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人间》第六章 暴风雨(furry小说&兽人文)
“……全日制学院人员信息编制第三次检查进行中……”
“……编号03：院长，工作编制正常，编号04：洪，工作编制正常……编号112：鬼影，信息异常。”
“……开始第二次防伪检验，检测中……人员代号编码正确，人员信息正确……开始第三次重检，人员生命体征异常，未检测到人员生命体征。”
“判定：重国学院次级分属机构——重国军事学院高层院长情报人员——鬼影出现异常，卡方概率超过95%。”
“判定总用时0.31s，性能自检完毕，下面呈递编制人员信息，请院长核验。”
……
“接受院长指令，自我判定中……”
“超智能‘埃尔’检核院长指令中……”
“S级调查人员，代号：分析师，将被赋予权限进行此事件的调查。”
“该个体为特殊编制人员，需院长或以上权限代发……接受指纹……验证成功。”
“埃尔已颁布指令：分析师，找出凶手，歼灭敌方。”
行走于沙漠的旅人似有所感，他扶了扶帽子，炙热的狂风卷起漫天的黄沙，他立于其中，直挺如一座威严的雕塑，转过头来，向远方望去。
那道目光仿佛穿过了无尽的风沙，跨越了千万里的土地，笔直地延伸至某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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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猫微微怔了一下，停下了脚步，如木偶般转头，望向了某处。
“怎么了？”徐申一问。
“没怎么。”噩梦摇了摇头，解释道。
在夜晚与公爵相约之前，徐申一还是准备逛一逛这座城市，至少见识一下所谓的白教会。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对于当代社会是一个完全脱节的人。
他需要了解这个时代，需要明白很多这个时代的事情。
无论做什么事情，情报总是第一位，古人有言：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光明城是白教会的起始之城，这里坐落着白教会的总部。
目前现世共有三神：光明女神、血之主和秩序之子。
其中光明女神司掌日月与四季流转，是生命的象征，因而被群众接受的程度最高，发展的教徒也最多。
再加上这里是白教会的圣城，也是白教会的起始之城，所以这里信仰光明女神的人民数量已经到达总人口的七成以上，是一个相当惊人的比例。
大街上随处可见白教会的教徒，他们遵守着白教会的教义：“每日一善事，快乐你我他。”
白教会的信徒很容易区分，他们大都经历过光明女神的仪式洗礼，身上散发着如阳光般温暖圣洁的味道。
而白教会的传教士一般身穿由白教会统一发放的制服，行走于民众之间。
徐申一饶有兴趣地观察着街道上其乐融融的景象，在白教会的引领下，民众吃喝不愁，安居乐业。
一旁的白猫忽然停住脚步，极高的灵感让他察觉到了这座祥和的城市的一些不对劲，他闻到了血腥味，这可不是个好兆头。
到了他这样水平的人，灵感预警基本上不会有差错，即便是小小的不快都有可能预示着一场灾祸的到来，而这次的预感如此强烈，他可不认为这是一种错觉。
而若不是错觉的话……
白猫抬头望天，夕阳西下，一抹淡淡的红如一道纤细而狭长的红格丝带，将紫黑相间的天空分离开来。
要变天了。
对于现在连C级人员都不一定能打的过的徐申一而言，这种连他都能感受到危险的情景显然是相当危险的。
所以……他必须找出危险的源头，在这场灾难还未完全爆发之时，时间紧迫。
白猫微微欠身，对徐申一行了一个相当优雅的绅士礼，道：“徐先生，在下有要事在身，先失陪了。需要徐先生自行前去寻找孟夹了。”
他打了个响指，道：“如果遇到危险，摇响铃铛。”
徐申一看着白猫的身体像是被橡皮擦去的简笔画一样，从头部开始一点点地被擦除，最终消失不见。
徐申一捡起来白猫留下的铃铛，微微皱眉。
他意识到了白猫行为的不对劲，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他当然意识到了噩梦的目的是保护和监视他。
这是不合常理的，客观上来说，孟夹和噩梦没有理由也没有必要监视一个刚刚觉醒异能的菜鸡。
主观上来讲，他也不愿意相信孟夹会监视他。
因此，徐申一更倾向于相信噩梦是为了保护他，而非监视他，后者只不过是他过于敏感的错觉。
但如果白猫离开……
那就说明有更重要的事情，优先度高于保护自己本身。
那会是什么事情呢？
徐申一在路边找了个木质长凳，坐下，夜色悄然降临，房屋落在一片灰紫色的帷幕里。
稀稀落落的灯光相继亮起，落在山野里，像天空里闪亮的星。
他用手指轻轻敲着脑袋，脑中思绪流转。
噩梦去处理的事情，重要……优先度高……
徐申一感觉自己好像陷入了一个思维误区。
是的，重要的事情……保护自己……
这两者并不冲突！
他的眼睛缓缓睁大，之前陷入的思维误区豁然开朗。
会危及自己安全的事件……必然是危险度相当高的灾难。
而这件事的优先度很高，说明这场灾难的规模，危险度……很有可能是A级，甚至是S级。
徐申一忽然感到毛骨悚然，脑中轰鸣声阵阵，仿佛一台绞肉机在他脑子里搅动着那粉嫩的大脑，又仿佛千百只蚂蚁在啃食他的心脏。
那万千星辰，仿佛眼睛，不，那就是眼睛，千万只眼睛……
