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杂事 壹

二〇二二年二月七日，大年初七。

       这天，我的母亲指着电视里的一幅画面，想让我看看。电视里正播放着CCTV财经频道的一档节目，好像叫做生财有道，我不能百分百确定，但右下角确实印了这四个字。

       画面中一对父母带着他们一岁的孩子在滑雪场学习滑雪，笑容灿烂，洋溢着幸福。

       我看着电视里的画面，走了神，飘到了初四晚上。

       大年初四，家乡这边的习俗，是要走亲戚的，大抵上是一起吃顿饭，一顿丰盛的饭。饭后，我应朋友邀请，去喝点小酒。从家出发，穿过菜市场是最近的路。

       大街上店面都关了，空荡荡的不见人。菜市场里没有路灯，借道路两旁店面的招牌灯，我看到了一道身影佝偻地站在台阶下，面前是一排垃圾桶，脚边是两个大麻袋；身后灯牌微弱的光，照在他的身上，照在他的餐桌——垃圾桶边缘放着的半盒不知从何而来的盒饭上，一手扶着，一手小心翼翼的夹起一团饭送入口中，没有菜。我没有看清他的脸，只记得那半长的胡子还有身上穿的破旧夹克，也不知能否抵御这沿海小镇上的冷风；无法看清他下身的衣物，那一排的垃圾桶仿佛一条深深的沟壑，将泥泞的街道划分成了两个世界，挡住了我的目光，也挡住了外面万家灯火。

       我心想帮助他，却不知该如何。我逃离了那个地方，甚至不敢多看一眼。

       回过神来，感觉电视里的光太亮了，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