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urry向】《一辈子,怎么样?》---《老攻在异世界当魔王》前传(五)

两年的时间,足够爱一个人爱到深入骨髓。
龙垣努力壮大着自己的势力,在这座不小的城市到处安插自己的眼线,只要不离开市中心太远,白沃即使独自一人外出也不必担心自己的生命危险,是龙垣用自己的权力,营造了一个温室的假象,他希望自己的爱人能够生活在和平之中,那些社会的黑暗血性自己会将它们格挡在外。
‘囚龙’的旧址位于J市西城郊区一栋废弃的大学,自从龙垣三年前离开组织,旧址便被废弃,重要的文件或被龙宇带走,或被就地焚烧殆尽,从远处看,被大火烧灼到漆黑的废弃教学楼颇有一种闹鬼之地的氛围,方圆十里没有人烟,也是这次“谈判”的绝佳地点。
那把掉在地上的银纹匕首被龙垣捡起,而后默不作声地将上面的血迹擦拭干净,刀面的反光映照出他半张阴暗的脸,分明的轮廓模糊了月光,巨大的龙角下,眼中的冰冷不言而喻。
他换上了上班时所穿的黑西装,纽扣扣到最上面那一颗,然而不同于工作时龙垣散发的严肃气息,深更半夜的温泉旅馆,挤满了人的大厅寂静到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都能听清,将那把银色龙纹匕首放进西装内衬后,他便孤身一人站在偌大的落地窗前,看着明亮的月亮,巨大的身影显得落寞,仿佛受伤的兽王对着天空哀嚎,却无人敢靠近分毫。
兽王就算受伤也会对贸然上前的敌人毫不留情,更何况这一只已经完全没有后顾之忧可言,他的下一场战斗,拥有以命相搏的勇气和理由。
一根MYSTER 雪茄在龙垣手中被点燃,尼古丁的芬芳充斥着他的鼻孔,却又没有吸进一口,烟草从头到尾燃烧殆尽,直到天边微亮,直到高温灼痛利爪,雪茄缓缓掉在地上,他保持着这个姿势,直到太阳出现在山头,地上满是雪茄的余烬。
自家老大都没有歇息片刻,作为手下,林尊和其他人愣是一同从半夜站至黎明,看着朝阳的烈火倒映入龙垣血色的双眼中,林尊知道,即使是聪明如龙宇,也犯下了这辈子最大的错误。
在组织中的龙垣是残忍嗜血的猛兽,他能给组织带来无数财富和利益,但是龙宇今天的所作所为,无疑是将拘束着这头猛兽唯一的锁链,扯断了。
两天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这两天里,龙垣茶水不进,眼下留下了深深的乌青,给原本凶相的面孔更添一丝冷感,公司的所有成员在旧址几公里之外的树林中待命,不允许任何人进入或离开,龙垣则独自一人驾驶着那辆劳斯莱斯,在太阳刚刚出现在山头的时候,离开了温泉旅馆。
与此同时,在旅馆外蹲伏了两天的白岚,看见龙垣驾车离开,毫不犹豫地在三百米外跟踪着。
这两天,J市警署同样在马不停蹄地处理这件案件,并且毫无疑问的没有任何线索,警官们看着自家警长两天里仿佛老了十岁,却依旧废寝忘食般搜索着任何可能的线索。
白岚盯着远处那辆朝西城郊区进发的劳斯莱斯,心中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怠慢,这关乎自己弟弟的性命。
如果自己弟弟出了什么差错,他会要那个伤害自己的人血债血偿。
然而,远处的劳斯莱斯在经过一个分岔路口时突然加速,白岚一愣神的功夫,车辆已经快要消失在道路的尽头,他顿时心中大感不妙,连忙驱使着自己这辆小车马不停蹄的追赶。
然而,毕竟是一辆千万的豪车,车辆的性能不是自己这辆小丰田能比拟的。
在经过数十分钟的追赶后,白岚还是在第三个岔路口时追丢了。
“该死!!!”
