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风6 老宅

老宅——

 

 

如风和BOSS YANG约好的签约时间是周末。

期间两人一直微信联系。

 

BOSS YANG：这几天你把需要处理的事情处理一下。你的经纪团队，签约前我会给你搭建好雏形，也会草拟好你下一步的短期计划，到时再协商。

WIND：好。

不愧是BOSS YANG，兵贵神速，霸气侧漏。

 

BOSS YANG：对于经纪人，你有什么倾向么？

WIND：都可以。尽量好说话点儿的吧。

BOSS YANG：？

 

如风已经可以想见“？”背后杨月华那微微皱起的眉头了，这种久居高位者，对于手下的驯服度是很敏感的。如风想了想，找补了一句，

 

WIND：来个太颐指气使的，我怕我压不住火儿，给老板添麻烦。

 

如风想尽量在可操作范围内给自己争取点儿好环境，毕竟装孙子是个漫长的过程，细节问题会被时间无穷地放大，而经纪人的性格，显然是个很重大的细节。

 

BOSS YANG：O(∩_∩)O~

美羊羊回了个笑脸。

 

WIND：老板还有指示么？

BOSS YANG：叫我月华姐~

女人执着起来真可怕。。。

WIND：月华姐~~~o(*￣︶￣*)o

 

 

如风需要处理的事情，还挺多的。

 

之前他不确定自己的行程，只是揣着旅游签证过来的。现在既然要留下，那证件这一块儿，就够他忙活一通。

身份和户口就是个大麻烦。户口肯定是转到季骁云这儿，但他当初走的时候不满16岁，没有身份证，加上我天朝各种制度一向冗余繁杂，户籍科的同志们只认纸，不认人，导致如风想要证明“我就是季如风”，都成了一件很有实操难度的事情。

 

其次就是驾照了。

虽然，听季骁云话里话外的意思，厉行这个姐夫应该挺有能量的，但如风也不能一直无照驾驶。人家姐夫愿意拉你一把是情意，拉你一把你黏人一手甩不掉，那就是你不懂事儿了。所以如风第一时间找了个驾校报上了，顺便把自己要考本儿的消息报备给了杨月华。当孙子的觉悟嘛，小事儿上一定要乖~~~

 

一顿瞎忙活，几天过去了。离周六也越来越近。

 

——渊海公墓。

每次想起这四个字，如风都觉得心头一沉，就像一块巨石，在他心上一次次地自由落体，循环反复。也许直到见到季向空墓碑的那一刻，这种重击才会停止吧，他不知道。

 

周五晚上，如风回了季家老宅。

也不为什么，就是很想回去看看。

 

这几天夜里，他抱着那只漂亮的“大沙皮”，却总是睡的不踏实。本来他小时候一直抱着它睡觉，整夜整夜不舍得撒手，喜欢的紧。没有把它一起带去美国，他还拿这个当借口跟沈清大吵了一架。

可现在他抱着它却睡不着，心头一阵阵地发紧。

如风就想啊，可能是他这只沙皮太漂亮了，他要去抱一抱他哥那只丑的，也许就能睡安稳了。

 

 

如风踩在宅子外面的草地上，溜达了好几圈，脑海里像过山车一样，浮现出很多很多画面，耳边响起很多很多声音——

他想起他和季向空在草地上弹玻璃球，他把季向空赢的“倾家荡产”；

想起他们对着庭院里那棵大树打弹弓，他故意把一只鸟窝打掉了，季向空慌张地跑过去看，鸟蛋碎了一地。季向空转头看他，一脸嗔怪，他却在一边哈哈哈地乐；

想起季骁云站在门口，喊他们吃饭，俩孩子玩儿得正高兴一动不动，姐姐一脸怒气地跑过来，一手拉起一个，把俩熊孩子往屋里拽。

。。。

 

如风盯着那扇屋门，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走了进去。

 

屋子里很干净，看得出来不久前被打扫过，不像是很久不住人的样子。

整个房间的格局、摆设，和他离开时相差不大，几乎没有变。

 

如风有一瞬间的释然——

所有那些他以为自己早已遗忘的生活，其实一直都在。就像这栋老房子一样，安安静静地在时空的另一头等着他，等着他迈进来，等着他把时空彼岸那个少年的自己，找回来。

 

走到走廊拐角，看着对面大卧室的门，他停住了。

那是他和季向空的卧室。

 

如风嘴角挂上一抹无奈的笑，有点儿尴尬，，他想起了自己的黑历史。。。

 

