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丐明】春华秋实（19-20）
小陆是被热醒的。
平日的夜晚都比较凉爽，今天醒来时却觉得格外热，身上沁出了黏糊糊的汗。他努力眨了眨酸胀的眼睛，才看清眼前是长了青色胡茬的下巴，再抬眼，那男人正目光灼灼地看着自己。
是了，昨夜狂风骤雨，将那些压抑的、克制的、懊悔的情绪统统冲了出来，冲刷了个干净，只留下一尘不染的真心，交给对方看。
他们互相亲吻，然后一言不发地相拥着沉沉睡去。
“天还早，再睡会吧。”旺田抬手蹭了蹭小陆的眼角，昨夜哭得太多，这人的眼睛有些微微肿着。
“……热，睡不着了。”
小陆尚未完全清醒，嗓音微哑，迷迷糊糊的，在旺田听来格外撩人。对方确实是觉得热了，抬手微微扯开了胸口的衣领，露出一小片锁骨来。
旺田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被小陆恰好看见，扯衣领的动作僵住，脸颊飞上两抹红晕。
同床共枕，气氛暧昧又尴尬。
“我去给你打盆水擦擦，再拿个扇子给你。”旺田看着小陆，错不开眼，虽然这么说，却一时没有起身，忍了又忍，还是倾身在小陆唇上落下一个吻。
这个吻停留了一段时间才依依不舍地分开，两人默默对视，不同于昨夜借着黑暗而生的义无反顾，这会儿天色渐明，两人都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一些害羞与紧张。
“……那你，倒是去拿啊……”小陆扛不住对方热烈的眼神，告饶般看向别处，“待会小渔该醒了……让他看见不好。”
旺田抿着唇，陡然被从旖旎的氛围中拉回现实。他揉了揉小陆的头发，起身去院子里打水。
对方刚离开身边，那股子燥热就消失了，怪不得这男人平日里衣服都不肯多穿一件，身体热的跟火炉似的，夏天挤在一张床上睡能不热醒么。
小陆摸了摸那人睡过的地方，想到昨夜和刚刚的亲吻，内心悸动，忍不住将脸凑过去，埋在那人刚刚睡过的位置。
等水端进来后，两人又扭扭捏捏了一阵，最后旺田被小陆赶了出去。站在院子里的旺田不气也不恼，乐呵呵傻笑着去巡视自己的菜园子。
下过雨后的早晨令人神清气爽，茄子饱满，长势喜人，青瓜上挂着水珠，折下来打汤或凉拌都很合适。菜园的一角有几颗东倒西歪的小青菜，想来是昨夜风雨太大，才摧残成了这样。
旺田把那几颗栽歪着的青菜拔了起来，看了看尚早的天色，又想到白天又无农活可做，干脆今天的早饭吃复杂点好了。
昨天郭小渔背回来的半只鸡被他炖了汤，这会儿还在泥炉子上被余烬煨着。揭开锅盖，浓郁的肉香扑面而来，面上飘着厚厚一层黄澄澄的油，用木勺子撇开油花，下面露出了淡淡奶白色的鸡汤。鸡肉已经十分酥烂，轻轻一扯就从骨头上分离了下来。
旺田打了一小碗汤，又扯了根鸡翅膀下来，给小陆端了过去。掀开帘子时那人正在穿衣裳，被旺田吓了一跳。
“怕什么，以前又不是没看过。”旺田把碗摆在小桌子上，看着小陆手忙脚乱地给衣襟系带子，忍不住上手帮忙，“我来弄吧，你别把伤口扯了。”
小陆低头看着旺田灵活的手指给衣带打了个结，闷声闷气地道：“以前……以前又不像现在这样。”
旺田抬眼，故意反问：“现在又怎么了？”
“没怎么！”