就算是家教良好的白岚也不禁爆了粗口,精炼的前肢用力拍在方向盘上,冰蓝色的眼中满是不甘,最后只得在附近的大路上慢慢探查,期望能找到一丝线索。
龙垣甩开白岚后并没有直接前往西城郊区,而是在附近几个大路口晃悠,留下许多刹车痕迹混淆视听后才驱车前往。
远处树林上方隐隐能看见大学废墟那座被烧的漆黑的教学楼,龙垣的利爪狠狠地嵌入方向盘只上,豪不心疼这辆豪车被自己折腾得伤痕累累。
车停在大学门口一座被拆了一半的石柱旁边,龙垣下车,看着这熟悉又陌生的地方,握紧了拳头,他的到来想必已经被龙宇他们得知,自己按照信里的指示,连司机都没有带,独自来到了这里。
时隔三年,这座学校几乎没有什么变化,杂草交错的操场,干枯的池塘,都如自己离开时没有多大差别。
学校的大铁门上挂着一把已经被铁锈覆盖的大锁,龙垣毫不犹豫的,连门带锁一脚踹开,铁门的残骸发出嘎吱难听的哀嚎,提示着这座学校里的人客人的到来。
铁门倒下,他穿过扬尘,毫不犹豫的朝着学校大厅走去。
当年龙垣离开的时候,带走的手下全都是有自愿退出组织的意愿的并且值得龙垣信任的人。
杀手这个职业也慢慢跟不上时代的脚步,逐步退出历史的舞台。
其他没有跟随龙垣离开的成员,有一些虽也有跟随的意向,但似乎仍放不下自己组织中的权利,或单纯迷恋杀人的快感。
比如现在龙垣眼前的这位···
他站在学校大堂里一根承重石柱旁边,简练的服饰被剪的破破烂烂,矮小的个子配上一副精致的面孔,很容易让人误以为这是一位处于青春期的美少年。
美少年有着猫的眼睛和耳朵,以及一条耷拉在身后的长长的尾巴,见到龙垣的到来时,身后的尾巴激动地摇摆起来,脸上的笑容也越发张扬。
若是旁人看来定会忍不住为此动容,然而龙垣却也知道,有多少人死在了那张伪装出来的笑脸背后。
莱尔纳是在龙垣离开组织的三年前加入的,那时的他只有十八岁,中美混血,柔弱天真的外表甚至一开始欺骗到了部分组织的成员,猫族兽人普遍没有足以匹敌其他兽族的力量,但是敏锐的观察力和身手同样也是其他种族的兽人难以企及的。
莱尔纳以其极度精准的射击技巧,迅速成为了组织中新晋的顶尖狙击手,身为猫族的他也同样拥有着猫一般傲慢的性格,即使在一群冷血的猛兽面前同样自命不凡,也是在他目中无人的那一段时间里,只一次遇见了一同出动任务的龙垣,就深深迷恋上了他。
龙族的血统加上冷血硬汉的长相无不出动这位少年的内心,可惜的是,不久之后龙垣便离开了组织,而在那之后,组织里却又传来了莱尔纳和龙宇有染的言论。
没有多少人相信,也没有任何人辟谣。
见到龙垣的到来,莱尔纳毫不犹豫的迎了上去。
“垣哥!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回来的,不知道你是否记得我是谁。”
精致的脸庞染上一抹红晕,让原本看似天真的莱尔纳显得更加诱惑。
然而龙垣阴冷的眼神甚至没有撇到莱尔纳身上哪怕一寸,笔直的从莱尔纳身边走过,带起的风狠狠吹过莱尔纳的脸,让他脸上的表情尴尬得定格住了,原本放松的手指暮然握紧拳头,又徒然松开,脸上再度扬起原本看似善意的微笑,转身跑回了龙垣的身侧。
“垣哥这么远的过来肯定累了吧,不如到我房间去休息一下。”
龙垣依然没有动作,直到莱尔纳直接挡在了他的身前。
“垣哥你不会是相信组织里那些我和龙宇哥好上了的消息吧,那些都是两年前的事情了,听说你要回来,我早已经和龙宇哥分手···”
话音未落,莱尔纳只感觉一道冰冷到令自己窒息的视线落到自己身上,他甚至不敢抬头看龙垣的眼睛,他知道龙垣已经结婚了,对方居然是警察的儿子,当初自己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不知道有多恼火,警察都是贝戋人,那个白沃肯定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垣哥和那条狗结婚肯定只是看上对方的身份能为自己的组织博取更大的利益,一想到这里,莱尔纳莫名地勇气倍增,甚至连那道能杀人的视线都无视了。
他摆出一副羞涩的笑容,一只手慢慢摸上了龙垣的领带,感受着高档面料的触感。
“我知道垣哥和那个贝戋人结婚只是为了利用对方而已,垣哥放心,我肯定比那个贝戋人更能让垣哥享受到快乐。”
莱尔纳吐出一口微热的气息,放在领带上的手慢慢下移,触碰到对方绷紧的腰带,莱尔纳闭着眼睛欲想着,这腰带之下囚禁的是怎样一条巨兽。
他双眼微红,两只手上前想要解开对方的腰带,却被龙垣的一个动作打断了。
莱尔纳没有抬头,也就没有看见龙垣的眼神,只见龙垣强壮的右臂慢慢抬起,似乎是想要抚摸自己的脖颈,莱尔纳瞬间被洪水般的幸福包围,毫不犹豫就将自己柔软的脖颈献上,期待着对方的爱抚,脸颊的红晕仿佛能滴出血来。
然而,期待中的爱抚没有到来,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掐住了自己的脖子,被欲望纠缠的莱尔纳瞬间清醒,浑身的毛发竖起,本能的想要挣开这一束缚,然而,对方的力气大到骇人,一股强烈的恐惧代替了原本的爱意,涌上了莱尔纳的心头。
他抬起头,对上了对方猩红色的双眸,瞬间被仿佛置身地狱的恐惧所包围,更加大力的想要逃离这条仿佛来自阴间的恶兽,手上的爪子划拉着对方的前臂,但那一点小小的力量甚至没能在漆黑的鳞片上留下痕迹。
他知道自己的力气比起组织里其他人确实不够看,可事到如今,才真正在这个人的面前,体会到了自己的渺小。
莱尔纳慌了,强烈的窒息感将他包围,双腿已经离开了地面,口水止不住的分泌直到脱离口腔,在自己嘴边留下或大或小的水痕,一股腥甜在喉头酝酿,或许只要对方再用点力,自己就会人首分离。
“你刚才···叫他贝戋人?”
