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锤40K钛帝国小说--修女阿娜琪雅的殉难--第一章

本文节选自 Phil Kelly所著英文小说《The Martyrdom of Sister Anarchia》,该译文作为练习仅为个人与交流使用,不用作商业用途。

第一章·困乏
Chapter One·Deprivation
嗡嗡嗡嗡嗡……
修女阿娜琪雅*被一阵响亮的、如同昆虫鸣叫一般的嗡嗡声给吵醒了。她回之以一声怒吼,然后用匕首一般的目光向上瞪着那台碟状机蜂,它用完美的立体音响发了出难听而又刺耳的噪音。她想象着徒手将它们撕碎的样子,就仿佛它们是用湿纸做的,而不是像她的囚笼那样是用奇怪并且坚不可破的合金打造而成。
*Anarchia
自打她被钛星人俘虏之后已经过了三天了。她像黑船内部的一名未经认证的灵能者一样被困了三天,她像一名等待处决的普通异端教徒一样被关了三天。然而,老实说这也不能算是一间牢房,因为钛星人对待战俘的方式与人类帝国截然迥异。就某些方面而言,她宁愿呆在潮湿发霉的地牢里,也不愿住在采光良好的谎言之囹中。
她置身于一处干净整洁,空气流畅,光线充足的所在。她周围的一切全都一尘不染,芳香扑鼻的植物悬挂在光滑圆弧的墙面上,室内的织物陈设柔软到她做梦都无法想象,高高的天花板上还会散发出柔和的微光。仅有的臭味是从她盔甲上的那些汗渍斑斑的封印上传来的,那也是令她关节酸痛的唯一原因。无论是出于何种目的,她奢侈地呆在一间经过消毒、设备齐全的牢房之中。但不管怎样她终究还是被监禁着。一面墙壁是敞开的,一道无形的能量力场在那里闪烁着微光。它强得足以令她呆在里面,她已经从经验中了解到这一点了。
谜团还不止于此。尽管曼怛罗·普利玛*的沼泽地上依然战事正酣,但她的钛族审问官却始终将她当作一名贵客,而他的那口柔和的帝国哥特语——流利得实在是令人印象深刻——更是用精挑细选的言语强化了这一点。她甚至被允许保留她的战甲,钛星人特意强调就算是他们最卑微的客人也能保有尊严。对此,她表示感激。毕竟,它既是一件武器,也是一面盾牌,而她打算把它运用到极致。
*Mantra Primau
那位衣冠楚楚的 “大使” 每天早上都会带着甜言蜜前来拜访她。他喜欢摆出一幅钛星人会给予她一切礼遇的假象,装出一副哪怕是他们最致命的敌人也会受到款待和尊重的样子。就像这些异形在宇宙中所展现出来的众多虚假外表一样,这全都是一场骗局。
她正在遭受折磨,这一目了然。
嗡嗡嗡嗡嗡……
阿娜琪雅发出了一阵愤怒地尖叫。那该死的声音!
过了一会儿,她才意识到自己所处的窘境。为什么她会被如此对待?她能为对方提供什么呢?
尤其是,为什么会是她?
阿娜琪雅·敦塔尔(1)是修女会里的一名战斗修女,是曼怛罗·普利玛这颗圣咏世界(2)上的芸芸众生之一。在帝国国教那的有素的训练之下,她变得如此的强大,以至于可以凭借信念无视子弹的创伤继续进行战斗,这一特质令她飞黄腾达,从而跻身于修女长(3)的行列。尽管她的手上已经染满了成百上千的帝国之敌的鲜血,但她依然不是大修女(4)。她肯定不能代表修女会的驻军达成协议,她也不知道任何能够左右整场战事的信息。
(1)Mantra Primau
(2)Psalm-planet
(3)Sister Superior
(4)Canoness
除了她的战斗记录之外,她认为唯一能让自己称道的,是她曾经和圣人并肩奋战过。
她曾经亲眼目睹过圣徒的神迹,圣徒点燃了她心中的火焰,将所有的质疑都烧得灰飞烟灭。但如果他们想理解那意味着什么,如果他们想就由此而对灵魂产生的影响做出具体量化,那他们会非常失望的。
如同天堂一般美妙的睡魇再度向她萦绕而来,它就像塞壬海妖的呼唤一般在感知的边缘响起。她闭上了自己的双眼,就一会儿。
嗡嗡嗡嗡嗡……
“该死!”
