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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网三/霸伞】落秋思(十一/含伞花)

2022-07-09 23:38 作者:会做梦的水獭君  | 我要投稿

不仅如此,空气中除却人血的腥味还弥漫着一股极为浓烈的药香。

柳应这才留意到床边地板上全是碗盏的碎片,其上还或多或少沾着些褐黄药渍,不难看出那人是被强制灌下药物的,而且这个过程中他一定是有过痛苦的抵抗的,可是并未如愿……

“前辈,他怎么说也是你的孩子啊……你出身万花谷,应当清楚不过……这剂量……是会闹出人命的啊……你不想让阿闻活吗?”愕然至极的柳应颤巍巍地迈着步子,一时魂不守舍,真的好怕走近时会感觉不到半分生人的气息……

身后的吴決冷面无情道:“你知道什么?这种来历不明的胎儿留在方闻体内完全是弊大于利,五毒教的东西会留下什么后遗症谁说得准?兴许经脉寸断沦为废人,又或是五感俱失痴傻一生;修习内功心法或许尚有挽回余地,只是可惜了方闻这一身好筋骨……我用药是虎狼了些,可是药效不猛怎么把蛊虫弄掉呢?”他信手将垂落的发拨到耳后,又弹了弹指甲,俨然一副漠不关心的模样,“他本该乖乖长大成人然后迎娶好人家的姑娘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承欢膝下,而不是揣着不知道从哪里来的野种,整日为此提心吊胆……”

“但前辈也真是……有够狠的……”柳应心中也多有内疚,垂在身侧的双手紧紧握拳——毕竟是自己克制力太差铸成的错,此时只想做些什么多少来弥补点,再开口时声音亦是哽住的,“我能……带他走吗?”

“你在说什么鬼话?河朔一带可不看得起男妻男妾……”吴決失笑,手中的剑已经架上这人肩上貂领,恫吓一般,“时至今日你仍想让他做你的禁脔?这么说吧,哪怕现在的方闻已经是一具死尸了,哪怕统统烧干净了,一粒灰我都不会叫你带走!”察觉到这人有想上前一步的意图,吴決将剑上移至柳应脖颈部位,冷声道,“怎么,要比比我的剑跟你的‘雷影风踪’哪个更快么?”这人笑得讥讽,“这一剂药下去,他再不能生育,柳少的某些希望已经落空了……你可别跟我说你对闻儿一见倾心还存有劳什子的情啊爱啊,那是最假不过的一套说辞!”

吴決似乎入了戏,气息愈发沉重,却是忽然觉得可笑至极:所谓“情深不寿,强极则辱”(出自金庸·《书剑恩仇录》),可不也就是在说他自己么……

“前辈,我……恕在下冒犯之罪!”柳应认定这人是个死心眼,说出的话绝无转圜余地,真把人惹急了怕是要将山庄都闹得不得安生;可他若再对这样境况下的方闻袖手旁观,还不如让自己把人带走,待到遍访名医求治无果再上门来求死也好过这般眼睁睁看着!

……

失算了,还当他为表诚意真未佩刀上门,竟小心思地在身上藏着暗器!

被那莹蓝一点堪堪擦过侧脸,吴決一时失神,柳应则是借着这人松懈的一瞬迅疾奔近床榻——

可还没等他好好看清伊人面容,对方一把将人抢了回去环抱入怀!

“前辈你这是何苦!”

吴決侧对着他,微微皱眉,眸中凛冽寒意不减:“我这人不好说话,既然耐下性子给足面子来给你讲道理不爱听,那我并不介意玉石俱焚……柳少身家优越,又何苦单单为难我家的崽儿呢?男人而已,那些秦楼楚馆里谙于此道的数不胜数,相貌好身材好会的花样多,还能随你挑拣呢——”

“不一样的!”柳应已在怒怨发作的边缘。

“哦对,是不一样——给了钱的就该叫‘嫖’了,说出去难听,影响也不好,到底就是没有清白人家养出来的孩子干净……”吴決只是揶揄一笑,目光愈发冷然,“事到如今,你怎么还在痴想我会教你动我家闻儿分毫?没将你这狗东西曝尸荒野已经够好了,还不滚!”

柳应并不打算就此放手,可压根不是对方的对手,招式都未曾看清就再度被一脚踹翻;他好一阵龇牙咧嘴,挣扎着想要直起身子起来,可还是被吴決毫无情面地一脚踢开。


这人如今怀里抱着方闻,动作的幅度稍大些就能看见掌下攫住的某处被血污晕染的区域又添了一块……

“前辈!我对方闻非是狎昵游戏!至少——”

吴決目光一凛:“你再不滚,可就不是受两三脚的苦了……我的剑可没长眼睛!”

都到这种情况了,固执的到底是谁!

“就算我同阿闻未有肌肤之亲,在下也早已有奔赴蓬莱求婚之意!一见钟情不假,可我绝非觊觎色相之徒!”纵是柳应被踹得头脑昏蒙,此番也非是呓语,“那日我初次出海多有不适,又正逢海上风浪颇大,是因为阿闻的问候跟晕船药才有了好转,只是他兴许早就忘了……之后在查案过程中遇了地痞,也是他出手相救,之后听说阿闻中了蛊,我心系之……实是性至如此,欲因爱生!”

