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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urry向】《一辈子,又何妨?》---《老攻在异世界当魔王》前传二(八)

2022-04-28 20:09 作者:一直摸鱼的踏风  | 我要投稿

这场爆炸发生在市中心,但因为龙垣不久前买下了周围的地皮准备扩建,所以除了大门口,仓库以及后边的一大块区域都是待施工状态,不对外开放,也就没有多少人受伤。

但这突如其来的意外还是让处于安乐状态中太久的J市居民收到惊吓,一时间,离渊龙大楼不远处的一些商家也被波及,爆炸伴随着电火花掀翻了各家的招牌,消防栓受压喷出大量自来水漫过了街区,一时间,公路上的车辆不约而同的停下,街道上不时传出尖叫,这座城市的安宁与繁华被彻底打破。

未知的化学物质提前被放置在了送来的货物中,使得原本不过于巨大的爆炸发生后,火势逐渐朝着失控的局势蔓延。

好在渊龙的员工大多训练有素,且他们的办公地点都在较低层数,所以撤离的也很快,除了离得较近的底层员工有受伤外,基本不会对这个披着公司外壳的组织员工造成多大影响。

林尊从废墟中的井盖下缓缓爬出来,被他护在身下的王子渊没受什么伤,但是林尊自己因为离爆炸较近,又被落石击中,身上的伤势有些不容乐观,映红从他内里纯白的衬衫出晕染开来,即便如此,他还是冷着脸把白老虎拎了出来。

快速走到安全区域后,林尊才把王子渊松开,坐下,喘着粗气,似乎在强迫自己忽视身上的疼痛。

王子渊虽然没受什么伤,但也被烟雾熏黑了半张脸,看起来有些滑稽,但还是立刻起身检查起自己的伤势。

林尊嘴上不饶人,一逮到空闲的聚会立刻就开始骂了起来。

“一点防备心都没有!我看你早晚有一天要被人害死。”

王子渊难得的没有还嘴,黑着半张脸,低着头,声音有些哑哑的。

“对不起···”

“······”

林尊有气也撒不出来,稍微一个大的动作牵扯到了后背上的伤,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你不是医生么?总该随身带着些创口药物吧。”

王子渊心虚的撇开眼。

“没,随身携带的只有手术刀和麻醉剂。”

大狮子瞪大眼睛,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东西。

“你带这些东西做什么?”

“······防身。”

“······”

燃烧效应产生的二次小爆炸拉回了两人的神情,准备动身跟着人群撤离至安全地点。

王子渊一瞬间想到了什么,猛然睁大了眼睛,看着已经向着中层蔓延的火势,以及处在公司楼顶的总裁办公室,心底暗叫一声不好···

“糟了···”

消防车辆和警车从不同的方向飞速赶往事发区域,火势也以极快的速度向上蔓延,现场几百米开外已经拉起了警戒线,四处充斥着人群和车辆吵闹的声音,有的人自知不要妨碍救援,可有些人就偏偏要凑这个热闹,估计过不了多久就会有一大堆记者往这边聚集起来,让这件事情登上各大媒体板报的头版头条。

跟随警车下来的龙垣一身狼狈,断裂的龙角还在汩汩地流着鲜血,两边肩膀处的鳞甲已经开裂,红色侵染了几乎整个上半身。

眼前已是被唯围堵得水泄不通,他眦目欲裂,在嘈杂的人群中搜索着什么。

直到他看见不远处的林尊和王子渊。

龙垣疯一般的朝两只兽奔去,挤开周遭颇有怨言的吃瓜群众和记者,随后一把扯住了大狮子的领带,语气疯癫又危险。

“阿沃呢?阿沃在哪里?”

大狮子被这一拽拽地头晕目眩,见来人是龙垣,‘老大’两个字刚想说出口,又一眼暼见了他身后匆匆跟来的白戾,瞬间闭了嘴。

“···他好像···还在上面。”

一旁的王子渊开了口,往时有些面瘫的表情也露出了一些焦虑和不安。

这一句话让龙垣的心沉入了海底。

他愣愣地抬起头,目光有些涣散的看见眼前这栋他再熟悉不过的建筑物。

这是他建立起来的王朝。

此时此刻正在被大火吞噬。

而他的另一半。

也在渐渐随着他的王朝一同陨落。

他沉默了两秒钟,在场没有人能看清他当时的表情,然而下一秒钟,他在众目睽睽之下翻越了那黄白相间的警戒线。

白戾在听见这消息的时候也是恐惧的,但当他看见龙垣迈出那一步的时候就知道对方要干什么了,理智使他用更快一步的速度挡在了龙垣的身前。

“你要做什么,你这样会妨碍救援的!”

白戾说的话带着警察独有的强硬和合理性,如果放在任何其他人身上,说不定真的会停下。

但他说的话,没有一个字入了龙垣的耳。

龙垣的回应,不是什么苦苦的哀求,也不是被众人拦下的强硬闯入。

他要做的事,超出了在场所有人的预料。

现场有不少龙垣的下属,同样也有不少的警察,他们都不约而同的把目光放在了自己老大的身上,就是这么众目睽睽之下,龙垣从腰间掏出了一把枪,指在了白戾的脑门上。

“滚开。”

这两个字说得咬牙切齿,龙垣仅剩的所有理智,也只能令他不扣下扳机酿出大错,他血红色的双眼没有看着眼前他瞄准的白戾,而是对方身后火势渐猛的大楼,即便如此,在场也没有人会认为,如果他真的开枪会打偏一样,那发子弹会精准打进警长大人的头颅之中,等待龙垣的会是牢狱之灾,甚至是死刑。

白戾也无法相信对方居然会拿枪指着他,为了什么?为了救他的儿子?多么荒谬的答案,但不知为何,这个结果却没有令他感到意外。

他知道‘囚龙’,也知道龙垣的地位,但现在,让这位隐瞒了十多年的阴影中的龙如此明目张胆的暴露自己身份的原因,却是为了自己的儿子?

