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HIGROS同人小说[74]

江恒市

蝶早已令Final Step在机场等候CROSS†SOUL，但CROSS†SOUL现在精神有些恍惚，一时间没认出Final Step，还是Cthugha认出来的。

“她怎么了？”

“从上飞机开始精神状态就一直不太好。”

“不会症状复发了吧？”

“别管这么多了，赶紧走。”

“知道了。”

事情要追溯到十二月一日上午

仅仅训练了几天，RIPPER的能力的使用熟练度已经远超原本的水平。为了了解一下自己究竟长进了多少，他取出自己的面具复制了三份一齐放在蝶面前，但蝶依旧没有任何迟疑地挑出真的那个。然而在RIPPER取回面具时，蝶发现他的表情似乎有一些异常的变化，当时她觉得RIPPER只是惊讶自己依然这么快找出了真的面具而已，但事后她越想越觉得有问题，可她始终想不明白RIPPER当时那副表情是什么意思。因此，第二天训练完毕之后，蝶提醒RIPPER:“无论是你的法术还是能力，都有着极大的不可控性，尽量不要随意开发，以免造成无法预料的后果。”

蝶不知道，在那个时候，一切早已无法挽回了。

十二月五日夜

RIPPER漫步在街上，正考虑今晚要不要在路上挑个倒霉蛋整死时，一颗子弹从他身后飞来，一阵火焰在他右手食指和中指周围冒出，接着RIPPER迅速转身接住了那颗子弹。他向子弹射来的方向看去，依然没有任何一个人。他低头看向那颗子弹，却发现那正是自己平时常用的子弹，上面甚至还带有自己的火焰。RIPPER引分身前去查看，分身却被一道火焰贯穿。没等他确认那道火焰是不是也和自己的火焰一样，另一个戴着面具的RIPPER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你是谁？”

“我是送葬人。”

对方再次开枪，RIPPER迅速闪过，引火焰砸过去，对方被火焰击溃，化作一片火焰消散在空中。RIPPER确信那是自己制造的一个分身，可是按理来说他会回收所有的分身，而且分身应该只能由他操控，他不清楚这个分身是哪来的，也不知道是谁在操控它。他还没思考太多，一片火焰从他身后袭来，RIPPER引火焰转身拦住。出现在他眼前的似乎是另一个他的分身。

“你们这群分身是怎么回事？”

“我是来处理你们这群分身的。”

“什么玩意？”

一个分身的力量自然敌不过真身，RIPPER很快就解决了那个分身。然而他感觉越来越不对劲，立刻离开了这个地方。

凌晨三点多，RIPPER突然被一阵强烈的刺痛惊醒。他立马坐起来查看四周，却没发现任何异常。他刚躺下没多久，那种刺痛再次传来，就如同他的胸口被某种东西刺穿了一样。RIPPER慌忙起身捂住胸口，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完好无损，周围依然没有任何异常。他无法再安心地躺下来，起身拿起手机想要跟蝶问问情况，还没等他打开手机，另一种剧烈的疼痛传来，仿佛他的身体被火焰击穿并不断灼烧一样。RIPPER疼痛难忍，捂住胸口摔到床下，无力再在手机上进行任何操作。疼痛消失后，RIPPER想要从地上爬起来，然而他的意识开始逐渐溃散，隐隐感觉到似乎有某种外来物想要渗入他的躯体，被他体内的法术拦截住。但在他下意识地使用法术的一瞬间，灵魂突然变得极度不稳定。紧接着，相似的痛觉再次传来，直至RIPPER彻底失去了意识。

下午五点多，由于RIPPER没有按约定到蝶那边去，在多次联系无果后，蝶只能亲自前往RIPPER的住所。在敲门半天都无人应答后，蝶只能使用法术进行探测，才发现RIPPER根本不在家。她于是跟着RIPPER残留的法术气息追了数百米，沿路留下的法术气息极不稳定，似乎RIPPER一路上一直在使用法术。法术气息到了某个地方突然变得异常强烈，接着完全消失了。蝶只能依靠残留的气息进行大范围探测，却感应到了多处不同的且正在移动的目标，在持续追踪了一段时间后，她还发现有目标突然消失了。蝶猜测那些移动的目标应该是RIPPER的分身，而分身的气息和真身应该明显不一样，很有可能是真正的RIPPER隐藏了自己。蝶不知道RIPPER在搞什么，但她总感觉RIPPER可能遇上了一些麻烦。直到她在追上其中一个分身后看到了一个分身击散了另一个分身的场景，她才开始逐渐明白发生了什么。