龙垣的语句没有起伏,他只是睁大了双眼,用他那双红色的眼睛看向对方,龙垣的眼睛甚至没有聚焦,在极度愤怒的情况下,龙垣本能的放弃所有思考,将脑部神经全部用在力量方面,这是出生在贫民窟的龙垣本能的应激反应,只是在离开组织以后,龙垣就没有再遇到过需要自己开启本能的时刻,他本以为,这项能力他这辈子都不会在用到了。
只是,在听到自己最爱的人被诋毁的时候,龙垣便无法再压制住原本被林尊用那一把匕首压制下去的本能,他现在,只想撕碎眼前这个不知死活的物体,那恶心的香水味道,令龙垣恨不得把对方扔在脚下踩碎,他也正准备这么做。
莱尔纳吓坏了,眼前这个自己仰慕的对象,在即将掐死自己的时候,脸上甚至没有一丝表情,他想要求饶,喉咙却仿佛火烧一般,只能简单突出夹杂着口水的音节,眼前那双血色的双眸渐渐模糊,就在莱尔纳感觉自己快要死的时候。
“行了,阿垣,放开莱尔纳,你不想见你的小沃了?”
带着杂音的广播在大楼内回想,悠悠的震动着龙垣的鼓膜,令龙垣的动作瞬间顿了下来,大脑费力的分析了‘小沃’两个字的含义后,龙垣的眼神恢复了些许清明,他紧咬着牙,放开了爪中奄奄一息的莱尔纳。
“滚!”
勉强捡回一条命的莱尔纳哪里还敢留在原地,拖着狼狈的身躯爬开了。
整栋大楼恢复了平静,只剩下龙垣粗重的喘息声,广播也没有再响起,似乎是在等待龙垣冷静下来。
合作了二十年的伙伴,龙宇还是知道对方需要冷静的时间,龙垣虽然是一个天生的杀人机器,但是在达成目的之后需要时间缓和过来,在这一段时间里,任何靠近的人都会受到龙垣的无差别攻击,即使是龙宇也不例外。
广播的另一头,白沃听见龙垣来到这里后,双眼突然张开,想要叫喊什么,无奈嘴巴被龙宇用毛巾堵住,只能发出呜呜呜的声音。
细微的声音被广播放大,传到了龙垣的耳中,之前被愤怒染上血色的瞳孔瞬间清明了许多,过热的大脑冷却了下来,目睹了这一切的龙宇也不由得感到一丝惊讶,只是脸上没有表现出来。
要知道以前龙垣的缓和期最短也要半个小时,现在强压住杀戮欲望才过了两分钟,龙垣就冷静了许多。
龙宇危险的眯起了眼,看来这两年的时间龙垣也变强了不少,他也过度小看白沃在对方心中的重量了,不然也不会不顾危险只身来到此地。
不过这也正合他意。
“他在哪?”
