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你不可（二十五）
（个人脑洞罢了，切勿上升任何人！） 林高远洗漱完出来，曼昱已经睡着了，只给他留了床头一盏昏黄的灯。 他把灯关上，蹑手蹑脚地掀开被子躺下来。 曼昱似有知觉，哼哼了一声，轻轻地叫了声“高远”，若不是此刻寂静无声，恐怕是听不见的。 她翻了个身，像只乖顺的小猫一样，攀上他的胳膊，枕上他的肩头，一手揽住他的腰腹，一条腿架到他的腿上。 林高远屏息凝神，留心听了听，听到她绵长而均匀的呼吸声——是睡着了的。 他轻轻挪了挪胳膊，让她枕得更舒服些，伸手顺了顺她的头发。 这一整天下来，他生理上已经疲惫不堪，心里却一直没能完全平静下来，究竟是为什么，他自己也说不清，有一种万事皆空的感觉，沉重得很。 在曼昱面前，他总是嘻嘻哈哈，插科打诨，游刃有余的样子，但是心里也是忐忑的。 越是在意，就越是刻意。 “跟你在一起我都觉得跌份儿。” 一句话，在他心里滚了百千次。 他及时地拉开门走出去，不然真要当着她的面泄气了。 他不想在她情绪不好的时候跟她对着发脾气，更不想在她面前展露出对自己的不自信。 他去了一家又一家甜品店，买了一款又一款小蛋糕，跟自己重重复复说了一遍又一遍：“是气话。是气话。是气话。” 可孰知气话不是真话呢？ 他竭力把这种荒唐的思想打发走了，然而，他知道它还是要回来的，像一个黑影，一只野兽的黑影，它来过一次就认识路了，咻咻地嗅着认着路，又要找到他这儿来了。 他觉得非常无奈。 但是没关系，林高远完全侧过身去抱住她，闭着眼睛，能闻到从她衣领处隐隐约约渗出来的好闻的沐浴露的味道，和自己身上的重合在一起，勾出独属于伴侣之间的暧昧。 至少现在在她身边的还是自己。至少此时此刻她还是完全属于自己的。 他想，也许我总有点好处的，不然你为什么总是对我好呢？不然你为什么也这样在意我呢？ 第二天，他坐在床上，睡醒惺忪，看着曼昱换好衣服，穿上鞋子，收拾好东西。 她夹住一个泡沫轴，踱到他面前，弯下腰来看了看他，见他一副没睡醒的样子，趁他不备，突然伸出手把他额前的头发往后一拨，嘲笑他的发际线。 林高远把头一扭，躲开她的手，忙重新捋了捋头发，拖长了声音，娇腻腻地喊：“昱——” “今天回深圳吗？”曼昱站直了，伸出一只手揉捏着他的后颈。 他抹了一把脸：“晚上回去吧，今晚陪你吃完饭再走。” 曼昱点点头：“那我先去训练了。” 她走出两步又折回来，拍着他的肩膀，煞有其事地说：“你出去的话一定要注意不要被人发现！被发现了也不能被人知道是从我这里出去的！” 林高远嘟着嘴抱怨：“知道了。我还是很有做秘密情人的自觉的。” 等曼昱出了门，他才慢悠悠地站起来，在房间里转了两圈，拉开窗帘——从这里望下去，能刚好看到一小段路。 曼昱走在阳光下，他就这样隔着一片玻璃，从上而下地看着。 世人眼孔浅的多，多看皮相。他不一样，他觉得曼昱样子好，身体好；她的敏感软弱是好，强大刻苦是好，恣意张狂是好，谦逊低调也是好；她属于自己时很好，不属于自己时也很好。她哪哪都是最好的。 满溢出来的爱意，落在她身上，化为万种风情。 然后他看到一个背着包的男生从后面拐出来，头上飞起一撮睡炸了的呆毛，黑色短裤配上白色上衣，又青春，又阳光。 他小跑到曼昱背后，伸手拍了拍她的右肩，然后故意站在了她的左后方，等着她回头。 距离太远了，林高远看不清曼昱背对着他到底做出了什么样的表情，只能看到他们一边走一边谈话——因为男生一直扭着头看着她，一直比划着左手，似有笑意。 林高远觉得这一幕真是似曾相识。 他知道这个男生，曼昱跟他说过不止一次，是新人，势头正盛，还是个左手，最近还刚刚开始和她一起配双打。 林高远觉得牙疼——因为这个人就有这么巧，嘿，也姓林。 他知道自己的打法是很难被复刻的，就算有人势头再盛，和他还是完全不一样的。因此，说嫉妒吗？那不至于。但羡慕还是有的。 他不知不觉地挥起了自己的左手，像从前的每一天。 他们已经走出自己的视线范围，林高远想：待会儿等她回来，无论如何也要吻她。 中午休息的时间不多，他在房间里匆匆陪着曼昱吃了顿外卖，又陪着她匆匆睡了个午觉，然后像送小孩上学一样，又把她送出去。 一整个下午，已经足够林高远做很多事情。 待曼昱结束了一整天的训练，吃过晚饭后，林高远忽然在口袋里掏出一样东西来，笑嘻嘻地递给她：“给你看。说是海蓝宝石，我下午的时候出去买的。” 曼昱把那小盒子打开来，里面有一条海蓝宝石手链——不浮夸，只是细细的，也不显眼，那颗海蓝宝石嵌在中间，小小的，光芒内敛、莹润。 她把手链从盒子里取出来，又看了看他，笑着说：“怎么突然买这个？” “哼，给你留个印记，让你时时刻刻记得我，最好让全世界都知道这是我送的。” 林高远接过手链，拉过她的左手，亲自给她戴上，神情专注到仿佛下一秒就要回答神父“愿不愿意”的问题。 曼昱心里也不知道为什么，开心极了，笑意太明显：“贵不贵？” 林高远把手链扣好，拉着她的手左看看，右看看：“便宜得很呢，不算什么。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曼昱也端详起来：“颜色很好看。” 林高远又往她身边蹭了蹭，把她的手握在掌心里，说：“等再过几年，等我们结婚的时候，我给你买个大钻戒好不好？不过你要是现在就想要也可以，你是想自己挑呢，还是我去挑，给你留个惊喜？” 曼昱噗哧一笑：“钻石我倒不怎么感兴趣。” 林高远很认真地思考了一会儿，又抬眼看着她，征询她的意见：“那你喜不喜欢珍珠？” 曼昱依然笑着，说：“珍珠又好像太黯淡了。我还是比较喜欢海蓝宝石。” 她举起手，晃了晃手腕。 林高远不禁笑了起来。 临了，林高远要去赶机了，他记起曼昱再过几个礼拜就要出去比赛，于是说自己到时也从深圳过去。 “我到时随便找个什么地方待着。这段时间你要专心训练。”他像叮嘱一个求学的孩子，语重心长起来。 曼昱拉着他的手，一边听一边点头，手腕上的手链盈盈的，温柔极了。 她站在他面前，突然笑着打断他的话：“你太啰嗦了，再不走，飞机都赶不上了，到时不要又来我这里求我让你住一晚。你们家的人不会都有这种习惯吧？” 她只管催林高远走，可忘了放掉他的手，所以林高远走不了两步路，又被拉回来。 两人面面相觑，都笑起来了。 “差点忘了。” 林高远疑惑道：“忘了什么？” 她突然凑上去亲了亲他的脸。 “忘了亲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