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国海航短篇《夜啸》（2）
马拉诺娃在她的雷电座舱里晃动，勤务把背带勒得比她喜好的要更紧点。她看了看旁边的雷电，妮娜·雅克列娃中队长在座舱盖的下面做了模板画，下面加上了岩石百合这个词，以及一朵装饰性的白花，和一行迄今为止总数有13个的红十字。这是一架由海军最高司令部授名的飞机，只有经过确认的王牌才能获此殊荣。
两机的座舱盖还开着，所以马拉诺娃看到雅克列娃向前伸了伸，在仪表板和平视显示器之间插了朵和机身上画的那朵一样的白花。雅克列娃理应是夜啸中最无情的王牌，难道她是觉得鲜花能让人类之敌害怕起来吗？等马拉诺娃当了王牌，她的座机必将以某种凶恶的掠食者而非花朵来命名。
马拉诺娃的地面装配工从飞机上退下，向她竖了个大拇指。马拉诺娃恢复了标示，轻击仪表板上的开关以降下座舱盖。当座舱盖封闭起来时，引擎的轰鸣，呼喊声和轮胎的刺耳噪音都消失了。
马拉诺娃陷入孤独之中。尽管头盔里传来了语言通话的声音，周围也还有着航空基地的活动，但是呆在座舱里就是会有种与世隔绝的感觉。帝国卫队的士兵，乃至无畏的阿斯塔特们，在战斗中都将会并肩作战。而战机飞行员哪怕是和其他百架战机组成编队，也总得一人独坐座舱，依靠自己和他们的机器，他们是帝皇最孤独的战士。
“尖啸2号，我是利普卡塔台，检查VOX。”
“利普卡塔台，这里是尖啸2号，状态良好。”马拉诺娃用拇指捋了捋VOX控制器。
“确认，你可以起飞了，4-7号跑道。爬升并保持飞行高度250。帝皇保佑。”
“确认，利普卡塔台。帝皇保佑。”
马拉诺娃将她的雷电滑行到跑道上停下，目视仪表板进行最后的一系列检查。标示全部为绿色。她将油门向前推了推以启动火箭助推器，随后立刻被定死在座位上。她将操纵杆向后拉，本能地绷紧腿部和腹部肌肉，一边艰难地爬升，一边短促地呼吸着。重力就像岩石一样堆在她胸前。
当她抵达两万五千英尺的高空时，她将座机调平并转而占据雅克列娃雷电的僚机位置。尽管她们在以550英里的时速飞行，但是在拉斯科娃燃烧着的橙色天空下，她身旁的这架蓝灰色飞机仿若是在一动不动地漂浮着。
在她们的下方，拉斯科娃的景色向远处延伸，这片铁锈色的岩石上布满了纵横交错的峡谷和裂缝。
拉斯科娃人居住在紧贴在峡谷两侧，远离炽热地表的阴凉城市当中。大多数人都在裂缝深处的矿井工作，以开采稀有碳酸盐矿物的富矿床。
多年前，钛星人曾与行星政府接洽，提出以先进采矿技术的分享来换取星球碳酸盐矿物的份额，他们被回绝了。十年后他们便卷土重来并且不准备在征求意见上浪费精力，星球即可陷入战争。由于这基本无法通行的地表，在星球上的广布移动只能通过空中来进行，因此这个星球的战斗将由像夜啸这样的飞行员来决定。
“尖啸二号，尖啸一号，”雅克列娃的平静声音在马拉诺娃的VOX上作响，“切至私人频道。”
“尖啸一号，确认。”
马拉诺娃向前伸了伸，调整了VOX频道至她的飞机和雅克列娃的私人频道中。
“好了，马拉诺娃，”雅克列娃说，“这大抵会是场训练战，但我希望你把它当真的看。我们将利用起整片天空，但得保持在指定训练区域当中。”
“明白，长官。”
在她们前方的某处，马特洛娃上尉和娜卓娅也在空中。这将是场2对2的模拟战。在这，更高级的飞行员可以将新人们带入自己的节奏当中。
“两架敌机，方位0-8-3，海拔一万。鸟卜仪有显示吗？”
“确认，”马拉诺娃回答道，“有。”
“保持速度右转，方位0-9-0拦截，升至海拔一万两千英尺。”
“确认。”