龙垣紧紧握拳,阴着一张脸,厚重的声音在大楼中回响。
“别急,你的小沃没事,但要是还给你还是需要先付筹码的。”龙宇的声音带着一丝得意地笑,“你前方20米有一张桌子,走过去。”
龙垣危险的眯起了眼,他很不喜欢这种被人牵着走的感觉,但是为了自己的爱人,他也只能照做,握紧的拳头微微松开,他看着前方不远处,整个大堂里唯一的光亮,一张小木桌上的台灯。
龙垣大步走去,来到木桌前,看着桌上除了台灯外,还有一份文件夹以及一支笔,他毫不犹豫,粗暴的扯开文件袋,几张白纸随即洒落在桌上,上面的文字清晰可见。
大堂一角的摄像头随着龙垣的动作,缓缓转动着,摄像头的后面,龙宇笑的阴冷。
然而他不知道,他的背后,白沃安安静静坐在那把囚禁他的椅子上,眼睛紧紧盯着前方高大身影的风衣口袋中,房间的钥匙闪烁着冰冷的光,白沃手中攒着那条项链,锋利的边缘已经隐隐割开了那绑住前肢的绳子。
龙宇权当白沃的安静是被自己的恐吓所威胁到了,也没有把过多的视线放在白沃的身上。
白沃虽然没有随着父亲进入警局工作,但是白戾优良的基因给予了白沃不俗的头脑,他不认为自己能够全身而退,即便龙垣已经按照对方的要求来做,龙宇怎么可能放任一个见过他的脸的人安然离开,更何况他还是J市警署局长的儿子。
冷汗从白沃的额头上滑下,他的身上还有被龙宇施暴后的淤青,但他脸上的表情却是坚毅,只有在龙宇回头的时候才显得狼狈一些。
他能感觉到束缚着自己手腕的绳子已经在项链的磨损下变松了一些,为了能活着看见明天的太阳,能活着见到龙垣,他需要自救。
龙垣认真的盯着桌上那几张白纸上的内容,清晰地字迹映入眼中,那是一份协议。
协议的内容,是将渊龙公司的股份以及公司本身财产全部转让,转让的对象是J市房产的巨头,白虎兽人—林秩。
林秩虽不是‘囚龙’的内部成员,却是‘囚龙’多年来的资金来源之一,J市的房产掌握在他的手中足有两成,主要原因便是与‘囚龙’的联手,让其他同行们有所顾忌,‘囚龙’为他扫清财路上的障碍,而他给组织提供流动资金。
然而,让龙垣对他有所映像的原因并不是如此,组织的资金来源有很多,龙垣不至于记住每一个,主要原因,他是林尊同父异母的哥哥。
他们的父亲是虎族,林秩的母亲同样是虎族,而林尊则是顺遂了母亲的血统,母亲是狮族,林尊的母亲去世得早,且父亲在林尊母亲还没有怀孕的时候便已经有了外遇,并且怀上了林秩,随后便与刚刚怀孕的林尊母亲离婚,将自己外遇的对象接近了门。
林尊的母亲死于难产···
在龙垣还在组织中的时候就知道此事,因为林尊一提到父亲就满脸阴霾,然而,林尊的父亲在林尊还小的时候便因癌症去世,等到在福利院长大的林尊学会‘复仇’的概念的时候,复仇的对象已经入土。
这样,把公司和财产转让给林秩的缘由就能说通,龙垣可以毫不犹豫的将那份合同签下,但是,异样的感觉同时在龙垣心中升起,凭他对龙宇的了解,绑架白沃作为人质,只是为了换取金钱利益?
转而一想,公司的财产包括了当初他从组织中带出来的诸多重要信息,包括组织成员的名单和暗杀对象的信息,以及对于各国政治干涉的理由和证据,他是怕自己抓住他的把柄吗?
这么一想,似乎又说的过去了···
但是···
异样的感觉依旧没有消散。
在龙垣思考的时候,大堂四楼一个阴暗的角落里,一双灰蒙蒙的眼睛中满是怨恨,眼睛的主人从身旁的行李箱中取出一些零件部件,极为娴熟的拼装组合成一把足足和他身高一般的长管狙击。
正是莱尔纳···
他的脖子上还留有之前龙垣留下的深深青紫,这对极为看中外贸的莱尔纳无疑是无法接受的,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他都要遮掩住那些痕迹,否则会被组织中的其他人嘲笑。
“垣哥···我明明那么喜欢你···”
“不要怪我,这都是龙宇哥要我做的。”
“要怪就怪白沃那个贝戋人吧···不过很快你们就会在阴间团聚的···”
莱尔纳脸上露出狰狞的笑,将瞄准镜缓缓推上枪,十字瞄准了龙垣的眉心,只需等待出手的信号。
桌上的协议只是附加品,换取白沃最重要的筹码,是龙垣的命。
只要龙垣还活着一天,‘囚龙’中的部分人就永远不会归顺,从前龙垣还在组织中的时候还好,龙垣和龙宇各占半边天,但是,龙垣退出组织之后,龙宇越来越察觉到组织中的天平在逐渐倾斜。
一对一单打,龙宇本就单挑不过龙垣,龙垣仿佛就是为了战斗创造出来的机器,只是这机器现在有了感情。
虽说龙宇在谋略上胜过龙垣,放在现代社会,精明的头脑的确比武力要更加重要,但,在弱肉强食的组织之中,就不如此了。
拳头大,权力就大。
论武力,龙宇甚至比不过组织中一些强劲的对手,龙垣离开之后,自己很难再稳坐在金字塔的顶端。
而龙垣的命,无疑是警告那些觊觎这个位子的人最好的手段。
摄像头背后的龙宇,见龙垣在签字时居然带着犹豫,眉头不经意微皱,难道他之前认为龙垣对白沃的深情是估计错误?难道龙垣其实并不是那么爱着白沃?
不过这个念头很快就被龙宇否定了,如果不爱,龙垣现在就不会身处此地了。
不过,想要龙垣更加果断一些,就需要一些猛料了。
龙宇转头,看着狼狈不堪,面色苍白的白沃,嘴角慢慢上扬,他缓缓靠近白沃,摘下了白沃鼻上的眼镜,看着毫无阻隔的异色瞳孔,有一瞬间自己都不忍心对这样美丽的宝物下手。
“啊···可怜的小狼,你不觉得一些痛苦的尖叫才能把你深爱的人惊醒吗?”