男人又开始傻笑，帮小陆把衣衫整理好，拖过桌子，去旁边喊郭小渔起床洗漱。
郭小渔揉着惺忪的睡眼，人未清醒，鼻子先动了动。
“鸡汤好香啊……”
“那还不赶紧起来？起晚了就没有你的份了。”旺田吓唬他，端着水盆出去把水倒了，洗干净手转身又回了厨房。
郭小渔打着哈欠下床，准备去院子里洗脸。小陆喊住他，问他要不要先尝尝鸡汤。郭小渔看着小桌子上黄灿灿的鸡翅膀干吞口水，摇了摇头。
“表姑你先吃，我要去洗漱。”
“那你去吧。”小陆点点头。不知为何，看见郭小渔，他总觉得有些心虚。
旺田一直惦记着让小陆尝一尝馄饨，只是夏季鲜肉放不住，只能吃些素的。昨天剩的豆腐压成泥，和切碎的蘑菇混在一起，加些鸡油和香料调成馅，味道也不比鲜肉馅的差。揉好的面团一部分擀成馄饨皮，一部分切成面条放在阴凉处晾干晚点吃，煮馄饨的时候再放一把小青菜，不多时，三碗飘着油花的馄饨就做好了。
旺田又扯了根鸡腿，给郭小渔碗里撕了一半的肉，早上吃太多荤物对小孩子来说容易积食，剩半个中午吃刚合适。
至于刚刚长出些许牙齿的小麦，也得到了一碗属于自己的面条，吃饭时被旺田抱在身上，一根面条一半在嘴里，一半在手里，啃啊啃地吃得欢，众人也笑得欢。
郭小渔搅着碗里的馄饨，见爹爹和小陆似乎又恢复了往常，饭桌上有说有笑，偶尔表姑“骂”爹爹两句，爹爹反而像以前一样高兴。
想必是和好了吧。郭小渔也高兴，脸上带着笑，把香掉舌头的汤底喝得一干二净。
白日漫长，李兴庭今日要去找他那“师父”学习新招式，郭小渔也乐得留在家中和两个大人在一起。
旺田怕小陆在床上窝着无聊，在葡萄架下摆了张躺椅，抱着人去阴凉处半躺着，自己则去菜园子里忙活。
已经成熟的蔬果要及时收起来，虽然当下吃不完，但可以晒干收纳，留作冬季再吃的干货。只是工序繁杂，需有些许耐心才行。例如今日拔出来的萝卜洗净擦干水后还要用盐腌制两天，两天后再取出晒干。茄子也不能直接晒，要切成块过水后再铺在簸箕上晒干。
青瓜和红椒则简单些，表面的水干后放进泡菜坛子里腌制即可。
“萝卜干可以泡发当咸菜，也可以用来炖肉，茄子干到时候上锅蒸过，用酱油香油芝麻一拌，也很下饭。”
旺田一边忙活一边讲，小陆听得云里雾里，好多吃法自己都没见过，也想不出来那种味道。倒是郭小渔已经开始在旁流口水了。
“还有腌黄瓜，用糖和醋，还有辣椒红油一拌，配米粥馒头最合适不过了~”郭小渔兴奋道。
旺田回屋烧水，路过郭小渔时用沾着泥土的手指赏了他一个脑瓜崩：“你小子光想着吃，书背的怎么样了？别过段日子回学堂，凤先生一考你功课，发现学的那点东西都跟着咸菜一起进肚子了。”
郭小渔撇着嘴，捏着书坐在小陆旁边继续摇头晃脑地背，不懂的字就问小陆，背书的听众则是小麦，郭小渔背两句，小麦就咿咿呀呀地模仿着，郭小渔觉得有趣，抱着书试图教小麦说话。
“小渔~”
“呀呀~”
“小~~渔~~”
“咿~~呀咿呀~”
郭小渔有些气馁，旺田从厨房里探出个头来笑道：“小麦才几个月啊，你自己都是一岁多才开口说话呢。”
“啊？要到一岁多吗？” 郭小渔有些失望。
“我怎么记得，聪明些的小孩子不到一岁也能说些简单的词了？”小陆略微思索，觉得这个岁数似乎不太对。
旺田忍不住笑出声，只有郭小渔还在语重心长地许下愿望。
“小麦啊小麦，你一定要是个聪明的孩子哦~”
