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昊】封缄

“计都哥哥，你很长时间没来了，都干什么了呀，帝君常常问我你的事情呢。”我将衣服收好，问着罗喉计都，以后柏麟问起，也算是有个应对。

“没什么，只是今年妖族出的那个天妃今年除夕会回家省亲，所用之物提前半年就要开始筹备，我与那天妃也算是有些沾亲带故，所以大兄督促我去学了将近一月的劳什子的礼仪规矩，真是把我折腾坏了，”罗喉计都说着伸了个懒腰，许是力气使得大了一点，我站在他对面都能听到骨头摩擦的声音，咔嚓咔嚓的让人头皮发麻。

“所幸我那个鲛人嫂子还算不错，给我做了几身新衣，其中这鲛绡所制十色衣衫，紫色穿在身上显得太娇气了些，我让王妃做成女装，拿来给你，也不算埋没了好东西。”罗喉计都也不管旁边还有亭奴，随意的坐在柏麟的处理要事的桌案上，饮起了酒，不知道在想什么。

“那是自然，天妃归宁省亲也算是大事一件，自得要好好准备才是，不然要那和合二仙挑了错处，以后夫妻不睦就不好了。”亭奴缓步向前，似是在宽慰罗喉计都。

“怎么，还替天界开脱了起来，我看他们就是看不上其他五界之人罢了，两族联姻又不是只有天界一家独有，好比龙生九子，狴犴生母为虎，囚牛生母为龙，狻猊其母为狮，鸱吻其母为鱼，诸如此类不近相同，也没有太多规矩，我大兄也对王妃宠爱有加，”罗喉计都仰头喝着酒，接着说:“还是你在天界待久了，以为谁家夫人回娘家，都有这样一群指手画脚的婆家亲戚，或是管家婆之类的看着女人，生怕别人看了碰了，惹得丈夫心生厌烦？”

“我不是这个意思，”亭奴目光流转，组织着措辞，片刻后才说:“只是天界没有像先生这样的通透之人，这样做也是怕帝王将相如同龙族那样骄奢淫逸，又没个规矩管束，若是惹出什么麻烦，就不好了，我在下界时就听闻一刘姓王朝一个子弟宠信女人而早亡，可不是每个人都是像先生所说的贤良之人，有时候，他们也只是会相信自己所相信的，这时旁有人看护，记录一二，反而会好些，不是吗？”

罗喉计都难得的认真听一个除了柏麟之外的人说话，一时间也不喝酒，在那思索着。过了半晌，对亭奴笑了笑，从怀里掏出一个酒壶，向亭奴扔了过了，见他接住，温和的说着:“刚见你送她良缘花，这坛荷花蕊是她初上天界那日我与柏麟同采整朵莲花所制，就当是她的谢礼了。”

“不用劳烦先生了，我……”亭奴话未说完，可明显不想收他东西，罗睺计都见此坐直了身子，其中威胁的意思不言而喻，亭奴只得改口说:“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你乃天界医倌，想必平日有诸多事情要做，我现在来了，就不劳烦你陪红绡了，我与她等柏麟回来就是。”罗睺计都见他答应，更是下起了逐客令，亭奴见我没有挽留，意味不明的看我两眼后便离开了。

“红绡，你喜欢他吗？”见他走远，确定不会听到什么后，罗喉计都看着我，问起了这个有些摸不着头脑的问题。

“那计都哥哥，你说的喜欢是什么？”

“怎么，喜欢和喜欢有什么不同吗？”这次，换罗睺计都疑惑了起来。

“前些日子我问帝君来着，可他也闹不明白，所以我去问了司命，”我思索着司命当时的话，复述给他，说:“嗯，他说喜欢和喜欢是不一样的，好比饮食，有人喜欢吃甜，有人喜欢吃辣，也有人都喜欢，就像腾蛇什么都吃，帝君却十分嫌弃辛辣，可他不会因为腾蛇吃辣而不喜欢，也不会因为旁人不喜辛辣而心生欢喜。又说我们花草树木，生来喜水，按理说该与修水系的青龙应龙亭奴亲近，可腾蛇这个修火系法术的偏偏就和青龙走的近却不生反感，我也不会因为他身上有灼热之气就会讨厌他，对他恶语相向，其中因由，错综复杂的很，所以才会问你是那种喜欢。”

“哎，看来你还是不懂凡人的七情六欲啊，”罗喉计都闻言笑了起来，隐隐都能看到眼中因开怀大笑扯出的眼泪。

“算了，问了你也不明白，那柏麟呢，最近过得好吗？”

“还可以吧，就是日子那日后，帝君发了几天高热，有时在这里闭目小憩时，也会惊呼出你的名字？原本我想找亭奴给他看看，可他说没事，还说是那日替你疗伤时损耗过多灵力所致，让我无须挂怀……哎，计都哥哥你干嘛啊，酒都喷在我衣服上了。”话还没说完，罗喉计都像是想起了什么开心事，含在嘴里的酒全部喷了出来，有不少滴在了我身上。

“哎呀，计都哥哥，这是帝君给我新做的衣服，你都给我弄脏了。”我也顾不上他有没有咳到，立刻跑到若水河畔去洗那些酒渍，跑到若水旁边是甚至都还能听到他那若隐若现的笑声，也不知道是什么引得他笑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