龙宇笑得疯狂,利爪缓缓伸向白沃脆弱的脖颈。
白沃的双眼没有聚焦,但两只眼中却没有丝毫恐惧,不知为何,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上龙宇的心头。
“如你所愿。”
白沃淡淡的说出这句话,第六感敏锐的龙宇本能的察觉到了危险。
原本束缚着白沃前肢的绳子猛然被崩断,白沃脸上的表情从无知与恐惧瞬间转变为了杀意,就像是被逼入绝境的孤狼,想要输死一搏。
白沃手中紧紧攒着那条项链,目标直指龙宇全身上下唯一没有被鳞片包裹的部位—眼睛,龙族兽人的强大在于同时兼具攻守,唯独眼睛是最为薄弱的部位。
龙宇完全没有想到前一秒还在自己手下颤抖不已的小狼会突然暴起伤人,以至于一开始完全没有防备,本能的想要退后几步,却也给了白沃可乘之机。
虽然如此,身为龙族的龙宇也不是吃醋的,尽管他的实力远不及龙垣,勉勉强强避开致命一击还是能做到的。
白沃的第一击险险的错开了龙宇的眼球,却在眼角处留下了一道足有十厘米长的伤口,能破开龙宇的鳞片,白沃也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锋利的武器甚至划破了他的掌心,汩汩鲜血洒落在地。
龙宇也本能的还击,利爪一扫,狠狠打在了白沃拿着项链的那只爪上,一股剧痛从前肢传来,疼得白沃牙齿打颤,仿佛听见了自己骨头碎裂的声音···一狼一龙同时滚落在地,传出的声响通过广播充斥了整个学校大堂,惊醒了还在思考的龙垣,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龙宇摔倒的时候撞到了后脑勺,虽然没有立刻昏死过去,但也需要十几秒钟的时间缓和。
白沃捂着受伤的前肢,无暇顾及自己的伤势,跟着记忆扯出了龙宇风衣口袋中的钥匙,跌跌撞撞的逃到房间入口处,架在鼻子上的眼镜在刚才的那一抵抗之中被撞掉了,拿着钥匙的手微微颤抖,差一点连钥匙孔都插不进去。
勉强打开门,黑暗瞬间将自己包围,走廊中没有灯,漆黑的坏境对于没有眼镜的白沃来说就像是迷宫一般。
但他现在绝对不能停下,哪怕一时的犹豫都会让自己丢掉性命,白沃毫不顾忌的奔向黑暗中,地上的石渣刺伤了他的腿,甚至好几次撞在了墙上,但是求生的渴望依旧驱使着他,他想活着见到龙垣。
白沃逃离后,龙宇才侃侃从地上爬起来,鲜血沾满了他的半边脸,配合上他脸上恐怖的表情,简直就像是从地狱中走出的恶鬼,恨不得将白沃碎尸万段。
他居然,被一只狼崽子折腾得如此狼狈,自从他进入囚龙以来,从未如此屈辱过,等他解决掉了龙垣,一定要把白沃亲自捏碎,挫骨扬灰。
龙宇一手撑着桌子,另一只手从口袋中拿出一个通讯器,紧咬着牙,眼中的火焰就快要喷发出来,将眼前的一切吞没。
组织在龙垣离开之后越发像是失去首领的狼群,龙宇的话并没有什么人听从,以至于这次的暗杀计划,龙宇只带了莱尔纳一人,以防组织中有偏向龙垣一方的人从中作梗,龙宇也从没想过白沃有从自己手中逃离的可能。
“莱尔纳!解决掉龙垣!现在!”
对讲机另一头的莱尔纳,听见龙宇愤怒的咆哮,一时间也没有反应过来,好几秒后才将眼睛放在瞄准镜前,对着龙垣放大的面孔微微叹了口气。
“再见了,垣哥···”
白沃在黑暗中逃窜了没多久,便看到前方不远处有光亮,他也毫不犹豫的朝着光亮跑去,无暇顾及脚下的障碍物,因为他在那道光亮中,看见了自己最熟悉不过的身影。
即使在白沃的眼中只有一个模糊的形状,但白沃打心里能肯定,那是龙垣,那个身影,是每个早上起床时戴上眼镜前在落地窗前阳光下的轮廓,是正午烈日下,将自己拥入怀中看见的地上的倒影,是每个夜晚,与自己相拥在一起炙热的温度。
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白沃伸出手,对着那个身影喊出了他的名字。
“阿垣!”
黑影回过头望向他,脸上的表情似乎是不可思议。
白沃脸上扬起了短暂的微笑,直到—
卡擦—
细微的声响在空旷的大堂回响,最终传入白沃的耳朵里,很快就消失在了自己的脚步声中,但白沃就抓住了那短暂的一瞬,脸上的微笑猛然消失,随之而来的是巨大的恐慌。
在那声音传入白沃耳朵中的一瞬间,白沃的脑海中便条件反射般出现了一个名字。
SR-25,7.62×51mm NATO口径。
!!!狙击!!!