真的是···

白戾的脸黑了大半,附近的其他警员后知后觉,在原本就混乱的场景之中吵闹着。

“放下武器!”

“你在做什么?”

白戾咬着牙问道。

即便龙垣依旧疯狂至此,他猩红的双眼,却格外的平静。

龙垣:“小沃在等我···”

白戾:“你知道吗你这么做的后果是什么吗?”

龙垣:“不知道。”

“我只做不会让我后悔的事情。”

“不会像你一样,连深爱之人的最后一面,都见不到。”

这一句话使得白戾瞳孔大张,双眼充血,极度的愤怒甚至令他头晕目眩,这句话深深扎进了他唯一不设防的弱点,使他僵硬了一瞬间。

就这一瞬间的功夫,龙垣快速撞开了对方,无视身后不知多少人的惊呼和谩骂,朝着那一片红色的海洋之中奔去,最后被淹没,不知所踪。

 

 

滚滚浓烟从电梯井中慢慢渗透出来,沿着墙壁的缝隙,像一条条漆黑的蛇慢慢爬进这个尚且安全的房间里。

房间内的椅子倒塌,各种价值不菲的文件合同如同废纸一般被这场爆炸随意的掀起飞舞,最后落在房间的每一个角落之中。

窗外的天色漆黑,白沃形单影只,孤零零地躺在铺好地毯的办公室地板上,地毯是高级面料,此时却在微微发烫,提醒着上面的狼兽人将会有糟糕的事情发生。

白沃的大脑懵懵的,他的眼镜不知道掉在了何处。

费力睁开眼,白沃想要知道发生了什么。

“好吵···”

来自屋内报警的轰鸣,以及窗外街区上人声的嘈杂和消防车辆的笛声。

“阿垣在哪?”

一股股黑烟慢慢开始刺激白沃的鼻腔,惹得他不住地咳嗽,也终于让他慢慢清醒了过来。

眼前的景象排山倒海,强烈的眩晕差点没让白沃吐出来,他扶着墙,想要找到房间里灯的开关。

“好黑···”

除了外边通明的灯火,白沃什么都看不见,狼爪摸到了开关,一打开却只见头顶一阵电火花闪过,把白沃又吓回了门口。

他慌慌张张推开门,扑鼻的浓烟又令他望而却步。

白沃这才回想起来,那不知道多久之前响起的爆炸声,甚至令他这个处于整个J市中心最高处的楼房都开始震颤,那爆炸也只能来自楼下。

白沃很害怕,他能感觉到渐渐升高的温度,就连漆黑的夜空都快被火光照亮,他现在犹如身处在烧烤架之上,被火吞没是迟早的事。

屋内的自动消防设施不知为何并没有运转,空有警报声刺激着白沃脆弱的耳膜,他不是没想过走逃生通道,但没了眼镜的他在夜里就是一个瞎子,更何况办公室与逃生口之间那长长的走廊现在浓烟密布,跌跌撞撞的出去,在半道上就会窒息。

怎么办···

怎么办?

怎么办···

白沃已经没有办法了,顶楼的窗户都是加固的钢化玻璃,就算能打破,掉下去除了粉身碎骨没有其他结果。

他用办公室茶壶里仅剩的水打湿了地毯,把地毯塞在门缝里,最后一个人把自己关在更深处的会客厅里。

白沃把自己窝在角落里,会客室隔音很好,白沃听不到外边嘈杂的情况,这能自欺欺人,稍微平复他的慌张,但这终究摆脱不了死神慢慢朝他伸出的魔爪。

在这最后关头,白沃却不怎么害怕,他只是后悔。

他后悔和龙垣吵架,置气不肯见他,到这最后关头,自己却又无比的思念着对方。

白沃只求,事后,他的尸体不要被他们找到。

被烧焦的自己肯定很难看···

想到这些,白沃忍不住掉了几滴眼泪。

泪水沾湿了他好看的异色瞳,他把鼻子埋在膝盖之间,尽可能的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丑黑龙,大色龙,臭龙垣···”

“什么一辈子都是骗人的···呜呜···乌鸦嘴···”

嘴上叫骂着,也已经是素质良好的小白狼能想说得出口的最难听的话了,完全不管这所谓的‘一辈子’是他说出口的,骂道最后,又不忍心了。

他还是好想龙垣。

自己走了,臭黑龙肯定很难过,还有他的爸爸和哥哥。

其实不怪龙垣,是他自己笨,身子又弱,没有办法逃出去。

只是这还没哭到一半,一点点细微的响动引起了白沃的注意。

按道理说,隔音这么好的会客室,不应该有这么···白沃勉强睁开被泪水糊住的眼睛,没等他思索完,就被这突如其来的异变震惊到了。

那原本平坦的会客室地板,却突如其来的掀开一块,只听见嘭--的一声,大量黑烟伴随着温度稍高的气流直冲白沃的面门。

“咳咳---咳···”

白沃咳嗽不已,等他回过神来,向那暗道望去,龙垣的半个身子才侃侃探出来。

他的脸上带着温柔讨好的笑容,虽然白沃看得不太真切,但他就是知道。

“这是秘密通道,宝贝儿,干我们这一行的,总得留一条后路···要是再晚那么一点,我就要被烤熟了。”

谈吐轻松得仿佛他们的处境并没有多么危险一般。

“你!···你···笨蛋!···这种时候怎么能过来!!”

