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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2023-07-18 02:05 作者:无夜51  | 我要投稿

  慵懒的上午和暖色的阳光是绝佳搭配,一觉睡到10点半,拉开窗帘,迎面而来的是海风,是远处的海洋,还有周围坦荡如砥的公路。整个世界像是被加上了一层滤镜一般,给人以置身于棉花堆里一样的舒服、我往楼下看,严柳早就起来了,正在给养了一排的花花草草浇水,在水的滋润下,那些花儿好像更加鲜艳,不得不承认,这比月光更好用。

  严柳今天穿了一条粉色的连衣裙,我从楼上看过去,只看到了一顶淡黄色的大圆顶帽,上面还别着一朵大红色的装饰花,热烈和文静相互融合,互相映衬但又不抢眼。她浇水时微微抬起纤细的手臂,比她手大了不少的水壶听从命令让体内的水慢慢流了出来。她身姿优雅,举止浪漫。

  我在楼上大声喊:“早啊!”

  “早!起的不晚啊。快下来!”严柳停下手中的动作,抬头对我说。我这下看见了她的脸,她画着淡妆,打了一点不太明显的腮红。她把水壶放在地上,转身走向屋内。我连忙打开衣柜,找了一件淡蓝色的衬衣和褐色的裤子,戴上一只黑色的鸭嘴帽,稍稍洗漱一番,匆忙跑下楼去。

  她正坐在客厅沙发上,随意的翻着茶几上面我最爱的几本书,见我来了,说:“《挪威的森林》?看来你又买了一些书啦。”

  我走上前从她手里拿走书,检查了一下书签,确定没有改变原来的位子,才对她说:“不错,我前几天刚买,还没看多少呢!”

  “但我看过,要不要我告诉你直子后来怎么样了啊?”严柳笑嘻嘻的说。

  “闭嘴,我可不喜欢被剧透。”我及时止住话题。被剧透就像是一个美丽的油画被打了一个破洞一样,及其让人烦躁。

  “好了,好了,逗你的。”她站起身来,慢慢走向我,“今天我们俩都不上班,你没有什么安排吗?”

  “哦,可惜并没有,但我还是想同你一起出去转转的。”

  “单转转太无聊了,我想想。”她用手托住下巴做出思考的样子,但是没几秒就立马报出了答案,“市中心新开了一个海族馆,我们去那儿如何?”

  “你是现在想的?”我心中笃定她一定从之前很久就打定主意了。

  “是啊。”她依旧笑着,做了一个鬼脸,伸了伸舌头,“你不相信我吗?”

  无法,我抵挡不住这一发糖心炮弹,她的可爱像是在我心里面打了一发猎枪似的,把我心头所有的飞鸟全部都给惊飞了,而且久久不能停息。于是我沦陷在她深不见底的海洋里面,四周有艳丽的珊瑚和七彩的鱼儿,我无法自拔。至于她说没说真话,这不重要了,本来也就是一件小事嘛!我这么安慰着自己,像是被迷了魂似的说:“是我的错宝贝,什么时候去?”

  奇怪,这不像是我这种人说的话,从小时候开始身边的人给我最多的评价就是冷静现实。在遇见她之前,我的现实世界毫无颜色,黑白的交错让人不寒而栗,我只能在书本的世界里面沉迷自我,书中营造的光怪陆离或者现实有趣的故事,足以让我醉心,我做梦梦到自己成为了书中的主角,经历一系列我所向往的故事,有多么开心,醒来时就有多么痛苦,像是有人在我眼前打碎了我心爱的玩具一样,我睡得枕头经常在早晨变湿。我多想谁在现实,醒在梦里啊,但没人可以理解我。

  在遇到她之后,我的现实世界第一次出现了颜色,那是热烈的红色,我史无前例的及其疯狂的爱上了那个女孩,我妄图把我拥有的一切美好全部献给她,但最终发现,我不过是一个小草,最多的不过就是燃烧自己让她获得一秒不到的温暖罢了。于是我又一次隐蔽了自己的感情,正常的爱着她。我却还是在生活之中的每一个方面为她做到最好,但她似乎并不是很领情,她是没发现吧,她是一个很神经大条的人呢。

