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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ps":[{"insert":"\n能量君在山中行走，他拔起了一株草，然后忘记了自己的名字。\n\n跌入梦境。\n\nx量君不在山里了，他现在处于一个镜面空间内，四周是玻璃质感的空间隔断。x量君伸手摸了摸这些光洁的镜面，感到指尖微凉。\n\n“嗒”、“嗒”，前方传来持续的声响，x量君把手放回衣兜，循声走去。\n\n“嗒”、“嗒”，鞋子踩在镜面上发出清脆的声音，与远处的闷响相互应和着。\n\n远处出现了一个身影。\n\n走得近了，他发现那是一个少年。\n\n少年面前是一堵白墙，墙上固定着一块黑色的KT板，少年正不断地朝它抬手，“嗒”、“嗒”，几道残影向板子飞去，击中时发出响亮的声音，但都被弹了回来，散落在地上。\n\n地上已经有了不少这样的弹回物。\n\n少年似乎练得很投入，没有意识到有人到来。\n\nx量君略略低头，认出散了满地的东西是一些\n扑克牌，他捡起脚边的一张，摩挲了一下黑红的牌面。\n\n指腹划过处微热，指尖的末梢神经似乎陡然兴奋了起来，以至握着的纸牌也在微微地颤动。\n\n抬手，抖腕，没有通知大脑，手臂自然地动作起来，刹那间，牌已经被下意识地飞出。\n\n那几乎是一种肌肉记忆形成的本能。\n\n“嗒”，中靶，牌角没入板中。\n\n“嗒”，另一个声音紧随其后，在刚刚上靶的扑克牌旁边，出现了另一张黑红色的牌，不偏不倚，就在他飞出的那张的正上方。\n\nx量君转头。\n\n少年收回刚出完牌的手，得意地看着他。\n\nx量君收回视线，低头盯着自己的手掌，不明白它刚刚的行为。\n\n这时，周围开始传来玻璃生出裂缝的细响，由远及近，这一场梦境似乎要结束了。\n\nx量君抬头。\n\n少年仍在注视着他，在整个空间碎裂的一刹，少年的声音响起——\n\n“能为才干。”\n\n带着少年人独有的清洌的声线。\n\n四方景物变幻。\n\n能x君坐在了一个小客栈里，客栈里的食客很少，掌柜的清闲无事，正坐在柜台边擦拭着一些小摆件。\n\n能x君的右前方坐着两个人，边吃边在大声地谈笑，这个梦境带来的记忆告诉他，他们偷了他的东西，是一些金银细软，而他正在赶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办。\n\n能x君把目光投向掌柜。\n\n就在接受记忆的那几秒内，他快速打量四周，确定了两件事。\n\n一. 这个人不是掌柜。\n\n虽然内隐，但能x君能感受到柜台旁的那个人身体内凛冽的气息——是练家子，武林中人，性格爽直。这样的人，做不了逢迎四方的掌柜。\n\n二. 这个人身上有暗器。\n\n能x君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能感知到那个须发皆白的“掌柜”身上携带的器物的气味——那是一种细腻的金属感，还有一种淡薄的腥气。\n\n金属，且细腻。\n\n银钱、首饰、暗器，三者其一。\n\n而其中还能缭绕着若有似无的血气的，若无他碍，只有暗器。\n\n能x君扫了一眼掌柜，确定了第三件事。\n\n这个人对自己没有威胁。\n\n确有威胁之能，但无威胁之意，老人只是坐在柜台后面平静地擦拭着器件。\n\n不再理会。\n\n能x君把目光转向右前方。\n\n那两个人已经吃好喝好，付了酒钱，打点好行李准备离开，还差几步，他们就要没入客栈外明媚的阳光里了。\n\n能x君向衣兜里探手。\n\n指尖传来冰凉的触感，几乎是伸手抚上暗袋内银针的刹那，他的脑海中就浮现出鲜血从对方脖颈中喷涌而出的画面。