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载译文:蠕虫之屋
引言
正如H. P. 洛夫克拉夫特的朋友和出版商,已故的奥古斯特·德雷斯(August Derleth)所阐述的那样, 本书的第一章对克苏鲁神话并无重要贡献,但它确实描述了一种有趣的异端邪说。
根据德雷思的说法,克苏鲁神话的中心思想是,邪恶的旧日支配者对正义的的旧神们发动战争,并被他们放逐到黑暗的外界,只有在正确的时间才能再度归来。[注]神话主要描述了旧日支配者为了回归在现代做出的尝试。 在洛夫克拉夫特的作品中,复苏是重要的主题,尽管其他作家也加入了集体创作中(pantheon,直译为先贤祠,姑且意译为集体创作),但旧日支配者仍然是他的创意。除了诺登斯之外,其他旧神完全出于奥古斯特·德雷思的杜撰。
注:原文they abide the hour of their resurgence,言下之意是必须等到正确的时辰才能苏醒,例如群星归位,字面翻译过来不符合中文阅读习惯,所以这里采用意译。
洛夫克拉夫特的作品具有最高的权威性。[注1]虽然他在《雾中怪屋》中,就提到了旧神诺登斯;但是旧神仍然比梦境诸神[注2]更加年轻,后者在“众神甚至旧神诞生之前”就在哈提格-科拉(Hatheg-Kla)上舞蹈了。[注3]在“梦寻秘境卡达斯”中,库兰斯人(Kuranes)就将旧神与“在恩格拉尼克(Ngranek)的高山岩石上刻下了自己面容”的梦境诸神相提并论。 正是梦境诸神把古革巨人放逐到“地下世界”以处罚他们对奈亚拉托提普和外神们的祭祀。但是正如洛夫克拉夫特(Lovecraft)明确指出的那样,即使在那许(Nasht)和卡曼-扎(Kaman-Thah)的祭司看来,外神也是最重要的神。也许梦境诸神有很多想要逃离卡达斯的理由,但奈亚拉托提普仍将他们束缚在这里。外神的保护是一种纯粹的残忍。
注1:Only Lovecraft is scripture. 直译读起来很突兀,所以采用意译。
注2:原文是infinity’s Other Gods,根据后文来看是指地球土著神。
注3:不知道指的是写作上的顺序还是设定里谁更先出现。
这和德雷斯的设定大相径庭,但毫无疑问也属于克苏鲁神话。幻梦境和我们自己的世界之间的门户数目繁多又隐晦朦胧,那里的事态发展难以干涉七十级缟玛瑙台阶之外的神话格局。
本书的旧日支配者指的是“外神”及其附庸,“旧神”只是对梦境诸神的某种乐观的误判。人类偏爱自己的宇宙秩序和众神对自己的保佑。梦境众神毫无头脑,没有主见,否则他们就会发现只要吞掉随便哪个会引起他们注意的人就可以成功逃避义务。沃内(Vornai)的子民是正统的德雷斯主义者,但众所周知,蠕虫们是怀疑论者。[注]
注:The cotters of Vornai are orthodox Derlethians, but the Worm is not oriously a skeptic.作者在这里讲了个关于基督教的冷笑话,大概类似于“‘——咬人的狗不叫。’‘——问题在于狗知不知道这句谚语。’”但是不知道这里的蠕虫到底是说啥……
——加里·梅耶斯
于加利福尼亚州南盖特
1974年4月
正文:
老屋倒卧在一片断井颓垣之中。时间流逝,重重因素残酷地糟践它,现在却只留它独个在这腐烂。他们把它遗弃在它的落寞里。空荡荡的大厅里只有死寂,还有老鼠的嘻嘻诡笑。摇摇欲坠的墙壁被麻风病一般的白色真菌和鳞片状的地衣抹去了痕迹。 岁月的尘埃在腐烂的地板上沉重地铺展。 曾经被一千盏闪烁的灯点亮的窗户,现已被钉死——除了其中两个,这些无光的洞窟,就像泛黄的头骨上漆黑的眼窝一样。
但是在傍晚的那个瞬间,当垂死太阳的最后一缕光芒照射在这两扇菱形窗户上时,老屋醒来,在日头逝去之后,用它那闪烁着奇异红光的双眼长久凝视着夜色,或许还有它自己的梦?一间房子应该做什么样的梦?关于,或许,关于它仍是孩提时,热闹而华丽的盛会,过去的男男女女好像舞台上的演员,就像生活该有的样子那样生活,和死去?也许。但是现在只有老鼠住在这里,而这些回忆不过是被遗忘的岁月中孱弱的幽灵,早已面目全非。 确实,对于蠕虫之屋,它们从未存在。
