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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无世》1(89)

2023-06-12 20:08 作者:昭焱就是南朝衣  | 我要投稿

第八十九章:梦中相会竟成真

獠阴坐在中间,由荷衣侍女倒了茶水,那茶器精美,不似俗物。若说李伦伦家是乡野人家,那这里倒仿佛换了一番天地。

来的宾客们也都绫罗绸缎红光满面,一举一动皆是贵人派头,根本不像那些桃源乡野人的做派。

这间院落也是极大的,不像桃源会有的规格。不过桃源人沾着灵气,也许会将房屋变换大小。

“客齐了,怎不见新人登场?”不知是哪一桌的腌臜泼才像是嘴里含了口痰高喊着。

这一喊,院中登时安静了不少,荷衣侍女双脚轻便身体轻盈,犹如一阵风飘到了台上,笑道:“各位贵客别急,好戏才刚刚开场。”

言毕,眨眼的功夫台上还有哪门子的侍女,已经多了几个不知从哪冒出来的戏子,敲锣打鼓舞枪弄棒的开始唱戏了,这帮戏子身形矫健精神抖擞倒是像从天而降。

再一转眼,那荷衣侍女正在给殷商续茶,都不知她几时又飘回来的。獠阴发现她仿佛从不来善渊这边侍候。

这荷衣侍女放下茶壶,仙袖一挥,桌上放置了十八道菜肴。其他桌的侍女都是看她眼色行事的,算是全场都开席了。

这美酒菜肴,不知是不是天上的琼浆玉露仙菜圣果,竟都是他们没见过的东西,有的像树枝,有的像顽石,有的晶莹剔透,有的鲜香四溢。

獠阴边吃着菜喝着酒,边眯着眼睛瞟了瞟四周,除每桌的侍女外这些个宾客身上都有黑影。

獠阴在心里给善渊提了个醒,又给殷商打了个暗号,三人心里皆明了,正装作无事发生安静吃着席面。

第一场戏唱完,接着又唱了第二场,还是人间的戏,这次的戏獠阴曾听过,只是不知什么名是哪出戏。

讲的是官家千金与梦中书生相知相爱,因伤情而亡,化为鬼魂来找现世里的爱人,人鬼相恋,最后还起死回生,与爱人永结同心。

尤其里面那句“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者可以生。生而不可与死,死而不可复生者,皆非情之至也。”令他印象深刻。

在唱到“则为你如花美眷,似水流年。是答儿闲寻遍,在幽闺自怜。”之时,獠阴双眼忽然一亮,好似听见那终日里哼折丧的凝湘也在跟着唱,这词表达的一番景象何尝不是她呢。

獠阴摇头张望,也没瞧见个人影儿,只是真真切切听到了方才那句是有两个声音的,断不是台上那戏子。

獠阴掏了掏耳朵,脸色微红,忽觉眼前迷离,像是糊了一层迷雾,浑浊不清,又顺了口茶,殷商见状问道:“你怎么了?”

“无事,许是一时贪吃,吃酒吃得有些猛了。”獠阴按了按眼眶,使自己清醒起来。

终于,第二场戏结束。

这台上戏,远没有个结尾。第二场戏的人化为烟雾消散在戏台,第三场戏的开始,忽然一旁的帘子随风掀开,那本就是唱戏的人上场该走的地方。

全场宾客在帘子掀开的那一刹,目光都被吸引了过去,一阵迷雾从里蔓延到台前,獠阴下意识屏住了呼吸,只瞧从那雾里飘出来一人。

“是她!”獠阴捏住了酒杯道。

“你认得?”只有殷商被他的惊叹吸引回了头。

“梦里见过。”那个在梦里会唱折丧还嘲笑讥讽过他,竟爱说些胡话的女子。难不成是真人托梦,并非死人或梦中构造出来的人?

她在梦里都是白衣,今日一袭黑衣,头戴金冠。

细看,那冠上飞着九只凰鸟衔珠,两侧戴着攒珠花,冠上又固定插着两只八宝钗,整个冠戴在头上又重又大,隆重至极。

身上黑衣,乃是先染了红再染了黑,制成一袭宽袖长摆的衣裳,外罩一层织了花样的薄纱,仿若神仙玉骨,只是穿在这女子身上,总有点诡异。

因这女子满额鹅黄,生了两弯长眉,眉心点了花钿,脸颊涂抹日落西山一般的霞色,唇红齿白。

这绚丽的色彩撞在一张底子惨白的脸上,双眼又生凶狠之气,才说她整个人充满诡异,与梦中相见时完全不符。

看穿着,她便是今日的新妇了,原来那位梦中女子便是成日里幽闺自怜的李凝湘。

李凝湘素手一翘,凭空举起了青铜觚,说道:“今日是我大喜之日,我敬各位一杯。”

殷商跟着众人端起了酒杯,猫腰拍了拍獠阴,耳边轻声道:“她家长辈呢,她家郎君呢?”

