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晨宇水仙文】海棠花未眠·后传11（断飒）
时间过得很快，飒简单睡了一个午觉，政府的专车就到了。
飒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忙碌的工作人员，上了车。
省政府里酒店很近，十分钟的车程就到了地方。
政府专门找了工作人员带路，飒沉默地跟在后面，胃部的轻微疼痛让他微微皱眉。
想了想，估计是午饭的时候吃了比较多的辣，刺激到了还没有完全养好的胃。
时间来不及让他后悔，走进电梯后，飒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忘记疼痛。
走进议事厅，看着对面的空座，飒也不管什么，拿出文件仔细阅读着。
政府领导很快就到了，飒起身，露出职业微笑，和领导握手。
“请坐。”领导邀请飒入座，飒浅浅地微笑了一下，优雅地落座。
中式设计的议事厅足足有上百平米，一条十几米长的桌子两侧坐满了参会的人。
一侧是政府官员，一侧是盛安高管。
飒和省长面对面坐在桌子的一端，互相注视对方，表面看是礼节性微笑，实际却是暗中较量。
“陈省长，这个项目交给我不过一周，这一周我基本看完了所有的文件，但可能有些细节没有关注到，还望您海涵。”飒故意说自己接受项目时间短，没有了解透彻，但他早已把所有文件看了数十遍。
陈省长有些肥胖，笑的时候下巴上的肉堆在一起，有些不太雅观。
“没关系没关系，我们是合作伙伴，肯定是要信任彼此的。”
“谢谢您，本来断总想亲自负责这个项目的，但这两天上面的领导一直找他开会，迫不得已就交给了我。”飒浅笑着说完，看到对方的面色凝重了许多。
“啊哈哈哈哈，理解理解，断总年纪轻轻能活得如此大的成就，肯定付出了超乎寻常的精力。”
飒见自己的话已经点到位，对方也明白了自己什么意思，就开始谈论正事。
“陈省长，我们其实希望价格能再降低一些，盛安需要的地点主要是郊外，对社区的影响极小，且地皮的需求量很大，您看能不能通融一下？”
“飒总啊，这真不是我们故意抬价，这真的就是市场价给的你们，盛安建设基站所需的费用也不低，我们这边资金也很紧张，要不我们各退一步，各自都降点价？”陈省长说得真诚，但飒在商海中历练了这么多年，怎么可能看不出他是装的呢？
他们给出的价格远高于市场价，而盛安的报价就是正常的价格，嘴上说着各退一步，实际上亏损的只有盛安，他不可能同意。
飒不着痕迹地笑了笑，手里写字的笔一顿，抬起头来笑着说：“陈省长，盛安很多的数据都是对外公开的，您可以去查一查，盛安的报价一直不变，给您的也是正常的市场价。”
“可您知道，S省这两年承包了很多大型活动，前几个月还举办了大运会。我们知道盛安的技术最成熟，百姓也希望我们之间达成合作，但资金的确是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飒面上没有显露出任何情绪，但他很清楚，这都是借口。但他从对面的话中明白，他已经知道了网上发生的事情。
飒的胃疼痛得更加厉害，他有些忍不住地伸手捂着腹部，但除了坐在身边的手下发现了他的小动作，其他人都没发现他的异样。
“陈省长，盛安欢迎一切监督，每一笔钱我们都会落实到位，请您放心，政府批下来的资金全部会应用在基站的设计上。”
对面的脸色有一瞬间有些难看，但很快就恢复了客套的笑容，陈省长笑着放下手中的笔，说：“飒总，您这就生疏了，我们肯定是相信盛安的。”
“那您还在犹豫资金的问题，是吗？”飒笑着，陈省长看着他的笑，突然觉得后背有些发凉。
他感觉飒似乎知道了什么，也明白网上的消息很可能就是盛安的手笔。但他自认为借口找的还算完美，毕竟S省承担的那些活动的确是真的，而且自己的那些事情很少有人知道。
但他低估了常年在商海摸爬滚打的飒的洞察能力，或许他能骗过绝大多数的人，但他骗不过盛安这种大型跨国公司的二把手。
飒没有戳穿他，一个是他需要S省的合作，另一个是他手里没有足够的证据。