老屋梦着古老的事物。因为房子远比腐朽的木料和崩塌的砖石、寂静和潮湿的霉菌更加古老。它们确实很古老,但是它们矗立在没有人记得,没有被记载的岁月里就存在的基础上。或许他们就像梦境诸神的作品——山丘上五角星形排列的,铭刻着令人发疯的记号和异样符文的五座黑石丰碑——但是当卡达斯仍未从一片荒芜中被发掘出来时,它们是古老的;人类仍然在海底深渊的黏液中爬行时,它们是古老的;即使在那个聪慧的的旧神们徒劳无益地猜测其起源的那个遥不可及的年代,它们仍然是古老的。当那个没人愿意谈起的老人首先令木材和岩石崛起[注]的时候,它们已经古老到像是一个晦暗的传说,也像是传说一样被质疑。
注:根据后文的描述,raise应直译成崛起而不是意译为搭建或者建造。
现在有很多关于那老人和他妖异行径的蜚语,但没多少是真的。没有一个人记得真相,事情随着时间的流逝面目全非。只有一个参加过蠕虫之屋那最后一次晚宴的人还活着,但他已经疯了。
他们说,当他头一遭出现在人前时并不显得苍老,那时他正站在圆丘上的五柱[注1]旁,俯视着凯尔(Karr)平原上的沃内(Vornai)。他对传说的蔑视多于恐惧,他独自一人去那里嘲笑据说居住在圆环中的妖魔。[注2]他在白天出发,早在黄昏降临之前就能回来,因为就连他那轻率的怀疑论思想[注3]也不能令他胆敢在晚上冒险。但是这个地方的魔咒捕获了他,或许巨碑的阴影那病态的魅力奇异地扭曲了他遭遇的一切[注4],这些阴影并非由太阳或月亮,而是由璀璨星空中红色的参宿四所投下;或许他参透了石头上某些晦涩难懂的符号含义;或许只是在它们面前站了太久。他没有赶在黄昏前返回。相反,他乘着朝霞和晨风归来,人们惊奇地发现他的腰板仿佛在岁月的重压下佝偻,他渡鸦一样漆黑的鬓发变成了白色,人们更惊讶于他眼中闪过的异样的光彩,从那以后,这种光彩一直闪烁在他的眼睛里。他们惊讶无比,但只能低声耳语:“妖魔。”他慢慢走回自己的茅棚,没和任何人说话,一个星期又一天没出现在人们眼前。
注1:指上文中提到过的梦境诸神造物。
注2:根据上下文,圆环即指五块围起来的黑色巨石。
注3:怀疑论与独断论相对而言的,对人能否发现真理既不加以肯定,也不加以否定,持一种怀疑的态度。所以怀疑论是对客观世界和客观真理是否存在、能否认识表示怀疑的学说。随历史条件的变化,所怀疑的具体对象各有不同。欧洲文艺复兴时期的怀疑论者则对各种宗教教条表示怀疑。文中的怀疑论显然指的是后者。
注4:a morbid fascination of the way the monoliths’ shadows curiously distorted all they fell across,这句里那个the way就很怪,不知道怎么翻译。
那个没人愿意谈起的人带来了巨大的惊骇,但对沃内的人民来说,时间过得飞快,很快就没人在意这件事了。[注1]可是在第九天的前夕,巨大而可怕的恐慌在城市中的阴暗小巷里徘徊,萦绕在宫殿和庙宇的尖塔之上编织成恐怖之网,或伸出滑腻的卷须诱陷那些疏忽的人的思想和灵魂。他们脚下的土地发出妖异的喃喃低语,猜不透的邪恶乘风而来。因为害怕梦中的邪物而不敢入睡的人们蹲在上锁的门后,在黑暗中瑟瑟发抖,长爪的怪物在百叶窗上抓挠、大笑,立着柱子的山顶闪烁着骇人的光,除了那个老人,没人能看见。
注1:原文the time passed quickly for the people of Vornai, and with it much of the amazement brought by the return of Him of Whom No One Likes to Speak. 感觉少了一个从句,翻译中补充说明了一下。