两个字出现在脑海中,那一瞬间,白沃的大脑一片空白,他的身体仿佛是忘记了所有的伤痛,拼尽全力冲向眼前的黑影,撞在了他的怀里。
与此同时,弹壳落地,一声细微的撞击感在白沃扑进龙垣的怀中后随之而来。
世界安静了···
龙垣有些愣神。
他刚才看见受了伤的白沃朝着自己跑来,惊讶之余同时也感觉压在心头的巨石终于放了下来,快步的走向对方,想要将对方拥进怀里,带他离开这个鬼地方,然后告诉对方他消失的这段时间里自己是多么痛苦,却突然看见对方脸上的表情变了。
自己的爱人眼中,就只应该充满幸福和快乐,其余的一切都由自己替他扫除,这是龙垣曾经对着白沃发过誓的,在结婚证上印上对方名字的那一晚,自己发誓绝对不会让对方露出恐惧的表情。
而现在,那种恐惧,就在白沃的眼中挥之不去,直到对方抱住了自己。
嘭—
那一细微的枪声传入龙垣的耳中,却犹如刺耳的轰鸣,震得龙垣头皮发麻,那是一种源于心底的颤栗,他紧紧抱着白沃的龙爪,触摸到了温热又粘腻的液体。
龙垣被那炙热的温度烫到了。
这几秒钟发生了太多的事情,龙垣只感觉自己的大脑在急剧升温,被名为愤怒和痛楚的感情占据,喷发出来。
他低下头,看见在自己怀中的爱人,蜷缩进自己胸口的脸颊看不到表情,却能听见因为强忍痛苦所发出的些许闷哼,松软的毛发微微颤抖,自己龙爪的覆盖下,背部的左边,一个洞穿的伤口血流不止,鲜红的血液灼痛了龙垣的眼睛。
那种伤口若是出现在自己的身上,即便是身体素质如自己一般强硬,也不一定能承受得住,何况这一枪,着实打在了龙垣的心尖上。
仿佛活生生从身上挖出一块肉,又在伤口上面撒上了一层盐,踩在脚下肆意践踏,疼的痛彻心扉,失去理智。
不远处的莱尔纳,看见那一枪并未命中龙垣,反倒是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白沃挡下了,脸色差到了极点,立马换夹上弹准备再来一次。
然而,当他再一次将眼睛放在瞄准器上,将准心转向龙垣时,却正好对上了对方的眼睛。
那一眼,仿佛抽空了莱尔纳身上所有的力气,僵硬在原地微微颤抖。
对方的瞳孔涣散,眼神却直直的指向他所在的地方,嘴唇微微张开,说了些什么。
找-到-你-了。
莱尔纳心中的警铃大响,想要撤退却为时已晚。
一道银白色的光从瞄准器的对面传来,紧贴着狙击枪的枪托,那一瞬间莱尔纳看见了金属与枪管之间打出的火花,脸上还未展现出不可置信的表情,一把匕首就直直的飞插进了他的喉咙里。
匕首上的银色龙纹被染成了红色。
“额···嗯···”
他想要呼救,然而被血液堵塞的气管却只能发出溺水一般的杂音,狙击枪架倒在地上,发出一阵钝响,回荡在大堂深处,却没有谁过来帮助他,挣扎的声响越来越弱,最终归于寂静,被龙垣匆忙的脚步声掩盖,死不瞑目。
“宝···宝贝儿别睡···我们···马上就能回去···”
龙垣的声音颤抖,从出生至此接近三十年的时间里,龙垣从未犹如今天一般恐惧,他紧紧抱着怀中的狼兽,却又害怕太大的力道让白沃的伤势加深,怀中小狼的任何动静都直接拉扯着龙垣心上的肉。
白沃已经逐渐失去意识,仿佛力气随着身体里的血液慢慢流失,连睁开眼睛都是那么的费力,他看见龙垣脸上从未有过的慌乱表情,想要出声安慰却无法开口。
很痛···这是白沃心中最强烈的感觉,就像是回到三年前那场车祸过后醒来时的模样,想叫却开不了口,想哭却流不出泪,但他不甘,他和龙垣结婚才两年,一辈子那么长,他不忍心龙垣一人孤单的活下去,龙垣没有什么朋友,唯一剩下的只有自己一个家人了。
他不想死···
但即便如此的想着,思维还是逐渐被黑暗包裹住,压得他喘不过气,意识也渐渐模糊。
龙垣用平生最快的速度闯出学校的大堂,毫无以往风度的踩在旺盛到离谱的花圃里,泥泞溅到了高档的西装裤上,留下一大片污浊。
他抱着奄奄一息的小白狼来到校门口,那辆劳斯莱斯依旧尊贵的停在那根拆了一半的石柱旁边,和破旧的学校大门形成鲜明的对比。
然而,当龙垣用被猩红的液体沾满的龙爪颤抖的打开车门,将白沃小心翼翼护在怀中抱上了车,才发现自己的劳斯莱斯许是被莱尔纳动了手脚,摘除了连接启动引擎的导线。
