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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罗斯(Pharos)》第一章 知悉与谎言

2021-06-24 20:04 作者:大维齐尔小辰阁下  | 我要投稿

欧泊戴伊有危险。

战斗机奴走进训练笼,这货还是那样缓慢、呆板直到笼门铛的一声关闭才进入战斗状态,感觉全帝国的蠢货加一起都不如这鬼东西的万分之一。看哪他的眼睛里貌似还有智慧的火花,虽然是一种智障似的智慧。

哈喇子从嘴里滴答滴答往下淌,虽然这只是给他背上那个黄铜的注射装置注射的激素药物导致的副作用。

他的半个脑袋被铁疙瘩代替,剩余裸露的皮肤也是死灰色的而且皱巴巴的‘身体上的各个义肢周围有略微的浮肿,他的一只手从手腕开始已经被圆形的刀片代替,另一只手更惨从手肘就被砍掉,一把长剑代替了原本的碳基生物肢体。

他的肌肉已经被各种生长激素催得跟欧格林似的,腿部通过活塞义肢进一步加强。

他穿的衣服倒是没什么新鲜的,那套欧泊戴伊在所有侍从机奴身上都见过的橡胶紧身衣,他目前看起来和平时那些做饭、清洁、干杂活的机奴没什么不同,只是这种熟悉随着战斗模式启动,电流在他的改造身躯里到处流动而结束,他开始展露自己的本性——一个充满杀气的战斗机奴。

有那么一瞬间欧泊戴伊感觉自己好像犯了一个致命错误,但是随着战斗机奴的锯片嗡嗡转动,他以惊人的速度冲向新晋战斗兄弟的时候,欧泊戴伊便放弃了自我怀疑全力应战。

欧泊戴伊手中只有一把从军械库拿出来的钢制罗马剑(gladius,是指罗马短剑,是古罗马的军团士兵的制式武器)他还没有得到拥有属于自己的剑的权力,而且他可能永远也不会拥有。

欧泊戴伊看着手中无比熟悉的短刃剑,它和自己的手掌非常贴合给他一种舒适的使用感。

他希望得到一把属于自己的剑,现在这种感觉让他感到难过,因为剑术可能是他永远无法成功的目标了。

现在距离训练截至只剩下几个月了,‘欧泊戴伊已经玷污了自己的荣耀,欧泊戴伊不配加入军团。’

战斗机奴一招拜年剑法照着欧泊戴伊的面门而来,欧泊戴伊左手持刃右手秉刀抵挡住这贼人的攻击,只看那呲啦啦火星飞溅,飞舞的火蛾不停落到壮士裸露的皮肤上;那被吹嘘的震天响的金光五轮锯(开个玩笑)此刻却被罗马剑挡在面门之前。欧泊戴伊面露苦色,这种死亡的既视感让他的反应力更加强大他觉得自己终于有点像军团战士了。

这厮强壮异常,欧泊戴伊不得不调动全身的肌肉来抵抗它的威压,铁笼内就形成了这唯美而诡异的平衡。

战斗机奴开始咆哮,欧泊戴伊心想这到底是它自己的想法还是算法认为这样可以吓到他,但是这厮发霉的口气真是难闻。

欧泊戴伊开始放弃与这厮对抗,反而顺从然后偏转他的攻击,把它释放的强大力量导向另外一边,然后一把弹开,把它的攻击抛向另外的方向。

欧泊戴伊对自己现在拥有的力量感到惊讶,在不久之前他还只是瘦了吧唧的小青年,现在他的身体已经是好的让人憋得过初一憋不过十五的那种了。

在过去的两年里,合成激素使他的新陈代谢快速增加,辅助器官调节了他的每一寸肉体。到了今天,当这一切改造结束后,他的身躯已经是凡人最完美的状态了。

距离欧泊戴伊的最后一次战士评估时间还有四个月,但是他还没有完全成长完毕。在上一轮改造手术中改造的喉咙到今天依旧很疼,而且他的身高和力气也都没有到达顶峰。

今天陪他训练的战斗机奴是军械库里最好的其中一个,它们就是为了测试一个阿斯塔特战斗兄弟所能达到的极限,就像目前欧泊戴伊所愤怒的那样,他还配不上他的军团。

战斗机奴的胸腔中的植入物帮助它发出野兽般的咆哮,它平滑的向后倾斜,这与它那丑陋的外形形成了一个奇妙的对比。然后它把这次劣势又转化为一次攻击,它的身体在整个抖动着,双臂伸开向欧泊戴伊发射了许多飞剑,奔着他的腹部就飞了过来。欧泊戴伊腹部向后弯曲,让剑尖擦边划过他的腹部,一道道浅痕裂开,但是并没有流什么血,拉瑞曼细胞很快就愈合了伤口。

