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神/怀念】可莉,我与他的夏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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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正文
2. 私心
以下是正文:

竹林里好似淀着许多无声的喧哗。漏着隐约阳光的鸟鸣又从哪儿幽幽地传来。
竹叶上沾满了夏天。
还有点小雨。淅淅沥沥的,着不了一点声响。
小雨很明媚,阳光也很轻凉。
我想找个地儿,看雨,看阳光,看路过的某个熟识的谁。
泥路潮潮的,玩笑似的将我的鞋底打滑。我只好更小心地挪着步子。
其实还是有点艰辛的。湿泥越踩越淤,泥娃子似地舒展着筋骨,扭曲着它们小小的神力,想要扣留我的鞋跟。
我扶着竹身,薄薄的雾水亲吻上我的手心。
毛茸茸又湿答答的触感倒让我的心情愉悦了点,至少没了几分对脚下顽泥的怨恨。
我安心了些。手背却痒痒的。
我无心留意,更自信地迈着步子。
但我又不得不关心,有虫子从我手背爬到我的胳膊上,微痒的躁意密密地涎了一路。
我本能地甩甩手。抬起左手一看,是个普通的小虫子,不过倒是真顽固,我又抖了抖,它还是不肯走。
我也不干了。扶着竹子,驻在泥路上,然后抬着手瞧它。
它倒还挺声张,搓须振翅,时而又发会儿呆。对于我的静观,它仿佛是过于怀才不遇,又莫名地有些神圣的聪明。与脚下淤泥的小小神力如出一辙。
我正纳着闷儿,它却开始往我的肘上爬。停下来,再次搓须,振翅,安放大段发呆的空白。
微微的雨声和风声,是不是也都一一计入它那月牙似的小脑仁里了呢?
它突然开口:老妹儿,我不快乐。
我说:怎么?
它说:虫心不古。不痛不痒的鸣叫与飞行于现实有何意义?我还要继续这样生活吗?
小虫接着又顾左右而言他,问我,虫命是什么?夏天是什么?星空是什么?
见我不答。它汪成一颗无辜的斑点,让我这具硕大的视野无从投下。
它抖抖肩,报复似地跃起。
我被吓了一跳,鞋底一滑,手脚落了个空。眼见着就要扑倒。那湿漉漉的风从泥面吹来。
我破罐破摔地不再挣扎,静等着脸撞泥。
胸前好像被什么东西温柔地扶了下。
我眨眨眼,却发现自己安好如初地站着。
我望了望手肘,那里皎白无一物。
我好郁闷。

花了些功夫,我能瞧见竹林外不远的湖水。
正走着。好像看见外面有一团红红的东西飞了过去。伴随着一阵奔踏过竹桥的咚咚响。
有点熟悉。
我胡乱地拨开凌乱的密叶,迫切地想一探究竟。
雨好像停了。但被我打散的竹叶也用凝下的雨珠打向我。
落我颈间,一时不知道是凉还是疼。
泥路轻快了不少。阳光妥妥帖帖地照着我。
偶尔有叶子蹭过我的脸,我也不恼,只觉得竹子的无赖有些可爱。
走出来,扎实的石头路令人安心了不少。
四处望望,湖面上近近地扯着细细的雾水。我望向刚刚那团红红的东西跑走的方向,只瞧见几颗衔满绿叶的树,还有更远处高高的客栈。
我往竹桥走去。风吹过身侧的竹林,如弦。
踏上桥面,脚下坚固的竹子荡着悦耳的咚声。
桥不长,湖蹚过桥下,在另一侧静默成一片石潭。
我左右瞧着,身后一阵碎步贴近。
我转过身,她恰好停在我面前。
“小可莉?!”
矮嘟嘟的小可莉俯着身,撑着膝,嘟嘟地喘着气。
我凑近些,低头打量她。
一如既往地背着咖啡色的小书包,嘟嘟可扑哧哧地悬在一角,小红帽上还拖着两片竹叶子。
她突然仰起脸,两眼放光:“荣誉骑士姐姐!”
可莉两只小白手拳在胸前,一副小豚鼠式的乖巧模样。
“小可莉跑璃月来干什么呀?”
可莉眨巴着圆圆的大眼睛,两瞳冒着橙澄澄的色泽,如一汩待饮的果汁。
“来玩!”
“只是来玩?”
我扬着嘴问她,而可莉似乎被问住了。
她挠了挠脑袋,又抓了抓帽子,似乎有些不解:“就,就是来玩呀!”
我望了望可莉背后,小巧的背包里饱饱地私囊着什么。
我抬起眼突然喊:“哇!好大一条!”
“啊!哪里?”
可莉忙转身瞧。
趁她转身的间隙,我立刻俯身将她抱起。
“呜哇!”
可莉惊叫得惨乎乎的,我却一阵窃喜。
“姐姐干嘛呀!”
我没立刻应她,先将她举高高,让后转过身跑。
凉快的风起了劲儿,脚步轻快了许多。
跑过竹桥,一阵咚咚响,桥下回应起簇簇水花。
“这么可爱的一只可莉,当然要拐走啦!”
可莉在我头顶呼啊啊地叫,小腿不听话地闹腾我的头发。
“姐姐真坏!”
“可莉不要蹬姐姐头发,小心我欺负你!”
我一边说着,一边伸指头挠她胳肢窝。
“啊啊啊,姐姐不要!啊好高哇呜呜……”
听着头顶传来阵阵惨叫,我心里轻快得不得了。

