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双同人】（19章改编，卡列之章）以此身为炬，照耀星辰（下）
女指警告，改编警告
这里是注意事项(～￣▽￣)～：
1.卡列酱使用我的自制机体，不是辉晓＞︿＜
2.有一点拉cp的嫌疑（？）
3.因为原剧情里面的加工蛮平淡的，所以就修饰了很多地方，请耐心看到最后(○｀ 3′○)
感谢读者老爷们的支持~
这是上篇https://www.bilibili.com/read/cv21335959#reply21335959
“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从露娜和Ω武器所在的实验室回到动力控制中心的卡列尼娜，见到了那些被自己赶去撤离的技术人员们。他们维持着比往常要高得多的工作强度，似乎正在从反应堆那里记录着什么。
“怎么一副见了鬼的样子，我们还活着好吗……起码暂时是这样。”
“【哔——】！！！你们还工作什么啊！破坏引擎只需要我一个人就足够了啊！”
看到发火的卡列尼娜，布偶熊却笑出了声，用中指的关节不重也不轻地怼在了她的额头上。
“疼……”
“你在自作多情什么啊……我们回来只是为了我们自己而已。”
“确实，如果我们就这么跑了而队长你挂了的话，那么我们就会因为不阻止你去破坏引擎而被问责。还是需要捞点东西作为底牌的！”旁边的一个工程部队的机械工程师插话道。
“你tm……”
那名研究员迅速汇报完之后，又无视了卡列尼娜的咆哮，迅速地回到了自己的工作当中。
“再者，”布偶熊的手指在面前的多块全息投影屏上飞快地舞动着，“我们尽可能地收集资料，主要是用于日后复原和改进零点能引擎。总不能你一拳下去我们就真的要从零开始了吧。”
“复原零点能引擎？这个真的能做到吗？”
“你不是刚才还说要做出比它更厉害的东西吗，”布偶熊又露出了那个标志性的贱兮兮的笑，“现在黑野那边的人也不会拦你了，不趁着这个机会多捞一点让你兴奋的东西吗？反正这个基地估计都要炸掉了~”
看着布偶熊记录下来的数据，确实是之前见所未见的机密内容，卡列尼娜顿时哑口无言。
“好了，不跟你废话了，”布偶熊摆摆手，转头跟余下的人说，“你们赶紧收拾工具，反应堆那边附近的数据也要记录。”
“你们……”
布偶熊看向卡列尼娜这边，又握着拳用中指的关节在她的额头上来了一下。
“你这蠢蛋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畏首畏尾的了，真不像话。”
“疼！你是从谁那学到这个的……”
“你也该改改了。每次你都是不顾一切地往前冲，我们只能尽全力配合你。偶尔也要相信一下我们吧？”
“废话！我什么时候没有信任过你们……”
布偶熊嘲弄一样地笑了一声。
“那个你一直想追赶的家伙，她可从来没有孤身一人过。她的身边总是围绕着信任她的人，她也从来没有辜负过这份信任。这就是你比不过她的原因。”
“……啧。”
这家伙的嘴巴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会说教了……不过她说得确实没错。
两人相视一笑。
此时，远处传来了爆炸的异响，地面都开始晃动起来。
“没时间了，该走了。”
仿佛以前已经有很多类似的情况发生过在她们身上，两个人默契地拿出了各自的兵籍牌，在即将分头行动的时候丢给了对方。
“总不能她真死了，而我没个念想吧。”以前有人分别问起她们为什么这样做时，两人给出了这个几乎一模一样的答案。
布偶熊收起了笑容，走向了尽管来自不同组织、拥有不同信念，却在此刻站在一起的技术人员们。
而卡列尼娜背起了自己的武器，在背对着他们的时候露出了不易察觉的微笑。
“别死了啊，蠢货。”
“你才是，零点能引擎的资料要是少了一页，头都给你锤爆。”