白沃踉跄得到龙垣的身边,用狼爪软绵绵的敲打在龙垣的鳞片上,却也没用上一分力气。

“呜呜呜···你受伤了吗?你好烫···呜呜呜···你的角···你的龙角怎么断了···呜呜呜。”

花了脸的白沃想要抚上龙垣那断了一半的角,哽咽着试了几次都没有撑过,却还是被对方避开了。

龙垣脸上依旧是笑眯眯地。

“别,宝贝儿,我可怕痛了···”

“怕你还过来找死···快···快回去。”

龙垣回头望了一眼浓烟滚滚的密道,毫不犹豫地关上了它,红色的眼眸暗了下去,语气却依旧放缓道。

“抱歉···宝贝儿···回不去了。”

“你·······”

“你在这里,我怎么可能回去。”

龙垣的眼睛在漆黑中满是温柔,即便看不见,那温暖依旧包裹住了白沃的心,他的心跳,从未如此的快过,仿佛回到了初恋表白的那一个晚上。

白沃紧紧靠着他他的手,抚上对方的脸颊。

“那你过来···是为了···”

红色暗茫在龙垣的眼底闪烁,他看了一眼会客室的大门,门外的火星已经从门缝处飘向内部,门外是他五年来所积累的财富,但门内,是他的全部。

龙垣笑了。

“为了陪你一起死···”

白沃睁大眼睛,在这一瞬间,他忘记了流泪,想要说些什么,被龙垣温柔的打断。

这一刻,龙垣选择了······

A,拥抱他           B,亲吻他

 

世界线分叉--请确定你的选择。

你的选择是:A:拥抱他

选项确认--

开启结局:有你在,便是我一世的安心。

剧情继续--

“拥抱”

龙垣将白沃狠狠拉入怀中,力气大到仿佛要将对方拉进自己的身体之中,腐朽气息的火星从龙垣的眼前飘过,照亮他深红色的瞳孔,也替他照亮了眼前的人。

白沃的声音有些颤抖,但在他耳中一如既往的顽强。

“有你在···我不怕,”

龙垣突然想起了那个令他终生难忘的日子,那一天,桂花飘进了他们的礼堂,他们在彼此的注视下走入由玫瑰组成的拱门,满眼都是彼此的模样。

暗金色的戒指在他的手中发烫,龙爪嵌进鳞片,他用尽全身的力气,只为了将戒指戴进他的指上。

很合适。

狂喜涌入他的内心,在他的眸中绽放出烟火,他可以说,这一刻,是他二十多年生命之中最快乐的时刻。

他问:“爱上你,代价是什么?”

他答:“一辈子,怎么样?”

无数的爱意在他的身体里翻滚,涌动,发酵,令他的身体不住地颤抖。

被他抱在怀里的白沃感受到了,有温热的液体流淌到了他的肩膀上。

那是龙垣的眼泪。

白沃被烫到了,他变得不知所措,尽管会客室的那扇门已经被烧灼到发黑,大量烟幕从门缝中漏出,朝着他们蔓延过来,白沃的心却都放在了对方的怀中。

他努力抬起头,尽管不想看见那令龙垣难堪的哭相,但白沃只想安慰他。

龙垣抱得更紧了,直到那强壮的利爪触碰到了白沃背后的那道伤疤之后猛然停止。

这具脆弱的身体,曾两次濒临死亡,每次都让他伤痕累累,每次都伤到心的最深处,又每一次,被他原谅。

但是这一次,没有退路了。

龙垣停下了颤抖。

在黑暗中,没有人能看见他的表情。

他的背影强大,又弱小。

会客室的大门已经开始熊熊燃烧,火焰蔓延到一旁的书架,木桌,地毯,吞噬着一切能入口的东西,将原本有些黑暗的空间缓缓照亮。

跳动的火光在房间内舞蹈,迅速抽空着原本并不富裕的氧气。

只是这一次,龙垣没有资本再战了。

他像一只自暴自弃的恶兽,在濒临绝望的时候,没有人知道他会做出什么。

他的那双锋利的爪,慢慢抚上了白沃脆弱的脖颈。

那里有他最爱不释手的绒毛,有他每次疯狂释放时留下的清浅咬痕,任何时候,都毫无保留地在他眼前坦诚。

这个世界上,对他好的人,都没有好下场。

语气亲眼看着他们被现实击碎,不如他亲手···

“不怪你···”

白沃的一句话,轻而易举的粉碎了他所有的恶念,那只龙爪,停在了颈动脉之上。

小白狼的语气始终都是那么温柔,总能在任何时候,让龙垣那风暴汹涌的海面化成一汪清泉。

“不被接受的感觉很可怕,就像被蒙上了双眼之后,被棍棒敲打,不知道该报复谁,也不知道谁有手下留情。”

“但你不用理会那些否定你的抨击。”

“他们否定你,是他们没有眼光。”

白沃抬起头,直视着龙垣不敢置信的双眸,那一刻,龙垣在白沃的眼中看见了年幼的自己。

在社会最黑暗最腐朽的角落里长大,磨练,他变得暴戾,极端。

白沃这样纯白的灵魂,被他随意玷污时,他总是有意无意的增长自己心底的黑暗。

但此时此刻,所有的黑暗都溶解在了他的眼里。

“我的眼睛虽然不好了,但我不会看错人。”

“阿垣,记住,不论你做什么···”

白沃的手,拂过缠绕在自己脖颈上锐利的龙爪,与龙垣十指相扣。

龙垣瞳孔一缩,那枚戴在白沃指上的戒指格外醒目,白沃的眼睛,美得不像话。

“无论你做什么,我都在你的身边。”

“所以,现在能不能告诉我···此刻,你最想做的事情是什么。”

会客室的大门轰然倒塌,激起一大阵烟幕,找到氧气供给的火焰迅速增大,朝着房间内的两只兽扑来。

在被火焰吞没的前一秒,龙垣喉头一哽,剧烈的疼痛从他的肩胛骨上传来,但他还是说出了那句话。

“我想···和你一起活下去···”