\n\n易如反掌。\n\n没有人看清轨迹，两道白光闪过，“叮叮”两声，快要走出门的两个小贼只觉得步伐突然受阻，两人奇怪地相互看了看，各自再试探着迈步，衣服被拉住，他们低头，发现衣角被银针死死地钉在身旁的木门上，银针没入门板中几近半截。\n\n慌张地抬头，正对上之前顺过东西的物主平淡的目光。\n\n大嚎了一句也不知具体是什么的话，两人急匆匆地想把衣服拽回来。\n\n几番努力，无果，物主已经背着手站在了他们面前。\n\n“您大人有大量，有大量，”两人对视一眼，手忙脚乱地在衣袋里翻找，不敢看他，低着头，双手抖着呈上之前顺走的东西，声音里几乎带着哭腔，“小……小的上有老下有小，年荒所迫，走投无路，有眼不识……”\n\n面前的人抬手。\n\n“啪”，狠烈的声响，两人都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紧随其后的是“叮当”两声，两个人咬牙等了好几秒，感受了一下，发现身体各部分尚完整，疑惑地睁眼，却见之前咬住衣角的银针已被震落，而木门的右上角多了一根深深插进去的竹筷。\n\n两毛贼以极不标准的姿势拜谢，几乎是连滚带爬地跑了出去。\n\n能x君在门口站了一会儿，然后伸手去拔那根插在门板上筷子。\n\n刚才只要他想，他完全可以挥手取了那两人的性命。\n\n这种事又不是没有发生过，武林之中，脾气暴戾的大有人在，何况又是那两个人施错在先。\n\n然而行走江湖，各自定夺。自恃一身武艺，视人命如草芥，执理便拒不饶人者，只是不是他的行事风格罢了。\n\n威而不猛，忿而不怒，这样的想法在银针出手前瞬间便涌现，几乎和他抖腕飞牌时一样自然而然。\n\n“嗒”，身后传来了器物被轻放回台柜的声响，处理完要事，放松下来的能x君闻到了客栈中其实一直存在着的中正平和的香气。\n\n老人在袅袅的盘香中拨捻着木串，垂着脸，没有看木门前的人，只是自言自语般地喃喃道——\n\n“量识尺度。”\n\n门外人声鼎沸，老人的话却能听得清清楚楚。\n\n拔筷子的手一顿，停顿几秒后，没有回头，他推开木门，走了出去。\n\n木门外并不是想象中熙攘的街道，能量x发现自己来到了一处极美的地方。\n\n头顶是一望无际的蓝天，是从天边涌起的大朵大朵的白云，而脚底是不过鞋面的浅水，水面清平，倒映出了整片天空。\n\n流云絮絮，海天水镜。\n\n木门悄然在他身后合上，隐去。\n\n远处似乎有一个人影。\n\n能量x想了想，抬腿朝那个方向走去。\n\n天地寥阔，只有他涉水行走时发出的簌簌声。\n\n走得近了，他发现那是一个年轻人，背对着他站着。\n\n能量x停住脚步。\n\n仅管是初次见面，但面前的这个人莫名就给他一种可以亲近与信赖的感觉。\n\n能量x思忖着，不经意间抬头，面前的人恰好在这时转身，迎面对上他的目光。\n\n年轻人直视着他。\n\n他们有着相似而清淡的眼眸。\n\n从年轻人眼中，能量x能看到平缓流淌的静水蓝天，他眼底轻微的遗憾与温和的祝愿，以及眼眸深处映出的小小的自己。\n\n年轻人戴着黑口罩，口罩的一角有一个红色的图案，能量x低头看了看自己胸前，发现和自己胸前吊坠上的纹样相似。\n\n白云蓝天下，对面的人隔着口罩朝他微笑，在拂面的微风中开口，声音并不算大，但有着一种碧水寒泉中濯洗过的干净——\n\n“君名向善。”\n\n梦境消逝。\n\n在那一瞬间，能量君想起了自己的名字，也是那一瞬间，他看着攥在手中的草叶，忘记了自己拔起它的目的。\n\n 他？系列·完\n\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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