人类那膨胀的希望，你真的有勇气去摧毁吗。
零点能引擎很有可能是全人类的未来。你真的有勇气，成为全人类的敌人吗。
露娜的那几句话，一遍一遍地在卡列尼娜的脑海里重播着。
“嘁，管你什么成为人类敌人什么的……我现在就是要去摧毁它啊！”
然而嘴上虽然这样喊着，然而即使露娜不提醒她，她自己的心里比谁都清楚，即将做出的这个选择，她自己甚至没有资格去承担随之而来的责任。
本来以为不会是什么太难的事情，然而情况似乎出现了一点意外呢……
卡列尼娜略显疲态，手中的线膛枪和机械箱在灰污之下还闪烁着正常运转的稳定白光，似乎依然在倔强地呐喊着卡列尼娜无声的不屈。
不光是有随处凭空爆散的重力波和疯狂袭来的感染体，所有射向零点能引擎的枪弹和锁链，都被尽数弹开，所有那些爆散的重力波，都似乎在专门向自己袭来。
“怎么会……难道引擎有自己的意识吗。”
当卡列尼娜甩出的如长蛇一般的重力子爆破弹齐聚在一起将覆盖着零点能引擎的岩层炸开时，发现有苍白色的软粘物质正缠绕着零点能引擎的底部，并从地面向上开始不断生长、包裹。
“那是生物体吗。”
一时分神的卡列尼娜被重力波瞬间击飞，在地面翻滚数圈、划碎岩层之后才稳定住了姿态。
在翻滚的同时，卡列尼娜也趁机向引擎的方向甩出几发枪弹。在没有空气阻拦之下激波几乎要撕裂空间的枪弹，却都被宛如肉块一样的诡异生物挡了下来。
那肉块已经长出了多条“手臂”一样的雄伟触肢，在空中舞动着，射向引擎的所有攻击都被它们挡下。
很快，更多的肢体和躯干都迅速地从苍白色的肉块当中生长，滴淌着腐化的残渣，缓慢地从那母体般的肉块当中剥离，塑化成不太像烂泥的样子，艰难地爬起身来，是一个个诡异的人形怪物。
卡列尼娜站起来的时候，已经有数不清的庞大怪物从那肉块当中诞生，扭曲着怪异的爬行姿势，向卡列尼娜缓慢地包围而来。从好像马上就会腐烂的破败肢体里流淌出蓝色的体液，落在地面上就褪去蓝色，变为猩红，好似猎食的巨兽在垂涎。
红色的……看来这些也是帕弥什的造物，异合生物么。
而零点能引擎本身已经被硬质外壳包裹，作为母体的肉块则继续从引擎当中汲取着大量能量，疯狂地膨胀着自己的体积，将宛如一颗小型月球的引擎托起，逐渐也化为人形，遮天蔽日，让其他白色的异合生物都显得渺小了许多。
喂喂……不是吧，这是什么情况……
环顾四周，如山般耸立的异合生物们发出尖锐的嘶叫……简直就是结队捕猎的巨型狼群。
真的是如同地狱一般的光景啊。
虽然听起来像是充满恐惧，但是卡列尼娜只是随手背起了自己的机械箱，从中抽出一柄线膛枪，检查里面的子弹数量。
现在，我孤身一人面对着这样的光景……如果那个家伙也在这里的话就好了，真想和她比一场呢……
还有，熊……一定要活下来……
接下来她就像一只舞动的黑色精灵一样，灵巧地躲开所有在身边爆开的重力波，翻过一只异形的头顶，反手用线膛枪轰烂了它的整个头颅；手中甩动的大把黑色锁链，不断轰击在怪物堆里，造成完全不亚于重力波暴走的炸裂；如长蛇般舞动的炸弹链，也在肆意地宣泄着积蓄已久的爆炸。
朝自己涌来的庞然大物不断地在自己的火力之下碎成残渣，崩解，化为红潮。但是这些红潮又能被其他异形吸收，让它们获得更强的力量。
如同一群行尸走肉，虽然缓慢，但是毫无顾忌地在密集的火力当中走向“绞肉机”。
而那台绞肉机也逐渐力不从心了。
“【哔——】，即使是这台机体也……这些东西根本就没完没了，”卡列尼娜翻身躲过一道袭来的攻击，反手甩出一条锁链，将其砸为一滩碎肉，“不把他们的能量来源解决掉的话，无论是这些怪物，还是满地的红潮，都会将整个月球吞噬。”
吞噬月球……噬月的异种……
卡列尼娜将机械箱栓接在锁链的末端，在身体周围甩动一圈，将范围之内的所有异种尽数轰飞，为自己腾出了一片短暂存在的空地。而在箱体回到她手中的时候，一阵厚重金属互相撞击的变形声和火花迸溅之后，一柄长到夸张的狙击炮已经架在了她的面前。