轰-----

被火焰唤醒的J市响起一阵轰鸣,这一刻,这座城市里的每一个人都停下了手头的事情,不约而同的把目光投向了市中心这座最为高大的建筑之一。

夺目的光芒照耀了整座城市。

巨大的爆炸之中,不知是谁起的头,指向了那爆炸的火光上方,天空中的身影。

巨大的黑色双翼,与夜晚融为一体的漆黑鳞甲,硕大却又残缺的龙角。

‘如同一位君临天下的王者一般,睥睨众生。’

看见他的每一个人心头都闪过这样一句话。

那是龙垣。

火焰的巨蛇被他远远甩在身后,再这样的高度,能看见整座繁华的都市,以及夜晚无尽的星空,但现在,所有美好的景物在龙垣的眼中黯然失色。

他的眼中,只有自己的爱人。

巨大的双翼从他的肩胛骨中生长出来。

新生的翅膀夹带着鲜血,却又出奇的坚韧,他煽动的风,此刻却能驱逐夜的寒冷。

白沃被他抱在怀中,却没有丝毫对于高空的惧怕,他的眼里,只有爱慕的敬仰,在龙垣的眼里,他看见了星星,和自己。

“我成功了···阿沃···”

龙垣低沉磁性的声音没有淹没在风中,传入白沃的耳朵,拉回他的思想。

他看着白沃,白沃也回望着他。

龙垣多么希望世界在此刻定格下来,让这一瞬成为永远。

“嗯···我相信你。”

白沃开口道。

“一直如此···”

 

-----A结局完成,恭喜你达成成就“涅槃。”

 

 

世界线分叉--请重复你的选择。

你的选择是:B:亲吻他

选项确认--

开启结局:没有你,地狱都是如此寂静。

剧情继续--

“吻”

未等白沃开口,龙垣便带着强势的气场撬开了对方的齿舌,在脆弱之处肆意驰骋,只是这一次不想从前那般隐忍与温柔。

强烈的窒息感涌了上来,白沃下意识的挣扎了一番,但那轻微的动作很快便淹没在了潮水般的气势之中,等到白沃意识到不对劲时,已经为时已晚。

现在···不应该···

泪水从白沃的眼角流淌下来,他看见火星从不远处飘来,撞上龙垣那宽厚的臂膀之后粉身碎骨。

龙垣有许久没有品尝过这一份甘甜了,对方的味道深深烙印在了他的灵魂里,他只想下意识的索取更多,直到尝到那若有若无的腥甜。

火焰的高温炙烤着他的后背,他却只顾着将眼前的人拉得更近一点,仿佛这样,那种快乐才不会消失,如同在世界末日来临之际,尽情放纵自己。

想要近一点···

想要再近一点···

龙垣睁开了他那由血晕染的双眸,从制高点望紧身下人眼中的那一片氤氲。

从他第一次见到这一双眼睛的时候,他内心深处的黑暗欲望就不停地怂恿着他。

占有他!

这么美的东西,怎么能不属于自己呢?

但现在,他的王朝即将覆灭,他也要跟着一同陨落。

这两颗宝石,就是他最珍贵的陪葬。

他的东西,从来都不允许被别人夺取。

激动的颤栗从对方身上传来,白沃一瞬间感觉到,眼前这个他爱了这么久的人开始变得陌生,他望向自己的眼神,是被爱意填满之后爆发的无尽的占有欲。

白沃想要开口,直觉告诉他不应该这样下去,但所有的话都被对方堵在了喉咙里。

会客室的门已经坍塌大半,火焰的浪潮要不久就会吞噬他们···他必须···

龙垣见过那些死于火灾的兽人们。

全身的毛发被烧焦,皮肤焦黑,脸上的表情和肢体的动作维持在死前最痛苦的那一刻。

他怎么忍心让他的小白狼体验那样疼痛的感受。

龙垣松开了小白狼的唇,又在对方开口前的一瞬间,用最温柔的力道将龙爪抚了上去。

他开口说着,声音有些颤抖。

“被火烧死会很痛···”

“宝贝儿···我怎么会···”

“我怎么能···”

“我怎么忍心让你···”

“不要怕···宝贝儿···不会痛的···”

他的声音带着磁性,在火焰的爆燃声中灌入白沃的耳朵,一瞬间,白沃没有明白他的意思。

对方的另一只龙爪轻轻抚在他的背上,像是在安慰受惊的人。

直到,

那只捂住他嘴的龙爪,扼上了他脆弱的喉咙。

喉咙被碾压的疼痛让白沃挣扎着,他的眼里含着泪,眼神中却没有丝毫的害怕,只剩下悲痛。

“呃····呃····”

白沃发不出任何声音,他的泪顺着眼角滴在对方的手上,再被高温蒸发。

龙垣不敢看他的眼睛,他混乱的内心教会他如何逃避,他将鼻尖和脑袋埋在那对方温暖的颈间,那熟悉的的味道依旧令他陶醉。

但,这是最后一次了。

白沃在他的怀里挣扎之际,狼爪在他的怀中找到了那一把枪。

和之前他在楼下威胁白戾用的是同一把。

枪被对方握紧,只需要扣动扳机,白沃就能轻易击中他脆弱的心口,夺走他的生命。

有那么一瞬间,龙垣紧咬着牙,如此希望拿声枪响下一秒就传入自己的耳中,将这一切的疯狂尽数终结。

但是···没有···

那一声枪响迟迟没有到来。

在这一场角逐中,他是赢家,也是最大的输家。

那支枪脱落,从他的腰间掉下,和他怀中人的气息一同,消失在火焰的坟墓之前。

那最熟悉的心跳,停下了···

龙垣的嘴笑了,滚烫的液体洗刷着他的脸颊,他抱紧着怀中的尸体,温柔的摩挲着。

别···别害怕,宝贝儿。

他说···被我杀掉的那些人,都在地狱里等着我。

我这么可恨···当然会下地狱啊。

但是···

宝贝儿···

没有你的地狱···我太寂寞了···

陪我···好不好···

好不好···

好不···

火焰冲开了大门,迅速包围了他。

龙垣笑了,对着会客室窗户外夜空中,最亮的那一刻星星。

他说。

“我爱你···”