双胞胎七岁那年，和父母分房睡。

最开始，姐弟三人是三间卧室，但因为他的不争气，兄弟两个最后只能又合并到一起。

 

如风有个特别怂的小秘密，这个世界上大概只有他的家人知道——

他小时候怕黑，还怕鬼。

 

刚开始自己睡那几天，如风整夜整夜地开着灯。沈清发现了，坚持让他改掉这个坏习惯。机智如他，想了个迂回策略，把灯关了，开着客厅的电视，放着特别小的声音，把自己的房门打开，听着那些声音入睡。虽然这样也睡不太安稳，至少勉强能睡。

 

后来有一天，季骁云带着俩弟弟看了一部电影，是那个年代超级经典的一部。那也是如风有生以来第一次接触到“鬼片”这个恐怖的概念。

他从小只知道姐姐不好惹，没想到姐姐居然这么可怕！！！

季骁云对着屏幕前那个披头散发的女鬼，面不改色。

一边的季向空小脸儿蜡黄，季如风已经整个儿挂在他哥身上直打哆嗦了。看了不到三分之一，如风被吓跑了。

这彻底打乱了如风的睡眠计划。别说开电视开房门，他连掀开蒙头的被子都不敢。满脑子都是一只女鬼惨白着脸从电视机里爬出来，穿过他房门，伸出枯树杈子一样的手掀他被子。

“啊！！！！！！”

深更半夜，如风一路鬼哭狼嚎着跑到了季向空的房间，抱着他哥就不撒手，一边喘着大气一边不停地嚷嚷，“哥，有鬼！我害怕，我害怕！”

 

连续一星期，每天晚上都是一阵“叮铃哐啷”的脚步声，连哭带喊，沈清每次循声到季向空的房间，都能看到小儿子在他哥身上挂成一只树袋熊的造型，还有一张泪水涟涟的小脸儿。

沈清无奈了。。。

 

从此以后，季向空和季如风就睡在了一间卧室里。

 

 

卧室的布置也熟悉如旧，如风望向东南角那张大双人床，果然，枕头上“卧”着他哥那只丑丑的沙皮狗。

床头柜上摆着一个大相框——

里面的照片和顾魏钱包里那张一模一样。

 

在如风离开之前，这个位置摆的是他们兄弟俩的合照。

 

如风拿起相框看了看，这个“顾魏”倒着实挺帅的，但是如风仍然有点儿不爽！

这是赤裸裸地“见色忘弟”！

不过看在他哥笑地那么灿烂的份儿上，忍了！

 

 

如风没有穿睡衣的习惯，最近几年，他80%的时候是裸睡。虽然没有小时候怕这怕那的臭毛病了，但是在睡觉这件事情上，季如风此人一直就挺事儿的。

 

但是现在这个环境，有点儿无法言说。。。

 

虽然这是如风的房间，如风的床，但是，季向空和顾魏在老宅住过半年的事儿，他是知道的，他俩应该是这栋宅子最近的居住者。

所以，很显然，上一次在这张床上滚过的，是他哥和顾魏。。。

 

这种情况下让他裸睡，就有点儿，，，睡不下去了。

虽然床单肯定是换过的，但是心理洁癖过不去。

 

 

如风转身去衣柜里翻了翻，翻出一套睡衣。

不对，两套！

花色图案完全一样，情侣的？

图案还极其地二缺——海绵宝宝。。。。。。

讲真，哪怕是一堆粉红色小桃心儿都让如风更好接受一些！

这么童心未泯，也不知道这个“天真又烂漫”的款式是他俩谁选的，谁又迁就了谁。。。

 

如风有点儿想捂脸，，，

哥，你可真是太秀了！

 

还好尺码不一样！！！

不然，直接穿顾魏的睡衣，比睡他睡过的床更让人有心理障碍。-_-||

如风比量了一下，把那套小一号的“海绵宝宝”穿上了。

 

 

一夜无梦。

如风回来这几天，这还是第一晚，睡得这么香甜。

 

好舒适，就像漂浮在一大朵白花花软绵绵的棉花糖上，他迷迷糊糊地在想——

果然他哥那只丑沙皮，比他自己那只漂亮的，催眠效果好很多哇~~~

 

 

备注：

解释一下尺码不一样吧。

顾魏身高185cm，肩宽腿长，标准男性身材，中等偏瘦。季向空和季如风设定外表完全一样，身高180cm，比顾魏肩窄，更瘦一些，身材属于偏“秀气型”的。

所以嘛，顾魏和季向空穿一个尺码也勉强可以，但是差一个尺码是更合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