我举着小球似的可莉,贴着湖边飞似地跑着。可莉张着两只小手,呜呼呼地笑,像一只小飞机。
晴朗的风在我们脸上渐渐闹出一层薄汗来。
跑了一段,我两手发酸:“小家伙,怪沉的呀!”
可莉也喘着气:“姐姐…放我下来吧。”
我饶有兴致:“那可不行。”
我挑逗似地揪了揪她的脸:“你得告诉姐姐你的小书包里藏着什么秘密。”
话落,可莉好像又被问住了。
她抓耳挠腮地思索着什么,眼神胡乱地避着我的视线,活像那只攀在我身上捯饬自己的小虫子。
“说了就能放我下去吗?”
可莉眼巴巴地望我,明亮的双眼如两汪清泉。
我埋下头凑近她的鼻尖,小声说:“当然啦。”
可莉亮着眼,似要告诉我什么大秘密。
“我跑到这儿炸鱼吃。书包里有烤鱼的工具,琴团长不知道的哦,姐姐不要和别人说!”
可莉嘟着小嘴,悄摸摸地讲。
我点点头,一副认真倾听的样子。
“所以姐姐,可莉把琴团长都不知道的秘密告诉你了。你能放我下来了嘛?”
我装作没事人的样子,顺从地将她放下。
可莉两脚着地,似乎有点得意。她仿佛以为,自己只要着了地,就再也没有人能再捉到她了。
可惜的是,她刚迈出一步,我就再次将她擒住了。
“姐姐你!你你你耍赖!”
可莉在我手里乱蹬,像扑凌凌挣扎的雏鸟。
“姐姐哪里耍赖了,把你放下又没说不能再捉回来。”
可莉嘟嘟地冒着气儿,像颗小小的红炸弹。
“不管!姐姐就是骗人!”
我伸手摸可莉的脸蛋,她极其不满地扭过脑袋,也不挣扎,只一副拒绝搭理的样子。
我小声问:“想吃烤鱼啦?”
可莉不吭声。
我举起可莉,低下头:“坐姐姐脖子上来。”
可莉没动静。
我有意无意道:“姐姐带你去吃烤鱼哦~真的不去吗?”
可莉好像动摇了。
“真的?姐姐不许再骗可莉了哦。”
我轻声笑笑:“坐好。”
可莉乖乖地坐好,腿搭我的双肩。热乎乎的两只小白腿贴着我的颈间暖烘烘的。
她突然拿脚后跟蹬了我下。
“小可莉干嘛?”
她又换另一只脚蹬了我一下:“好了,没事了。”
她又得意起来,带着报复意味的胜利。