机奴身上的机械高速运转着,锯齿呼呼作响水平的划向欧泊戴伊,欧泊戴伊伸手去挡这次攻击,这次它差一点便失败了,他手中的剑因为格挡而发出了刺耳的声音,他的手指因为紧握而震的发麻。

他向后一跃,顺便调整了一下握剑的方式,就在此时欧泊戴伊的耳边又响起了阿库斯中士的声音

“后生仔,你握的太紧了!哈哈哈哈”

“该死的粗心,又忘记了。”他暗骂自己“这样的你配不上军团!”

战斗机奴围着他转,寻找着进攻的时机。

突然攻击再次展开,战斗机奴再次袭来,欧泊戴伊又紧张了起来。它身上的活塞嘶嘶作响,它沉重的铁足一下一下砸向金属地面。

之后,预料之中的,那被钢铁加固的头颅撞向欧泊戴伊的胸腔,驱赶着他肺内所剩不多的空气,然后一个抱肩摔将他砸向铁栏杆,整个结构都因为承受了一个阿斯塔特修士的撞击而震动。

战斗机奴控制住欧泊戴伊的手臂,然后按着上下扭动,接下来将手臂的金属部位挤压他的脉处,目的就是让欧泊戴伊手中的剑掉落地上。为此它又两次将欧泊戴伊的手臂砸在栏杆上,终于巨大的疼痛让罗马剑从欧泊戴伊的手中掉落。

看到危险解除,战斗机奴便用他的手臂压在他的喉咙上,嗡嗡作响的锯齿向欧泊戴伊的左面颊锯来,刺耳的声音伴随着因为刺入面颊而喷出来的血让欧泊戴伊拼命挣扎,而战斗机奴则压的更紧,很明显它像扼死他。

欧泊戴伊拼命希望得到氧气,他脆弱的舌骨在巨大的压力下弯曲,战斗机奴瞪大了他毫无人性双眼,展示着它渴望杀戮的本性。

“我就要死了吗,真好吗,我真的烦透了那些该死的梦。”欧泊戴伊想着

那么长时间以来,困扰他的奇异梦境,法罗斯山下传来窃窃私语、他内心中所有的希望都仿佛被一种不可名状的恐惧所夺走、他十分困扰、他无法避免,阿斯塔特的改造器官无法帮他解释他所看到的东西,一夜接着一夜,他像凡人一样失眠度过。

他在药剂师那里的六个星期他都只是在熄灯后闭着眼装睡而已,闭上眼后,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睡着,那时的他仿佛回到法罗斯山上,他不得不面对山上的黑暗和生活在那里看到的可怕的真相;当他睁开眼,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否醒了过来,分不清梦境与现实的他感觉每天都只是循环那可怕的一切。

恐惧和知悉才是他一次又一次失败的原因。

他之所以选择在深夜来到训练室就是因为害怕,害怕睡眠,害怕知悉。

他将喉咙闭上,以保存体内所剩不多的氧气。

他的身体开始变得活跃,他看着机奴溢于脸上的愤怒与杀戮欲。欧泊戴伊青筋暴起,满脸通红,双眼微睁,之后一口浓痰啐到战斗机奴的脸上。

这口痰吐的非常糟糕,他的喉咙因为被挤压而不能有效使用自己的改造器官,不能更有效的喷出腐蚀性液体。

酸液喷到了战斗机奴的脸上,腐蚀了一大片,导致它连退数步,把手中的义肢武器舞成一片烂泥,它的力气之大直接撕破了铁笼。而欧泊戴伊则顺势躲到一边。

在发现目标丢失,它脑中的运算立刻制止了这无意义的行为,看着停下来的机奴,奥伯代伊屏气凝神,紧盯着自己掉在地上的剑。

战斗机奴忍受着腐蚀性酸液带给它的视觉损伤,寻找着那个新兵,欧泊戴伊则一直强忍住大口喘气的冲动以防止机奴发现自己。在几乎窒息后还屏住呼吸的感觉简直就是折磨,但是欧泊戴伊还不能奢侈的将氧气送入自己的肺中。