那声音将她生生震醒,污浊陈腐的肾上腺素在她血流中不断地奔涌。她可以感觉到它就在她的静脉之中,当它沿着前臂脉动时几乎令人疼痛难忍。机蜂的滋扰在时间上恰到得真是不能再好了,它就像一柄利锥一样在她宁和的心境中钻了一个完美的洞。起初,她对噪音不屑一顾,试图通过冥想和祈祷来克服它们的干扰。她装作没被它吵到的样子。
而这张假面具在她被囚的两天之内就被揭了下来。
阿娜琪雅的双眼之中满是倦意,她咬牙切齿地和疲惫的黑霾竭力相抗。她战斗铠甲中的兴奋剂早已消耗殆尽。睡欲拖拽着她的思绪;她就像潮水上的浮木一般,向着那美妙的沉眠漩涡越漂越近。
不。
阿娜琪雅强迫自己将注意力集中到那道将她困住的能量力场之上,一拳锤下去它会像水液一样闪闪发光。她感到她对敌人的仇恨都集中到了对方科技的一个具象表现之上,这让她的愤怒变成了一团足以烧亮黑夜的烈火。她多想把它撕成碎片,接着再砸开墙壁,然后把那为其供能的异形科技给扯出来。但她在恢复清醒的几分钟之内就通过惨痛的方式领教到了力场的威力,并无数次地责备自己居然以为她可以简简单单地就将它打穿。直到现在,她的左手还像爪子一样僵在那里。
能量力场彼端的接待室是一片虚伪的天堂,一道白色的新月之弧巧妙地将异星植物置于其光滑的轮廓之中。几个宽大、平坦的椭圆形物体在空中自动回旋着。尽管她不知道那究竟是雕塑、医疗担架还是休息用的场所,但最大的那个足有一张床那么大。
就像钛星人会做的那样,居然会把宝贵的反重力技术浪费在一个没什么用处的华盘丽碟之上。在人类帝国,这种神奇的潜在力量将会被用来为一辆坦克,一座机动神龛或是一只虔诚的生化小天使提供动力。而在这里,神圣难测的科技赐福不过是马后炮罢了。
也许,她疲惫地对自己说道,这些物件都经过仔细摆放的。用一张整洁安静的床铺来折磨一个无法入眠的人。也许此处所有的一切都是为削弱和迷惑她而经过精心挑选、特意塑形和专门打造的。
那很像是他们会做的事。
嗡嗡嗡嗡嗡……
“够了!”
她向机蜂投去了一道凶狠的目光。最近的那台悬浮在高处,但还没高到完全够不着的程度。她闭上了双眼,接二连三地收紧了肌群,同时将心绪与不朽之皇的荣耀兼容相印。她蹲了下去,聚精会神,感受着她战甲上的每一块甲片,然后一边活动一边享受着它与肌肉温柔相扣的感觉。
“哦,神圣的皇帝啊,给予我力量吧,” 她低声诵念着,“为了我即将付诸的行动,将您的伟力借与我吧。”
在她的心中,她那光辉灿烂的神祗正安坐在一尊金色的王座之上,光线从那位巨大、瘦削的人类救世主的背后漫射而出,将破晓的曙光染成了琥珀色。
“给予我将此处拆毁殆尽的力量吧。”
她绷紧了身体然后一跃而起,一脚踏在一件三角形的家具上,然后从那里向上跳到了空中。她覆盔裹甲的手指什么都没有够到。当她起跳之际那台悬浮着的碟状物就已经稳稳地朝上升了过去,需要担心只有那些长叶悬垂植物,它们的叶片在碟状物的边缘发出了沙沙的摩擦声。她砰的一声落到了地上,由于睡魇袭脑而来,她微微打了个趔趄。她满腔怒火,狠狠地朝墙上打了一拳,于是一个浅浅的凹坑和一道蛛网一般的裂缝就这样出现在了塑料墙面上,然后露出了位于其后的那坚不可破的合金。
同样的行为之前就已经发生过。明天同样的事情还会重新上演,然后日复一日。除了不能睡觉之外,尽管她身着动力甲但依然逐渐在变得虚弱,她的尝试逐渐变得无力,直到只能发出诅咒为止。
啊,此时此刻,她愿为得到一双风天使*的翅膀付出任何代价。借着跳跃背包的云柱纵身高飞,抓住机蜂再将它们强行塞入能量力场,然后在四溅的火花之中将其摧垮,如此一来她就可以获得自由,并将那血腥的复仇降临到那些愚蠢到会把皇帝的女儿给囚禁起来的家伙身上。就算是想想也让人兴奋不已。如果能穿过能量力场,她总归能够得到足够的力量去进行杀戮。她对此确信无疑。
