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海棠绾郎心(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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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年后就要出征,所以元宵的花灯节也过得十分仓促,府里上下都在忙着王爷的事情,无暇顾及还有个花灯节要筹备,于是就这么悄默声的略过去了。
“公子,今年的花灯还做吗?”
那日之后,王爷便没再进倚云斋,不过不止他一个院,王爷是谁的院子都没进,只和正妃商量过几次正经事儿。
宝芝看着空荡荡的院子,又看了看廊子下独坐的杨九郎,想寻个事讨他笑一笑,可是也不敢擅自做主。
“不做了,一个都不做。”
杨九郎紧了紧身上的大毛披风,院子虽然空,但是该有的喜庆还是有的,心想被宝芝这么一说,还以为自己失宠了呢!
更何况阖府都在预备出征的事情,如今他在院子里放花灯,岂不是太不体贴王爷了?
“去回王妃,我要出府一趟。”
转眼就到了要出征的日子,人人都以为前一天晚上张云雷在正妃院里用了晚膳,夜路定是在歇在那儿了。
可是偏偏拐弯去了倚云斋,夜里就要打马出京,赵寿贵差点没把王爷叫起来。
寅时,王爷已经整装待发的站在府门口了,王妃打头,带着侧妃、如夫人一众来送行,侍妾身份太低,没资格来。
“爷!爷!”
张云雷撩了袍子刚要上马,就看见杨九郎穿的单薄,只披了个袄就跑过来了。
“你怎么……”
“爷!”
没等张云雷把话说完,杨九郎不由分说的就扑进了张云雷的怀里。
旁观的人面面相觑,唯有正妃还算淡定,孙侧妃刚想发作,又想起自己刚放出来,只得偃旗。
站在后面的沈夫人,虽然并不介入他们之间的争斗,但也把杨九郎看扁了些。
上不得台面果然是上不得台面,头发散乱、衣不得体、疯疯癫癫,丝毫没有王府中人该有的样子!
但是即便如此,王爷也只看见了他,没有看向她们,这是沈氏最为绝望的地方。
从小到大,父母、先生,都教她要规矩、要得体、要大家闺秀,可是偏偏这些都不能抓住郎君的心。
这个不规矩、不得体、不是名门的小小男宠,去得到了王爷的宠爱。
多不公平啊!
“你怎么跑出来了?皮不冻破了你的!”
张云雷拢了拢杨九郎身上的薄袄,看瞧着嘴唇都要冻紫了,正要找人送他回去,但是杨九郎就是倔强着摇头,紧紧扣着张云雷的腰。
“爷,九郎等您平安回来。这是我去庙里求的平安符,老和尚说最灵验了,我原本是不信这些的,但是这一次,这一次我信。”
杨九郎才不管周围人对他的看法,他就是要接着这一次“不规矩”,让王爷明白自己是爱他的,是依赖他的,是不能没有他的。
只有恩宠不衰,他才能一直活下去。
“我跪在地上,一遍一遍的磕头,我求佛祖保佑,保佑王爷平安归来。”
人人都要张云雷凯旋,只有杨九郎求平安。
他眼睛里噙满了泪水,但不能掉,掉了就太晦气了,出征的日子里,自己不能让王爷沾着晦气出门。
说完,亲手把张云雷推到了马旁。
时辰本就差不多了,被杨九郎这么一耽搁,晚了些,张云雷不再拖延,但是仍有不舍,手心里紧紧攥着那枚黄签,把它揣进了胸口。
“既然公子这么舍不得王爷,何不如一同前往啊?”
如今孙侧妃是不太出头了,换了吴侧妃来接班。阴阳怪气的想让杨九郎充军,他怎会听不出来?
但是杨九郎偏偏装作听不懂的样子,把脸上的眼泪一抹,刚刚软弱的样子荡然无存。
“侧妃此话差矣,王爷今日是出征、是统帅、是将军,又不是游山玩水,怎可带内院中人,侧妃岂不是陷王爷于不忠不孝?”
