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方舟同人】银色玛格丽特 (博士&拉普兰德向 )
(不是HE……)
(时间线有点混乱,请用空行卡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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枕头下压着一条金属链。
你很熟悉上面穿着几片标牌,甚至记住了那些陌生的叙拉古名字,哪块标牌上有什么样的划痕和磨损。
金属在指尖的皮肤上摩挲,发出相互碰撞的微小声响。
你记不起第一次见面时她说了什么。暴虐?正义?引领?那些词汇好像有着拉特兰地区的味道。
你只记得她疯狂的语气和亢奋的鲁珀面容,她造型随意的长发和深藏情绪的眼睛。带寒意的,优雅的,耀眼的银色。
“这上面沾的什么?能洗掉吗?”
你第一次接过标牌时明知故问还做出一副略显嫌恶的表情,而拉普兰德把那对东方风格的长剑靠在文件柜上,毫不客气地坐上了你的办公桌∶“那可是纪念品,每块标牌上都是独一无二的。除我以外没有人能给你带来这样有价值的礼物。”
“但是我有洁癖,而且我还想把它们带到床上。”
鲁珀耳尖的黑毛在她甩动耳朵时非常漂亮,或许有一半原因是它们夹杂在优雅的银色之间看上去野得很放纵。
大部分血迹都被拉普兰德冲洗干净了,现在你手里的标牌只残留了一些篆刻痕迹里斑驳的锈色。
像往日一样把银链缠上手腕,又把脸埋进柔软的枕头。闹钟还没响,也没有凌乱的鲁珀族毛发会偶尔扎到皮肤,但恍惚中似乎听到有人在耳边轻声低语,温暖熟悉的气息扫过发梢——
“睡吧。至少现在,你还能做个美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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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吧……”
手中的笔有些不受控制,在它给文件留下污迹之前,你及时把手抬了起来。
“你看起来好像很困,再睡一会吧,老师。”年轻的萨科塔移开了面前一摞堆砌成砖的纸质协议,特殊的香气弥漫在周围。“文件都整理好了,今天已经没有别的事情了吧?老师?”
凯尔西和夏栎都告诉你芳汀需要一些不让他反感的指引。你在看着这个清瘦的少年时,偶尔会想起整合运动那个被称作梅菲斯特的男孩,或者说,石椁中哀歌的那只白色羽兽。芳汀在罗德岛本舰总是保持着距离不让那若有若无的淡香增加不必要的风险,他和他的原石技艺精致而危险。
你本不介意他随性散漫缺少约束,也知道他最开始并没有真心实意称你为老师,甚至包容了他在战场上半开玩笑的残忍口吻。
但是少年的学习能力出众,又心思敏感善于察觉。
“也不是所有萨科塔人都会选择铳枪作为武器的。我能用杖做到更多,老师。”芳汀的声音总是慵懒的,就算是残忍的想法被制止时,他也总能完美掌控嗓音让那些念头听上去像不痛不痒的玩笑。
“我想我可以......像拉普兰德前辈那样......”
他浅绿色的眼睛藏不住试探的意味。你拉起袖口将那串标牌送到少年眼前:“你知道这些是什么人吗?”
“不知道呢,老师。”他的声音又带上了那种散漫的笑意,“老师希望我去学习叙拉古的人文历史吗?”
“你和拉普兰德都有不凡的天赋,但领主不能只依靠天赋战斗。你还需要积累更多的经验和实战技巧。不过,也不用急于靠特殊手段去验证你对法术的猜想,罗德岛的干员们会为你准备更完善的实验条件。大家都会认可你的能力。”你看向芳汀,他的视线早就避开了你的眼睛,自顾自地看向不知什么地方。“拉普兰德的战斗风格非常特殊,那是在她来到这里之前就掌握且不曾更改的。你不需要学习她的作战方式。”
“好吧,好吧......真严格啊,老师。”
居然连那段插曲都已经过去这么久了。芳汀是不是又长高了?
“签完这份就没有了。你想复盘昨天在危机合约模拟场地的那场战斗吗?”
“乐意之至,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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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普兰德并不能理解你为什么在疲劳地回到基建后还要兴冲冲地往公共宿舍钻。
你有一个非常舒适的房间,从色调到布局几乎全是为了睡个好觉设计的。在她没有任务也不在外游荡的日子里,拉普兰德不是在企鹅物流员工附近转悠就是窝在你的床上补觉,偶尔也会从你书架上挑几本书陷进窗边的懒人沙发看几个小时,留下几根银色的狼毫等着你晚上回来用粘毛器一通乱滚。
“这些家具不都有布置图纸么?你又不住在这,何必这么麻烦?”她伸手抓住原木桌上摇摇欲坠的瓷花瓶,又帮你抬起了木桌的另一端∶“按可露希尔那图纸上的放多方便。”
“那可不一样!你看啊,这个周年蛋糕摆件是个单品,但放在楼下那套游戏室里正合适,里面还能放很多零食,伊芙利特和泡泡肯定喜欢,那边鱼缸和隔断墙之间还能塞个饮水机;楼上丹青阁和凝思庭那两套家具相性很好,混搭正好能解决有的单件好看但舒适度不足的问题。我还给咖啡厅里放了饰牌和猫爬架,危机合约的战旗全挂在仿临光家客厅......”