  但感情是无法被一层薄纸完全包住的,我时常为她倾心,继而做出我的理智绝对不允许的行为,例如买一百多玫瑰摆成一颗心,又或者带她去海边,看看我花整个晚上在沙滩画出来的她的肖像,以及刚刚我说的话。

  我不觉得不好,反而我很享受其中,毕竟每一次我都能看见她的笑容,还能体会到她手的冰爽滑嫩,像是水从脸上流过一样。并且有时,我还能得到更深入的机会,晚上关上灯拉上窗帘,几许癫狂中夹带着几许舒畅,在深夜中互相交合,感受她热乎乎的温度让我的身体也变得暖和,最后一泄而出,就这么迷迷糊糊的睡了。

  “那走吧!早点去早点回。”她和百灵鸟一样悦耳的声音打断了我永无止境的想法,把我拉出了门。

  我感受到太阳照到我的脸上,让每一个毛孔都在尽情的张开,得以在一夜的寂静中复苏,继而感受白天的热浪,我摘下了我的帽子,更好的与阳光相拥。不远处的严柳时不时向我招手,催促我加快脚步。

  市中心很拥挤,哪里都能看到忙忙碌碌的上班族,悠闲互相打趣的游客,还有街边商店里忙碌的店员。大街上来来往往的满是五颜六色的车辆,无一例外都驶的很快,感觉每个人都有一个极其重要的大会要开。

  不久,我和严柳就走到了这家刚开不久的水族馆。外面来看是一个蓝色立方体,还挺大,大约有四层楼高,外围墙上还有一只巨大的鲸鱼雕像挂在空中,张大了嘴,一副很高兴的样子。明明是把鲸鱼或者其他海洋生物囚禁在一个看似良好的环境里面供人们参观,鲸鱼怎么会高兴呢?

  我不再想这些,鲸鱼高不高兴和我有什么关系,现在当务之急是如何在和严柳参观水族馆时让她开心。

  正当我大脑快速运转企图找到根本不存在我大脑里的知识时,严柳已经买好了票,走了过来。她摇晃着手中的票说:“今天我请你看大鱼!”

  “那我是不是应该正式的表达谢意?”我指示我的身体做出鞠躬的动作。

  “你应该快快的和我进去!”她笑着牵住我的左手,走进了海洋馆。

  海洋馆一进去就有两条分叉路,向左还是向右?我们毫不犹豫不约而同的选择了左边,奇怪的心有灵犀。

  左边第一个映入眼帘的是一排排摆放整齐的水族箱,里面尽是一片春色,箱底铺满了不知是真是假的小草,有些里面还有巨大的木头作为装饰,有些则是长满青苔的石头睡在中间,春意盎然。第一个水族箱里面是一些较为扁平的鱼,有褐色的也有绿色的。我瞧了瞧水族箱前面的牌子,得知这原来叫做长吻鼻鱼,名字挺浪漫,但实际长得却差强人意。

  “你看,那个绿色的在箱底游来游去,一不留神就会看不清诶!”严柳空出一只手指向了水族箱里面游来游去的小动物。

  “哪儿啊?”我看见了,但决定逗逗她。

  “那儿啊,就那里,你看到了吗?”她指向水族馆的手前后抖动,之后她走上前,用手轻轻敲了敲水族箱,发出咚咚的声音近距离的为我指明了地点,感觉手就要触碰到那条鱼了。她又看向我说:”看到了吗?“

  “哦哦,现在看到了。”我微微笑了笑,她实在是太可爱了。

  我们继续向前走,之后都是些重复摆放的小正方体,时而有一些较大的没有顶部的空间,时而是一些有整整一面墙大的水族箱。无一例外的是,里面全都生活着我们完全不了解的奇妙生物,说的名字上来的屈指可数,例如海星,海马一些。光看是看不懂的,但是仔细阅读木牌上面写的介绍又无味的很,虽然走廊上零零星星的有一些介绍工作人员,但有许多人都围在她身边,熙熙攘攘的我不愿去,严柳明白我的性格,她也没有提嘴去听。

