背后的原因可能是地理经济问题，因为莆田被独立于整个福建，主要是因为木兰溪。

木兰溪发源于仙游西苑乡仙西村，然后穿过莆田中、南部，最终注入兴化湾，全长仅有105公里。然而，这条河流的重要性不在于其长度，而在于它与其他河流不相连通，这使得莆田地区形成了独立的经济和文化。经过一千多年的演变，莆田形成了自己独特的语言和饮食习惯，与福州和泉州完全不同。这说明语言的形成是经济循环体系的附属产物。当人们之间的交往越紧密，他们说的语言就越一致；相反，如果人们之间没有利益交流，他们的语言就会有很大的差异。

古代的经济循环范围较小的地方，如莆田和温州，因为经济体系的局限性，形成了独立的语言和文化习俗。随着互联网时代的到来，信息传递变得更加迅速，人们可以通过互联网赚取全国的钱，因此全国统一的互联网语言得以形成。地方语言的传播范围，取决于经济体系的大小，因此莆田这样的地方，由于经济处于内循环，形成了个性化的语言和饮食，使其在福建地方格局中处于弱势地位。此外，莆田人跟潮汕人一样，由于地理和经济的限制，至今多在内部通婚，形成竞价关系，导致莆田彩礼越来越高。因此，虽然一条木兰溪可能解释了莆田的孤立地缘，但并不能完全解释莆田医院、莆田寺庙、莆田假鞋等现象的原因。

下面我们来讲述莆田医院的起源和发展历程。陈德良是莆田医院的祖师爷，他在发现一位跑江湖的能够赚钱后，立即拜师学艺，三年后自立门户。他创造了一种偏方，用水银和硝酸制成药膏，能够治疗当时流行的“疥疮”传染病。这种药膏成本很低，但能卖到高价，使得陈德良成为了东庄镇靠游医发家的第一人。他收了八名莆田的徒弟，其中最有名的是詹国团。詹国团跟着师傅在全国各地火车站做游医，靠在电线杆上贴小广告吸引流量，慢慢发展到治各种皮肤病、性病。他们虽然不懂怎么治疗，但靠去新华书店查医书，再按医书到公立医院抓药，转手高价卖给患者，赚取了大量的财富。詹国团离开师傅后，尝试去电视台投广告，抓到流量更大的广告，从此远超师傅，发了大财。这段故事中，我们可以看到，一个人在发现一个赚钱的机会后，通过学习和创新，成功地实现了自我价值的实现。

1985年，詹国团开始赚钱并成立公司，通过承包公立医院的皮肤科、性病与妇科来获得收入，累积资金后又给公立医院买CT机分红，设备越投越多。到了1990年，詹国团已经赚了1000万。2002年，卫生部放开民营医院牌照，詹国团获得了正规牌照，事业开始迎来爆发期。陈德良的其他弟子也跟着这条路线进入医疗体系，最终形成了莆田系民营医疗势力。莆田医疗也自我内卷，最后形成了詹国团、林志忠、陈金秀、黄德峰四大家族。然而，由于莆田医院名声太差，现在大家去看病时都会先查询一下这家医院的背景，稍有常识的人都不会再走进莆田系民营医院。因此，莆田民营医院的黄金周期已经过去了。

除了医疗领域，莆田还有制鞋业。莆田制鞋业起步很早，民国时期就有制鞋业，走的还是莆田师傅的传统路线。有“彩成”、“顶成”、“彩美”、“瑞美”、“协来”等好几家名号，其中“彩成”郑成祖口碑最好。建国后，“彩成”改成公立的权立鞋业，后来搬迁到英惠巷，改名为莆田鞋革厂，这家工厂便是莆田制鞋业的发家起源。

1972年，莆田鞋革厂开始生产凉鞋，比晋江更早。1978年，晋江才开始进入制鞋行业。1986年时，莆田鞋革工业总产值超过1亿元，占全省70%。从那时起，莆田开始为耐克、阿迪、彪马等品牌代工，并且在市场上碾压晋江系。莆田拥有大量廉价的技术工人，1988年台资开始涌入莆田，成立了涵江、环球、协丰鞋业等公司，全市制鞋人员超过10万人。到了1993年，莆田已经有100多家鞋革企业，每年生产过亿双鞋。当时，鞋厂工人的收入很高，是本地的金领阶层。

莆田和晋江最初都是采用代工模式，但在1998年的亚洲金融危机后，两地选择了不同的发展道路。晋江通过向上升级，自主打造品牌，省去了看人脸色的麻烦，取得了成功。而莆田则选择了向下苟活，生产假鞋来维持生计。随着时间的推移，莆田的假鞋越来越多，质量也越来越好，甚至能够与阿迪和耐克的新鞋一模一样。这些假鞋在电商和社交媒体上销售火爆，带来了丰厚的利润。不过，这种做法不仅违反了知识产权法律法规，也损害了消费者利益，应该受到谴责。

随着电商和社交媒体的发展，莆田鞋的网上销售变得异常火爆，这也使得莆田制鞋人更难以割舍这个利润丰厚的市场。虽然并不是所有莆田制鞋人都想做假鞋，但有些人曾尝试过做自己的品牌，却因短期内的巨大亏损而不得不回归假鞋市场。晋江和莆田选择了不同的道路，实质上是源于莆田制鞋人没有完成原始积累的问题，这与他们所在的地区并无关系，也不是哪里的人天生就喜欢干某些事情的问题。

