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堕天使》华晨宇水仙文(一发完)
十辰于×卷美人(如图,新版花苞卷)
烂梗:善恶之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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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辰于是在黑暗里行走多年的人,H市最神秘也最恐怖的人。
一切法规律令踩在脚下,手腕硬得很。光天化日之下持枪要人性命,密室暗格里砍人手足夺人妻女。暴戾是他的代名词。
暴戾也是他的病。
宽敞的会议室里坐在正中,可以平静地听底下人悬着心讲话,也可以下一秒就摔了手里的咖啡杯惹一室人心惶惶。
听人说,只要这位十爷间歇性的头痛来袭,手下便又没安生日子过了。名医也找了个遍,不过是白费力气。
这病灶不在头脑,而在心神。只是没人敢替他承认。
于是医生照常的请,从未间断。
这天来的医生照例从头到脚被搜了身,连无名指上的银戒也摘下来。
也和以往的医生一样,他是自己找上来的,因为报酬实在是丰厚。
他一头长发,随意在后脑勺挽了个小髻。蓬松的一缕恰到好处掩住一块美玉般的侧脸,眉目实在是温柔,是春天刚化了冰,静水流深。
温柔的白衬衫立领,温柔的卡其色毛衣,这样温柔的一个人,看着怎么也不像是动刀见血的医生。
他甚至不像来治病的,连药箱都没有拿,一个包都没有带,空着手就来了。
这样气质出众,若不说是医生,怕要让人误会是来陪十爷睡觉的。
手下反复诘问,他都只是微微笑着解释。拿着执业医师资格证和曾在H中心医院从业的证明,倒是对他的医生身份无可置疑。
他表明没有别的目的,只为治十先生的头痛病。
“来到这就要懂规矩,叫十爷。”
叫先生是失礼了。
“称呼先生是我对病人最大的尊重,这是我的规矩。”他欠欠身,长发也微微地动。
起身又补充一句:“医生面前不讲其它,十先生只是我的病人。”
这人的性子看着软,像一拳打过去扑在棉花上。却内里有锋芒。
手下又仔仔细细审视了他一番,连衬衫领下都检查过了,就差脱光了示众,实在没有什么异样。
然而为了以防万一,要求将他的双手束缚在身后才许入内,不然就滚蛋。他表示理解。
这是一座私人会馆的顶层,他像被押犯人一样背着手走在前面。楼梯走到一半抬头看顶层的三角形天花板,清淡的茶香便紧接着钻入鼻息。
疏密适中的楼梯栏杆之间,隐约闪烁着一个熟悉的侧脸,映在十坚硬的眼眸,化开了一片柔软。
十原本在茶桌前斜签着坐,不耐烦地等那所谓的医生,看到这样一个人进来,突然就低下头,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心里有了波澜。
等医生走到茶桌前跪坐下来,十遣散了众人,坐姿更加随意,一只手搭在立起的一条腿上,另一只手握着手下递过来的手铐的钥匙。
“卷卷。”
“十先生您好。”
十开门见山地唤了恋人的昵称,可卷像第一次见他一样,端着礼貌的生人语调。
也没有请求那把钥匙打开手铐,医生不会忘记自己来是做什么。
“听说十先生身体有恙,可以和我说说吗?”
