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客列传》同人】炎云净 拾·凭阑干
拾·凭阑干
暮色四合。西天尚还是残阳如血、夺目火红，东边天空却已经蓝得发黑。执明面向云天，负手玉立于向煦台的回廊之上，鸦青色袖袍上结着银缂云气纹，宽大的襟摆在猎猎西风中飘飖，天人一般。
一只失了群的孤雁在辽阔的视野中哀鸣、振翅，扶摇着消失在天际。
“王畿四周的百姓可有安顿妥当？敌方人数凡几？我军伤亡如何？”侍立在旁的小胖听到他忽然发问。
“遵王上之命，为了避免巷战带来损伤，早在接到佐奕入都消息之后就已开始将百姓逐批迁离，故并无太大伤亡。敌军人数甚众，城内与我军对战的便有两万之多。由于时间匆忙，周围几城来不及抽调足够的兵马，故如今王城虽已肃清，我军损失……很是惨重。”
“两万？”执明很是诧异，按说开阳在天权、瑶光攻打之后主力已被尽数剿灭，如何能在短时间之内集结战力如此强大的兵马？再者，这两万人连同数量庞大的兵械怎么可能全是偷渡进城的呢？
那便只有一种可能。
“小胖，负责城防调度的是何人？”
“骆珉大人。”
执明不由得心中一凉，又问道：“那，可有探知现在城外扎营驻军的又是何人？”
“故天枢国上大夫，仲堃仪。”
呵。差点忘了，他二人还有师生之谊。
“王上，”小胖咬了咬牙，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我，我们……真的不向瑶光求援么？”王城此番，怕是经不起第二次攻击了。
执明一愣，反射性地望向东边那个会开满羽琼花的国度，笑得有些苍凉：
“不了。”
东方，满眼苍蓝。
执明觉得自己的处境甚是熟悉：身陷囹圄，无路可走。五花大绑，生死不能。
他尽了人事。
而这次，真的无人来救了。
天权亡在我手里，是天意吗？
不，不可以！那些浴血沙场的将士，那些流离颠沛的百姓，他们本本分分有什么错，凭什么亡国的罪责要报应到他们身上？这报应，根本只应该是我一人的报应啊！
他好像突然有些明白，太傅说的愧对先祖是什么意思。
有些明白，那人曾经饱尝的亡国之苦是何滋味。
外面一阵轻响，接着门“吱呀”开了一道。绸锦窸窣，一片茜红色的衣角闯入了他的视线。
慕容晗穿戴整齐，似笑非笑地望着他。
执明目光越过她身后，门口把守的士兵整齐地躺了一地，这才惊道；“你怎么来了？”
“为何不派人求援？”慕容晗并不回答他的问题。
执明惨淡地笑了一笑，缓缓垂下一双桃花眼眸，有些伤痛。
“哥哥不是你害死的。”良久，她终于平静地说道。
执明猛然抬起头：“什么！”
“当啷”一声，一支银钢短箭落在他面前的书案上。
“你不是没有下死手么？”她勾了勾唇，仿佛是在嘲笑，“另有人代劳了。执明国主不妨猜猜，是谁对你忠诚若此呢？”
话音未落，突然一队卫兵涌了进来。仲堃仪一边走来，一边微笑着拱手：“不知瑶光长公主大驾到来，有失远迎，恕罪恕罪！”又对身边一个学生附耳道：“即刻去查瑶光混进来多少人，一个也不能放过！”
“这主君都叫仲先生绑了，自然是无人迎接我这个闲人了。”慕容晗神色如常，也报以粲然一笑，“您也别忙，我今天穿成这样可不是来动手的。”
“哦？”仲堃仪微微一哂，“那敢问殿下所为何事？”
“自然是来看杀兄仇人是怎么死的了。”慕容晗歪头一笑，“不过有几件事我们是不是该说清楚？仲先生不是应该和我一样希望看到执明国主追悔莫及、痛不欲生的样子么？”
“比如说，”她转向骆珉，兀自说了下去，“骆珉大人，子煜将军军中爆发鼠疫的事，开阳郡主可是替你背了黑锅的。”
“不错。”骆珉没有沉吟，当即应了下来。
执明顿感天旋地转，瞳孔一缩，面如金纸。
“再比如说，”慕容晗弯腰从执明面前的书案上拾起那支短箭，举到与骆珉视线齐平的高度，轻软的嗓音一沉，“这也是你的手笔吧？”
“是又如何？”仲堃仪一瞬间失去了全部的耐心，“慕容黎这种卑鄙阴险的小人难道不该死么？当初他勾结遖宿、为祸中垣，毒杀公孙、害死吾王，我誓与之不共戴天！”不似平日那番温文尔雅、谈笑风雅的文士模样，最后一个字俨然已经是声嘶力竭的嘶吼，在场一片寂然。
都震惊于这份深埋的怨毒。
“我们，没有害孟章王。”慕容晗小心翼翼地出声打破这片诡异的平静。
“呵！事到如今，你又何必狡辩！”仲堃仪闭上眼，眼角一滴清泪缓缓划过，两颊发着烫。他为人，有泪从不轻弹。只是积压了许久的情感骤然释放便忍不住地心神激荡。
“真的。当初三大世家为了稳固势力、钳制新政，给孟章王下了分量、药力都不轻的慢毒“孤风”，因为此药造成的症状易于伪装成风寒咳喘。但是此药最忌急火攻心和劳神苦思，尤其是急火攻心，能加速发作，身体底子稍不强健些，加之日积月累的毒素积淀就会丧命……”
慕容晗顿了顿，凌厉的目光直逼仲堃仪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你敢说，你不知道他被下毒的事？”
这句话的另一层含义是，既然你知道，你又做了什么？
慕容晗咬了咬下唇，深吸一口气，毫无怜悯之意步步紧逼：“既为士人，期盼得栖良木、欲展胸怀抱负便是常情，难怪你对孟章王心猿意马。
“只是这么多年，除了归咎旁人，你竟然一直对自己的所作所为毫无悔意，我倒是好奇，你是怎么欺骗和麻醉自己的？
“孟章之死，你难辞其咎。”
是啊。仲堃仪有些恍惚。是我亲手将吾王推上了死路。
我，把他一个人留在那座森冷的王宫里等死。
呼吸停滞的那一刻，他一定痛彻心扉吧？
为啥配了张瑶琴的图呢？
因为想起葱对土说过，是他辜负了这七弦妙义。土葱其实很无奈的。
弧了大家这么久还这么短，一来是因为吃饭赖床走亲戚啥的特花时间，二来up今天沉迷于一个大大的文感动了一天回首发现自己写的啥玩意儿差点失去人生得希望，三来是因为再加一个情节冲突就太长了嘿嘿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