院子里断断续续的说话声将昔日的热闹找回来了些。收完菜的空地也施上了肥，重新种下新的种子。肥沃的土地供养万物，生生不息，靠天活，靠地活，这是属于普通人的人生循环。
小陆握紧了手，想要将这种生活握在掌中。
平静的生活过了两日，旺田家里来了客人。
当时小陆正在床上午睡，突然惊醒，只觉得有人在背后阴恻恻地盯着自己。小陆心中恐惧，不敢转身确认，额头沁出冷汗，手指在被子下抓紧了床单，脑子里一片混乱。
他没有武功，他谁都保护不了。
明明他已经快要握住……
“小陆！”
有人在耳边唤他，小陆猛地睁开眼，发现自己竟然是在做梦，他偏过头，看见旺田一脸担心地看着他：“你没事吧？脸色这么难看。”
“没事，没事……”小陆感觉自己的心脏疯狂地跳着，那种恐惧让他一时间缓不过神，“你没事吧？小渔呢？你们都没事吧？”
“小渔在家呢，我们能有什么事？”旺田一脸不解，“是不是我突然喊你把你吓到了，只是你好像在做噩梦，我怕你魇住……”
小陆借着旺田的力气坐起身，闭眼喘息了片刻才顺过气。
旺田见小陆脸色恢复正常，才想起自己要和他说的事：“裴大夫来了，让他给你复诊一下吧？”
“裴殷？”小陆有些惊讶。
旺田点了点头，见小陆脸色犹豫，又说道：“他说不收钱。”
小陆忍不住笑了笑，点点头。旺田替小陆擦了擦头上的汗，撩开帘子去请人进来。
片刻后，裴殷独自进来，看见小陆后安静端详了片刻，甩开扇子掩住了嘴角的笑意。
“瞧这脸色，怕不是做噩梦了？”裴殷看着小陆，缓缓说道，“让我猜猜看，是梦见有人追杀，却发现自己什么都做不了吗？”
小陆被说中了心事，脸色微微一变。裴殷这人，有时候话不肯说全，有时候又尖锐得让人难以忍受。
他不愿继续这个话题，裴殷也没有继续追问的必要，只是坐到了床边，自顾自地抓住了小陆的手腕，悠哉悠哉地诊脉。
“……啧，这男人还真把你照顾得不错。”裴殷收回诊脉的手，看着小陆，“挺好，前面伤养好，底子打好一些，后面才扛得住。”
扛得住……？
见小陆神色有些疑惑，裴殷突然笑了起来：“我真当你们感情好到无话不说，看来，他是没有告诉你？”
小陆皱着眉头思索片刻，装作不在意地说道：“……就算他不说，我也能猜个大概。”
他伸出手试图调动身体里的内力，毫无事情发
普通人……他如今确实是个普通人了。而旺田所说的“我对你有所隐瞒”，想必是和他内力恢复有关。
“你有办法的，对吧？”小陆抬头问裴殷。
裴殷看着对方，脸上没有表情。
“没错。”裴殷说道，“我有本事让你恢复以前的八成，剩下的若你努力，超越曾经的自己也不在话下。”
房间里一时沉默。
“你在努力说服自己。”裴殷看着苦苦挣扎的小陆，冷冷地说道，“那傻子信了也就罢了，你当真以为做个隐姓埋名的普通人就能逃脱这江湖纷扰吗？”
“为何不能？”小陆语气急切，“如今，如今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没有了族人，没有了背景，没有了武功……我对他们没有用处，也没有威胁，我只想守着小麦，守着这一方小院子过完下半辈子，他真心待我，无私无畏，我凭什么不能……”
“就凭你的存在，凭你身体里流淌的血。”裴殷伸手攒住一缕红发，“你赌他们以为你真的死了，可万一呢。若真有那么一天，你就是害死这父子俩的凶手。”
“我——”
小陆神色凄然，惶恐不安，仿佛自己真的已经成了凶手。