言罢,杨九郎扭脸走了,留下吴氏在原地怒发冲冠,旁边有看笑话的,也有无动于衷放。
“吴氏言语不慎,闭门思过半月。”
王妃远远望了一眼杨九郎的背影,转身回了自己的院子,临走前留下话,让内院中人都谨言慎行。
“呜……快快快,冻死了冻死了……”
气定神闲的走出了众人的视野,杨九郎实在绷不住了,和宝芷两个人小跑的回了倚云斋,刚一进院就各自钻进了浴室泡热水,又灌下两碗姜茶算是暖和了点。
“公子也真是的,何苦自己跑过去,天寒地冻的,再冻坏了身子。”
自然人三等的丫头去伺候宝芷,宝芝便来伺候杨九郎,往他身上浇着热水,好好暖一暖,这要冻坏了身子,怀孕怕是难了。
“我要不去,王爷他能信?能气着那帮长舌妇?”
“好啦,我这不是没事儿嘛!宝芝姐姐~”
说起来,宝芝还比他大几个月呢,可是杨九郎惯会这么撒娇,“姐姐”一出口,宝芝脸都红了,更别提让杨九郎保暖的话。
戏要自己去唱才精彩,身子自己也得保护好。明年他就能生孩子,别到时候让生了又生不出,那可就前功尽弃了。
杨九郎从浴桶里迈出来,擦干身上的水就滚进被子里去了,抱着热热的汤婆子。
“我再躺一躺,刚王爷折腾的厉害,又唱了一出大戏,身上乏的很。另外你去告诉底下,王爷回来前,倚云斋闭门谢客。”
这消息一出,府里有不屑的,想着他一个男宠,谁会屈尊当他的客人?
不过还真有想过去见见他的,算不上巴结,只想纯粹的聊聊,比如沈氏。
转眼两月过去,边疆的战报传回来两次,都是捷报,甚至里面还提到了圣上要给二王爷和三王爷提爵位的事情。
杨九郎在倚云斋里过的快活,但也时常担心着张云雷,许是心有灵犀,一封家书递正妃,一封家书递倚云斋。
从不曾有人给杨九郎写过信,更不会有人给他写这样的信。
杨九郎掉着眼泪看完了,看完又笑自己怎么这么没出息,巴巴的让宝芝将书信压平整,放进自己的书架上,转身要给王爷回一封。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奴与王爷已三月未见,不知应是几秋?今闻王爷战场平安,奴甚是放心。前日奴自觉身子不爽,以为与王爷千里相应,甚是不安,请太医诊脉,太医言,奴已怀胎三月,岂不是真与王爷得胜遥相呼应?奴心下欣喜,王爷得胜,五月归期,奴与孩子恭候王爷凯旋。奴虽字尚可,但言语不佳,望爷恕罪恕罪。”
言罢,盈盈一滴泪落在落款上,把还未干的墨迹晕染开,杨九郎撂下笔,把信折起来放进信封里,递给门外等着的传信使。
“公子别哭了,您胎气不稳,可激动不得,前些日子太医才说让您卧床静养的。”
杨九郎这胎,算算日子是当初王爷出征前那一晚造出来的。但是那会儿他着了些风寒,连带着孩子也不太安稳,可是王爷在沙场,他实在不忍说些晦气话来分他的心。
所以一应写的都是自己安好,期盼凯旋的漂亮话,自己胎气不稳、害喜难受、府中高位刁难的事情他一概不说。
反正等王爷回来,都会知道,此时不说,才显他懂事。
“罢了,我是撑不住了,先去歇歇,院里的事儿你和宝芷两个人看着,那个叫木雨的还算机灵,让她帮衬着你们俩。”
“好了公子,一应都是如此的,您就少操些心吧,多看着点您肚子里那位就成。”
宝芝没见过人怀孕时候是什么样,但是觉得公子比之前也太话多了一些。
杨九郎这一觉,一直睡到了晚膳前才醒,中间太医来请脉都不知道。
“宝芷你说,有孕的人是会贪睡,可公子是不是也太嗜睡了?”
“太医刚刚来不是说没什么问题吗?姐姐你的意思是,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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