此时透过精准制导的狙击镜，穿过如同林立山峦般的异形们恰到好处组成的瞬时空隙，母体头顶引擎闪动的蓝色眼睛已经精准落在了准星的中心。
“一击狙毙——”
很好！只要扣下扳机，只要我现在扣下扳机……这里的一切就会结束……
“人类那膨胀的希望，你真的有勇气去破坏吗。”
“零点能引擎很有可能是全人类的未来。你真的有勇气，成为全人类的敌人吗。”
露娜平静陈述的话语又一次闪现在卡列尼娜的脑海里。
一瞬间的迟疑，在扳机上的手指没有按下。致命的顾虑错失了最佳的一瞬时机。
已经太迟了，在下一秒，卡列尼娜便被淹没在异种无穷无尽的疯狂攻击当中。
“呼……呼……”
已经……不行了么……
艰难地和怪物们拉开了距离，卡列尼娜捂着自己左臂上的伤口，闭上已经损毁的右眼，用仅剩的左眼注视着依然无穷无尽的，向自己走来的异种群。
已经油尽灯枯了么。完全没有办法……再争取一次机会了……
暴走的重力波依然在不知疲倦地在空间当中无规则地爆开，不知何时就会将卡列尼娜的身体炸个粉碎，也许是一秒后，也许是几秒后。
“可恶……”卡列尼娜已经没有咆哮的力气了，仿佛蜷缩在无尽的黑夜里一样，她只能不停地将自己的身体越缩越紧，而黑暗也无情地一点点蚕食着她周围的空间，“我到底……应该做些什么……”
但是，就在此刻，卡列尼娜察觉到自己周围环境的亮度似乎在微弱的变动。
虽然是极其微弱的亮度变动，但是……这种有规律的忽明忽暗，绝对不是来自某个几近损坏的灯泡。
卡列尼娜举目望去，发现在寂静的深空之中，一个小小的光点从地球的背后悄然出现。而后伴随它一同升起的便是耀眼的太阳。
那颗“启明星”，正在以一定的节奏闪烁着。
“那是空中花园。这个闪烁……是摩斯电码。”
真是有够古老的通讯方式呢，是给我们这边看的么。
空中花园上闪烁的航灯，是过去为了在通讯隔绝的时刻让其与其他轨道单位之间沟通信息的最后手段。虽然现在根本就没有其他的近地轨道单位，空中花园是这地球家园的唯一守望者。
而现在，闪烁的信号灯所呼唤的人只有卡列尼娜一个。
“是给我看的信号么，等一下……”
【世界政府会议决定：】
卡列尼娜紧张而又仔细地解读着信号中所蕴涵的信息，那是全体人类的决断。
【认可，工程部队的现场判断，】
？！？！
她睁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那夜空中微弱的闪光。
【请全力破坏引擎】
卡列尼娜的嘴唇微微颤抖着，似乎有一些话语堵在她的嘴边。最后只是汇成了一声轻微的自嘲一样的笑声。
用这古老的信号，像这黑夜里出现在绝望尽头的灯塔一样，传递着最为简单的短语。
——但是，够了，已经足够了。
我是不是，完全在担心一些多余的事情呢。
我好像忘记了，其实这才是正确的答案。一群无限可能的创造者，永远要比一个成果重要得多。
所以我才在这里真真切切地看到了。这就是人类一定会迈向下一个纪元的力量。
这就是相信希望的力量，相信着不管付出怎样的代价，也一定会去仰望群星，触及群星的力量。
这也是……我的勇气
卡列尼娜心中所有的顾虑一扫而光。夺眶而出的无法止住的泪水，她抽动了两下鼻子，涕泗横流到甚至有点滑稽。
但这就是幸福到极点的表情。源源不断的勇气从卡列尼娜的心中涌出。
她擦去了脸上的泪水，转而面向那些噬月异种，露出无所畏惧的微笑。
“喂，看见了吗，混蛋怪物，”
霎时间，雄浑的重力场从卡列尼娜的体内爆散而出，即使是零点能引擎产生的重力场都被完全覆盖。但是这并不是重压的力量，而是让包括异形在内的地表所有物体都漂浮在空中的反重力。
卡列尼娜解除了所有限制，全身的金属关节都冒出高温的红光。她完全关闭了不断出现在她意识海内的机体过载警报，右手拄着她的机械箱，箱体如孔雀开屏般打开，在其中陈列着银白的线膛枪。飞出的无数炸弹长链环绕在她的周围，如同钢铁的飘带，宛若神明。