龙垣脑中名为理智的弦绷断了,心中涌动着滔天的怒火却又无可奈何,罪魁祸首已经死在了几分钟之前,龙垣直接一拳重击打在了车窗上,巨大的力道让车窗的玻璃上多了发散式的裂纹,天价的豪车瞬间贬值。
漫天的绝望扑面而来,龙垣黑着脸,然而在白沃面前,龙垣从来不敢如此发火,他颤抖着抚摸怀中白沃的脸颊,原本白皙好看的脸颊几乎没了血色,连呼吸都在渐渐衰弱,目睹着这一切的龙垣却又无能为力,他从未如此的怨恨自己,害了世界上唯一爱着自己的人,他明明已经很努力的爱着对方,却又拉不住死神带走他的脚步。
“对不起···阿沃···对不起···”
“求求你···别丢下我···”
尧是龙垣一般的铁血,此刻也止不住眼中的泪水,滴答在对方的脸上,却得不到任何的回应,龙垣从小被遗弃在贫民窟中,没有受到过任何的教育,在那个弱肉强食的环境中,也没有人教导他控制情绪的方式,在组织中的时间里,龙垣也是冷着一张脸,眼泪这种东西几乎是不存在龙垣的生命当中的···
而当龙垣没有了那张冷酷的面具,哭得却又像一个孩子。
当自己的生命中只剩下对方,而自己却又抓不住对方离去的双手,就是龙垣现在这般绝望。
从第一次见面的情窦初开,到结婚正上面的白纸黑字,三年的时间已经让爱情发酵到令自己离不开对方,他们都在为了对方改变自己,明明已经那么努力了,明明已经快要成功了。
是自己从前做过的坏事太多,连上帝都不肯饶恕他吗?
那为什么却又要让彼此遇见,给了他希望,又狠狠掐灭。
将奄奄一息的小白狼抱出了车,龙垣拼尽全力的奔跑着,他不打算放弃希望,就算这是神的旨意那又如何,爱人是自己的,他们的一切都属于对方,包括生命。
想要抛下我一个人先走?
龙垣脸上的表情焦急又狰狞。
“我不准!”
他大声的怒吼出来,尽管过度的快跑让他肺部生疼,两眼发红,龙垣依旧没有停下脚步,可是从郊区到达市中心的距离不是靠一双腿在短时间内能跑出来的。
“白沃!你要是敢死,我就把你的哥哥,你的父亲,你所有的家人朋友全都杀了!这都是你的错!你不能就这么离开我···不能···你知道我能干出这种事···你这么了解我···他们会恨你的···我···我也会恨你···我···不···对不起···阿沃···我不该这么说···你不要生气···”
然而谁又能回应他呢。
就在龙垣心中仅剩下的希望就快要破灭时,悠长的刹车声冲入他的耳朵。
龙垣的第一反应,就是龙宇追了上来。
猩红的眸子眦目欲裂,龙爪上的青筋暴起,准备随时解决掉那位不速之客,然而刚燃烧起来的烈火在他转过头来的瞬间熄灭了。
“愣着干什么?!快上车!”
来的人是白岚,小丰田的车身上到处都是刮蹭过的痕迹,显然对方走了很多弯路碰巧经过了这里,然而在龙垣眼中,这辆放在平时自己连看一眼都觉得浪费时间的车,却是自己爱人的救命稻草。
哪怕希望再渺茫,龙垣也毫不犹豫的抓住了那救命的绳索,上了车。
看见奄奄一息的白沃,白岚的心拧成了一捆,从小文文弱弱躲在自己背后的弟弟,如今伤痕累累,奄奄一息,自己恨不得把眼前这条龙兽狠狠的打一顿,即使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对手。
他这般乖顺的弟弟,怎么能受得了这么严重的伤,三年前的那场车祸已经把原本瘦弱多病的他折磨的消瘦许多,然而现在的场景白岚看在眼中,甚至感觉那微弱的呼吸仿佛下一秒就会停止,自己可爱的弟弟就会变成一具冰冷的尸体。
尧是白岚身为警察,心理素质过硬,此时也只得压制住心底熊熊的烈火,把交规抛在脑后,一脚踩下油门在无人的道路上狂飙。
轮胎快速摩擦着地面,不时碰上一些石块,让小车阵阵颠簸,每一下都敲打着龙垣的心,原本仿佛披戴着鳞甲的心脏,此时却又如此脆弱,伴随着怀中小白狼微弱的呼吸,仿佛随时都会停止一般。
龙垣的表情如同干涩的油画凝固了,短短十分钟的时间,仿佛过了一个世纪,直到周围的行人车辆缓缓增多,高楼耸立的大城市中,J市第一人民医院楼顶那个大大的十字标志愈来愈近。
超速行驶的小丰田也渐渐慢了下来。
车辆进入任命医院需要登记,毕竟白岚的车不是医用救护车,走不了专用通道,好在此时的医院门口没有什么车辆,小丰田顺理成章是第一位。
