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次呼吸就是一场凌迟

文/宴缪 我是个中学生，苦于家境贫寒，无奈于亲人不和，遂想死想自杀。 近一年我被空虚填充，认为人活着是没有意义的，即想死。这就是所谓的得了空心病，我成了无用的虚无主义者。我逼迫自己变成萨特一般的存在主义者，可惜存在危机毒死我，我坏掉了。 娱乐至死。我的考试排名从年级前三往下掉，后意识到不能考上临一会让亲人失望。我不相信没有条件的爱，开始逼迫自己去学，却愈发焦虑、想死，成了横亘在虚无和实用之间的垃圾，呜呼！ 父亲去外地搬钢筋，而家中母亲跟祖父母争执不断，相看两厌，最后只剩下母亲一个成人。无人发觉我变得麻木不仁，母亲以为是学习成绩下降导致的闷闷不乐。非也，我早已在站在情绪高塔的界线上，一个不小心就会死无葬身之地。亲朋好友们自以为我开朗，殊不知是我刻意的假笑与融入。 我知道无人了解我，无人理解我。 我因一件小事痛哭流涕。跌下宝塔的我跌在了小弟生日上。母亲以为我是在恃宠而骄，她说我被宠坏了，对着我大哄大叫。听到她说我被宠坏的那一刹，时针停止转动，大脑宕机，咽喉被魑魅魍魉扼住，不能呼吸。我即觉心痛得流血，像一桩悬而未决的命案，血淋淋。要是真是个被宠坏的孩子就好了，我会用彩色蜡笔在白纸上画下一只永远不会流泪的眼睛。可惜，我不是。 不被理解的事一箩筐，我无权拒绝一次无关紧要、让人心累的聚会；我亦无权生气，我得是个乖乖女。一直一直都是这样，在父母面前是乖乖女，在老师面前是好学生。明明厌恶讨好别人，秉世傲俗，却戴着无数张丑恶的面具。自以为自己拼命地追求自我，却跪倒在婆罗门下，恶心自己。 暑假我们一家人总去散步，我看着天空发呆。妹妹突然跟我说：“你变了，你没有生气了。”我没有生气了，妹妹的话在我识海里爆炸，把我的五脏六腑轰得血肉模糊，大脑嗡嗡作响。从此，我每天晚上对着没有星星的黑漆漆的天空哭泣，不敢让旁人发觉。这一年流的眼泪汇成大海，我想，没有比这更令人悲痛的了。想死的次数成了密密麻麻的绣花针，扎在我的胸口，密匝匝的痛。 我无数次对着黑夜在心底呐喊，我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我是用废弃木块粘合起的木娃娃，会跑会跳，没有灵魂，可以承受无止境的抑郁情绪。 这两天我的两个表弟来了，父母又在电话里吵架，隔着9万里。我疑心邻居大抵都能听得清清楚楚罢。我向两个表弟倾诉父亲做的糟心事，他们附和地点点头，“原先觉得我爸不咋滴，现在觉得我爸特别特别好，你们好惨！”听到好惨这几个字我几乎是脱口而出的“我习惯了”。说罢方觉自讨无趣。怎么会习惯呢，他们的一次争吵是对我精神的摧残。我总躲到卫生间哭，父母吵完后母亲常常同我说不要放心上，这着实是不可能的。 母亲总因为吵架而迁怒于我，我知道她不是故意的，我不能恨她，但亦近乎疯狂地写下“要是我可以选择生死，我愿意现在就死，我宁愿我没有来过人间”。印象尤其深刻的一次，父母吵得极凶。父亲说母亲工作就是打发时间，实在过分，我教他道歉。刚好撞上父亲贪小便宜，弄了几百块，妈妈不忍心让钱打水漂，要拿我的平板操作。我不愿让妈妈看到而又流泪，多花了三秒钟把聊天记录删了。妈妈歇斯底里地说：“你还躲着我，你还有什么事要瞒着我！”我面对妈妈，用头发遮住眼睛，无声哭泣。 说实话，父亲鲜少管过我，大多数是我吃了他的零食他才会提一嘴，可同时我又知道除了妈妈他是世界上最爱我的人。但他的所做所为，他的一意孤行，他的丧偶式教育又让我恨他。我在爱他与恨他之间游离，我会因对他表现出的厌恶而痛批自己，也会因他的荒诞而想把他抽一顿。他这个大男子主义者认为自己什么都是对的，把母亲的付出认为是空气。面对母亲对他的好逸恶劳的劝导他只能憋出一句中二病患者常用句“我要赚到钱证明给你看！”一个中年男孩。他打心底以为妈妈是因贪钱而说教他。我常常疑惑，他说了为什么不做，要证明为什么又不肯努力。每天躺尸，想一出是一出，没赚到钱，反而让几万块钱打水漂。不肯听劝，明明是共同财产，却不听阻拦直接把车卖了。15万的车开了三年，卖了三万，化作了了椅子的散架。 其实我没资格抱怨，我只是这个家的累赘。可看到他们吵架，我好想好想跪下来，求他们不要吵了，放过我。 我的痛苦很大一部分源自高度敏感，可以轻易地捕捉到情绪，却也容易受伤。让我极度自卑却又因性格原因展现出自负，拧巴又可怜。 研学交两百块我交不起，选择不去，不敢跟爸妈说，怕引起他们吵架，我的孩提时代父母总因为研学的事情吵架。我的老班询问我的时候小心翼翼，我是班上唯一一个不参加的，他也没有多说。对某些家庭富裕的同学，却是是紧紧逼问。无独有偶，一次我最后交了学费，以往的学生总要挨一顿批，老班却是私底下，轻声细语地叫我回去交好学费。我瞥见他眼底的同情。 测视力背下视力表为了不花父母钱，高度闪光被医生发现，计划败露的我，看到医生的怜悯。 对 loser的可怜。 我是一条濒死的鱼，是一只折翼的鸟，是拔了牙的猛虎，是断了爪的雄鹰。我是砧板上待宰的肉，每一次呼吸就是一场凌迟。 记：爸妈又吵架了，妈妈把电脑砸了。 ​ 作者有话说： 思绪纷杂，文章逻辑很乱，没什么好词好句、哲理（懒得改了）。主要是想把自己的情绪和遭遇写出来，写文章是我唯一的倾诉途径（但不代表写的好），愿读者体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