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物馆实践中的“情感转向”

文章转自：国际博物馆协会ICOM会员期刊

作者：

MARZIA VARUTTI

Research Fellow, Swiss Center for Affective Sciences, University of Geneva (Switzerland)

MARZIA VARUTTI

日内瓦大学瑞士情感科学中心研究员（瑞士）

关键词：情绪；影响移情博物馆；展览

所有博物馆都会产生情感：展览中所展示的内容可能会影响参观者的知识、思维、记忆和行为——这是他们体验展览时的感受的结果。

自16世纪出现好奇橱柜及其奇妙内容以来，博物馆一直致力于影响游客。19世纪，大型展览——展示各国文化和工业成就的大型展会——以其规模、创意和异国情调让游客惊叹不已；这些情感反应是博物馆灌输、设想和具体化民族主义、帝国主义和现代性意识形态的基础。当代博物馆继续通过精心策划的展览与游客建立情感联系（Varutti 2020、2021）。在这篇文章中，我通过引发对展览设计的重新思考、制度重新评估以及研究产生的新想法和新方法，就情感如何改变博物馆实践提出了三个互补的观点。

展览设计与情感

当前全球危机的背景——人道主义、健康、环境、种族和社会正义——迫使博物馆以前所未有的程度处理引发一系列情绪反应的情况和主题，从焦虑到恐惧、绝望、怀旧和希望。面对新的紧急情况，博物馆不再仅仅是代表场所；他们越来越成为社会变革的推动者和社会激进主义的场所。策展实践正在迅速适应，通过打造明确激发脆弱性、韧性和同理心的展览叙事，提供了一个路线图，以驾驭我们时代的情绪波动和不确定性。

柏林的犹太博物馆是一个完全融入情感的先锋博物馆机构，至今仍是展示情感如何不仅嵌入展览设计中，而且嵌入博物馆建筑结构的最佳例证之一。例如，这是通过允许游客在博物馆的某些称为“博物馆空洞”的区域体验感官剥夺来实现的：这些区域是寒冷、空旷和几乎完全黑暗的区域，游客被邀请在此居住。同样，游客在参观博物馆的“流亡花园”时，也会感受到感官上的变化，这是一系列迷宫式结构，混凝土柱遮蔽了游客暂时迷失方向的倾斜地面。在这些情况下，参观的情感和具体化维度相互作用，创造博物馆体验，将空间政治和记忆具体化，也就是说，如何通过熟练的空间组织激发记忆和反思。

情感作为机构职权

引发积极情绪（如同理心）不再是偶然或次要的结果，而是成为大型激进创新博物馆倡议的主题支点（Gokcigdem 2016）。例如，明尼阿波利斯艺术学院（Minneapolis Institute of Art，MiA）就是这样的情况，该学院于2017年成立了一个移情与视觉艺术中心（Centre for Empathy and Visual Arts，CEVA），旨在“研究和探索通过艺术的力量培养移情和全球意识的最佳实践”（CEVA白皮书）。除其他举措外，该中心和MiA还开发了“同理心之旅”：灵活的、比通常时间更长的导游之旅，其中艺术品成为对话的跳板，旨在培养参与者之间的同理心。例如，在一幅女性肖像前，导游可能会问游客“你觉得她感觉怎么样？”然后邀请参与者分享他们自己的故事，并在一个能够自我反思和想象的安全空间内，对艺术作品进行个人解读。目标是促进一个过程，参与者观察和检查自己的观点，然后实验考虑其他观点。虽然参观活动由博物馆教育工作者负责，但值得注意的是，所有MiA员工都接受移情专家的培训课程，从而将移情问题融入博物馆实践的所有领域。

同理，移情博物馆是一群博物馆专业人士，他们围绕“机构移情”的概念联手表示——“博物馆的意图是，并被视为，与其社区有着深刻的联系（……）移情博物馆与其社区的联系如此紧密，以至于它敏锐地意识到他们的价值观、需求，和挑战”（Jennings et al.2019，511-12）。同理心博物馆平台提供专业发展研讨会和免费在线工具包“成熟模型”，旨在帮助博物馆努力培养同理心。该工具包提供了评估和重新思考整个机构设置的信息，这五个轴被确定为移情实践的标志：公民愿景；机构肢体语言；社区共鸣；及时性；和绩效指标。

尽管在制度形式和方法上有所不同，但诸如移情博物馆和明尼阿波利斯艺术学院的移情与视觉艺术中心等倡议表明，博物馆中关注情感的活动越来越紧迫和重要。

情绪作为研究重点

尽管博物馆倡议激增了游客的情绪，但在博物馆研究领域，直到最近，情绪才成为一个主要的调查领域，与人类和社会科学对情感的广泛兴趣激增有关。博物馆情感的开创性研究涉及教育学——例如提出“情感教育学”（Witcomb 2015）或调查敬畏如何影响记忆（Price等人，2021）——以及游客对创伤主题和“困难遗产”的反应，如战争和殖民主义（e.g.Smith et al.2018）。然而，情感无处不在，渗透到博物馆理论和实践的方方面面。这就需要在接待（博物馆游客的情绪）和制作（承认情绪是博物馆实践的关键组成部分）方面进行更多的研究。特别是，更多的研究可能会揭示博物馆专业人员在幕后、博物馆储藏室、档案室、保护实验室、会议室中的情绪，以及博物馆专业人员的情绪是如何关联的，或者是如何影响游客的情绪。

研究和实验博物馆情感的时机已经成熟，原因有很多：重新认识到情感在博物馆中的历史中心地位，博物馆在当前全球危机中扮演的新角色，博物馆创新举措的活力，专注于情感，如同理心，非常简单，因为迫切需要研究和理论化所有这些转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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