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杀

她奄奄一息，变成了一只虫子，害怕被人发现，趴在天台护栏的铁栏杆上，刚想跳下去，一只手抓到了她：“看，这里有一只虫子。”我（也可能是其他人）把虫子放到桌子上，虫子又变成了一只肥鸟。“怎么是只鸟？”“它好像死了。”几个人议论纷纷，一只死掉的鸟。

他们是来聚餐的，五个人。一对夫妻，一个白老虎人，一个狗人。还有我。

这里是那对夫妻的高楼豪宅，我们在顶楼天台聚餐，吃火锅。一个可怖的老女人给我们端来食材，这个女人是他们的母亲。因为我们各有心思，我也忘了我们到底在餐桌上说了什么，或者什么都没有说。因为来之前有几个女人在追杀我。

但是我只记得有一句话：“这顿饭每个人得平分290块钱。”忘了是谁说的，反正是被算出来的价格。

吃完饭，大家在天台吹风，但是沉默居多，有也是窃窃耳语。老虎和狗俩人边聊边走逛去了天台另一边，一会儿。巨大的震动从地下传来，然后又有一声。大概是他们跳楼了。我们走过去，虽然我没有把头伸出去看，但大概就是他们真的跳楼了。

我跟那对夫妻对视了一眼，然后那俩人又看着对方：“我们也跳吗？”——“跳。”

那俩人也跳了下去，我赶紧靠上护栏朝下看。他们张开双手，把翅膀放了出来，双手互牵，在空中飞了起来。原来他们有翅膀。我大声朝他们呼喊：“我也能飞吗？”“如果你有翅膀的话就行！”

我得到了一个不确切的回应，因为我不知道我有没有翅膀。但是想了想，我莫名悲伤，于是我也跳了下去。我张开了翅膀，但是只有上半部分的翅膀。不过也足够我飞了。于是我也在空中飞了起来。

我对那人（不是那对夫妻）说：“我过去就是这样的。”现在说出这句话的我嗓音像一只猴子，尖得难听。我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就清了清嗓：“我的声音后来就变成这样子了……也可能是天生的”我补充。

他跟我点了点头：“我要回酒店了。”我急忙说：“我跟你走。”

我也跟他去了那里，因为我也要找个地方住。是30块钱一晚的酒店，电梯很大，但是看不到其他人。不过我有种预感，预感在房间里有无数个我们这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