“行了,别说了,你这样预设会不够用的。帮我把这个抬起来。”拉普兰德抱起三个摆放整齐的物资箱,理开了堆在你们面前的杂物。“这是什么?好像锁上了。”
缠着黑色胶带的物资箱静静立在白炽灯下的浮尘中。
“什么东西这么金贵?还得同时用两把钥匙才能打开。你好像也不用这套家具吧?要我帮你切开看看吗?”拉普兰德很快就找到了那两个锁眼,黑色指甲轻轻在上面拨弄。
她的源石技艺并不一定需要武器来释放,那是一种由天赋催生出的力量。你握住了她的手腕:“不用了。那两把钥匙都已经焚毁了。我明天会请后勤人员把这些放到仓库去。再帮我整理一下这些机械臂和工作台吧。”
“你根本用不上这些东西吧?”拉普兰德的声音开始透出几丝带着疯狂气息的笑意,但她直直盯着你的眼睛没有半点波澜:“为什么不干脆一起焚毁了?或许咱们还能叫上那条小火龙一起,省时又省力!”
于是你意识到她其实十分详细地了解过罗德岛的精英干员们。
“对于有些东西,单纯地存在着就是它们的使用价值。”你也不把视线从深不见底的狼眼移开,决定和她比比谁更耐心:“煌和迷迭香需要它们。”
“那你呢?”
“罗德岛的决定,就是我的决定。”
她好像还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轻笑着露出了尖牙:“好吧。”
你还记得那天你们一起穿过长廊。可露希尔把灯管都设置成深夜声控模式,你听到身后她的脚步逐渐慢下来,于是你停下等她。灯管一节一节熄灭,很快你们就被黑夜淹没。
你看见她低垂的眼帘下幽幽的微光。
“罗德岛会记住我吗?博士?”她的声音非常轻,不像其他干员印象里那疯狂嚣张的模样。
“罗德岛会铭记每一个并肩的同伴。”
“即使我不屑于被怀念着?即使我觉得被遗忘才是自由的?”
“你要是死了,就没有权力对活人的思念指指点点了。哪怕你分解成一堆无机物,也还是会有人给你的坟墓送白色小雏菊,以为你肯定会喜欢叙拉古人都爱种的那种花。”
“那可真恶心。你得拦着他们。”
“我偏要走在队伍的最前面。小雏菊多好啊,又是离别又是爱意的。你喜欢的那种花不也总被人当成雏菊。我要让莱娜给你种一温室的小雏菊,每天带一束去骚扰你。”
拉普兰德哑然失笑:“玛格丽特不一样的。它们顽强得让人为之骄傲,就像你喜欢我不断提升的力量。”
你走进温室的时候,看见企鹅物流的能天使正从莱娜手中接过一束五颜六色的小雏菊。
“哟,老板!下午好!”
“下午好,能天使。这些花是?”
“是小雏菊!今晚我们要在德克萨斯的宿舍开派对,我打算带点礼物过去。这种花在她的家乡很受欢迎!博士要来玩吗?我们会准备苹果派!”
“今天就不了吧。德克萨斯喜欢这种花吗?”你印象中那位沉默寡言的鲁珀干员似乎并没有提起过去和家乡的意图,你还顺便想起拉普兰德一直没有告诉你她们的过去的事。拉普兰德说你总有一天会知道,但绝非由她开口。
“她肯定会喜欢的!德克萨斯并不排斥自己故乡的花哦,老板~”
你目送能天使炫目的光环离开,白边的玻璃门缓缓合上。“莱娜的憩所”中满是翠绿和洁白,摆放一如家具商城的图纸。你已经很久没有再研究怎么搭配共用宿舍的家具,甚至没有在意宿舍的总氛围值。图纸上的布置总归还是整齐有序的。预设还没有占满,但你不再有兴致折腾家具了。
“您好,博士。”
“下午好,莱娜。夏栎回来了吗?”你在苗圃间寻找那个德鲁伊的身影,并没有见到那对颇具辨识度的耳朵,倒是看见炎客在花架前低头摆弄着几盆土壤。
“她刚才出去了,大概在餐厅或者是苏茜的理发店那边吧。这次她带回来一些沙地里的干花,博士要来尝尝花草茶吗?”