 

 

 

-----B结局完成,恭喜你达成成就“蹈火。”

-----检测到主角生命体征消失。

-----世界崩溃。

-----开始强制@#……&*%!@&%。。。

正文完结--

番外一:拘留所

艳阳风光,道路两旁的桂花树正散发着今年最后的一丝香味,草坪上盖着一片新雪,今年的第一场雪下得有些早,至少对J市来说,人们纷纷停留下来欣赏这从天而降的纯洁,可惜它们并不能停留在掌心太久。

小白狼自然喜欢雪,狼是喜寒的,这样的习性刻在白沃的基因里,只是白沃的身体素质实在不允许他逗留在雪地之中太久。

小时候的冬天,爸爸经常会带着哥哥在大雪之中锻炼身体,年幼体弱的小白狼就只能裹着厚厚的羽绒服,隔着家中的玻璃看着窗外的父亲和哥哥强健的体魄。

小白狼隔着玻璃看着窗外的雪景,大黑龙也隔着玻璃看着外边的小白狼,只是场景有些特殊。

南山拘留所--用于关押囚犯,并分配他们接下来的去处的地方。

大黑龙身上穿着囚犯专用的黑白条纹服饰,眼神不自在的左右飘忽,一脸的痞气,看着极难相处。

“宝贝儿···这里好冷啊···”

隔着玻璃,大黑龙摆出一副眼泪汪汪的模样,仿佛自己是一个被丈夫冷待的可怜妻子。

只有白沃看得出来,眼前这幅看似可怜皮囊之下的龙垣本质是一条彻彻底底的大淫龙。

“好好戴着,接受改造。”

一句话,将可怜的大黑龙打回原形,仿佛一根焉了的大黑茄子摊在收容室内的桌子上,唯一让他连接外边的,只有传声麦克风。

要说为什么龙垣会出现在这里,主要是因为不久之前‘渊龙’公司火灾事件时,从衣服里掏出手枪指着自己岳父大人的行为。

白戾怒火中烧,差点亲自出马一枪把还飞在天上小白狼和大黑龙打下来。

有白沃在,龙垣几乎是完全没有抵抗的就被套上了手铐,要不然龙垣的身手还真不是那么好抓的,但如果他之后还想和白沃在一起,他就绝对不能反抗,虽然自家岳父对自己的印象已经差到突破地壳,迎接他的是因为危险持有枪支而获得的接近四个月的拘留时间。

白沃在自家爸爸大人面前一个不字也不敢说,双手一摊,将大黑龙同志拱手相让。

可怜巴巴的大黑龙就这么被送进了拘留所,每天睡着没有小白狼温度的床铺,住在没有小白狼气味的隔间里,连洗澡都不能让小白狼搓背!!!

龙垣暴风哭泣。

“宝•···宝贝儿,要不你跟••···岳父大人通融一下?四个月太久了,你老攻我会憋炸啊不对···会很孤单的···你忍心让你老攻独自受苦吗?”

大黑龙低声下气哀求着,奈何现在的白沃根本不吃这一套。

白沃无情的给了龙垣一个白眼,在他看来,他父亲对龙垣的态度简直是恨不得人道毁灭,到今天这个局面已经是他老人家菩萨心肠,百年一遇的了。

狼老爸刀子嘴,石头心,也到底是为了自己儿子不要守寡给让步了。

现在龙垣居然不知足!

隔着玻璃窗,白沃收回了看雪的目光。

“快点吃,冷了我就不给你做了。”

龙垣面前的桌上,赫然放着白沃特地炖的鸡汤。

大黑龙喜欢喝鸡汤,这是白沃能想到的,为数不多的安抚自家老攻的办法。

万一哪天龙垣在所里待难受了,给他演一出越狱,那白沃就真感觉自己要活守寡了。

一听到鸡汤,龙垣立马从焉唧唧的模样满血复活,红色的双眸中放着淡淡的光芒。

“还是阿沃对我最好。”

大黑龙恨不得隔着玻璃给自家宝贝儿一个大大的亲亲。

白沃一边嫌弃着,一边又微微一笑。

直到一阵不和谐的声音从收容所的隔壁传来···

“小小沃啊···能不能分我一口~~”

磁性的声线在山路上来了个三百六十度回旋,听得小白狼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脖子上的毛都炸了开来。

向那看去,龙宇的脸隔着同样的玻璃在白沃的面前显得有那么一点猥琐···

他穿着同样的囚犯服,两只龙爪贴着玻璃,在白沃看过来时脸上的笑容更大了几分。

“不给。”

未等白沃回话,龙垣由晴转阴的声音从玻璃后头传来,表情低沉的活像对象抢了自己老婆一般···

“还有···小小沃也是你能叫的???”