“不过也说不定，万一你运气好呢。”裴殷松开手笑笑，拂了拂衣摆站起身，“只不过，听闻每个明教弟子入教时需熟背《大光明录》，但愿你还没忘。”
说完，裴殷不在理会他，掀开门帘离开房间，刚出门就看见立在门边的旺田。
“你都听见了。”
旺田点了点头。
“你若是现在反悔，我会将所有的报酬尽数返还，再多给你一笔这段时间照顾他的钱。”裴殷说道，“但人我带走。”
旺田摇了摇头。
两个男人在院中沉默地对视，郭小渔躲在厨房偷看，莫名有些紧张。
许久之后，裴殷从腰带里翻出来一块玉佩，抛进旺田怀里。
“我明日就会离开永安镇，什么时候回来不一定。”见旺田脸上的惊讶与犹豫，裴殷满意地笑笑，“他身上的伤，彻底养好起码也要有半年了，你们有足够的时间考虑。如果后续想要恢复，拿着这牌子去扬州找一个叫郭烨的丐帮弟子，他会有办法找到我。”
裴殷抬脚准备离开，在路过旺田时又停住。
“希望你八字真的够硬，别被他害死。”裴殷轻声说，“当然，也别害死他。”
旺田并不生气，只是转身对裴殷行了个大礼，谢过裴殷的救命之恩。
郭小渔见那红眼睛的大夫走了，从厨房里跑出来抱住旺田的胳膊，眼睛还望着门口。
“那个大夫看起来有点吓人……他是坏人吗？”
旺田摇了摇头，搓了一把郭小渔的脑袋：“不是，他只是嘴巴有点坏，但是是个好人……不过你不要和表姑说。”
“表姑喜欢他？”郭小渔抬头。
“不，表姑不喜欢他。”旺田斩钉截铁。
“那他刚刚还说要带表姑走，我不想让表姑走。”见爹爹一脸哭笑不得的表情，郭小渔不太服气，“爹爹难道不喜欢表姑吗？”
“……喜欢。”旺田莫名脸红。
“像喜欢小渔一样的喜欢吗？”郭小渔想到那天不小心看到两人抱在一起的画面，心中疑惑尚未解开。
“……差不多吧。”旺田有些尴尬，但很快笑着把郭小渔抱起来举高，“因为你们都是爹爹很重视的家人啊。”
旺田和郭小渔闹了一会，免得这孩子被大夫也吓出阴影来，最后哄着小孩去给菜园子除草，他才回房间去看小陆的情况。
那人坐在床上，一动不动，面色有些难看，想必裴殷也和他说了很多残忍的话。他轻手轻脚地走过去坐在小陆旁边，将人揽着靠在自己的肩上。
“我们都别想了，就这么过下去吧。”旺田轻声叹气，“过一天，算一天，真有什么事，到时候总有办法的。还是说……其实，你还是想回故乡？那咱们就好好养好身体，到时候，我就厚着脸皮请师兄弟护送我们，我也尝尝当老板的滋味，让他们护送我们回去，好不好？”
“你知道我能……却没有和我说。”小陆转过头来，看着旺田的眼睛，“为什么？”
旺田顿了顿，有些愧疚地说：“我只是不想让你再受苦了，那种罪……我光是想着都难以忍受。”
“……你会为我心疼？”
“那不是当然的吗。”旺田握住小陆的一只手放在胸口，“你疼，我这儿就疼。你高兴，我也就高兴。所以我说了，我是个自私的人，不光是为了你，也是为了我自己。只是我不知道……不知道自己擅自为你做的选择，究竟是对是错，是我让你不安了。”
小陆看着自己的手背上覆着旺田的手，轻声叹息，仰头亲了下旺田的唇角。
“你没有让我不安，不如说，因为是你，我才能安心。”他调整了下姿势，将自己整个人倚在旺田的怀里，“所以，就这样过完下半辈子吧。”
旺田将胳膊微微收紧，抱住了小陆。
“好。”
