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琴：女儿是无能力者（一）
“我不是妈妈的孩子。”
正在敲打电脑键盘，和工作搏斗的御坂美琴一下把嘴巴里叼着的香烟滤嘴喷在了屏幕上。
“欸？新的……话剧节目？”
御坂保存文件内容，抬眼和矮桌对面满脸写着不开心的女孩视线相交。
女孩双手捏着成绩单的两角，将能力测试的结果展示给御坂看。
“能力测试啊，真令人怀念。”御坂身体后仰，轻叹时间流逝，“我那个时候要在游泳池测试哦。每次水池里的水都会‘嘣’的一声飞上天空，像小山一样……听黑子说，声音能一直传到体育场，好像还吓到过婚后同学……”
“少在这里装傻，老太婆！”女孩气不打一处来，手按在桌面上，上身前倾怒视。
“说谁老太婆呢，小混蛋。”御坂撅起嘴巴，漫不经心的用大拇指钩住中指要弹向女孩额头。
预见她的举动，女孩迅速后撤，然而弹出手指却延伸出蓝白色的微量电流，仍旧砸到了她的额头。
“好痛！”
趁女孩抱头的空挡，御坂伸手接住从她手指间掉落的成绩单——她知道女孩想要表达什么。
“……level0。”
这么多年过去，硬纸成绩单上的格式却没有什么大的变化，还是会把测定结果印的硕大无比。
“呜呜呜……”女孩眼中含着泪水瞪向御坂。
“没关系，我们家可不是成绩至上的教育观点。”御坂随手把成绩单扔在桌上，单手撑着脸颊，笑着对女孩说道。“你爸爸不也是无能力者，现在一样很优秀。”
“哪里优秀了？”女孩鼓起脸颊提出不同观点，“我只看过他对人点头哈腰而已，他要是厉害超能力者，肯定能更有效率的解决问题。而且……”
黑色短发的女孩没有继续说下去，她知道御坂能明白没说的话语是什么——女孩的父亲，上条当麻并不是广义上的无能力者，他只是天生的能力无法通过机器判断出来，才会被判定为无能力者。
“你爸爸很厉害哦，比我厉害的得多。”
御坂其实不太会教育孩子，虽然她跟女儿在一起的时间要远多于上条，女儿却跟父亲感情更好。
“就是因为检测不出能力，就怀疑不是我的女儿吗？小笨蛋。”
“对，没错！”女儿正襟危坐，使得对面本来只是当玩笑话提一下的御坂跟着认真起来，伸向香烟滤嘴盒子的手指悻悻收回，“妈妈知道我今年多大了吗？”
“十……四岁？”
“我已经十四岁了！”女儿加重语气，试图让不明就里的御坂明白问题严重性，“妈妈在十四岁，跟我一样大的时候已经成为学园都市最强的七人之一，超电磁炮了！”
“没有啦，其实也没那么厉害。”
“我没有夸你！”女孩耐着性子将御坂往她的节奏上带。御坂曾经在她小时候当面揍过白井黑子，导致她很长一段时间怀疑自己母亲拥有强烈的暴力倾向。虽然后来知道只有白井会让御坂不留情面的大动干戈，但潜意识仍旧让她不敢对御坂释放内心全部需要宣泄的情绪。
“以前你总是对我说，你也是从低能力者开始，一步一步努力才成为超能力者。我一直着相信能变成和你一样厉害的人，可是，可是现在，我已经和那时候的你一样大了，却还是无能力者！”女孩焦灼不已，沙哑的嗓音漏出哭腔。
“由纪……”
御坂不敢说自己完全懂得女儿的心情，不过她曾经在“幻想猛兽”身体中聆听到许多无能力者和低位能力者不甘、痛苦、悔恨和绝望的声音。想起彼时希望对他们伸手拯救的自己，御坂心里很不是滋味。
“知道我没有才能的话……”
“不是的……”
“……还不如让我去学习魔法！”
“你说……什么？”
御坂怔住，他们没对由纪隐瞒世界上存在魔法的事。因为是上条的女儿，什么时候会接触到另一侧世界规则根本是无法预料的事。于其遇到麻烦再后悔，不如一开始就避免不幸发生。
“那可不行，接受过超能力开发的人……”
“不能使用魔法嘛，我知道！”由纪的声音继续拔高，仿佛要将至今以来积压的一切一股脑丢给御坂，“但是我根本没有开发出超能力不是吗？”
“没关系的，你迟早会……”御坂抿起嘴巴，作为研究者的习惯思维一瞬间盖过身为母亲的身份——由纪到了现在的年纪，能力觉醒的机率已经大大下降。
“……就算你没有开发出超能力，依然是妈妈的女儿，我可不会……”
“才不是……”由纪粗暴挥手拍开御坂想要触碰她的手掌，悲伤的心底中愤慨的野兽苏醒，“我才不是妈妈的女儿，你根本对我的未来一点都不关心。”由纪大哭，涕泗流涟，“就是因为我不是妈妈的亲生女儿，爸爸才总是不回家。”
“欸？那个……根本没关系吧？……”
“老实告诉我，你们是不是打算离婚了？最近爸爸连电话都不给你打了！”由纪一边哭，一边把擅自想象的未来描述给御坂听，后者木然，身体僵硬，不知道该从何解释——因为你爸爸一天要打几个电话，我嫌他烦，所以让他少打过来。这种理由是不是不太适合眼前的场景。
“那个……其实……”
只要让由纪和御坂一起站到镜子前，事实马上就会呼之欲出……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面孔怎么看也是亲生的母女。
然而由纪却不给御坂想出适当解释的机会，站起身就往门口处走。
“你去哪里？”御坂连忙站起身。
“我要去找爸爸……”
“……你知道他在哪儿吗？”看到女儿抽泣的样子，御坂不忍阻止她，“路上注意安全，钱包带了吗？”
“现在手机……就能……就能，支付。”由纪在玄关处换鞋，似乎想要停住哭泣，鼻子抽泣却变严重了，“你一个人……在家，在家少抽点……烟。”
“我已经戒烟了……”御坂叹着气走到由纪身边，替她擦掉眼泪，用力撸鼻涕。
“晚饭……”由纪继续叮嘱，“晚饭，我不想吃速食。”呼吸还没有完全平稳下来，她就开始想起新的事。
“嗯嗯，知道了。晚饭之前回来是吧。”
御坂目送由纪打开门离开，再度叹气，抬手抓头发。这是上条传染给她的习惯。
“叛逆期？这孩子性格到底随谁？”
御坂单手叉腰掏出手机，本想联络一下上条，翻出联络簿又改变主意打给白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