“啧······小气······”

龙宇悻悻地收回了巴巴的红色龙爪,扭过头转向自己冰冰凉凉的拘留室,明明和隔壁龙垣是同样的配置,但他看着隔壁小俩口的互动,就心酸的厉害,仿佛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难得的,龙宇感到孤单了。

他有过很多一夜情的对象,他知道对方要么是看上他当初的财富和权利,要么是单纯知道他器大活好,满足自己的欲望而已,他用来纾解自己欲望的行为,从来没有跟真正的爱情沾染上半分。

干瞪着眼睛,看着隔壁这个曾经和他同一个组织的老大,现在正在和自己的伴侣打情骂俏,就不由得恼火起来。

但他可打不过龙垣,就只能一条龙窝在角落里干巴巴的郁闷。

拘留室外面的白沃,瞥了一眼处在低气压笼罩下的红龙,奇怪的是跟龙垣咬耳朵说着悄悄话。

“怎么这么不巧,居然是他在你拘留室隔壁啊,而且我记得他判得挺重的啊,居然和你一个待遇,看来我爸爸他······挺重视你的。”

龙垣无言,要说干过的坏事,他可比龙宇要狠辣得多,也不怪白戾对他严加看守,毕竟如果他想出来,普通的监狱可关不住他。他压低声音给白沃耐心解释。

“大铜笼在重建,牢狱资源稀缺,许多囚犯都被转移到了这里,等监狱建好了再放回去。”

“嘿嘿···宝贝儿,要不你跟岳父大人说一说,让我换个地方拘留什么的,我觉得宝贝儿你的房间就很不错,那样何止四个月,四十个月我也愿意待。”

小白狼赫然脸红,狼爪隔着玻璃戳了戳对面自家老攻那张不要脸的面庞。

“瞎说什么,再这样不给你做饭了,正好我听说这儿牢狱的伙食挺好,至少营养搭配均衡。”

营养搭配是很好,但是那一大堆的素菜看得好日子过惯了的龙垣完全无法接受,龙族就是应该吃肉才对。

龙垣身后的大尾巴配合着翅膀左右摆动,吸引着自家宝贝儿的视线,两只兽一里一外吃着热腾腾的的饭,有说有笑的度过了一个中午。

快到三点的时候,探望间的门被敲响,随后进来了一只黑色的虎兽人。

黑老虎大概五十多岁,身形高大,左眼角下方有一道三厘米长的伤疤,尾巴上挂着一块金色的圆环,白沃依稀记得,他爸爸局里抓过的一些中年罪犯尾巴上似乎也有这样的款式。

父亲说,这是几十年前的叛逆小孩儿流行的款式,不过那时候他忙着追白沃妈妈,没空整这些有的没的。

他乖乖的从椅子上站起来,对对方露出一个腼腆的笑。

“狱长伯伯好~”

白沃很礼貌,看得对方也不经意没控制住自己微微上扬的嘴角,他用些许嘶哑的声音说道。

“小沃的嘴真甜,不过这也不能成为你拖延时间的筹码,两个小时的时间到了,这可是你父亲亲自跟我说的,不能留在这里太久。”

意图被识破,小白狼吐了吐舌头,只好乖乖地收拾放在桌子上的餐盒。

黑老虎名叫良柯,是白戾的老相识,也是‘大铜笼‘监狱的狱长。

看着小白狼忙碌的身影,良柯的眼神也渐渐的温柔了起来,他摸了摸白沃毛茸茸的头顶,不禁想起,若是他的女儿还在,现在也应该长得和小沃一样大了吧···

目送着白沃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拘留牢房外面,良柯透过耳麦上的通讯器和外边的守卫通话,确认白沃已经离开拘留所之后,脸上的温柔渐渐褪去,变成一副冰冷冷的状态,配合着他的着装,看上去完全不是一名典狱长该有的风范,而是一名中年的黑帮头头。

牢房里沉默许久的龙宇见到良柯这幅模样,撇开眼啧啧嘴,语气不满。

“老妖怪。”

声音不小,良柯明显听得到。

他拉了张椅子,坐在了龙垣拘留室的外面,手里抚摸着自己尾巴上嵌住的金环,不紧不慢的说着。

“我想你应该知道,虽说当初龙弑从大铜笼劫走你是我的疏忽,你后来的表现也足够减缓你的刑期,但你必须清楚,你要在牢里蹲多久,也是我一句话的事。”

他说话不温柔,足够压一压龙宇的气焰。

见龙宇不说话了,他又把视线转移到龙垣的牢房内。

小白狼一走,龙垣就没那么好说话了,他瞥了一眼良柯,在看见对方帽子上的黑色物体时,明显不屑的嗤笑了一声。

房间里的餐盒被白沃收了回去,龙垣手上就剩下一只牙签,有一下没一下的剔着牙,看上去龇牙咧嘴,十分的不好相处。

龙垣开口道。

“别在我眼前晃,我脾气可不好。”

良柯倒不以为然,“要说脾气,你可坏不过你父亲,他在牢里的时候可不会乖乖坐在房间里吃饭。”

啪嚓—

龙垣手里的牙签断了,他红色的瞳孔不怀好意的打量着玻璃对面的黑色老虎,喉咙深处发出警告一般的低吼。

“他从来不是我的父亲。”

见对方似乎就要爆发,良柯也没有再往深处说,开始谈论起别的。

“我和他也算认识许久,当初在监狱里看见他我就挺惊讶的,按道理说,当时的‘大铜笼’可关不住一只纯血统的壮年龙兽人。”

说到这里,他的眼睛透过龙垣那一半缠着绷带的龙角,看向他身后同样巨大的黑色翅膀。

真是,太像了···

他没有将自己的心里话说出来,见对方没有接话的意思,便自顾自的说下去。

“现在龙弑已经死了,而作为他在世的唯一亲属,我们有义务询问你,是否将他的遗体火花。”

按道理说,囚犯如果在狱中去世,那么司法机关确实会和囚犯的家属确认其安葬的方式,就算龙弑是死于暴力违法,也该走这一步的程序。

“哼。”