可莉晃着小腿,时不时蹬我两下,我也不耐其烦地搭着她走。
太阳略微斜着,风不大。我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沿着云来海西岸。偶尔有几只螃蟹不经意间溜过。
可莉在上边儿突然喊:“哇!好大一条!”
我闻声望去。几条岸游的鱼,体型都很一般。
“哪一条很大?”
“三条都很大!”
我侧过脸瞄了眼可莉,对她没见过世面的样子暗自发笑。
其中一条不谙世事地游了过来,却一副趾高气昂的姿态。
水面很平静。
我敛着声:“可莉,炸它。”
可莉没应,却悄无声息地掏了颗小炸弹信手丢了出去。
那条闲庭信步的鱼,察觉头顶一枚圆形阴影投下时,恐怕已经插翅难飞了。
炸弹落水的一刹,一声嘭响,迸起一番水花,漪纹一圈圈漾着,鱼儿翻白而出。
如此一阵喧哗,成就了我们伟大的午餐。
我们找了个高点的地方,打理了一下周围。
可莉从她百宝箱似的背包里翻出各式各样的东西。
火生起来。
我席地而坐。
可莉并着大小腿,小鸟坐姿。
鱼儿则是十分安分地横在烤架上。
火燃起了势头。
温度渐升。
鱼开始变得干燥,焦黄。
烤鱼的空闲,可莉开始埋头整修自己的小炸弹。
我静静地看着,看可莉摇晃着自己的圆脑袋,如何打理自己这番火红的事业。
弄好了一颗,可莉耀武扬威地递到我面前,呼哧哧地显摆:“这次的炸弹可是防水的!”
我也学着她的模样,呼哧哧地附和她:“哎呀!可莉真厉害!”
她听了倒很心满意足。
鱼儿冒起了热乎乎的香味,火烤得啪啦响。
午风悠悠,有些闷热。
可莉撑着串柄两端啃鱼,像只手抓着鱼啃的小熊。
我也尝了两口,却觉得少了些什么。
我望着还燃着的火,愣了会儿神。
火堆时而迸出的声响才把我扯回来。
我看向可莉,她吃得还真是毫无顾忌,脸颊上都蹭了些鱼渍。
我望着可莉嫩扑扑的脸蛋,有种冲动。
我往她面前凑了凑:“可莉。”
她闻言,停下嘴里的忙活,歪着脑袋望我:“姐姐?”
“过来点儿。”我又招了招手示意她。
可莉听话地磨蹭过来,如一只蹭地而行的旱鸭子。
蹭到我面前,她巴巴地瞅我。
我俯下身,轻轻按下挡在她手里的鱼。
午后的时光好像变得软绵绵的。
我的唇尖触到她的小脸。
她不吭声。
夏天好像被扯得悠长。
我探出温答答的舌尖,将她脸上的油渣揩去。
她没动静。
小姑娘柔柔的清芬搭着浊浊的鱼香,我一并吞咽下去。
一顿温柔。许久。我松开口。闪闪的涎线扯成长长的桥。
只是不知道那是腻巴巴的油丝还是我的口水。
我有些困惑,可莉怎么一点反应没有。
挪开身才发现,她的脸上泛起了点儿红晕儿。
像微醉的夕阳。
我的捉弄之心未泯,趁她怔着,又凑过去,朝着她尖尖的耳畔轻吐:“小可莉好像脸红了呢。”
她不语。
我又说:“如果亲的不是小脸蛋,而是小嘴唇,小可莉的脸会不会——”
“红成小太阳呢?”
她打了一激灵。
她突然别过脸。
我看不到她的神情。
或许已经红成小太阳了吧。
她把手里的鱼抬得老高,举到我面前,小手攥得紧紧的:“我不吃了!剩下的姐姐吃吧。”
我知趣地接过。
可莉转过脸,又垂着脑袋不敢直视我。
我望着她干净的脸颊,心里颇为满意。
可莉一只手散漫地拨弄着地上的几颗炸弹,另只手缓缓地抚着自己的脸蛋,嘟着嘴不吭声。
良久,她才悄悄地哼唧:“真是的,姐姐都做了些什么呀。”
话音越说越小,埋怨的语气渐渐地似乎成了眷恋。
我悠哉地吃鱼,心底乐了好久。
我俩静默了好一会。
可莉蔫蔫地开口:“我困了,要睡午觉。”
我慢吞吞地应:“来姐姐怀里睡。”
可莉警惕地瞪着我。
我则摆出一副无辜的模样。
又沉默了片刻,可莉还是乖巧地跑到了我怀里。
真是自投罗网。

火堆早已熄了温热。
太阳斜着,晴朗的薄云时来时去。
云来海平静如洗,却仿佛远远地飘着涛声。
风很轻,如一趟口哨。
可莉眯着眼,好像睡着了。
看她唇角微微扬着,好像很开心的样子。
我埋下头,鼻尖抵至她的发梢。
碎发里淡淡地泊着塞西莉亚的花香。
我拾起身,眺着远方。
云来远方的海水微微地漾着。
漫成一堑一堑,遥远的思念。
我默念着,夏天,夏天。
心里的那个他逐渐清晰了起来。
我抬起头。
他微恬着笑意。
我说:“你去哪了?”
他:“去找你了。”
“我说你之前去哪儿了?”
他俯下身,冲我笑笑。揉了揉我的头发。
“你怀里的是谁,怪可爱的。”
我把可莉又往怀里抱了抱,生怕被人抢走似的。
“她是……”
我正思索着她的名字,却见他转身。
“你又要去哪儿?”我朝他喊。
他不回头。自顾自走了许久。
我没拦他。
远远的,我好像听见他的回应:“去找你。”
我怔怔地望着他渺远的背影。
像很凉很凉的秋天。
我在这儿。我说。
我一直都在。
南风慢条斯理地步行着。
我才幽幽地出了声:“我想你了。”