马拉诺娃和雅克列娃保持编队，她们把两台雷电转向战斗当中，白色的凝结物在她们的翼尖形成漩涡。马拉诺娃渴望通过战斗——哪怕是模拟战——来证明自己。
“她们在翻转，”她瞥了眼鸟卜仪并报告道。
“准备正面进攻，”雅克列娃说道，“依照我的指示，准备高G力左转，我们要设法冲到她们里边去。”
马拉诺娃注视着鸟卜仪。她们之间的距离在以一千两百英里的时速快速缩小。马拉诺娃抬头搜寻空中向她们飞来的两架飞机。
马拉诺娃紧盯着拉斯科娃的天空，她一向善于观察敌机，但是此刻尽管已经扫视了前方，却看不到任何动静。又过了数秒，在她的两点钟方向的远处有两个黑点出现，“正在确认目视情况。”
马特洛娃和娜卓娅的战机正在放大。这两个黑点正在以极快的速度迅速变成了可辨识的雷电战机的粗略形态，似乎再过一秒她们就会如一团模糊的色彩一般而过。马拉诺娃立刻扭头以试图保持目视，但它们已经消失在了她的视野之外，遁入她的盲区当中。
“MARK”雅克列娃在VOX里喊道，马拉诺娃立刻拉动操纵杆，狠踩方向舵踏板，使其座机开始左急转。她松开油门，踩下了减速踏板——以牺牲空速来换取急转半径。G力将她摁在椅背上，她的飞行服立刻在其腿部收缩，以防止血液流出大脑，只因她现在比正常体重骤增了八倍。
当马拉诺娃的雷电急转而来时，她再次看见了马特洛娃和娜卓娅的座机。她们在向同一个方向倾斜，使得两对飞机再次向对方冲去。马特洛娃和娜卓娅也尝试同样的策略，但是她们都没能胜过对方。
“照我指示，平直向前，”雅克列娃说道，“她们会冲过去，抵达我们的六点钟方向。”
“我知道你是王牌，但我们不是应该竭力避免让她们处于我们后面吗？”
“我要从高处分开来到她们后面去，你只要保持足够久的直线飞行时间，准备，”雅克列娃停顿了一下，“就是现在。”
马拉诺娃从转弯处恢复水平。雅克列娃也是如此，正如她所预料的那样，马特洛娃和娜卓娅还在继续她们的急转，从她们身后飞驰而过。她们一到那个位置，雅克列娃便停下来脱离和马拉诺娃的队列。马拉诺娃在鸟卜仪上看到马特洛娃和娜卓娅在她后方回转。她确信这次她能击败她们，从后面给其来上一炮。拒行雅克列娃的命令成了她证明自己属于这里，属于是最好者的机会。马拉诺娃猛地转向。
“我将前往另一后方方向。”她说。
雅克列娃的回复是通过全频道VOX来传达的，“作战部，这里是尖啸一号，我在取消行动。”
“尖啸一号，这里是作战部，确认，靠近时联系利普卡塔台。”
“什么？”马拉诺娃说道，“我们为什么要回去？”
雅克列娃无视了马拉诺娃，“尖啸三号和四号，返回基地。”
“确认。”
雅克列娃的雷电飞回了马拉诺娃的侧翼。马拉诺娃转头看向这另一台雷电的驾驶舱。雅克列娃戴着头盔的脸正在对着她。
“长官，这是怎么了？”马拉诺娃再次问道。
“我给你下达了命令，而你违命了。”
“中队长，请允许我解释.....”
“你不需要解释，飞行员，你应照我说的做。”
“长官，我.....”
“你以训练中队第一的成绩毕业，我有那一刹那还对你抱有很高期望。合着你只是又一个自负的能手。通通你的脑袋，新兵。你是帝皇的勇士，是个职业军人，你就不该把你那自负心沾到这台雷电上去，懂吗？”
马拉诺娃震惊地咽了咽口水，她感到自己的喉咙已经被卡住了。
“我说，你懂吗？”
“是，长官。”
“太多飞行员以为自己是神皇天赐的礼物了。”雅克列娃说道，“而我们是要在这里对拍梭鱼。他们有更好的武器，转的还更快，他们一锁定你你就可以完球了。把你的头撑在肩膀上听我讲，或许你还能活到超过五分钟，懂吗？”
马拉诺娃的回复被马特洛娃打断了。“鸟卜仪显示有两架不明航空器，北面，十三英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