龙垣鼻孔出气,脸上狰狞的表情在听到这里似乎都缓和了一分,这也许是他今天除开被自家小白狼投喂之外第二高兴的事情。

“当然,最好把他的骨灰给倒进下水道里。”

“基于道德层面,我们不会做这样的事。”

良柯坐得端正,说出的话也例行公事,听得龙垣眉头微皱,但也没说出太难听的话。

“至于安葬的问题···”

“你们爱怎么样怎么样,这种事情不要来问我。”

似乎是耐心被耗尽,龙垣撑着头开始下逐客令,就算是在监狱里,龙族的领地意识依旧令他排斥其他的活物。

也只有白沃在的时候,能缓和这种本能。

该死的,小沃才刚走十分钟后,他就已经有些烦躁了···

见对方不愿意再说下去,自己也得到了答复,良柯也没有留下来的必要了,他整理了一番自己的衣物,随后站了起来。

“最后一件事情需要通知你。”

龙垣敲了敲桌面,没有阻止对方,暗示他说下去。

“我们找到了你母亲的墓。”

哒—

龙爪敲打木桌的声音陡然停止,龙垣睁开了眼,从他的眼神中,看不见什么额外的情绪。

“你的母亲从前也是大铜笼的囚犯,在那场暴乱之中丧生,我们找了许久才找到了她的墓地。”

“他被葬在那座化工厂的后山上。”

“墓前有许多凋谢的花。”

“同样的,你作为家属,我们要把对方安置到正规的墓地,需要你的同意,由于时间关系,他们的墓地,会是相邻的。”

龙垣的脸上没了之前的嘲讽,但除了平静之外,也没有任何其他的表情,他抬起头,眯着眼睛瞥了一眼玻璃外的良柯,在对方的脸上搜索着什么。

在对方的眼里,他找到了他想要的。

龙垣冷笑一声,转过头去,从椅子上站起,舒展着自己有些僵硬的翅膀,然后坐在了自己房间角落里的床板上,随便抛下一句话,便不再理会。

“随便你们。”

---番外二

这是今天第3次,林尊被丢进了贫民窟这条肮脏又充满臭气的水沟里了。

J市的贫民窟完完全全就是一个烂摊子,没有哪一任市长愿意调动资源将这块充斥着违法犯罪和底层阶级的法外之地修饰干净,他们甚至宁愿拖动他们那肥胖的肚子在市区里监督着多盖几间公共厕所。

贫民窟就像是一只被主人抛弃的流浪狗,整天在垃圾堆中打滚苟活,若不是迫不得已,林尊也不愿意来在这个地方。

这时候的林尊也不过才十岁,半大不大的小狮子身高只有一米六左右,他受够了自己家里人充满嫌弃的白眼,在那栋房子里,就算是佣人也都能在被训斥之后拿他出气。

林尊的妈妈去世得早,不久之后爸爸带回来一个比他年纪还大的白老虎哥哥。

林秩很优秀,看向他的目光中却同样有着不屑与嘲讽,仿佛他才是这栋房子原本的少爷。

林尊讨厌白老虎,非常非常讨厌。

不过前几天,他从管家的抽屉里偷了许许多多的钱,带着自己的小包从别墅后院一个杂货间里的小洞偷跑了出来。

那个小洞是他花了三天挖的,晚上不睡觉,就跑到后院那个杂货间里,在月光之下拿着园丁的锄头偷偷摸摸的凿洞,第二天早上总把自己弄得脏兮兮的,然后又是被佣人们一通劈头盖脸的骂。

说他是个野小子,扫把星。

他从没放在心上,就算他把自己弄得遍体鳞伤,他那个所谓的父亲也不会管他的,他不是没有奢望过父亲能够给他温暖,所以他现在看到了,那条白老虎就是结果。

第三天的半夜十二点,他拿着被枕套包好的钱,偷偷从那个他挖了三天的小洞里跑了出去。

天空下起了小雨,他撒丫子狂奔,没有回头看一眼。

林尊觉得,他的生活从未像现在这么自由过。

然而,此刻的J市治安并不良好,拿着钱的小孩在在半夜出门完全就是自寻死路。

他被小混混看上了。

还没长大的狮子就算爪子再利,也比不过刀枪棍棒。

还好他体格小,挨了几下棍子也没把钱弄丢,找了个空隙从侧边溜掉了。

小混混在后边追,装满烟草味道的嘴里满是污言秽语,扬言要是被他们追到,一定打断他的腿。

没办法,林尊必须跑,即使刚才被打的地方火辣辣地疼。

他逃到了一座烂尾楼的后边,这里似乎被那些小混混忌惮着没有跟上前来。

“啧···他往那条疯龙的地盘跑去了···真是嫌命大···”

“好好的一票就这么打水漂了····”

小混混吐了一口唾沫,没敢在这个地方多停留,马不停蹄地离开了。

林尊松了一口气。

本来以为逃过一劫。

然而现在···

坐在臭水沟里的林尊狼狈不堪,浅色的鬃毛上沾满了淤泥和不知是何的污秽,脏水溅到了他的脸上,他甩了甩脸才没让那些脏东西流进他的嘴里。

“小偷!强盗!把钱还我!!”

原本被他拿在手里的钱袋现在被有规律的抛起,然后落入一只黑色龙爪之中。

黑色龙兽看起来年纪也不大,十二三岁的模样,但已经有一米七的身高,穿着一身看起来还算高级的服装,但并不合身,似乎原本并不是为他定制的。

黑龙嫌弃的打开钱袋,似乎并不在乎林尊落魄又凶狠的模样。

“不是我说你,小橘猫,这里街边的J女一晚上赚的钱都比你这一袋多···”

“这条沟可是专门排放生活用水的,里面还有不少排泄物,如果我是你,我不会在傻坐在那里。”

不是你把我丢下来的吗!?