第二天早上,他在那栋如今立在巨柱之间、之前从未存在过的豪宅里定居下来。
当我刚来到凯尔平原时,这就是城里的居民愿意告诉我的一切,那里的所有人都惧怕那所老宅投下的阴影。他们不愿说出更多的事情。即使过了半个世纪,这些事件在他们的的脑海里依然过于清晰。这些恐惧的记忆令他们仅仅是提起就立刻三缄其口,拨动念珠,喃喃地向他们腹大如鼓的金色神灵祈祷。只有三个人参加了蠕虫之屋的最后一次宴会,其中仅有一人活到了现在,这可真是奇事。当他们知道我决心要探求整个故事时,城里的居民告诉我他的存在,还说他早就疯了。
他们说,这个老人已成为隐士,他的住处隐于山林深处,那里林木茂密,甚至不像是树木。 现在他不再与人交谈,但是当红色的参宿四被乌云遮盖的夜晚,他会向一个怪异的物神祈祷。 我在白天看不见星星的时候找到了他穴居之处。这个不说话的人最终被说服(借助一些举世所无的萨鲁布(Sarrub)令人陶醉的红酒),然后他告诉了我这个故事。
那是他在山丘顶部的巨柱之间的大房子中居住的第一百个年头,那个没人愿意提起的老人首次举办了他那著名的宴会。 一个世纪以来,他一直在自己的宅子里独自居住,他和山下的城市仅有的交易是采购食物,并用闻所未闻的古代国度的金币支付费用。但是现在,无论是因为他渴望陪伴,还是出于某种更黑暗的目的,当天早上,在石碑间的老宅举行晚宴的邀请被发现钉在了城里所有房子的门楣上,没人能说出它们是如何到那里的。
有人说,这是诡计,任何前往的人都会被最好不要想象的生物所袭击,被当做晚餐而非去吃晚餐。但是有些年轻人并不这么想。 谁,他们问,有谁见过这些生物,或者和研究那个老人口味的权威交流过?[注]其他人说,他是一个吸血鬼,以人血为食造成了他不自然的长寿。但是年轻人却为此大笑,因为一个人能活一百年固然稀有,但超自然更加罕见。 他们说:“我们将要赴宴。”其他人只是摇了摇头,悲哀地看着他们。
注:原文or speaks with authority of the old man’s appetites.应该是挖苦那些质疑老人晚宴的人,没想到合适的中文翻译,只能大致直译一下。
但是到了傍晚,当他们跋涉抵达豪宅耸立之地时,所有二十个人都开始质疑自己的选择。他们确实不相信关于那个古怪老人和他的妖异行径的故事,但是他们儿时就听说了这些故传说,在心底仍然相信它们。然而他们没有回头。很快,他们听到昆虫的吟唱变得离奇,参宿四从空中窥视他们的方式令人憎恶。最终,当豪宅出现在视线里的时候,他们的恐惧加剧了。因为在无数窗户里燃烧的所有闪烁的灯光都无法祛除那五根从地上刺出来的柱子所投下的阴影中的邪异,这五根柱子像躺在拙劣的坟墓中的尸体那黝黑的指骨一样。甚至有人幻想着,他看到一头魔鬼蹲在最近的一根柱子上面,还发誓说它本应长着面孔的地方空无一物。他们继续前进,最后站在了大门前。尽管木头的颜色和纹理有一种微妙的错乱感,几不可见的雕花似乎在飘忽的光线下抽搐,其中一个人还是重重地叩了三次门环;他们被一个歪嘴的侏儒招待进入一个巨大而阴森的五角形大厅,橡木火把上燃烧着绿色的鬼火,那个没人愿意谈起,却环绕着诸多故事的老人就站在那里。
他们在那里用金制的碗碟和酒樽围绕五角形的餐桌用餐,这些餐具上都饰有五角星的标志。紫色的帷幔上绣有相同的银线符号。它们被深深地编织进厚实的地毯,并雕刻在木制家具上。异样的灰石五角星镶嵌在那些诡秘窗子的窗台上。他们尽情用餐,聆听陌生的主人讲话,然后默默地回到了城里。