“姐姐?”
可莉仰着小脸有些疑惑地望着我,懵懵懂懂的眼睫扑闪着困意。
“睡醒了?”
“嗯。”
我静静地理着她的短发,又捏了捏她两只小小的精灵耳:“走吧。”
风大了些,温温凉凉又不着边际。
我起身。
还没来得及松手,可莉却突然挣脱,飞奔出去。
“可莉!”
我追着她奔跑。
风又大了些,潮潮的,好像又要下雨了。
可莉边跑边回头,向我招手。
远远的,她朝我喊,但我听不清。
草地扑簌簌地呼唤着风。
我这才发现。
我好像真的捉不到她了。
我缓下步子,喘着气。
可莉还飞奔着,如一只小飞机。
远远的,我望着。我明白了。
像一株奔跑的夏花。

——《可莉,我与他的夏花》(完)
以下是个人怀念:
写这篇故事的根本意愿在于怀念我的对象。我的准对象。
我和他在原神里相识,属于是恋与提瓦特了。
风行迷踪活动那会儿,我和他还有几个朋友玩了好久。他们都好会玩。我是猎手抓不到人,游侠第一个被抓。
他在游戏里私聊我说:你怎么傻乎乎的,老找树爬干什么。乖巧.jpg
我:倒….jpg
相处有段时间后,我也了解他不少。他是个温暖又冷静的人。我没见过他生气骂街时的样子,很多不适合充当谈资的话题他也常常懂得选择让步或避而不谈。
甚至能让我看到一点艾尔海森的影子。
嘿嘿海森老婆……嘿嘿嘿……
………
乖巧.jpg
当然,我也很喜欢可莉,但我抽不到她。呜呜……我的女鹅…
然后我就觊觎他的可莉了。(之前玩躲猫猫的时候,他就总喜欢用可莉,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不小心的。总之他可莉那小短腿跑来跑去抓人,让趴在树上的我看得心痒痒。)
后来我就跟他说:可莉真的好可爱啊!
他:我女儿,你不许碰!
我两眼一黑。
正恼着,却突发想到一个连我自己都惊诧的点子。
我说:咱俩的。
他:派蒙吃惊.jpg
后来我想了很久,实在没能从他的口水派蒙的表情里解读出什么。这是某种高情商的体现,还是和我同样傻乎乎的原形毕露。不对!我才不傻呢!
我心里叹了口气,也舒了口气,这算是间接表白失败了吧。
再后来,他出于一些原因不再玩原神了。
我偷偷难过了一阵子。
有时候,我会盯着列表里特别备注过的那个可莉头像发呆,不自主地演绎着过去的一些对话,并预演着一些我希望发生又有些害怕发生的结果。
我说:可莉真的好可爱啊!
他:我女儿,你不许碰!
我说:咱俩的。
他:…嗯,咱俩的。
………
或者他会说成:行吧,咱俩的。
写下这些文字的是一个仲春,四月。夏天快来了。
夏天,夏天。
那是专属于可莉的季节,也是独属于你出现在我生命里的季节。提及生命,话题好像重了些。但我希望你在为那些不得不放下原神,放下曾经的部分拥有的事情而奔波的时候,你能依然记得这些曾经对你的陪伴。原神,朋友,可莉,望风角那边儿的云彩,摘星崖天空衣畔的塞西莉亚,雪山深白里火红的炸弹……或者你就单是记得提瓦特里还有个傻乎乎的人惦记着你也不是不可以啦。
暂时就这么多吧。
以前写过一首小诗,名字叫《夏花》
南风飞欲短,城远碍白云。
雏蕊思发却,幽恋待何人。
千宵井明底,四月梦牵频。
弱水无由爱,只是病谊深。
当时是读了《我在七年后等着你》这个温暖、凄美又动人的故事后写下的这首小诗。
弱水无由爱,只是病谊深。世界上所有美好的事物都不值得去爱,只是因为我困陷在对你的喜欢里太深太深了。
姑且充当对这个将来之夏的序章吧。
(私心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