  我和严柳又漫无目的的在水族馆转了一会儿,这里内部空间还真大,转了这么久还没有看到重复的景物。在这个时间段中,我厌恨我这像快木头似的呆瓜脑袋,竟然想不出一丁点有意思的谈话内容,浮现的不过是一些“你看这鱼好漂亮”“你觉得这个鱼神奇吗?”“你想要吃什么?”这些毫无趣味的像沙漠里的枯树一样的话题。几次我妄图开嘴,要说的话不是被自己否认再次丢到肚子里面去就是被她背过的身子所阻挡。

  她也没说什么,一直无言的看着琳琅满目的水族箱,像是正在在这些被囚禁起来的生物里面寻找诗句灵感一样认真。

  终于,我想到了一个我自认为还算得上有趣的项目,于是连忙开嘴,这是因为我已经在前面不远处看见我所看过的景物了:“这家水族馆好像有一个好玩的地方,那里可以和鲨鱼一起游泳!我们去玩玩?”

  “走吧。”她也好像如释重负一般立马答应了。


  这是我这一辈子所看过最奇妙的画面。巨大的鲨鱼在水中慢慢游着,我甚至能数清楚他反着白光的尖牙。鲨鱼身上的鱼鳍一张一合,血红色的鳃时不时显露出来,背上的鳍和尾鳍像剑一般锐利,把水轻而易举的切成两半。我感受它从我身边划过的感觉,一股巨浪临头的压迫感,浑身满是鸡皮疙瘩,这还是在身边有教练的情况下。

  最令人惊奇的是,这里不止一只鲨鱼,我粗略的数了数,至少有20只以上,它们在相对来说算是城堡一样的水池里面游来游去,感觉就和夏天里池塘上面的萤火虫一样,不过萤火虫没有它们那么好的牙口。

  当鲨鱼又从我身边游过了几条,我便向教练示意,想要去到严柳那边。严柳游得不快,她似乎没下过几次水,所以我没费太多功夫,便游到了她身边。

  我身上被潜水服裹的严严实实,严柳自然也不例外。两名教练形影不离的伴随着我们,时不时用手指导方向。说实在的,我时常在海里面游泳,不穿衣服的感觉比穿上潜水服之后的感觉好了不止一倍,穿上潜水服有一种被绳索困住的窒息感。

  我看向了严柳,在面罩下我看不清她的脸,不过我能确信她一定是很激动的,她的手一直在水里的晃来晃去。她的身姿纤细,十分标准,腰部更是细的我不要两只手就能保住,十分曼妙,这时在水里游着泳就像传说中的美人鱼一样,即使有潜水服在碍事,但仍然阻挡不住魅力的迸发。我痴痴的看着她,真希望自己与这布满四周的水融为一体。

  两只鲨鱼又游了过来,正好一左一右,像是在为我们保驾护航。这时我不再有一开始的新鲜和恐惧,即使那铁一般的身躯擦过我的身子也不会有感觉。但严柳不同,这是她第一次与鲨鱼近距离接触,她把手畏畏缩缩的向身边悠悠闲的鲨鱼伸去,这似乎是一种困难的事情,她犹犹豫豫花了十多秒才把手放在了鲨鱼身上。

  我不明白她是如何感觉,我只看见了她身子抖了一下,逐渐慢慢的稳定下来,随后两只手齐上,慢慢在水中快要抱住了鲨鱼,最后她的头向前伸出,与鲨鱼的蓝白色皮肤来了近距离接触,在上面缓缓的蹭着,像是一只小猫一样,这种风景,我不曾见过,她甚至都没对我显露过如此柔弱的一面。

  我的脑子不知道哪一根筋抽了,竟然想要在水中拥抱她,紧紧的抱住不放手。于是我左手用力,借助水的反推力把我弹向了严柳身边,我看见她的背影和我越离越近,我急切的向前伸出手,但是一股奇怪的像是海啸似的感受瞬间扑了上来,把我埋在了中间,接着,那种感觉宛如凶猛的老虎,两只利爪把我狠狠地压在地上,刀子一般的指甲在我的胸口,我的脸颊狠狠地划无数刀。而又变成了一堆流沙,慢慢的全部都覆盖在我的身上。我感到呼吸困难,窒息而产生的幻觉出现在我脑内,尽管理智告诉我眼前漆黑,但总有彩色的不明物体飞绕在我的眼前。我大口呼气,试图把我的手放在嘴巴前面来验证我是否真的在呼吸,但我的手根本不听我的使唤。我就这么逐渐失去了所有感觉,像是一颗高楼丢下的石子一样迅速跌入了漆黑的深渊。

