柚见羽生~噗
我不知道,那天是否遇到了神明。
阴暗的森林。渐浓的雾气蚕食着我最后一丝希望,没错,我是一只被主人遗弃的维尼。
我没有名字,没有情绪,也不懂得什么是爱,好吧,因为我没有心啊。记忆中,从出生的那天起,从嘈杂的工厂到冰冷的橱窗再到主人的冷落,我似乎早已习惯了呢。如果说我有什么特别的地方,那就是,我会思考,还会…移动,这是我的秘密哦。
我呆呆地爬在潮湿的地面上,风吹过,我似乎看到一个白色身影一闪而过。明明看不真切,但我却激动起来,仿佛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让我想要找到他,我甚至感受到了自己的心跳。白色…如精灵般闪过,莫不是东瀛白狐吗?
我撑起小圆掌,飞快地迈着小短腿奔向那个方向……
渐渐地,我跑出了森林,迎面风清月皎;渐渐地,我跑上了街道,沿途霓虹交错;渐渐地,我跑上了…咦…冰面?
我有强烈的预感,我的神明即将降临。虽然没有看到他,但我坚信他就在这里。突然,伴随着全场观众的掌声,欢呼和尖叫,一个白色的身影出现在灯光与目光下。他是…我的东瀛白狐,我的…晴明大人!!!我的豆豆眼瞬间睁到最大,看着那个冰上的少年翩若惊鸿的步法,三千水钻在灯光下肆意闪耀,却不及他十分之一的光芒。原来,“你亦仙亦鬼亦众生中最适合我吗”,晴明大人亦仙亦鬼,若即若离。他拂袖,平安京内繁华如初。
原来,我也是有心的,只为一个人心动。
演出结束,在冰迷的欢呼声中,我看到无数个和我一样的家伙被抛到场上,看到他鞠躬致谢。怎么,他喜欢维尼熊吗,那…我可以留在他身边吗?我努力从无数个“维尼”中挣扎出来,用尽全力纵身一跃,砸中他怀里。他有些疑惑,不过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是我自己扑过来的吧,嘻嘻。如果不是因为我只有一种表情,他一定会看到一只笑得像神经病的维尼。演出结束,记者询问:“羽生選手これらのベニグマはどう対処しますか?(请问羽生选手这些维尼熊要怎么处理呢)啊,原来他就是羽生,羽生结弦!!!
“地震被災地の子供や慈善団体に送りましょう。”(送给地震灾区的小朋友和慈善机构吧)我听到他这样说,心想这真是个善良的人呢,等等…被送走我岂不是再也见不到他了,我焦躁不安,心下一横,我跟定他了!于是在他离场时,我寸步不离地跟着他,结果冰面太滑,我完美地摔倒并且被自己转了720°趴到他的面前。他愣了一下,然后是毫不留情的嘲笑:“ブス、のこってくれ”(丑家伙,你就留下来吧)说完还揉揉我的脑袋,真是的,不知道皱纹会越揉越多吗,我气呼呼地挣扎了一下却动弹不得。他的表情逐渐变得疑惑,拎着我到一个角落里,让我保持倒立的姿势一动不动,他就坐在我面前与我对视。搞什么吗,这个人真是的,我的小圆掌都要僵硬麻木了!咦,难道他怀疑我了,一定是我刚刚挣扎被发现了。啊,坚持不住了,我偷偷正立过来,贴着墙壁准备溜走,突然被一只大手一把拉了回来。“あなたは本当に少し違いますね”(你还真是有些不一样呢),他冲我狡黠地眨眨眼。我深呼一口气,豁出去了!我扑上去紧紧抱住他,怕他以为我是怪物要赶我走。除了不会说话,我会做很多事的,不要赶我走好不好。“私 があなたを追い払うのを恐れていますか(你…怕我赶你吗)?”他…他竟然…能猜中我的想法!我一阵狂喜,认真地点点头。“バカ、これからは私についてきてください。そうしないと、また流浪を続けるでしょう。あるいは…ハチミツを一缶で騙すことができますか(小傻瓜,今后你就跟着我吧,否则又要继续流浪了吧,或者…一罐蜂蜜就能把你骗走)?”什么吗,一罐蜂蜜怎么能把我骗走,至少……要两罐!不过,我相信,我不会再流浪了,从见到他的那一刻起,我便认定。
“行こう(走吧)”他抱起我慢慢离开,我真希望能一直一直这样走下去,仿佛他掌心的温度对我来说就是整个世界。
下雪了。风吹落雪花,雪花却依靠着风在空中回旋,渐渐模糊了我的视线,我没有哭,才没有呢!可风吹过心尖上的洞,心还是会痛。在遇到他之前,我从未在乎从前的经历,可现在我才感受到那种难过,尤其是…孤独。那…他呢?与外界隔绝,只专注于花滑,自我献祭式的努力,为花滑放弃了太多,大概…也是孤独的吧。从今以后,他不再是一个人了。飘泊的雪,摇曳回风,又见逝雪深,而春已至,花开无邪。白羽结千弦,挽一脉霁雪倾尘,浮光作渡,若惊鸿照影,翩翩少年归来。晴明大人,下雪的时候,我还会遇见像你这样心软的神吗?

漫天飞雪,一片雪轻附迈他的脸颊,它想必是清冷的,但亦可能是极为炙热的,是与天共地的洪都拉斯般的浪漫,也是这天与地间的希望与遗赠。
我想,我的确遇到了神明。
对了,顺便说一下,他给我起名Pooh(噗桑),嗯,我是一只喜欢缠着柚子的噗 o(*≧▽≦)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