“你似乎是搞错了什么,那是闻儿随我,医者博爱,又听从祖训,顺手行见义勇为之事罢了……你自以为是得太过了些吧?”吴決轻描淡写道,“柳少爷,我最后再同你客气一回罢!闻儿言行异样是受情蛊影响,余自会竭尽所学将其祓除;我谅你年轻,想来只是一时受了蛊虫蛊惑才有这番胡言,趁早离去,不然性命堪忧。”见对方不识好歹,他毫无风度地背过身去,偶一低头瞧上眼怀中人儿,已经不屑同柳应交流——

一个两个的,怎么全都是一套说辞!

柳应难受得几近呻吟出声:“前辈,我对方闻是真心的!哪怕他对我无意也……”

情不知所起而一往情深……深几许,难思量!

“很好。”吴決佯作嘉许,“既然你非要纠缠,我也有解决的办法——”他将掉在脚边的剑踢了过去,“我不要你的命……自己割势了吧,断了欲念比什么都更有说服力。”

他本意是想叫人知难而退,毕竟有哪个男人甘愿为了一段不被承认的情感永远舍弃自己的尊严呢……

可柳应还是将那把剑捡了起来,握惯锻造锤的双手不自觉地发颤:“希望前辈……言而有信。”

本不该现身的方闻却在这时冲进屋内:“爹爹,你这样是不是过分了点,不是说点到为止的吗!”

“哪里过分?我修离经的,人就在这,大不了立马给他缝回去!”吴決翻了个白眼,面色铁青,“这就跑出来了?说到底你就是心善,都这样了还记挂着他!”

“阿、阿闻?”柳应脸色纠结,十分难看:若眼前这人是方闻,那吴決怀里抱着的是谁?孪生兄弟么?为何从未听他提过?

那大概是他思虑过重,眼花了吧……

方闻现在一定厌烦死自己了,又怎么会替自己求情呢……

见这人呆头愣脑的还要拿剑往身下劈,方闻真是又焦急又懊恼:“你、你先住手呀!我爹爹他、他只是跟你开玩笑的!”方闻说着就把柳应手里的剑夺下了,又一脸嗔怨地望向吴決,“爹爹,你说句话啊!”

“也不全是玩笑。”吴決扬高下巴睨了一眼,“割了……也好永绝后患。”

此言一出,柳应分明跪得双腿发麻,心头却是狂放乱跳,直接站起来将方闻搂住了,手部是悬空的:“阿闻,你吓死我了……对不起……真的对不起……要是知道会这样……我当时真的真的不该胡来的……”他不断地向方闻道着歉,将那些为其提心吊胆的情绪统统宣泄出来。

吴決生平最见不得大男人哭哭啼啼:“啧……你大白天的哭什么丧!闻儿不是好好的吗!”他说着就要把怀中的人丢开方便腾出手来分开两人,“还有你方闻,任人这样抱着像话吗,推他啊!”

“阿決……”而险些被丢出去的方殊辰平稳落地后仍抓着他的大袖子,那小眼神极尽哀怨。

吴決微讶:“那药没对你起效?”

原是为了伪装,方殊辰特意找了件跟自家儿子身上款式差不多的衣服换上,头发也披散下来了,瞧起来还真就是个二十啷当岁的青年模样,又加之各种遮掩,也难怪柳应情急之下没认出来。

“回来前,你那师弟担心你气昏了头干出什么傻事,特意给我配了几枚万用的丹药以备不时之需……”方殊辰没有丝毫隐瞒。

吴決使用手臂的力量挣着袖子试图摆脱他的纠缠,却被方殊辰摸到了染血的手套下受伤的掌心,不自觉打了个寒颤,反倒恼了:“你乱摸个什么劲!”

“若是早知道你要我磨刀是为了划伤自己,我就该把那破刀子丢得远远的!”他的眼里全是心疼,扒下对方手套就吻上了那裹着纱布的伤口,声音都是颤的,“阿決,你告诉我,若不是闻儿出了这档子事,你是不是就打算把他养大了留给我,然后一个人回万花谷继续躲我一辈子?”方殊辰沉重而缓慢地吐着气,“如今你还想带着他一起走……我才不会让你如愿!和离书我是不会签的!你是方闻的亲生爹爹,也是我方殊辰誓死写入族谱的正妻;我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也不管闻儿变成什么样子——我们永远都是一家人,这是不会变的!”

“你吼什么!”见吴決似有触动却还是狠下心别过了脸,连方闻都没忍住开了口:“爹爹,你真的不要父亲了吗?你们不要和离好不好……”

“阿闻。”柳应抬起脸来望着他,眼眶还是红红的,“我们要不走远些,给他们两位留点空间——”

话音未落,方殊辰就因为强吻未果被吴決“啪”的一把撂在了地上。

“爹爹……”

“跟我走!”吴決单是剜了柳应一眼,不由分说就拉上方闻往外走,双指作哨唤来坐骑海雕将人抱了上去飞远了。

“方伯……方前辈,这该如何是好?”柳应一时没有主意:方闻他爹爹刚刚好像是同手同脚着跑过去的?耳朵是不是红了一片?那是害羞了吗?

方殊辰则是麻溜地从地上一个鲤鱼打挺就蹦起来,兴奋之余脸上居然洋溢着几丝笑意:“追啊!”

“啊?哦哦哦!”

两道身影便一前一后随之飞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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