*Zephyrim,一种负责近战的战斗修女跳跃步兵。
但她无法将其击破,抓她的人也很清楚这一点。
当然,这糟糕透顶。他们打算在最终了解这一切之前就让她陷入疯狂和屈辱之中。
由于睡眠不足,她的身体开始违抗自己,她甚至无法确定自己能否坚持到那个时候。
嗡嗡嗡嗡嗡……
阿娜琪雅呻吟着,侧着身子打了个滚,她极不情愿地睁大了眼睛。透过疲惫的浓雾,她隐约觉察到走廊的彼端有谈话的声音。即使在能量力场那低沉的嗡鸣声中,她也能勉强分辨出钛星人那生硬、短促的语言。在异形的言语中,有一个声音抑扬顿挫,语调平滑流畅悦耳动听。另一个则持重沉稳,蕴含着与生俱来的权威。
她强迫自己聚精会神,然后直起身体,摆出了一个祈祷的姿势,仿佛进入房间的访客根本就无足轻重。
接待室后面的那扇五彩斑斓的门扉在开启时就像伺服颅骨的摄像镜头那样发出了一阵轻微的嘶鸣声,它就像三角形的花瓣一般一扫而过,缩入了墙壁之中,然后露出了一条椭圆形的通道。虽然阿娜琪雅继续保持着祈祷的姿势,但她还是透过浓密的刘海朝上瞥了一眼,只有片刻功夫。从门口进来的正是那个自被俘之日起就每天过来用花言巧语烦扰她的钛族大使。他的那张扁平、没有鼻子的脸上挂着谄媚的微笑,正朝她快步滑来。
自从钛星人开始行星降落之后阿娜琪雅就开始讨厌对方的这种愚蠢而又洋洋自得的表情了。这些异形像海栖的鲸类一样遍体灰蓝,他们那光秃起皱的脑袋上只有风格固定的髻辫,但他们体内没什么气力。他们四肢无力,眼睛呈乳白色,如此渺小孱弱的种族除了掌握科技之外别无选择,否则他们就会从银河上消失。
当大使往前趋进时,他的长袍来回摆动不已,仿佛他是要去赶赴一场时尚的晚宴而非继续进行审问。据她的经验来看,钛星人在不穿他们那外观独特、由网状织物和甲片啮合而成的战铠时,他们会披上干净到一尘不染的长袍。尽管他们的战争科技有闪光点,但她已从经验中了解到对方的战甲无法抵挡爆矢弹的穿彻力;当全副武装奔赴战场时,修女会的神圣武器能够将大量的生物屠杀殆尽。只需一发爆矢弹就能将这个衣着光鲜的傻瓜轰成一团令人愉快的残污。
“我希望没有打扰到您。” 那个异形如此说道。
阿娜琪雅的憎恨战胜了她的疲惫。她抬起眼睛,然后猛地伸出手臂,就好像要朝他的头上扔石头一般。让她非常高兴的是,大使在恢复镇定前畏缩了一下。
“以钛'瓦的名义向您致敬。” 那个异形弯腰鞠了一躬,同时用他那修长的手指做了一个奇怪的、繁花盛开的手势,“您觉得这个美妙的早晨怎么样,帝国的修女?”
“省省你的陈词滥调吧,颇·贝尔-苟伊*,” 她如此说道,她的嘴角露出了半丝冷笑,“我唾弃你的问候。”
*Pour Bel-Goy
“它的发音是钋'维·贝尔'盖伊*,” 大使如此说道,“尽管我并不指望您那条笨拙的舌头能发出如此精妙的音位。” 他的帝国哥特语令人印象深刻,如此流利如此熟练,简直就好像是从人类的喉咙里冒出来似的。
*Por'vre Bel'gai
阿娜琪雅厌恶地晃了晃脑袋。她可以很好的发出审讯者姓名的音节。她只是不想这么做罢了。在这过去的几天里她为数不多的乐趣就是利用一切可能的机会贬损、激怒和惹恼捕获她的人。如果她能使诈让对方低估她——甚至让他大发雷霆——那就更加妙不可言了。
“这些机仆,” 她指着悬浮在上方的机蜂如此说道,“它们出故障了。你得去把它们修理好。”
贝尔'盖伊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我不这么认为。”
“它们在发出噪音。”
“确实如此。在它们的编程中这是令人遗憾但却又必不可缺的一部分。”
“必不可缺?” 她发现自己在咬牙切齿地低声呵斥,“不让我休息是必不可缺的?你以为这样就可以让我屈服于你的审讯?”