就这样,奇怪的仪式持续了许多个夜晚,没有任何变化,但是赶来赴宴的宾客日渐减少。那些不敢再来的人都是被老人眼中闪烁的奇光和他觥筹交错间谈论的内容吓破了胆。因为当酒杯第三次装满甚至更优于举世所无的萨鲁布那令人陶醉的红酒,人们的思维已经飞到了世界之外,绿色的火烧得很低的时候,他会说出任何仍有理智的人都不会去揣摩的东西。他讲述了来自外层空间的有翼使者,他们乘着以太飞翔,甚至飞向宇宙深渊的最深处。在那里,紫罗兰色的气体高唱圣歌,歌颂无思无想的神灵,歌唱关于他们从尤格斯(Yuggoth)的鸿沟带来的,以及为无名的目的夺得的东西。他揭示了那些从斯若克(Throk)[注]山顶掠走运气不好的入梦者,逼迫他们发疯时夜魇们窃窃私语的秘密;还有巨噬蠕虫的外貌;以及某些崇拜曾以恢弘气势破坏世界的努茨-卡姆巴(N'tse-Kaambl)女神的仪式的意义;古蛇祭司那颠倒的宝座和亵渎的圣言。他在桌子上画下卡斯(Koth)之印,并讲述记载在禁忌的《 纳克特抄本》中的一些事情,如果写下来的话,书写者立刻就会被摧毁。所有人都哭泣着或发疯地离开他的家,永不再回来,除了那三个人,都是之前那一晚来到蠕虫之屋的勇者,或者说愚者。
注1:and reminded them that the pillars without were set on the points of that same sign,感觉多了个without,决定不翻译了。
那天晚上,当三位客人安静地用黄金的餐具就餐,炉膛上的绿色煤块泛着断断续续的光芒,甚至超过萨鲁布的葡萄酒喝到第三轮的时候,他叫宾客们留神他阴森大厅中到处装饰着的五角星图案,提醒他们,五根柱石恰好设置在这个图案的五个尖端上,构成了旧神的标志。[注1]然后,他谈到那些小神,即现今的地球之神,人们称其为“旧神”,认为那些是保佑人类的神,并在晚上向他们祈祷。[注2]他告诉他们在地球诸神之前还有其他神灵,那些除了没人敢肆意声张它名字的群魔之首阿撒托斯之外别无其余主人的旧日支配者,那些在世界尚且簇新之时,从群星之间降临,在幽暗寂寥的土地创造惊惧的神灵。但是它们依然受制于群星的方位[注3],当群星错位时,它们陷入死一般的沉睡,等待遥远的时间过去,当群星的位置再次正确时,又再度苏醒过来,啼鸣、狂欢、大肆杀戮。当旧神们从参宿四降临于此,发现他们喃喃自语的荒诞梦境时,彼等已经长眠过不可计数的万古岁月。那些软弱的小神都惧怕了,用魔法把那些狰狞的神灵置于并非统治此世界,而是君临大深渊的苍老的诺登斯的看管之中,将它们永远束缚在他们的上古之印下。但是迟早有一天,诺登斯疲惫不堪,陷入沉睡,遗忘了他狱卒的职责。然后封印和咒语就会被破坏,可怕而饥肠辘辘的神灵就会从沉睡中苏醒。这柱石上就是上古众神的标志,在这标志的下方——
注1:怀疑是撒克(Thok)峰的笔误。
注2:He spoke then of those little gods, the present gods of Earth, whom men called the Elder Gods, by which was meant, the gods who love men, and to whom they prayed at evening. 这句感觉翻译的不好,又想不到有什么问题。
注3:but They were not wholly free of the stars 字面翻译很不通顺,意译了一下。
突然之间,老人暂停了叙述。随之而来的沉默压抑着,似乎连呼吸声都被吸吮殆尽了。但很明显,那个眼睛闪着奇异光彩的老人能听到更多的声音!其他人什么也没听见,但在逐渐微弱下去的摇曳火光中,他们看出了老人的恐惧。[注1]然后,他们就听到了从下方的地窖飘出的疯狂的笛声。起初十分微弱,但每分每秒,声音都在变得更加嘈杂和狂暴,在一片浓郁的魆黑之中带来了关于不定型的吹笛手和嗥叫的妖魔的幻景。[注2]客人们想起了群魔之首阿撒托斯,他在混沌中心的宝座上语无伦次地说着亵渎的魔咒,以及一些他们的东道主曾对他们解释过的恐怖事物,这令他们战栗不已。然后老人站起来,拿起桌上最大的一支蜡烛,轻轻地说了一声:“来!”然后穿过一道上面雕刻着混血怪兽和群星的黑暗拱门。或许三人已经喝醉,也或许是主人发出的那个词中的某些力量,令他们打着呵欠鱼贯穿过拱门。
注1:The others heard nothing, but in the single taper’s light they saw that the old man was afraid.不太能叫准,先凭感觉瞎翻一下。