十慢慢起身,绕到他身后跪坐下来打开手铐,手臂顺势从背后环住他的肩膀,略显混乱的鼻息贴住他的耳边,惹得长发掩映下的耳骨微红。
“我们不谈病好不好。”
“十先生,我只医病症,不医欲望。”
“欲望不也是一种病吗?”十难以自禁地吻上他的面颊。“先生都叫了,这次不走了吧。”
所有人都叫他十爷,十先生是卷卷一个人的先生。
“请您自重。”卷试图挣脱,却被十坚实的双臂搂得更紧。只好闭上眼,微微蹙着眉。
“卷卷,留下来为我治病吧。”
十的头痛是假的。当年他的卷卷走了,心疼是真的。
十和卷少年相识,不用很多理由地相爱了。
那时候卷还喜欢把长发披散着,十笑起来还像个孩子。
十是缺爱的孩子,夜里常常睡不安稳,卷种了薰衣草,泡茶给他喝,便睡得香了。
卷十八岁的一天晚上,十把他抱到大床上吻,褪去他身上的最后一层内衬,咬着耳尖说一堆荤话惹人满面绯红。
卷家是干干净净的书香世家,而十跟着父亲,十几岁时就会拿枪了。
十喜欢吓唬卷,从背后环抱,枪口就抵在卷的胸口:“叫老公。”然后坏笑着听怀里的人蚊子一样挤出来两个字。
后来卷参透他的戏码,发狠地给枪上了膛,砰地一声扣动扳机,不出所料的空枪。
阿十永远会为卷卷排除一切危险,哪怕只是擦枪走火万分之一的概率,他也输不起。
可是后来十输了。
十要娶卷卷进门,十家长辈不允许这样一个带不来利益的婚姻,卷家父母也不同意儿子和灰色地带的势力打交道。
卷不肯再和十见面,十倚在房门口,任是怎样敲门都无用。
少年可以不计后果地爱,可大人不行。
十发了疯,令人绑了那些所谓德高望重的长者,亲自开了枪。以镇压的方式,为卷卷一人铲除异己,其中不乏许多无辜的妇女和小孩。
卷讶异于十的暴戾,两人争吵之时,无情的子弹不留神擦进卷的肩膀。
十这时候有能力娶他进门了,并且亲手为他戴上了银戒,可是他含着泪走了。临走时还说,要是再纠缠不放,我会恨你一辈子。
卷离开以后做了医生,他想为十赎罪。生活是一片救死扶伤的圣地,他像一个纯净的天使,给予一个个病人重生。
而他曾经的恋人,是夺走一个又一个人生命的恶魔。
多年过去,两个人的灵魂都沉淀得浓稠。善者愈善,恶者愈恶。
“卷卷,今天是你自己来找我的。”是卷主动来找十的,不是十纠缠不放的。所以别恨我吧。
十细细地织了张网,放了头痛病的消息出去,等他的人自己寻过来了,说什么也不许他走了。
而既然卷卷自己寻过来了,说明心里还是有他的。如卷所言,此次来,真的只是为了治好十爷的头痛病。
于理,医生尽其所能治好病人,于情,卷卷见不得阿十痛苦。
回溯着这场骗局,卷闭着眼一言不发,十抱着他一动不动。
“卷卷,我若是真有头痛病,你应当怎样治好我?”
“取薰衣草、薄荷叶和蜂蜜泡茶。”卷闻到十手上沾染的馥郁茶香,“浓茶要少喝。”
“这样简单?”
“嗯。”
以往来的医生大多是七零八落地开上一大堆药,包括许多中外名贵药材,十却从未服过药。
这世上大概只有一位医生了解他,一向身体强健,缺的只是一盏平心静气的茶,还有一个温柔善良的人。
十握住卷没有修饰的左手问:“戒指呢?”
“被他们收走了。”
十当即起身叫人,取来戒指为卷重新戴上。端着手细细地看了好久,见面前的人始终无话,又小心翼翼抬头问:“可以吗?”
卷几乎不可察觉地微微点了头。
他一向拒绝不了十私下里的温柔,点头之后自己都难以置信。眼泪簌簌地落下来。
卷恨十的暴戾,可又那样爱他整个人。
“如果看过了病,就请卷医生离开吧。”一位没有眼色的手下突然冒出这么一句。
十给了他一个眼神,紧接着就脱了自己的外套扔在地上,把卷抱上沙发床,一条腿也跪上去。
手下面面相觑了几秒,逃也似地离开。
卷没有反抗,任由十为他擦干眼泪。
天使自折羽翼堕入黑暗,这回不去想生与死的教条,自行敞开胸怀拥吻着他的撒旦,最终还是在温暖与浪漫中自甘沦陷。
其实只爱一人的恶魔,未尝不比仁爱众人的天使更可爱。
卷取下头绳,长发散开在十的掌心。
“阿十,我不走了。”他轻轻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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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就是想让这么好看一大美人和我家十爷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