根据蝶的推测，RIPPER还是过度开发了自己的能力，并且没有告知她，导致她没能在第一时间协助他，最终导致了意外。而意外发生的原因，很有可能是RIPPER的能力长进过快，制造的分身和真身相似度过高，以至于产生了自己的意识，而RIPPER的法术水平还没跟上来，导致分身脱离了真身的控制，甚至认为自己才是真身，并且掌握了RIPPER的能力，制造了更多的不受真身控制的分身。同样的，分身制造的分身也产生了意识，也认为自己才是真身。直到他们发现有分身不受自己控制后，他们开始互相攻击，当然，真身也被他们当成了分身，所以RIPPER本人受到了来自分身的攻击。至于还发生了什么别的事，RIPPER又去哪里了，他现在的情况怎么样，蝶一无所知。但她可以确认一点，无论分身多强大，掌握了多少来自真身的能力，有没有意识，和真身有多相似，它们终究只是分身，只要能找到真身，就有办法除掉所有的分身。但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找不到真身。

蝶的探测范围内能够被探测到的分身数量依旧在不断增多，但她始终没能发现真身的位置。她去查看过许多分身停留过的地点，但她并未发现任何真身和分身战斗的痕迹。无奈之下，蝶联系了CROSS†SOUL，希望她能有办法找到RIPPER。在CROSS†SOUL动身赶回江恒时，蝶能够探测到的分身数量相比五点时已经翻了不止一倍。然而，它们似乎都在朝某个地方移动。蝶推算出它们前往的大概位置后，立即带上opia一同前往。

RIPPER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总之他醒来时，天应该已经亮了很久了，事实上他是在下午三点多醒过来的。他的意识还没有完全清醒，但至少他现在可以进行思考。很快他就了解到，自己的分身大概已经不受他的控制了，但他们之间的联系还没有完全被切断，分身的力量依然受到RIPPER的限制，一旦它们和RIPPER离得太远，能力和法术水平都会大幅度下降，同时它们的意识会与RIPPER产生共鸣，而且这种共鸣还在不断增强，因此在一些分身受到巨大刺激，譬如被其他的分身击杀时，它们的感觉会被传递到RIPPER身上。由于RIPPER无法掌控他和分身直接的联系，不断增强的共鸣最终严重影响到了RIPPER的意识，以至于影响了他的灵魂。现在RIPPER还能够保持清醒，大概是因为没有和他产生共鸣的分身在受到刺激，但他清楚一旦到了晚上，大部分分身都开始行动的时候，他受到的影响只会更加严重。RIPPER想要把自己现在的情况告诉蝶，然而他的意识再一次遭遇共鸣，前一瞬间他还感觉自己坐在家里的地上，下一瞬间他就感觉自己站在街道上。RIPPER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他的意识又恢复正常了。仅仅过了一两秒，他又突然感觉自己处于另一条街道上。他不明白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但很明显他和分身之间的共鸣又增强了，以至于分身在未受到巨大刺激的情况下也会影响他的意识，不同于之前的两种感觉的重合，现在他被干扰时原有的感觉会被分身的感觉完全取代。在他顺利得到这个明显的事实前，他的意识已经遭遇了十几次共鸣。共鸣的频率越来越高，在某个清醒的瞬间，RIPPER的脑中闪现出一个念头，于是他立即对自己施法使自己的意识衰弱以暂时抑制住共鸣，稳住一部分意识后夺门而出。

到楼下之后，RIPPER还没走几步，他衰弱的意识再次受到了共鸣的影响，使他倒在了地上。不远处看见了他的路人刚想要上前，RIPPER左手撑住地面缓缓抬起身子，右手凝集火焰在掌心击穿左胸，打碎了体内的法术封印，大量火焰从伤口处喷涌而出，瞬间覆盖住了RIPPER的身体，吓得路人连连后退。周围有人认出了这是送葬人的法术，还没等众人开始议论，火焰开始变得极不稳定，有懂法术的人立即喝令人群后退。几秒后，火焰突然爆开，而RIPPER也不知什么时候离开了。

不远处，RIPPER右手按着正在慢慢愈合的伤口，靠着墙缓缓向前挪动。RIPPER清楚，自己不可能会在外面留下这么多分身，所以这么多分身中应该有相当一部分是分身制造出来的。就像自己如果死了所有的分身就会全部消失一样，如果一个分身消散了，那它制造的所有分身也应该会全部消散。因此，只要将直接由自己制造的分身消灭，就能够解决所有的分身。而直接由自己制造的分身和自己关系最密切，不可能不会与自己产生共鸣。RIPPER于是击碎了体内的法术封印，消耗了大量法力强化自己的意识，使其产生反向共鸣，意图是将所有能够与自己的意识产生共鸣的分身引过来。但是，RIPPER并不确定就算自己真的将它们都引过来了，自己能不能把它们都解决掉。就算自己能让它们内耗到只剩下一个，他也不确定现在的自己能不能打得过一个分身，但这是他在思维极度混乱的情况下想得到的唯一的办法了。他之所以没有再联系蝶，是因为他不确定蝶是否有更好的办法。他如今想的不是怎么样能够解决问题，而是怎么样能够更快地结束这一切。