车未停稳龙垣便甩开了丰田的车门,迈着急切的脚步冲向医院大厅,可怕的气势连门口的犬兽人保安都吓了抖三抖,不敢上前询问,原本喧闹的大厅由于龙垣的闯入变得安静了起来。
将车停稳的白岚小声和门口的保安们打了声招呼,询问了有些脸红的小护士才马不停蹄的赶到了三楼。
担架病床刚推入手术室,一群医生护士一拥而入,把散发着阴冷气息的龙垣搁在了外边,门框上的绿灯变红,告知手术正在进行中。
事发突然,J市人民医院也很久没有接到过枪伤的病患,一时间手术室内人头攒动,自然而然没有人理会一旁的龙垣,毕竟生命为重,身上西装被血污染红的龙垣肯定是不被允许进入无菌的手术室的。
到了这一步,龙垣隔着那道冰冷的手术室大门,严丝合缝得将他拒之门外,门上的红色灯光打在他的眼中,显得格外的刺眼,全身紧绷的肌肉瞬间失去了力气,好几日的寝食难安,让龙垣眼底的乌青更甚,他瘫坐在门外走廊的长椅上,高大的身形落寞不已。
走廊上路过了人群都在小声讨论,进过长椅前都不禁加快了脚步,不敢多做逗留,J市每天接待的病患很多,做手术的时候门外的家属大多都和龙垣现在这般,只是他满身的血污配上那杀气腾腾的猩红色双眸以及高大的身材,甚至能吓哭年纪小一点的兽人。
直到白岚急匆匆的赶来,看见坐在门口的龙垣,一股烈火才将将从心头涌出,他今天没有穿着军装,一身休闲禁欲的衬衫牛仔裤,配上紧皱的眉头和燃烧着火焰的冰蓝色瞳孔,俨然给人一种只有军人才有的独特的愤怒。
“我弟弟为了和你结婚,与父亲决裂,换来的就是这样的结果?”
话语句句刺在龙垣的心上,令他端正的身形微微颤抖,眼中一片灰暗。
白岚见对方默不作声,一时间也说不出什么刺耳的话,他听着手术室内医生护士们仓促的交谈,有力的握紧双拳,最终却也只得缓缓松开,长叹一声。
“没想到我聪明的弟弟,也会有看错人的时候。”
不长不短的语句,传进龙垣的耳中,仿佛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他的脖子,令他在痛苦的洪流中窒息,干涩的喉咙此时如同火烧一般,无法吐出一个字来反驳。
他不敢承认,自己决定用自己一生去爱的人,遇上自己会是一个错误,然而血淋淋的事实摆在眼前,龙垣有口莫辩,痛苦积存在心中无处发泄。
闻讯而来的白戾,一来到手术室的门外,在众目睽睽之下给了龙垣一拳,直指龙垣的侧脸,白岚一时间也愣住了,想要出手阻止却为时已晚。
那一拳用了十成的力道,将龙垣狠狠打倒在地,医院洁白的墙面,被到处都是破损的西装上的血污染红,显得格外恐怖。
血液的腥甜在龙垣的口腔中蔓延,他扶着墙缓缓站起,右爪握拳慢慢擦过嘴角的淤青,将上面的鲜血抹去,他有能力挡下那一拳,却没有那样做。
白戾最终还是白岚拦住了,走廊上的病患和家属看着这一幕都默默退开,不敢上前,他们能认出身为J市警长的白戾,却也惊讶于在市民面前形象良好,沉着冷静的警长居然还会出手打人。
一时间走廊里的讨论声渐渐响起。
知道这样带来的影响不好,白戾没再出手,却也咽不下这口气,此时,一旁紧闭的手术室大门突然打开,一个顶着狐狸耳朵的医生走了出来。
“谁是病人的家属?”
“我,我是他哥哥,这位是他的父亲。”
白岚第一个上前询问起患者的伤情,一边听一边脸色难看了起来。
“左侧胸口贯穿伤,手臂和身上多处骨折,肺部大出血,病危通知书在这里,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我们会尽力抢救,但患者的生还率保守估计只有三成···”
白狼父子二人去往前台办理手续以及缴付费用,而龙垣则傻愣愣的站在手术室门口,狐狸医生早已经回到手术室中,只是他的声音一直在龙垣的脑中回荡,‘三成’两个字眼挥之不去,他只觉得身上的血液几乎就要冻结。
三成?
阿沃活下去的几率只有三成?
开什么玩笑,他们结婚才两年···
还没有度过蜜月,他还欠白沃一个婚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