“或许明天吧,我有些事想找夏栎。”上一次夏栎外出前,你问她泰拉有没有银色的玛格丽特。你不知道该不该报以期待,但你决定试一试。
你转身时余光看见炎客缓缓站起,于是在走出温室后你毫不意外地被高大的萨卡兹叫住。
“温室里淘汰了一批花土,你找的那个菲林让我把它们抬到甲板上。”
“......谢谢。你还想告诉我什么吗?”你仰视着他被源石侵蚀的高傲面容,他金色眼中分明散发着厌恶。
“生命只是湮灭前的一段历程。沉溺于用信任和谋略换来的平稳会让你生锈。”炎客说完后便没有再看向你,转身离开。
“不必担心。”你早已不再试图想起进入石椁前发生过什么,也不在意炎客有没有听见你的答复。
玛格丽特养在温室里会蔫萎的。就把它们随意扔进劣质的土壤,无论本舰穿过多少沙暴或者别的什么天灾气候,你总能见到它们顽强地,骄傲地,热烈地开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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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落单的狼,而且受过很重的伤。她永远地失去了家族,也永远不会再投身于另一个家族。”
“你不必知道究竟是什么支撑她活到现在的,你可以尝试治疗她的伤,但你也要记住,疯狂是永远无法被治愈的。”
“为了你的未来考虑,你需要谨慎选择对待拉普兰德的方式。”
你曾经对那些不向你开放的权限记录疑惑,好奇,憎恶。但你已经不再追究到底是谁在她的档案里留下了这些像预言一样令人烦躁的文字。
阿米娅相信你,凯尔西审阅你,W在等你的回答。你所在的地方是理想主义者的方舟。你非常清楚自己应该做什么,你践行着与泰拉的较量,你不会停下。
你无惧前路何往。你只是不甘心。
你总想起炽热沉闷的天灾云下,源石堆如同被催化的肿瘤蠕动疯长,刺穿楼宇割裂大地。
监测器尖锐的鸣声几乎要扎破耳膜。
黏稠的液体浸透你的防护服,辨别不出温度。
而敌人不停被穿透,不停被吞噬,却还不停地列队,推进。他们甚至没有发出牧群那样的哀嚎,仿佛与天灾融为一体,碾压这片大地就是他们唯一的使命。他们没有谋划退路。
你看见塞雷娅周围分解重构的土石被法术的火光渗入,执巨剑的红发萨卡兹身前地面在灼烧融化,伊芙利特的表情不知是愤怒还是惊惶。
你看见你熟悉的那抹银色,看见她狂暴地挥舞着染成血色的双剑挡在你身前。你以为她装备了新的护甲,但你发现那是成片的源石结晶。恐惧无声无息地扼住你的喉咙。
你第一次把晋升徽章放在她掌心时,拉普兰德张狂地笑着,问你德克萨斯做得到被你如此信任吗。
后来她的腿上几乎失去了血色,源石结晶的面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扩大。晋升时她兴奋地低吼着,说你就应该像这样释放更多的力量。你看向她散着寒光的疯狂眼睛,威胁她再不配合医疗部的监测就把她二级精英化的徽章送给德克萨斯。
源石感染强化了她的力量,她却习以为常说这是正常的代价。
拉普兰德突然停下了吊诡的攻击,转身抓住防护服的领口将你狠狠向后推开。
“喂!还有八秒的时间,你做得到吧!德克萨斯!!!”
狰狞的黑色结晶爬上她带着疤痕的左眼,她疯狂地嘶吼,你无声地惊叫。
黑色的鲁珀冷哼一声,把你摔进摩托的边斗车。引擎轰鸣,弹雨倾泻而下。
那一抹银色在废墟和人海间流窜,在厚重的扬尘里消失。
你记得从某一天起她突然不再纠缠德克萨斯了。你们站在甲板上看棘刺和极境带着几个活泼的干员做怪模怪样的健身操,她问你想不想看看她剪个短发会是什么模样。你仔细打量了一下,问她剪完考不考虑跟大帝一起拍MV。
你还以为那会是她全新生活的开始。你甚至想好了怎么捉弄那些曾说拉普兰德看上去没有未来的干员们。
你不甘心。
闪灵回收了那对造型独特的剑,告诉你拉普兰德为罗德岛开出了一条至关重要的路。你把断刃从焚毁室抱走,封进文件柜深处。
你不甘心。
你走过汐斯塔拥挤的海滨,你拨开沃伦姆德的雨雾。你穿过萨尔贡的密林与沙漠,从曼斯菲尔德脱身。你甚至在卡西米尔埋下种子,在谢拉格绵延的群峦间布局。
但你留不住从叙拉古荒原上吹来的风。
你怎么能如此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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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板上的玛格丽特不分季节不辨晴雨地开着,夏栎说与自然接触的植物就是会这样健康。
波登可告诉你用特殊颜色的水浇灌能培育出不同颜色的花,你看向那一片粉白红蓝,笑着婉拒了她的建议。
“它们可能不是很想变成其他颜色吧。”
你看见阿米娅在舰桥上拉小提琴,凯尔希难得有时间站在她身旁静静地看着不远处淡水湖上的日落。
有人义无反顾地把所有赌注押在了你身上,有人怀疑这是否值得。
而你又在理想主义者的路上跋涉了一天。你无疑会走到最后。你只有一丝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