尽管莆田晚了三十年才开始着手打造品牌，但他们已经完成了必要的积累，现在是时候重新踏上品牌之路了。经济规律是不可避免的，无论何时开始做品牌，都比一直不做要好。

尽管在外地人眼中，莆田可能会被认为是医院、寺庙和假鞋的代名词，但实际上这些印象并不完全准确。对于假鞋，人们可能并没有太多的痛恨情绪。

中国的普罗大众对莆田的印象主要受到莆田医疗四大家族的影响。莆田游医是由于清廷的造孽和贫穷所致，引发了许多社会矛盾。尽管在秀屿区东庄镇有一些豪宅大院，但并不是像人们想象中的那样大片连成一片的遍地豪宅。据当地人说，由于大众对莆田医院深恶痛绝，现在医院的日子已经不好过了。莆田假鞋在经过政府的多次打击后，已经没有多少生存空间了。一位莆田小伙子告诉我：“以前我们这做A货的很受欢迎，女生们都抢着嫁，但现在不行了，要么重罚，要么坐牢，女生们都不爱嫁了。”这说明了社会治理的重要性，必须加强对于违法行为的打击力度，才能让社会更加和谐稳定。

在北高镇，有一片现在充满了豪宅的地方，这里也是黄金珠宝行业的中心。据说，这里有12万人从事黄金珠宝行业，全国三分之一的珠宝门店都由莆田人控制。这些莆田珠宝商掌控着珠宝零售和生产批发市场份额各2000亿，而他们却一直保持着低调，外界对他们的了解甚少。

莆田人之所以在黄金珠宝行业能够如此成功，主要是因为他们拥有大批的打金师傅。这些打金师傅不仅技艺精湛，而且也愿意将自己的技术传授给其他同乡。比如，叶仙芳就是北高镇当代最早的打金师傅之一，他自学打银成才，并将技术传给了其他同乡。如此一来，镇上许多人都学会了这门手艺。这些打金师傅们甚至像游医一样在全国各地游走，为人们制作首饰。在1980年代时，部分打金匠就已经完成了原始积累，拥有了几十万财富。

有钱之后，一些人开始探索更高利润的黄金运输，从“打金”转而“拖金”，将河北承德、陕西潼关的金子运到莆田北高。2002年，中国黄金零售向个人开放，懂技术、有渠道的莆田北高人，由此迅速掌控了黄金生产和零售产业。莆田人还掌握着全国大部分的民营加油站，包括北京中图石油、湖北天海石油、江苏苏油、太原21站石油、河北启点集团等等企业的老板，都是莆田人。这些成功人士之所以能在竞争激烈的市场中脱颖而出，主要是因为他们有着深厚的背景和人脉关系，这些关系通常是由前辈们培养出来的。例如，新加坡燃油大王林恩强，虽然是世界级的油轮运营商，但很多人不知道，他其实是莆田人，他培育了一批莆田人做门徒，从事大陆地区民营油站生意。除了黄金、加油站，莆田人还掌控着木材生意、红木生意和农贸生意等。这些成功人士通常都非常低调，他们讲究“财不露眼”，即使是越有钱的人，在外面也会装作很低调的样子。

莆田医院在外地人眼中的知名度很高，但实际上只是莆田市极少数人的代表。即使是来自外地人经营的加油站和木材生意，也都是正经的生意。一位莆田富二代告诉我：“我们知道东庄那些做游医的人最终会破坏莆田人的声誉。”但实际上，大多数莆田人都低调务实，不想引起太多关注，只想安安静静地赚钱。

除了鞋业，莆田还以食品和工艺美术为主要产业。食品方面，莆田主要生产啤酒和预制菜，年产值约500亿左右。工艺美术则包括古典家具、新中式家具、木雕、玉雕、石雕等等，年产值约600亿左右。这些手艺最初是为寺庙服务的，因为寺庙需要大量佛像与建筑雕刻，才有了莆田这些行当。

福建地区有许多寺庙和妈祖庙，也是莆田手工艺人的客户。从莆田现在的主产业来看，我们可以看出其实本质上还是一座匠人城市，以手工业为主。大部分莆田人勤劳朴实低调，是一座有着不错文化传承、有着大量手工艺人、有着丰富特色美食、也有着不少文物古迹的传统小城。在外发财的莆田人，也分为两类，一类是黄金这种手工艺人的延伸，另一类是加油站这种海外莆田人的反哺。

尽管福建本省人对莆田的看法主要是以嘲笑的方式为主，但全国人民对莆田的不良印象却是由于近年来游医系的过度炒作所致。需要明确的是，从事游医行业的莆田人只是极少数，他们并不能代表莆田大多数人的形象。这种负面印象的产生，无疑是对莆田人民的不公正评价。

在1983年改县为市之前，莆田曾是全国人口第二多的县，但由于人多地少，这成为了莆田的主要矛盾。为了生存，莆田人采取了各种方法，有的人外出游荡，有的人团结起来发展某一产业。在这个过程中，一些人过于急功近利，只顾眼前利益，迷失了自己的人生方向，有些人还将事情搞得太大，极大地损害了莆田人的声誉。政府一直在努力让大家认识一个真正的莆田。

莆田的发展是福建发展的一个缩影，但这个过程中民间的痛苦却难以避免，政府也已经尽力而为。对于这种情况，我们只能各尽所能，莆田人的努力是显而易见的。然而，这种愿景不仅属于莆田人或福建人，而是全中国人的共同心愿：但得众生皆得饱，不辞羸病卧残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