还有，看见了吗，露娜。我们才不会像你说的那样怀抱着停滞不前的成果自取灭亡。
“这就是人类的骨气啊。”
此时此刻，我不再感到害怕。因为在我身后的全体人类从未对未知和未来产生过恐惧，在我背后闪烁的，便是我们不灭的意志。
对不起，爷爷。我以前根本不知道，您原来是一位这样伟大的人。
而现在，我也已经像您一样，成为一名科研工作者，加入到工程部队当中，加入寰宇技师工会，投身到人类延续的事业当中去。
以科研工作者的身份，我开始了无尽的思考。思考，记录下来，付诸实践，用我的思索，用我的这双手，和布偶熊他们一起，创造出人类共同的宝藏。
……所以，这种感觉，已经被我遗忘多久了？
卡列尼娜用仪器也无法捕捉的速度闪移在怪物群当中。群蛇一样的炸弹长链穿梭轰炸在异形的身体上，将它们的肢体统统炸碎到无法行动的程度之后，她右臂上的装甲片便会绽开变形为加固、满载出力的状态，打出无可比拟的一拳【星之爆破】，即使是那样庞大的怪物，也能像击发的子弹一样被打飞，破穿天际。
对，就是这种感觉，这种不需要我去思考，而是单纯将自己焚毁，燃烧殆尽的感觉。
卡列尼娜每打出这一击，她的右臂都需要从装甲片的缝隙里面喷出雾化气体，经过十几秒来冷却，但是现在已经没有那个时间了。在不断地打出这一击的超过载使用之下，即使关闭了所有的警报，她也知道那条手臂很快就会报废。
无所谓，无论多少次我都会打出这一击。
我是一名科研人员，我一生的使命便是动用我的一切思考，投入到人类的科学发展当中。
但是现在，人工心脏的泵动猛烈地冲击着我的胸腔，这炽热的心跳，我可以完全不去在乎我所谓研究人员的身份，去尽情燃烧我自己的骨血。
对，就是这种热血沸腾的感觉。
“伟大的先行者们，我终于接收到了你们的意志。我也可以在这个时候，用完全不像一个科研人员的方式，守护你们的荣光了吧。”
“那么现在，我就来告诉过去的你们所期待的我们的故事吧。”
“在无数‘必要的牺牲’堆积起来的尸体山顶上，残破的断肢高举着一柄火把，那就是你们所点燃的火把。”
“那个火把火光微弱，在摇曳的风中被一点点蚕食，仿佛随时都会被稍大一点的风撕碎。”
“但是，这羸弱的火光从未熄灭，它就那样不屈地燃烧着，因为点燃它的你们的光芒从未熄灭。”
“而那微弱的火光，我们会从你们的手中接过，继续把它举得很高很高，去把群星照亮。”
在地动山摇的一场战斗过后，地形都已经被破坏殆尽，这个渺小的身形站在无数异种尸体中央的一小块空地上，尸体流淌出来的红潮已经汇成小湖，没过了她的鞋底。而天空上浇洒下来的红潮雨，淅淅沥沥地打点在她微仰着头的微弱残息之中，也打点在她烧红的关节上，发出嗞嗞的声音。
暴露在这样浓度的帕弥什环境里，意识海已经非常错乱了，到处都是杂乱的图像，此时和几近变为感染体别无二致。
然而她的头发遮盖着她的眼睛，嘴角仍然带着笑意。
“还不够，还不够啊……”
因为……最重要的引擎还没有破坏掉……
母体拖拽着它臃肿的身体，已经在向着这边移动了。仿佛它也知道，即将迎来的是结束一切的一次对决。
噬月异种母体这遮天蔽日的体型，和其他的小异形不是一个级别呢。光是沉闷的咆哮，就足以和较弱的重力波相媲美。
右臂不断迸溅着损坏的火花，滴淌着熔化的金属，已经到达极限了。
卡列尼娜几乎要失去意识了，此刻她完全是被本能驱动着转过身来，双手撑地摆出起跑的姿势。反重力的引力波开始浓缩在她身体周围，居然幻化出了近似火焰一样的流体特性。
巨大的母体异形已经握着拳头，像灭世的彗星一样砸落下来。
而卡列尼娜汇聚的能量也终于爆发。重力波爆散如龙，她踏破地面，击碎岩层，射入空中，一瞬间便飞到了引擎的面前。所有反重力能量聚集在了她的右臂上，在这种浓度的重力之下，就连光线都萦绕于此，无法逃逸。
但这并不是像黑洞一样的吞噬。光线热情地环绕在她的手臂周围，越发明亮，越发闪耀，在与太阳争辉。