他现在感觉自己眼冒金星,他狠骂自己为什么不在进入训练室前在肺部多储存一些氧气,他还是没有适应现在的新身体。

战斗机奴模糊的前进并越来越接近,欧泊戴伊依旧一动不动,双眼死盯着它身后的剑。

“只有一个办法了。”欧泊戴伊没有将更多的时间浪费在思考上。只听他一声爆喝不仅将自己的疑虑、杂念和担心全部抛弃,并喝住战斗机奴让他被着突如其来的事件来不及计算。此举大有当年张翼德长坂桥喝退曹贼百万大军的气势。

然后欧泊戴伊滚来古去躲避战斗机奴的攻击,很凑巧的,一次攻击中锯齿直接深陷地板,被钢制地板死死咬住,猛然速度一怔把正在追击的战斗机奴一把拖到地上。

就这样欧泊戴伊趁此时机掠过丧失行动能力的机奴,一把拾起了他的剑,这时机奴也拔出了义肢再次靠着听力冲向欧泊戴伊,但欧泊戴伊已经有下一步的计划了,他将剑伸出然后绕着铁笼奔跑,剑身与栏杆发出叮铃咣啷的声音就像对机奴的哀歌一样动听,战斗机奴的头就像装了感应器一样追寻着这股声音,就在这时欧泊戴伊猛地停下,战斗机奴就像上膛的子弹一样纵身飞向欧泊戴伊。喜闻乐见的欧泊戴伊一个闪身,然后一把抓住它的剑义肢,然后使劲的用自己的大肘子(馋了)把它钉在笼子的口上,接下来一个肘击,一个勾拳,机奴没大意也没有躲,全部挨着了,最好欧泊戴伊一剑砍在它的腿上奠定了自己的胜利。

在这次看起来并不荣誉的攻击达到了他的目的,液压油从管路喷出导致左腿无法使用;战斗机奴使出浑身解数将义肢拔出,正当它试图调整自己时,只见欧泊戴伊纵身一跃一剑砍断了它脚裸的绳筋,然后小腿一发力一个箭步冲了回去。战斗机奴耷拉着手臂飞奔向欧泊戴伊突然它脚裸断开,他的整个身体不受控制的倒下,直直的摔向欧泊戴伊的身体。

欧泊戴伊并没有放过这次机会,借着战斗机奴倒下的势能将剑尖放在机奴的胸膛位置,靠着它自身的重量一次性贯穿了战斗机奴的胸膛。

呲呲冒点火花的金属线扎的欧泊戴伊手腕生疼,他无视疼痛,将剑顺着战斗机奴的身体划向他的内脏并不停搅动。

它发出了一种难听的,很大声的机械喘息声音,他的牙齿就像活塞一样咚咚作响,它的身体已经无法继续行动了,只能倚在欧泊戴伊的身上,失去了抵抗能力;他手中的锯齿刚刚想转动一下又被迫停止,它的双腿一瘸一拐的没有任何力量的向前滑动。随着欧泊戴伊手中的剑最后一次在它身体里拧动战斗机奴的指示灯彻底熄灭。

砰的一声,它的头笔直的撞到钢制地面。

“所以,死的是你对吗”欧泊戴伊说道。

结束这一切的他奢侈的躺在地上,感受着自己的心跳慢慢放缓。他刚刚在战斗中失去过对自己的掌控力,虽然只是一会儿;在身体的所有变化中,他对自己的适应节奏的能力是掌控力最强的。

欧泊戴伊推开那个倒霉的机奴让自己站了起来,他低头看着它破碎的尸体,血和油一起从它的身体里漏出来;欧泊戴伊必须让帝皇的货币得到了运用,欧泊戴伊也将在那时得到最后的怜悯。