  我一直在努力睁开眼睛,终于,一束光明穿进了我紧闭的眼皮。我看见了我身处碧蓝的浅水里,身边空无一物,我也感受不到水流动所带来的瘙痒,整个世界好像都停止下来了。我四处张望,没有东西;我向上看,不论哪里都是烈阳,刺眼的强光强迫我低下头,于是我看见了我的身躯,胸口上有一道极长的刀痕,从左肩一直到右边的腰部斜着占满了我的胸,心脏的位置被掏了一个口子,我能够极为清楚的看见极为真实却极为怪诞的血肉。

  心脏从我身体里面浮了出来,就像是本来就不存在我身体里那样理所当然的离开了我的身体。我看见蓝中带青的心脏在不停的跳动着,包括上面的血管,以及血管里以超过常理速度流动着的血液。那心脏,是蓝色的,让人感到身处冰窖。我无暇思考这些怪异,因为它们都在疯狂的跳动着,像是喝醉了酒的疯子,又想舞台上面的丑角。我漂浮在“大海”之间,看着我的心脏从我体内离开又在我面前跳动,奇异的是,我没有感到疼痛,毫无感觉,正如我之前所说,世界好像都停止下来,包括我的生命。

  猛的一下,蓝色之中出现了一丝红,瞬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心脏头向下冲去,1分钟不到,已经把整个上半部分全部染成了血红色,我不知该感到幸运还是恐慌,我的心脏至少正在慢慢的变回去,但是事实的全部却完全超过了我能承受的认知。红色的洪流还在不断加速,眼看就要让整个心脏都回归正常。

  但我不打算就这么在这里坐以待毙。“也许把我的心脏塞回去还有一丝生机。”索性死马当活马医,我向我所谓的心脏伸出手,正当我的手指马上接触到那顿时就要被里面的血液涨破的皮肤之时,无数束强度完全强过天上太阳的光死命刺进了我的双眼,我感到了钻心的疼痛。

  当我不知道第几次睁开双眼的时候,我看见了更加合乎常理的东西,但经历刚刚的事情之后,现在的眼前所视之物反而变得诡异。

  我看见了穿着白衣服的医生,一个,两个,三个,好像有三个,但这并不重要,让我安心的是白衣服旁白的矮矮的黑色长发,那是严柳,我万分肯定。

  我的身体像是喝多了酒一般软弱无力,尽管大脑命令坐起身来,但四肢却不为所动,和梦里的感觉一样。医生好像看出了我想起身的企图,连忙用手摇着床下的什么东西,把我睡着的床前板向上抬起,另一个医生则伸手放在我的身后,把我慢慢的托了起来。

  我想要张嘴,但声带也离我而去,甚至嘴巴都无法张开。我企图用我的眼神告诉它们我刚刚所经历的恐慌,但它们不为所动,不出意料的话,眼睛也不听我的指挥了。不知道现在的我在他们看来是什么情况,植物人吗?还是说是一只黄肤色的僵尸。

  一定要动起来。这个念头出现在我的脑内,我尽我的全力去让我的四肢动起来,让我的眼睛转起来,我甚至乞求有人能给我一刀,也许猛然的刺激会让我恢复如初。然而我的身子并不是我想动就能动,也没有刀子出现在我的眼前。我又昏昏沉沉的睡过去了。

  蓝色。。。红。。。注水。。。变换。。。心脏。。。

  海浪。。。鱼。。。。

  我看见了这些拼图一样没有逻辑的画面,它们按先后顺序出现,但总是模糊不清。我来不及思考,所有的画面又突然被撕得粉碎,眼前又是一片漆黑。

  “啊!”我不禁尖叫起来。值得高兴,我又一次听见了我的声音,我也又一次看见了严柳。

  “天啊,千万不要这么醒醒睡睡了。”我在心里默念着。

  “当然我也不愿意看到。”床边的严柳说。她吹了吹手上的粥递给了我。

  我伸出手,心里已经做好了手无法动弹的心理准备,但惊喜的是,我伸了出去,并且稳稳的接住了粥。

  我花了点时间去再一次习惯这副听话的肉身。我就像是一个被困在地底十多年的人再一次看见光明一样,本来所熟悉的东西这会儿却变得无所适从。

  “我刚刚没说话啊。”我想起了严柳的回答,明明我是在心里想的,为什么她会回答上来?巧合吗?