它们仿佛在守护着——守护着这份雪藏已久的激情，守护着人类不灭的意志。
“这是……最后的【星之爆破】！”
激射而出的右拳，打出贯穿到宇宙尽头的能量爆冲，冲击波在月球表面撕裂出一道峡谷。零点能引擎连同母体异种的身躯一起在这破空的力量下崩解，灰飞烟灭。
这就是我期盼已久的一次“爆炸”吗，果然是世间最伟大的力量呢。
在那个她即将毁灭自己的瞬间里，卡列尼娜获得了莫大的满足。
爆炸不是毁灭的力量，而是在破毁当中，迎来新生。
所以啊，我一直都是这样的，用爆炸，炸碎所有的感染体吧；
用爆炸，摧毁所有的异合生物吧；
然后用爆炸，将我自己都化为尘埃吧；
最后，请用这爆炸过后的齑粉作为肥料，盛开出最美艳的花朵吧。
“喂喂，卡列尼娜，听到了吗？”
布偶熊的声音响彻在月面基地内，同时也在尝试着传到卡列尼娜的通讯当中。
但是她的呼叫完全得不到任何回应。
布偶熊本来想要确认卡列尼娜是否收到了空中花园那边传来的消息，然而无法取得通讯，再加上外面这种在和什么东西战斗的震感，让她越发担心起来。
于是她暂时放下了手里快要完成的工作，一边通过意识海内置终端指挥着其他人，一边带着几个尚有能力作战的构造体全力冲向外面。
“蠢货，别太乱来啊……”
她不遗余力地冲向外面。她第一次感到月面基地原来是如此庞大，大到这个过程是如此漫长，仿佛度过了一个世纪。最后终于在卸压仓的焦虑等待里，他们来到了外面。
布偶熊看到的是外面无法想象的彻底的狼藉。
漫山遍野的异合生物的尸体和尸块正在瓦解为红潮，中间围绕着一个小小的身形。
她看到，那是卡列尼娜。完全报废的身体，却如同雕像一样开立着双腿，屹立在大地之上，风衣摇曳，坚不可摧。
她看到，那条破烂不堪的右臂高举过头顶，伸出尚能辨别形状的食指，直指向深空当中最亮的那颗星辰。
不知是不是战斗的余焰，在食指的末端，跳动着一个微弱的火苗灼烧着焦黑的人造皮肤，如同一个渺小的火把一样被高高托起。
而那个火苗在寂静的风中默默地燃烧着，虽然被微风肆意地摧残，但是燃烧良久，从未熄灭。
以此身为炬，燃尽在最耀眼的这一刻。
布偶熊将卡列尼娜的右臂架在自己的脖子上，搀扶着她向停机仓走去。零点能引擎残留的重力波马上就要爆发了，得马上离开这里才可以。
“我当时真的以为你已经死了。站着死，还挺有艺术感的。”
“你【哔——】就不能想我一点好的吗。”
布偶熊搀扶着卡列尼娜蹒跚地走着。就在这时，卡列尼娜右臂的肘关节到达了极限，断掉了，撒落了一地细碎的零件和碎块。
卡列尼娜跌坐在地上。布偶熊看着手里的半截断臂，苦笑一声，随手将它仍在地上，再一次扶起了卡列尼娜。这次依然是右臂搭在脖子上，不过布偶熊抓着的是她右臂断面里裸露出来的一些线缆。
卡列尼娜伸手摸进了布偶熊的衣兜里，摸出了她自己的兵籍牌，展示给布偶熊看。
“因为我的命在你那里，所以我绝对不会死。”
这才是她们交换狗牌的真正原因。
布偶熊心照不宣地微笑了一下：“那我的呢。”
“你等一下……”卡列尼娜摸向装着布偶熊牌的口袋，却发现那里的整块衣物都已经消失不见了，“丢了。”
“……算了，指望你能做好什么事情的我才是白痴。”
“喂，熊，”
“又怎么了？你最好不要乱动，”布偶熊调整了一下姿势，稳固了一下对卡列尼娜的搀扶，“如果你在这里散架的话，我不太好办。”
“谁管你啊……”卡列尼娜伸出仅剩的左手，指了指布偶熊的嘴巴，“那个东西，你能分我一个吗。”
是布偶熊嘴里的棒棒糖。
“你不是嫌弃么。没了，只剩这一个了，如果你真想吃，可以吃我嘴里的。”
布偶熊开玩笑似的把那柄棒棒糖从嘴里取出，递了过去。
“真恶心。”虽然这样说着，但是卡列尼娜确实地将糖接了过去，端详了一番，放到了嘴里。
（EN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