“静观其变。”獠阴轻推了推他的肩膀,示意他坐好。起初殷商这孩子心机深沉,不似同龄孩子天真,后来相处久了才觉得,他终究是个孩子,也许是相熟之后卸下了伪装,更自在些。

说回凝湘,她举起青铜觚一饮而尽,其他桌宾客皆起身回敬,仪态言行甚是恭敬一致,反倒凝湘这敬酒像是在下命令。

唯独正中央这桌起身最慢,别人都是一饮而尽,只有獠阴他们仨意思了一口,显得与这里格格不入。

“诸位既来了这里,恭贺我喜结良缘,在仪式开始之前,我便再唱一次折丧,此乃我李凝湘此生绝唱。”李凝湘虽是对在座的来宾说的,却一直看向台下正对坐着的獠阴。

獠阴被她盯得发毛,因为她的眼神实在太不正常了,说话也像个木头。不举行仪式先唱戏和吃席,男方不露面女方先到场,现在昏礼主角还要亲自登台唱曲儿,这里的一切都是与平常反着来的。凝湘开嗓,那熟悉的诗词唱腔袭来,围绕在全场人的耳边,甚至空灵到直钻进大脑里边。

獠阴不是很舒服地掏了掏耳朵,这不是一场普通的昏礼,他还要撑下去,坐定这把椅子,看看还有什么好戏。

听了一会儿,他将一只胳膊放在了桌上,耳听八方眼观四路,满堂宾客,只剩他这一桌会动,侍女们也定在了原地,台上的戏还在唱,台上的人还在盯着他......

獠阴眼疾手快,利落起身拿起面前的青铜觚朝她脑门丢了过去,这又是一颗棋子,只是可能手里没握高王经罢了。那眼底的凶狠气,是死前的狰狞,满额鹅黄与面颊的霞色都遮不住的惨白是某一种横死鬼魂的颜色。

觚里还剩下一半的酒水,在飞快旋转的觚里异常平稳,不起任何波澜,这不是现实世界该有的现象。

那觚在转眼间飞到凝湘身前,她却不慌不忙地伸起手接住,手上轻柔一甩,那觚又飞回了獠阴的面前,连带里面的酒水完好无损,回到桌上。

一曲折丧就这样被打断,全场当做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继续吃喝谈笑。

“生者可以死,死者可以生,迎郎君。”这回,李凝湘念得有板有眼。

话音刚落,獠阴还在打量李泊尔从哪里出来,荷衣侍女就和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另一侍女,左一个右一个架起了他。

“错了错了,我不是。”獠阴心想,他才不要和一个死人结亲。

忽然,一个哭腔响起:“郎君,你我梦里相会,相知相许,如今你怎可做那负心汉,倒不认我了!你许我三生情缘,厮守白头,郎君可是忘了?”

獠阴尴尬一笑,这又是什么新花样,不知道的听了她这话,还以为他想女人想的做春梦呢。

“姑娘,你搞错了吧,我不是李泊尔。”獠阴左右挣扎,一时竟挣脱不出两位侍女的束缚。只瞧两位侍女的裙摆长出了粗长的蛇尾,正欲攻击架势,威胁獠阴。

“郎君,我与你梦中相爱,就算化成鬼我也要与你定下这姻缘!”李凝湘忽然有些发狠,眨眼间就飘到了獠阴眼前,一股寒气扑面而来。

这是第二场戏的故事。

圈套,有人给他下套!人家是复生也要在一起,他这是被鬼缠身索命来的!

獠阴大脑飞速运转,未等反应,只见眼前要吃人的李凝湘突然被一股力拽了去,退回到了戏台之上,硬扶着他的两位侍女也被击退。

獠阴微微一笑,正是坐在位置上未动一步的善渊为他解决了危险,他很识相,便快速回到了位置上,搬得离善渊近了些。如果有可能,恨不得挂在他身上,以求保住自己的小命。

那凝湘站在台上不动了,就像断了线的人偶。獠阴又干了口酒压惊,说道:“正主,出来吧,别躲躲藏藏拐弯抹角,搞这些小把戏。”

“这是本王送你的见面礼,你怎好不收!”人未见,先闻声,獠阴觉得这也许是一些有权有势的人爱做的派头,只是她这声音是盖过了院落每一处,倒像是从天上传下来的。

“不出来谈,你精心培养的这些黑影,恐怕就要毁于一旦了,你知道,我们,有这个能力。”獠阴用了极度自信而不屑,又带着威胁的语气。

说到精心培养,终究是前面经历的那些,能给出獠阴一些答案了。那些所见的怪物是远古的遗迹,是人蛇族留下的物种,是邪术的产物。

那黑影应该就是雨师妾留下来的远古兵力,桃源人不过是她做的躯壳,用来盛放黑影,这个黑影就相当于魂,没有躯体自己不能成形,有诸多不便。

他之前在幻境中看到的满城人都被黑影吞噬了,应该是雨师妾在做实验,而这个实验显然是失败了,非本族血脉不可承载黑影,就像是妖的魂魄不可能安到人的身上活得好好的,会有很多麻烦,肉体凡胎是承载不了太久的,迟早是要被妖鬼折磨的坏掉死掉,只能被一时附身。

他想起了古海底的树式腐尸吞头,他曾追问过善渊,那些都是尸身,魂魄有被特意提炼过。

那就是雨师妾的手笔,她在练习如何成功把自己的原始最强兵力留到复生。

桃源人还有半人的血统,这精纯的人蛇血脉下的黑影,怕是桃源人早就不复存在。

獠阴仔细看了看宾客的相貌,没有一个是之前见过的桃源人,但善渊能看出来他们的筋骨血肉是之前那批桃源人。

“本王的确也要见一见这创世共主。”

 


是时候了,正在写第二部。

 小说一直没想好适合发在哪里,男频女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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