裴殷的到来就像是小石子落入平静的潭水中，激起涟漪后又缓缓恢复平静。时间一天天过着，小陆的伤也在慢慢好起来，除了伤筋动骨的小腿一时半会好不了，身上伤口较浅的地方已经结了痂。
旺田给小陆做了两根拐杖，方便他没事在院子里活动活动，免得床上躺久了，身上反倒没有力气。
除此之外，旺田还有一点幸福的烦恼。
虽说两人不似正常男女那样能定情说亲，确认关系，不过搂也搂过，亲也亲过，虽然不知道这中间该如何定义，可旺田到底是个年轻力壮的男人，又对小陆存有别样的心思，平日里总有些管不住自己的时候。可偏偏两人心里越亲近，行为举止上却越疏远。
主要是小陆不许。
小陆总顾忌着心思敏感的郭小渔。男人和女人成亲生子才是人伦常理，两个男人……总归有些上不了台面。不知道小陆真面目的人倒也劝过旺田干脆娶了小陆，可郭小渔是知道自己性别的，孩子还那么小，到时候该怎么解释。
正在喝汤的小陆思绪飘远了，勺子一歪，嘴角不小心漏出来几滴，旺田自然地伸手去擦，吓得小陆啪地一声拍开了旺田的手，声音清脆，把郭小渔吓了一跳。
怎么怎么？又吵架了？
旺田委屈巴巴，把手帕递给小陆。小陆脸上尴尬，匆匆忙忙吃完了午饭，说要进屋歇午觉了。
自从旺田闲下来后，全家都养成了要歇午觉的习惯，毕竟天热，中午不休息，下午没精神。郭小渔吃完饭帮爹爹收了碗，自觉漱口上床歇觉，等旺田洗了碗擦了脸进屋时，小家伙已经在床上四仰八叉地打着轻鼾了。
旺田站了一会，果断选了房间的另一边。
两张床中间有个帘子，只要郭小渔不醒，旺田是不担心被发现的。撩帘子过去时小陆果然还没睡，正轻轻拍着小麦哄孩子睡觉。
“睡着了？”旺田问。
小陆点了点头，用柔软的被单盖住小麦的肚皮，又拉紧了窗帘遮挡光线。
旺田挤上床黏黏糊糊挨着小陆，伸出那只被拍的爪子：“疼。”
“哪儿疼？”小陆看了看，又帮人搓了搓，“我也没多用力啊……”
“你反应也太快了，就帮你擦个嘴，以前又不是没做过。”旺田哀怨地看着小陆，“还以为能和你更亲近了，结果，白天里手都不能摸一下。”
“……让小渔看见多不好啊，”小陆还是很坚持，“再说了……你现在，我不也是……没说什么么……”
“那还不兴我偷偷摸摸占点便宜了？”旺田不满，凑过去亲了一口，咂咂嘴，像是没够，又凑上去亲。
经过三番五次的哄骗，小陆如今已经能自觉地张开嘴，多给男人一些甜头。两人吻得有些动情，不知不觉就抱着一起躺在了床上。
旺田像是吻不够，火热的唇舌堵得小陆差点忘记换气，好不容易对方撒了嘴，才得空喘息。旺田看着眼神迷离的小陆喉咙干渴，又倾身吻了上去。
小陆微微挣扎，正午的当口本来就热，旺田又像是团火一样，他口齿不清地喊着热，旺田便贴心地帮他松了衣襟扣子，露了片胸口出来。
那里平坦，瘦弱，和女子完全不同。
旺田低头看着，小陆似乎察觉到了对方的想法，有些尴尬地想要合拢衣衫，却被旺田拉住了手，低头含入红豆。
小陆去推旺田的头，推也推不开，只觉得胸口酥痒难受，再度喘息起来，最后忍不住央求旺田别这么做。
最后，男人还是不忍强迫，泄了气一般半压在小陆身上，有什么硬硬的东西硌着小陆的大腿。两人躺在床上，衣衫凌乱，气息不稳，最后以旺田去打凉水冲凉而告终。
其实旺田没好意思说，他不知道后面该怎么办了。
看来，一时半刻还急不得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