  “你的身体心理果然还没有完全好,刚刚你坐床上自言自语呢。”严柳搬了把椅子坐在床边,满眼怜爱的看着我。

  自言自语?难道我连我自己心里想的和嘴里说出来的都分不清了?这是什么情况,难道做了那个梦之后我身体的机能都变差了不成?

  我心中充满了疑问,但看到严柳没有任何变化,倒还放了几分心。前面只是刚刚恢复还没有完全变好而已,不然为什么现在我心里想的严柳没有听到呢?

  我喝了喝粥,不错,鼻子和味蕾的功能没有异常。

  “真美味。”我把粥放在床头柜上,“我到底怎么了?”

  “谢谢。你经历的要从水族馆说起。那一次去我们不是和鲨鱼一起游泳了吗?这个你还记得?“

  我点了点头。

  “结果,那一次在水里你突然昏迷了过去,我和几位教练很慌张,连忙把你运了出来,尽快的送到医院,但是在医院里,你还是昏迷不醒。医院里的主任召集了不少高级医生,好几个白大褂一起围在你病床边讨论,我在边上坐着。”

  “所以,是什么病?”

 “也没什么,那里的鲨鱼突然发了狂,直接撞到你的身上了,然后你晕倒了。医院的病历上面写的我也不咋懂,反正你休息一下自己看吧。医生告诉我,你有可能会终生成为植物人,我当时人都傻了,就是不敢相信你懂吗,所以我就一直陪在你的床边,但实在是太幸运了,你竟然醒了!我当。。。”

  严柳还在说着,但我的注意力早就不在上面。我只关注一个重点:“肌肉损害严重”,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严重”?难道连基本的运动都不行了吗?那我的冲浪,我的潜水,我的。。。我的一切?

  我慌张的爬了起来,没有完全恢复的身体没有及时抬起腿,我一下摔倒在床上。但这一切都不重要,我要看看病历单,一定是严柳搞错了。

  严柳看见我突然的行为,吓了一跳,连忙跳过来准备把我扶好在床上,我并没有理会她,仍旧向床头柜探身,嘴里还一直念着“病历单,病历单。。。”

  严柳急急忙忙的打开床头柜,把病历单放在了我的手上,说:“给你给你,不要乱动,你的身体刚刚才恢复正常呢!”

  我连忙把视线聚集在病历单上,小小的一张病历单,但却让人感到切实的绝望。白纸黑字,我看见上面写着:极为严重的肌肉损伤,暂时无法百分之百确定没有隐藏风险,短时间内禁止一切剧烈运动,长期禁止极限运动。”下面写着的就是一些医生开的药,我看不懂,也不想去理解。

  为什么,为什么我会这样?潜水那些是极限运动?不是吧,不对,好像是。难道,难道我这辈子都无法再次下海了吗,难道我连在海里这么一个简单的愿景都无法实现吗?海洋是我的恋人,是我生命的一部分,曾经我如此痴迷于海水拥抱我的惬意,但现在,我却永远无法再次和日思月想的它相拥。不,我不想要这种结局,我不该是这种结局!

  我感到一股冷冷的感觉出现在眼睛里,随后慢慢的流了下来,简直要把我整张脸给冻住。浑身都在发抖,深入骨髓的恐惧和痛苦像两把枪,把我本就脆弱不堪的身体打的满目疮痍。我越来越冷,全身都在结冰。

  一股莫名的温暖出现在我的手心,我的后背,随后快速的向全身移动。就像春风一般,把我这块不毛之地上面的坚冰慢慢的融化成了一湖暖水。这是那么的暖和,有那么一瞬间我忘掉了我的痛苦。

  我的身子奇迹般地不再发抖,但泪水还在不断地流着,源源不断,简直要形成一道河流。

  我明白了,是严柳,我感到了她的黑色头发划过了我的脸,我的手也感受到了她手的冰洁。

  她紧紧的抱住了我,什么话也没说,仅仅一次又一次的帮我把眼上的泪水擦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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