“您是我方的贵客,提供给您的都是官员级别的奢侈品。看看您的周围吧。我们提供的空间远超所需。您有自己的房间,每日的饮食配给更是您同族正常所能享用的两倍之多,而且还按照您的喜好做成了寡淡乏味难以下咽的味道。” 他勉强地耸了耸肩膀,但他肩膀的关节处有点不太对劲。他露出了一口宽大平直的牙齿,阿娜琪雅认为他是在微笑。“但目前的情况是:你依然是一个凶手和野蛮人,当摆放着启迪的银盘呈现在您的面前时,您却拒绝参与其中。”
“这全都是骗人的把戏。”
“那么,在我们双方的种族依然处于兵戎相见的时候,您真的以为我们会在方方面面都向您屈尊俯就吗?”
她眯起了眼睛,但一言未发。让他接着说下去吧,她对自己如此说道。他说得越多,你就会愈加愤怒,如此一来保持清醒就变得容易多了。
“这就是你们人类帝国的行事之道?” 贝尔'盖伊说道,“我可不那么认为。”
“你伸出的是一只戴着天鹅绒手套的铁拳。别把自己想得太好了。”
“然而在这颗星球上,您的同族并不是都这么想的。事实上,与您所想的相差甚远。对于人类的平民百姓而言,他们的表现大都是合乎逻辑的。”
“那些被你们说服放下武器的家伙全都是缺乏信仰容易上当的蠢货!”
“您拥有很强的宗教信仰,对吧?”
“强到足以确保让这些背离信仰的异端分子为此受到惩罚,一旦等我们搞定了你们。”
“唉,人类帝国的仁恕之道。总是如此迫切地糟蹋资源,总是急不可耐地屠杀自己的民众,仅仅为了一己之私。”
“宽容是通往灾难的门扉。”
“啊,多么消极的箴言。作为信条来说实在是偏执。真不敢相信你信受奉行了这么久。”
“任何体量够大、足够成熟的帝国都明白灰色地带只会导致灾难。皇帝的忠法必须得到遵守。”
贝尔'盖伊倾了一下脑袋:“我们钛星人可以为您展现一条截然不同的道路。”
“你们做不到!我们很清楚你们对这颗星球所谋策的计划,而且我能向你保证,它们是不会成功的。它们卑鄙无耻虚假不实,就像你们在战场上的所作所为一样。”
“这些计划可不是仅仅只是为了这颗星球而制定的,亲爱的。它们是为了整个东缘星疆*。”
*Eastern Fringe
阿娜琪雅嘲讽道:“痴心妄想。这是你们惯用的伎俩。”
“就像贵方的偏执一样。”
“力量蕴含于信念之中,” 就在她这么说的时候,阿娜琪雅感到某些倦意渐渐地从她的肢体上褪了下去,“威能潜藏在笃诚之内。“
“这一点,所有的钛星人都知道,” 贝尔'盖伊如此说道,“尽管我们不太倾向于将力量当作棍棒来使唤。”
“于是你们用语言和思想上的毒药取而代之。”
“一个如同赋予生命的活水一般的种族会对其他物种会带来什么危害吗?” 他微微一笑,“这一点,任体量够大、足够成熟的帝国都能理解。”
“你试图借用我们的真理,但说出来的都是蛇蝎之言。人类不需要你们的谎言。”
“是吗?钛'瓦知道贵方一族的腐化程度足以让一千个恒星系沦为废土。但比起被贵方所看好的顽固不化,我们有一些更为强大的东西。”
她摇了摇头,然后从喉咙的底部发出了一声咕哝:“那是什么?”
“昭昭天命。”
她发出了一声低沉沙哑的干笑。这个钛星人说话的方式很有戏剧感,那闪闪发光的双眼和眼角流露出的感情让这话显得非常真挚。这让她觉得很滑稽。
“我知道那声音是什么意思,人类,” 贝尔'盖伊如此说道,“您在嘲笑我们新生的帝国,但那只不过就好像一个年老色衰的妪妇正在用她的那颗怀秘之心嫉妒一位年轻的佩剑女侍一般。您知道我说的是实话。”
“告诉我,” 阿娜琪雅如此说道,“是什么会让你认为我会对你们的理念产生一星半点的尊重?”
