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与命运

一年一度的高考又到来了。

每当高考来临，我们这些参加过高考，又受益于高考的人，就会感慨万千，感谢命运的赋予，感谢命运的恩赐，感谢命运的公平。如果不是高考，我们中的很多人，都有可能出现在命运的另一端，或者沿着小时候的轨迹逐渐变老，不会给自己留下多少遗憾，但也绝不会留下多少美好的回忆。

上世纪八、九十年代，像我这样在农村普通中学读书的，是很难一次性考上学校的。尤其是高考恢复后的前三年，由于一大批“老三届”的加入，留给应届毕业生的机会真的非常有限。能够毕业就考上学校的，除了城市的一流中学之外，农村的普通中学，大多当陪衬，没有个两、三次高考经历，是进不了城的。至少，在我周边，多数同学都是“范进中举”，有的考了七、八年才考上。

但是，不管是当年就考上，还是考了多年才考上，高考都以其特别的魅力，让很多人改变了命运。不仅个人，还让很多家庭、家族乃至整个村庄改变了命运。因为，他们的“成功”，激发了更多年轻人好学上进的激情，凡是有孩子考上学校的村庄，其他孩子上学的热情都要比其他村庄高，我们村就因为我考上学校，出了几名大学生。虽不都是名牌大学，命运却也有了明显改变。

高考对年轻人、特别是农村孩子命运的改变，在上世纪八、九十年代，是非常明显的，也是十分典型的。即便不能大富大贵，至少，他们让很多农村孩子从“农业户”变成了“消费户”，从农村人变成了城市人。

这不是看不起农村人，而是城乡差别的存在，特别是经历过农村艰苦劳动和贫穷生活的人，太需要通过高考来改变命运，让长期生活在农村的父母、家人，特别是祖辈，能够看到他们的孩子、他们的亲人也成为城市人。所以，那时的我们，在到了可以相亲的年龄后，对对方是什么“户口”是非常重视的，也是非常计较的。即便在中学时感情再好的同学，如果有一方考不上，爱情就会被“户口”无情地切断。

这不是陈世美，也不是世俗，更不是孩子父母的自私，而是城乡差距下，农村人对城市户口的太过在乎、太过向往、太过羡慕，是生活在农村实在太苦的原因。我在读中专的两年时间里，总共只吃饱5顿饭，就足以能够说明，那时的我们，有多苦。而像我这样生活条件极其艰苦的，也绝非少数。

当然，在我们这批农村孩子当中，也有一些特殊情形。那就是他们尽管家也在农村，至多是镇上，但是，他们或是城市户口，或是父母当中有一位是城市户口。因此，他们如果考不上学校，就可以直接参加城市招工，成为城市人。而由于那时的城市，特别是政府机关，有文凭的寥寥无几，相当一部分是初中毕业，有高中毕业文凭的，也算是高材生。因此，我们同学当中，成绩稍好的，又有城市户口的，还能分到一个不错的单位。只要努力，最终也能取得成功，有的还非常成功。

面对2022年高考即将到来，回忆自己参加高考时的情景，很多场景还历历在目，可是，相当一部分人已经进入退休行列，不得不说，时间过得真快。但是，谁又能否认，时间之所以过得快，是因为高考改变了我们的命运，让我们感受到了生活的快乐，感受到了努力是能够改变命运的，感受到了国家发展的巨大成就。如果度日如年，谁还会认为日子过得很快呢。恰恰是，高考改变很多人命运的这些年，更是国家命运发生重大变化的时刻。正是因为国家命运发生了很大改变，广大人民群众的生活水平不断提升，才让高考对人们命运的改变，具有更加深刻的内涵和深厚的价值。

高考不是改变命运的唯一途径，但高考一定是改变命运的重要通道。特别是农村人，通过高考，使自己的才能得到了更大限度的发挥。只有那些获得了改变命运的机会，却不好好努力，或者改变了命运，却不好好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