注2: bringing strange visions of amorphous flute-players and howling daemonsin pits of groping night.不知道是作者写错了字还是怎么回事,怎么都翻译不通顺,
他们在愁云惨淡的幽暗中,在那月亮和星星的光芒仿佛已化为传说的夜色般的黑暗中走了很远,穿过地窖和小地下室,甚至继续深入地底。有鄙陋的石级通向下方,低矮的拱门已不容人穿行。目露凶光的老鼠热切地盯着它们。他们越来越深入,下降的越深,从地下听到的恶魔般令人厌恶的声音就越清晰,老人的灯火在他们前方摇晃地越飘忽,对他们的招呼也越诡异。[注1]他们在旅途中经过许多走廊,在走廊的入口上方绘着一些符号,暗示着连旧神都早已遗忘的往事。尽管老人不断发出警告,这些无光的大厅仍然吸引了三名客人的注意力,直到在一个大厅的尽头,他们看到了遥远的星星,一阵令人惊惧的窃笑随着入骨的寒风飘到了他们站立的地方……他们不再看走廊,摸索着前方可怕的阴影,匆匆向一条岔路口跑走去,并选择了左边通往一圈岩石围成的圆形祭坛的道路,进入到了一处漫无边际的洞穴之中。在这里老人手中的灯光已然熄灭,阴影从藏身之处倾巢而出,重新盘踞并掩盖他们那古老年月间的秘密;然而这一切都并非处于与黑暗中。因为那个山洞里有一口井,一个如此巨大以至于无边无际的洞穴 ,而从它裂开的喉咙里涌出了朦胧的光芒。并且这里也是笛声的源头。
注1:Deeper they went, ever deeper, and ever they heard that fiendish piping from below, and ever the old man’s light bobbed eerily before them, beckoning evilly. 不知道翻译的对不对。
老人走到坑的边缘,看着坑的深处。光芒在他皱纹纵横的脸上怪异地摇曳着,如此生动地衬托着了阴森的表情。当三位客人走近时,他用地狱国度一般的笛声下几乎听不见的嘶哑耳语轻声告诉他们,这是一个坟墓,沸腾着、泛着那盲目愚痴之神的泡沫、受惊的旧神试图永远隐藏的古老邪恶最后的束缚和衰弱的封印;出于这种地狱般的理由,他必须永远保护柱石和上古之印不受侵害。他也永远不会失去这种信念,以免诺登斯的诅咒降临到他的头上,哪怕群星来到了正确的位置,阿撒托斯的子嗣从地狱的深坑中爬出来——假如他们还没有复活——他还没听到它们在世界的肠道里回荡的巨大而泥泞的脚步声,还没感受到它们巨大翅膀扇动的气流,就算像《纳克特抄本》所预言,所有人都恐惧的那样,他们已开始为这种可憎的回归开辟道路。那就让他们来!在他,在狱卒,上古之印的守卫者还活着的时候,他们有何希望能做到?他高声咆哮,眼中迸射出神圣的光芒。在任何人甚至还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之前,宛如一条燃烧的沥青之河般的东西就滑行而出,把老人卷进了深渊之中。
This post has been edited by wangshunyu: 2020-09-10, 19: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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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angshunyu
2020-09-01, 2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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