“贵方拥有认知能力,而且具备起码的智慧,” 异形摊开了双臂并伸出手指做了一个夸张的表情,“看看我们的扩张速率吧。你们帝国人认为自己是宇宙中的泱泱大国,然而看看贵方用了多久才征服了其中的一星半点。按照土氏的估计,大约三万八千个帝国年*。三万八千个帝国年。”
*钛星人应该是从M2末期人类进入太空时代后开始计算的。
“银河是一个很大的地方。”
“现在想想我们在不到那十分之一的时间里取得了何等的成就吧。我们已经进行了五次星穹扩张。我们穿越了大裂隙,将数十个异形种族纳入了我们帝国的庇护之下,然后将成打的、当我们发现它们时还仅仅只是工业废土的世界变成了人间天堂。即便这些星球是置于人类这个最为粗暴的种族的统治之下。”
“然而目前你们依旧没有掌握真正的超光速旅行技术。”
这时,一丝表情从贝尔'盖伊那微微起皱的脸上闪了过去,阿娜琪雅认为那只能是不悦之情。
“非也。如果是那样的话,我们永远都无法发现奈姆'雅环礁。”
“那为什么你看上去就好像有只金丝雀飞进了你那张无唇的嘴缝里,并在你的舌头上孵蛋呢?”
“您的人民既不晓得土氏的本事,也不知道他们创新的速度。自从我进入这个房间后,为了促进上上善道那必然的崛起,他们已经作出了又一项改进,研制出了又一项发明。”
“自从你步入这个房间之后,又有一块异形的飞地被消灭根绝,又有一面胜利的旗帜在那些因太过愚蠢而不知逃跑的家伙的焚尸上立了起来。我们是一个拥有百万世界的帝国,你这个白痴。你以为高领主们会关心一个与世隔绝种族的僭越之念吗?”
“于是,又一个世界化为了飞灰,又有更多的宝贵资源被白白的糟蹋掉了。您的人民还真是喜欢焚琴煮鹤啊。这对你来说就像是催眠一样,不是吗?”
阿娜琪雅想起了她的前队友,当她们纵火烧向一排迎面而来的钛族士兵时,猛烈的橙光在她们身上明灭不已,她们的逝去让她感到一阵痛苦的伤悲。
“我们会烧死那些冒犯皇帝的家伙。那些被烧死的异形之魂所发出的味道会让祂感到高兴。”
“天生的怪物,” 贝尔'盖伊叹了口气,“然而贵方还是可以被教化的。是的,我知道我们也并非尽善尽美。在面对一个充满敌意的宇宙时,我们偶尔也会做出可怕的举动。但仅仅只有在绝对必要,而且只有为了上上善道的大业的时候。”
“同样的话也适用于帝国。”
“曾经,或许吧。现在我坚信您的所作所为是出于对未知的恐惧。你们告诉自己那是正义之怒,它出于某种高贵的品质,但事实上它源自黑暗。”
阿娜琪雅发现她无言以对。在她最为孤寞的时刻,同样的想法也在困扰着她。她目睹过太多的暴行,以至于无法相信人性是公正善良的。
但她不会向钛星人承认这一点。再过一千年也不会。
“那么,解释一下这个吧,”她如此说道,“如果你这么了解皇帝和祂的辖土,那你解释一下圣人的奇迹吧。”
贝尔'盖伊再度露出了他的牙齿。
“我很希望您能对我施展同样的奇迹。”
“无信者是永远都无法真正理解的。”
“好吧,” 为了让自己舒服一点,大使回身坐到了一张悬浮平台上,然后理了理腿上的长袍,“我们有的是时间,” 他朝北边和东北边做了个手势,“外面的战事陷入了某种僵持状态,我被给予了足够的时间。为何不跟我谈谈您的宗教信仰呢?如果您能为我提供一些有价值的东西,我甚至能让您暂时睡上一觉。”
“所以你最终还是承认了,让我精疲力竭的就是你。” 她感觉到有一团火焰在体内熊熊燃烧;她努力地握而攫之,令其燃势更炽。憎恨,美妙而又纯净。它能将连天的哈欠拒之门外,附骨销神的疲劳再也无法吞噬她了。
真希望能有足够的时间用一根破碎的塑料尖桩将这个喋喋不休的傻瓜给扎个透心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