第一场会议让飒对政府的态度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3个小时的会议，并没有谈论出多少有价值的东西，更多的是解释资金和价格问题。
飒的胃疼得越来越厉害，但他不能在外面表现出来，只能强忍着表露出完全没有破绽的笑容。
他和陈省长站起身来，礼节性握手，然后彼此微笑了一下，拿好文件，转身离开。
为了方便，会议室有两个出口，飒整理了一下微微褶皱的西装，大步走出会议室。西装革履的手下全都跟在他身后，露出因劳累而显得淡漠的表情。
飒气场很强，加上后面跟着一群没有太多表情的下属，所有看到飒的人都不太敢去看他的眼神，绕过飒走过的位置，等到飒走远才敢看一眼他的背影。
回到酒店后，飒有些脱力地靠在软椅上，发微信让手下帮他带一盒胃药。他有点后悔中午没注意饮食，高估了自己胃肠的恢复能力。
手下知晓后，也很后悔当时没有拦着飒，他们本来只想让飒吃一口，但看飒总吃得开心，没忍心提醒飒。
飒知道他们自责，安抚着他们，只说责任不在他们身上，只需要帮他买药就好了。
属下送了药，飒蜷在酒店的床上缓了很久，疼痛才渐渐平息。飒的心里罕见地有些烦躁，从舆论下手，的确保证了政府的合作对象只能是盛安，但价格问题一直解决不了。
突然，手机响了，飒一把将手机从床头的桌子上拽过来，看到来电显示是断，情绪也没有多大改善。
“怎么现在给我打电话，你那边应该才凌晨四五点啊。”飒尽量收敛着语气，不想让断担心。
断怎么会听不出来，愣了两秒，才问：“我看到了微博的热搜，和政府沟通的还是不愉快？”
“是，网络舆论似乎只限制住了他们的合作对象，但却没能限制住他们的报价。”飒低头捏了捏黑色衬衫的衣角，站起身来去看桌子上的文件。
“嗯，我在这边晨跑，你可以简单和我说说，我看看能不能帮到你什么。”断的确在晨跑，飒通过手机都能听到他略微急促却依旧规律的呼吸。
飒低头翻着文件，核对了几个重点数据之后说：“主要还是在报价方面他们不肯松口，给我的理由是最近政府项目太多，前几个月还承办了大运会，导致政府资金紧张。”
“唔，今天和李部长闲聊的时候，他说他接下来私下会去S省一趟，最近他总觉得S省的一些数据有问题，也知道你在负责这个项目，他的意思是你可以先拖一拖，我们这边大概一周多就能回去了，”
断怕被别人听到，找了一个无人的角落，四处检查了一番，才说。
飒明白断的意思，盘算着明天的会议如何进行，突然想起断刚才的一句话，不确定地问：“一周多？你之前不是说要一个多月吗？”
断叹了一口气：“没有什么谈的必要了，那边的态度很明显就是不想让盛安进军市场，关税不降，甚至扬言要明令禁止盛安的产品。”
飒忙了一天，没时间去看今天的财经新闻，趁着这个机会他去查了查，发现并没有这类的消息。
但他也明白了，断拿到的肯定是一手资料，等过几天，消息就会传出来。
“明白了，如果是这样的话就好办许多。”飒松了一口气，但断刚才的话又让他担心起来，“那米国那边的市场……”
“我们会想其他办法，我接下来的事情可能就是研究一下欧洲那边的市场了，林立的爱人下个月生产，他说他需要至少三个月的假期，子公司的总经理不能再空缺了，可能需要你解决完S省的事情尽快暂代林立上任。”
“放心，我明天就会深入了解。”S省的事情就交给上面来解决，他可以有一点喘息的时间关注子公司的事情。
“好了，不说了，我得先通知一下手下。”飒笑了笑，叮嘱了断几句就挂断了电话。
然后他召集所有的手下，检查酒店没有任何可疑设备后，才说：“断总刚才来电话，说我们可以暂时不用担心报价的问题，希望我们能拖到下周，上面的领导有一些事情想要了解。”
飒说得隐晦，但手下都明白了他的意思，又听飒说：“这些事情是领导早就想了解的，所以我们不要打草惊蛇，还是保持正常的合作态度。”
“明白。”
飒点点头，示意他们可以去休息了，等众人散去，飒看向钟表才指向七点，莫名有一种想出去走走的想法。
他把城南项目的文件仔细看了一遍，确定没有问题的时候，才披上大衣去附近的商场走一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