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玉梦》连载:086【纾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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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期说到,绝音谷山崖崩塌,将凌骢埋在乱石之下。墨麒麟为救上官氏族人而死。犹做困兽之斗的凌樟则被隆光大师所擒。


一片狼藉。
绝音谷已被乱石填平,不复存在,好在上官氏尚有两百余人幸存;上官珑请来护卫山谷的高手本来有三十多个,一场恶战,死了十几人,剩下的也都身负重伤。
谷口还有零零散散的百余名官兵。绝音谷的山石崩塌消停后,他们看不见丞相凌骢的踪影,又瞧着御林军大统领凌樟被隆光大师死死擒住,官兵们个个握紧刀枪,不敢妄动。
上官珑见事态接近尾声,终于开始琢磨如何善后。方才凌骢杀出,即将击毙林子诚时,他情急之下几近崩溃,竟难以抉择。但好在上官云作出了正确的选择,没有让林子诚白白送命。他实在觉得自己愧对林子诚,愧对绝音谷,愧对墨濯剑和墨麒麟……想来想去,竟以为自己百无一用,堂兄上官云无需纠结就能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他才是真正的英雄!
痛定思痛之后,上官珑确有新生一计的必要了——好在这样一招,是他很久以前就思虑多时的。他趁此机会,拖着受伤的上官诩进入身边一间屋子,又呼唤隆光大师押着凌樟进来。官兵们投鼠忌器,围在那房屋周围,但不敢闯入。
谷内其他地方渐趋平静。早先因各种原因昏过去严茶、上官雁、上官云等人,也都陆续清醒过来。路杏儿来到附近,见自己夫君与女儿都无性命之忧,悲痛之余也算是有了一丝安慰。
林子诚这才知道,刚才死死抱住麒麟不放的,就是上官云的妻子……果然也是重情重义的奇女子。
妻子、女儿都来到上官云面前。他本想环抱二人,却发现自己右臂骨骼尽碎,左手的皮肤也被墨濯剑的炙热严重烫伤,皮肉已经完全模糊,粘在剑柄上面。
妻女看着他的左右手,痛彻心扉。路杏儿甚至想要去轻抚上官云烫伤的左手,但却被他喝住:“别碰,余热还在。”
“这……这可如何是好?”路杏儿的眼睛已经哭肿了,但还是忍不住啜泣。若她提前知道为了取得这柄剑,丈夫、族人和麒麟都要付出如此代价,她无论如何也会劝丈夫放弃取剑。
林子诚刚检查过徒儿严茶,确认他没有大碍。见上官云醒了,便凑过来道:“嫂夫人,让我看看云兄的伤势。”
上官云点头,路杏儿连忙退让两步。
林子诚仔细检查上官云左右手臂的不同伤势,眉头时锁时舒,叫人看不出所以然来。上官雁在一旁急得要死,忙问道:“如何啊?”
林子诚专心查伤,没搭理她。看过上官云双臂之后,他又检查了一下其他地方的外伤,然后问道:“你可还觉得有其他内伤?”
上官云淡然道:“内伤无碍。”
“那就好,”林子诚转向上官雁母女道,“云兄内伤不重,算是万幸。”习武之人,皆知内伤远比外伤可怕。若是内伤过重,即使表面看起来能跑能跳的,也有可能命不久矣;而肢体上的外伤即使再重,哪怕断掌截腿,只要内力尚存,仍不失为一个高手。
“那外伤呢?”上官雁问。
“左手烫伤过重,我会想办法将剑与手上的皮肉剥离。但是他这只手,恐怕永远都是血肉模糊的样子了。”林子诚摇摇头道。
“影响用剑吗?”上官云问。
“这倒不影响,因为没伤到筋骨,只是外形上丑陋了一些。”林子诚实话实说。
“无碍。右手呢?”上官云又问。
“右手和右臂骨骼断碎多处,我已无可奈何。但有比我医术更精的人,应该可以将你的右臂接好。那人就是我的医术老师杜先生,但他远在洛阳。此地事态平息之后,你就赶紧去找他。耽搁久了,越发不好治。”林子诚道。
“好。”
上官雁听父亲的这两条胳膊都还有救,稍稍松了一口气。
可林子诚看着上官雁,突然想起一事,猛然左顾右盼,像是在寻找什么,而后冷冷地问了一句:“你那该死的师父呢?”
上官雁也东张西望一番,没有看见。
“他娘的,这龟孙子,居然溜了!”林子诚冲着地面狠狠跺了一脚。
上官雁这才听说自己晕倒之后,师父被凌骢所擒,随后又对绝音谷高手倒戈相向的事。一连几件事,已经让她彻底看清了这位曾经敬仰的恩师的真面目。她没说什么,只是呆坐在石头上。
就在此时,远处传来一阵军号声,一小队骑兵冲杀过来。绝音谷众人一听来了更多的官兵,再次紧张起来,心中估计在咒骂这场闹剧为何还不停息。
为首骑兵高举御林军旗与“凌”字帅旗,果然是御林军。他们到谷口后,为首一校尉高喊:“天水城外发现西域联军余部集结,请丞相与统领回营坐镇!”喊完之后他才发现,丞相、统领和官兵都没了踪影……
谷内包围着凌樟所在那间房屋的官兵对着谷口高喊:“凌统领在这!”骑兵们寻声进来,问了几句,这才得知凌骢消失、凌樟被擒,其余官兵几乎全军覆没。
凌樟听出部下声音,在屋内吼道:“是齐校尉吗?本将在此!”他挣扎两下,却被隆光大师死死扣住。屋内的上官氏族人也把能找来的所有铁链绳索紧紧缚在他身上。
“正是属下!统领怎被人擒住?”
“闲言少说,父相尚在此处,被乱石掩埋。快令骑兵绞杀谷中乱民,寻找父相!”凌樟吼着,想要挣脱隆光大师的龙爪手,但隆光岂肯放松?
上官珑在屋中对外面吼道:“敢动一下,凌樟立死!”
齐校尉打量了一下崩塌的山石,一脸凝重,心想丞相若真在其中,恐怕凶多吉少。但一国之相,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找还是要找的。不过更要紧的,是如何救出凌樟。
凌樟见门外骑兵没动静,又吼道:“不要管我,速速斩杀乱民!”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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