（关于法术封印:RIPPER的法术属性为魂火，不同于大部分由灵魂引导的法术核心释放的法术，这类法术直接由灵魂释放，因此拥有更强大的力量，也更加难以掌控。为了避免意外，GOODFORTUNE在RIPPER的体内设下了一道封印，封印不会影响一般情况下法术的正常使用，且能够使其更加稳定，但在要大量使用法术时必须解除封印

另:灵魂与法术核心的关系尚不明确，仅仅是人类的推测）

RIPPER的计划运行得很完美。所有接收到他反向共鸣的分身全都聚集在了他附近，接着他立刻减弱了自己的意识，避免分身互相争斗时发现自己。能够与自己产生共鸣的分身数量不断减少，RIPPER的意识也开始逐渐稳定，然而每一个分身被击杀时都会与RIPPER产生强烈的共鸣，RIPPER用尽全力稳住意识以减弱痛觉，事实上这并没有多少效果。在蝶赶到现场前，与RIPPER的意识产生了共鸣的分身就已只剩下一个。尽管那个分身在之前的战斗中消耗了不少，但RIPPER自己已经耗尽了几乎所有的法力，他不是很确定自己是否能够安全地击败那个分身。因此，RIPPER在分身足够接近自己时突然用尽最后一点法力强化意识造成共鸣，分身显然还没反应过来，被RIPPER抬手一枪解决。而此时被折磨了大半个小时RIPPER的体力也已经基本耗尽，只能扶着墙缓缓前行，想要找个地方休息一下。

一声枪响。

RIPPER来不及反应，左腿被子弹击中，立刻瘫倒在地上。他尽力回过头，却发现了另一个靠在墙上的RIPPER。奇怪的事，他并没有和自己产生任何共鸣。

“你是怎么回事……”

“怎么会漏了一个……”

然而，对方好像也和自己一样不太清醒，握着枪隔了好久也没能开出第二枪，RIPPER趁机躲进了旁边一栋居民楼内。

RIPPER此时已经懵了，尽管他的思维已经基本不再受到什么干扰，他依然花了很久也没能搞清楚那个分身是怎么回事。他拖着负伤的左腿艰难地进了电梯，直接按下了顶楼。他不知道自己要去顶楼干什么，但他就是这么做了。

另一个RIPPER在略微清醒一些后也进了楼内。根据地上的血迹，很容易看出对方进了电梯。他于是按下电梯也准备前往顶楼。

电梯上运行到了顶层，但电梯内的RIPPER没有出去，他只是坐在电梯内回想着这一切。新出现的这个RIPPER再次使他陷入了混乱，更让他感到混乱的是，他没能在第一时间就做出对方一定是个分身这样的判断。他不理解自己为什么会迟疑，虽然这没有造成任何其他的影响，但他就是无法理解。

RIPPER的意识再一次受到巨大的冲击。这一次，没有外在因素攻击他的意识，只是因为他自己对正在发生的一切的不解和怀疑。

“他刚才说……‘漏了一个’……他也在……消灭分身吗……”

RIPPER离开电梯，缓缓挪向天台。

RIPPER预计，对方大概就是第一个逃离自己的分身。也许是因为他在制造了其他分身后也遇上了和RIPPER一样的情况，所以看上去还不太清醒。出于某种原因，大概是因为他的自我意识过于混乱，RIPPER和他之间的联系被切断了，因此双方无法互相产生共鸣。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也会出现在这里清除他分身。

但这也引出了一个问题。

有分身和真身一样能够与其他分身产生共鸣，并且它和真身之间不会产生共鸣。在分身拥有记忆之后，RIPPER就发现分身似乎并不含有自己被制造的记忆，而他们在被制造前的记忆则会被真身的记忆填补。也就是说，所有脱离了真身控制的分身都不知道自己是分身。

“到底……哪个是……真的……”

他知道另一个RIPPER很快就能找到自己。他无暇顾及左腿的伤势，靠着墙握住手枪对准了通往天台的唯一一扇门。如果自己能够成功干掉他，而他实际上是真身的话，自己也不会有时间为此感到后悔，因为他会先于真身消散，而如果他不是真身，那这一切都将结束。

真的能结束吗？

他怎么能够确定，这样能够与其他分身产生共鸣的分身就只有一个？也许他们两个其实都是分身，而真身还在其他地方呢？

思维无止境的混乱使得RIPPER难以再做出理性正确的判断，但他依然想到了一个解决这个问题的办法。

他缓缓举起枪抵在自己的太阳穴附近。

“这样的话……就不需要在意自己到底是不是真身了吧……”

他还在犹豫时，天台的门被推开，另一个RIPPER举起枪对准了他。还没等他开枪，他面前的RIPPER抢先扣下了扳机。

在最后一瞬间，他看见了自己面前举着枪的RIPPER正在消散。但那又能说明什么呢？这只能说明他是自己制造的分身，不能因此证明自己不是分身，除非他自己能看到自己有没有消散。

但他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