祂在看我，不，祂们在看我……
一眼，亦或者是匆匆一瞥。
山野丛林中，黑暗在扭曲，万物在腐败，他看到身下的木凳是由一根根白骨拼接而成，木凳两端是腐烂的死人头。
整个世界好像都在这一刻异变，露出了它最原始、最狰狞的模样。
以徐申一的层级和那远超实力的灵感能级，仅仅是意识到“会有一场相当大的灾难”这一知识本身，就给他带来了相当大的污染。
即便这些知识并没有人主动告诉他，完全由他自己推理而出，污染的等级已经有所下降。
但他仍然无法抵抗。
徐申一双眼流出了黏腻、猩红的液体，视野里一片通红，胸腔的皮肤蠕动，异样的物体从皮肤下破体而出。
一切都在扭曲、扭曲。
一切的一切都消失不见。
徐申一浑身的血肉在一点点溶解，化作一摊黑红色的肉泥，肉泥上触须舞动，长满了密密麻麻的血红色眼睛。
密密麻麻的眼睛像蠕动的虫子，疯狂地转动着，浑身上下已经没有一个发声器官，只能靠肉块的蠕动发出“呜呜”的声响。
他本应不能够思考，因为他的身体结构之中没有“大脑”这一器官的存在。
但他仍有思想，即便已经接近疯狂，但徐申一此刻仍然确信自己是清醒的。
甚至他感觉，自己从来没有这样清醒过，不过他自然也知道，当一个人产生这种感觉时，就意味着他离彻底疯狂不远了。
隐隐约约，他能感受到他此刻似乎已经与原本的世界脱节，身下是白骨搭建而成的祭台，周围是由无数尸体搭建而成的教堂。
周围无尽的黑暗中，有脚步声响起，随即又统一停下。
十三个人，他们身穿黑袍，看不见一丝一毫的面容。
“嘻嘻。”
其中一个人说道。
“嘻嘻。”
第二个人说道。
接着第三个、第四个、第五个……
“嘻嘻。”
他们一起说道，进而演变成狂笑。
天空中有鸦群盘桓，浓郁如同黑云。
他们疯狂念动着古老而晦涩的语言。
撕裂着肉体，撕扯着灵魂。
而已经被一部分知识污染的徐申一能够听懂这部分语言。
那是一个人名。
但即便已经疯狂，徐申一如同动物般的本能也疯狂地预警。
那个名字不能念出！
不能念出！！
即便是思考，也要竭尽全力地避免，那是恶魔的名字，不应以任何的形式被颂念和记录，只应该被遗忘于世间。
然而在那禁忌的名字被念出的一瞬间，徐申一忽然感受到身上的压力小了许多。
眼前扭曲的景象如潮水般褪去，视觉、听觉、嗅觉以及理智正在缓缓回归。
他缓缓抬起头，看见面前由无数三角形、圆形以及方形所堆彻而成的巨大怪物，它的脑袋是一朵由血块构成的太阳花，锋利的口器张开，疯狂往外吐出血色的肉块。
所以刚才的情景……是幻觉吗？
徐申一只感觉脑子昏昏涨涨，近乎不能思考，眼前的恶心景象让他胃里一阵翻涌。
他发动能力，使自己心情迅速归于平静。
他虽然不知道这怪物的由来和其他信息，但他能肯定刚才自己所经历的危险绝对与这个不可名状的怪物脱不了干系。
目前正是这怪物虚弱的时候，正是他的好机会。
徐申一对怪物发动了异能，在“情感屏蔽”的心理学隐身下，他向着怪物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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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会跑那么快……”
赤狐身穿“秩序”的黑色制服，看着眼前血流遍野的白教会分部，皱紧了眉头。
散乱的残肢散步在昔日圣洁的教堂里，圣洁的祭台被血所染黑。
赤狐翻开了通讯录上的求救信息，眉头紧锁。
致S级破限者、调查人员——代号真理：
白教会菲尔德分部的祭司——谢尔顿已经堕落成“污秽”，暂命名为“痴妄”。下面为传教士队长马菲提供关于“痴妄”的信息。
“痴妄”外形为无数三角形圆形和方形所叠加而成的怪物，四肢为长满肉瘤的触手，疑似能通过让人产生幻觉的手段来杀死对方。
预估等级：s。
赤狐从口袋里取出手套戴上，瞳孔向内收缩，散发着淡淡的金色，一瞬间仿佛失去了所有的情感。
他没有犹豫，径直走到了一具尸体面前，那似乎是一个猫族女性，头颅上长满了黑紫色的肉瘤。
他抬起那仅剩一半的脑袋，依稀可以辨别出来这具尸体的主人——传教士队长，马菲。
受到了相当程度的污染吗？
所以，“痴妄”可以通过编制幻境来杀死对方，指的是在幻境中死亡也会在现实中死亡？
而幻境中所收到的伤害也会同时反映到现实？
那么编织幻境的条件呢？
是否基于受害者本身的记忆和经历？
“真理之眼”发动，一抹黑色的丝线从赤狐的手腕一直蔓延到小臂处才停止——这是使用力量所必须付出的代价。
他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在“真理”之下，一切痕迹都无所遁形。
“痴妄”去了圣城的东南角——曾经的“万物天平”教会的旧址。
那里一般的调查员进不去，即便是他去也要费一番力气，所以应该不会造成太大伤亡。
但那里究竟有什么东西在吸引着“痴妄”呢？
任何与“神”有关的东西都必须打起十二分的注意力——这是无数调查员用生命总结出来的道理。
赤狐打开通讯录，写到：疑似与神明“万物天平”有关，事件等级建议升级为A+，必要时请求支援。
地点：万物天平教会旧址。
或许，死亡也是一种解脱，不知真相的愚昧也是一种幸福。
他自嘲般笑了笑，几个闪身离去。原地只剩下了一地残尸和残破的房壁，淡黄的月光映照着已死之人枯黄发臭的眼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