他感到一阵恶寒,他认为自己也许能在军团找到一个适合他,适合他这种失败的军团志愿者的位置。

他举起手腕擦拭额头的汗水;在还是凡人的时候他曾经因为巨大的恐惧而瘫痪,而他身体内的植入物还没有和他完全结合;虽然药剂师柏尤向他保证过一定会过去的。

这么想着欧泊戴伊一阵哽咽:不会过去的,他也不可能再和身体结合,他不会成为星际战士;他已经因为好奇的触碰而被法罗斯山上面的机械所污染了。

他的剑从手中掉落,他感到恶心和难过,不管经历多少,他精神的痛苦还是没有减轻分毫。

他流泪了,欧泊戴伊为自己永远不可能成为完美的军团阿斯塔特而哭泣。

一声轻咳使他赶忙转身,慌忙的擦拭面颊。

“哈喽,后生仔欧泊戴伊。”阿库斯军士,他的班长兼导师正倚在军械库的门上看着欧泊戴伊。

阿库斯中士穿着一件无袖紧身衣和短裤,就像一个无业游民一样,但是绝不会有人把一个身高两米多,浑身长满隆起的肌肉,身上还有一块一块黑色甲壳的巨人当作街溜子;他的那张消瘦的脸上流露出一种温和并难懂的表情:“你能告诉我为什么你晚上不在军营睡觉吗,昨天我才放过你,你是明知故犯啊兄弟。”

“军士!”

“对对对,军士军士,作为你的军士兼导师,我问了你一个问题,新兵,你应该而且必须回答我,但是到上一秒我还没听到你的答案。”

“我······我睡不着,军士!”

“所以你来自杀,真是一个一劳永逸的好办法。”

欧泊戴伊低头看着死去的机奴“我想做得更好,为了军团。”

“那现在一切都说的通了。”阿库斯离开墙面,走进训练笼。

“是的,军士”欧泊戴伊抬起头看向他的导师,阿库斯比他高一英尺,他问“您看了多久”

“从你被逼入死角,举起你的剑吧,新兵。”阿库斯回答。

欧泊戴伊再次捡起自己的武器,采取了没穿动力甲时的战斗姿势,他的手腕很疼,疼得他咬紧牙来缓解。

阿库斯摇了摇头,突然一把抓住欧泊戴伊的手然后只听咔嚓一声,欧泊戴伊的手被折断了。

“后生仔,如果换了敌人你的胳膊就没了。”

“是,军士,抱歉”欧泊戴伊强忍疼痛说着

“无所谓。”阿库斯说:“你赢了那台”他用脚尖点了点死掉的机奴。

“谢谢你的夸奖,军士”

“我没有夸奖你,后生仔,你差一点就真死了,现在你还能站在这里和我侃大山纯粹只是你运气好切断了他的燃料管线而已。”

欧泊戴伊耸了耸肩:“我没学过怎么关掉这个型号。”

“我们不可能一次性把一切都交给你们是有原因的,后生仔。”阿库斯低头看着那台被摧毁的战斗机奴:“西塔型战斗机奴,这本来是你不可能对抗的敌人,看来我们教给你的太多了。”

欧泊戴伊刚想开口,阿库斯就把手指树在嘴前把他嘘了下去:“我可以不深究你小子到底怎么得到这玩意的激活代码的,但是你打败了他真是让我大吃一惊,我都不知道是该揍你一顿还是该夸你一番了。”

说着他把手搭在自己的皮带上,皮带扣上的极限战士的战团徽章熠熠生辉。

欧泊戴伊忐忑的看着他的导师。‘他应该骂我一顿,必须骂我一顿,在那次法罗斯山里的事情阿库斯军士对我太宽容了。’

“我们老练的技术军士克里奥鲁斯一定会生气的,但是······你一定会让他印象深刻,下一次打它背后的电路中枢就行了,别一次打烂一个战斗机奴这玩意挺贵的。”阿库斯苦笑着对欧泊戴伊说。

突然欧泊戴伊紧张的问阿库斯:“军士您来找我,轮到我了对吗?”

阿库斯的笑容逐渐消失,他点了点头,说:“没错智库已经和其他人谈完了。”说到这里阿库斯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虽然阿库斯和所有在法罗斯山附近呆了很长时间的人都经历过这些梦,但是没有人见过欧泊戴伊那样在山里的迷宫中迷路时看到的可怕景象,也没有人做过那么强烈恐怖的梦;“他想见你一次,跟我来吧。”

他们离开了训练时,离开前欧泊戴伊最后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机奴尸体。

“估计这是我最后一次被允许进入训练室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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