林尊慌忙抹掉自己脸上的脏东西,赶紧起身就往沟上面爬。

刚爬上来没多久,他心心念念的钱袋子就落到了他自己的爪子里。

黑色龙兽满脸嫌弃的躲远了一些。

“我没兴趣抢小朋友的钱,你那一袋子在这里连包烟都买不了···”

“而且这里是麦克斯那条恶犬的领地,劝你赶紧离开这里。”

“麦克斯可是最喜欢你这种半大不大的小屁孩的了。”

说罢还翻了个白眼。

林尊满脸警惕的观察对方的一举一动,默默地将钱袋子往身后藏好。

“既然这里是别人的地盘,那你怎么还在这里?”

龙兽鼻孔出气,似乎并不在乎。

他摸了摸自己身上那件完全不合身的皮夹克,忽然露出一个阴暗的笑容。

林尊忽然脊背发凉,浑身的鸡皮疙瘩都掉了下来。

“那个废物已经见不到今天的太阳了,不过他的衣服却是很不错···”

在J市的贫民窟,人命是最不值钱的东西,你可以随意在这里的街上把一个女孩拖进小巷之中,就算她如何大声呼救,哪怕是大庭广众之下,也没有人会对那个女孩伸出援手,只要你够强,只要你够恶名昭彰。

开玩笑,这种地方怎么可能会有‘女孩’这种生物的存在。

有的只是成天在下水道里吸食d麻的母猪而已···

龙垣欣赏不来那些雌性生物的美,丰满的身材在他眼中只是一块随随便便就能划开的软肉,偏偏那些小组织的头头们喜欢得不得了,那些在他们手底下为他拼命的兄弟们的死活甚至比不上那些女人夜里在他们枕边说的一句话。

随着龙垣的长大,身为龙兽人的体格优势以及散发出来的雄性荷尔蒙渐渐开始吸引那些污秽街道旁的雌性生物,她们往自己的身上喷上令他恶心的香水然后徒然跌倒,想要跌进他的怀里。

她们当然成功了,龙垣不会为了这些女人让自己后退一步。

所以她们也都死了。

林尊跟在龙垣身后,看着那些女人们尖叫着一哄而散,没有一个人关心龙垣脚下那不成形的‘同伴’。

林尊不寒而栗。

“怪物···”

“你知道我不喜欢那个词。”龙垣冷冷的看了一眼身后的狮子兽人,“你看见的,她自己摔倒的,众所周知女人这种生物柔弱到摔一跤都会死···”

女人身上劣质的白色貂皮染了血,遮住了她姣好却扭曲的五官,倒在冰冷脏乱的街道旁。

“我觉得···你本来可以放过那个人类女性的···”

林尊的脸色有些难看,他跟在龙垣身边有一段时间,龙垣不太看得起他这个跟班,但好在也没出手干掉他,今天是龙垣第一次在他面前杀人,而且对方还是一个手无寸铁的女性人类。

龙垣停下了前进的脚步,回过头来,脸上满是讥讽和不屑。

“听着,如果我不下手,她晚上在不知道哪个黑帮头头的床上说几句好听的,第二天你就会被打晕带到某个黑暗的房间里,四肢被绑,变成别人泄欲的工具。”

林尊听得脊背发凉,没再敢提那个女人,也没再回头看她那尚未凉透的尸体。

在这个地方,一个女人的尸体也是别人想要抢夺的东西。

他想要忍住呕吐的欲望,在来到这里之前,他从未想象到这片法外之地的黑暗面是如此的污秽不堪。

“而且我跟你说了多少次不要跟着我了?真不怕我把你卖给那些肥地流油的地头蛇?你这么干净的小屁孩估计能卖许多钱的。”

一番话下来反而缓解了林尊反胃的感觉。

“我感觉,如果我现在一个人离开,后果不会比被卖掉好多少···”

“啧···”

龙垣砸吧一声,转过身后依旧一脸痞气。

“你不说我都没看出来,刚才那个雌性生物是个女人?”

“她身上的白毛我还以为是什么白毛兽人呢。”

“白色的毛发在这种地方可是抢手货。”

“真搞不懂那些瘦瘦小小一身白毛的兽人哪里有多招人喜欢。”【FLAG已立】

两只兽拐进一条小巷子里,远远能看见残破楼房之间的缝隙里,不远处矗立着一根巨大的烟囱。

“老···老大,我们现在要去哪里?”

龙垣回过身就是一记爆栗。

“谁是你老大,我才没有你这么窝囊的部下。”

“哼哼···有个委托人付了一笔不少的钱。”

“我们现在要去砸场子。”

冰冷阴暗的小巷深处,一块破了一半的破烂挡雨板后边,微弱的烛光在黑暗之中闪耀着,在这漫天废气的阴暗环境之中,就像一颗星星一般带来零丁的温暖。
    微弱的烛光之中,传来林尊几声隐忍的痛呼。
    十岁的小狮子手臂上多了一道十公分长的伤口,正往外渗透着鲜血。
    在贫民窟这种脏乱差的地方,并不利于伤口的恢复,而且有感染的风险,每年死于大大小小伤口感染的兽人不在少数,痛苦瘦削的尸体,龙垣见过很多。
    “你不该救那些孩子···多管闲事的家伙。”
   龙垣嘴上不饶人,但也还是扔过去一卷还算干净的绷带,在这种地方,绷带这种东西简直就是稀缺资源。
    没有酒精和上药,绷带的效果会差很多,但这是林尊目前能有的最好的治疗条件,龙垣目光里的阴冷稍稍缓和,只要这头狮子今晚不会发烧,就还能活命,不然他还得辛苦多处理一具尸体。
    龙垣身上原本那件高级风衣现在也变得破破烂烂,上面有几道刀口和些许鲜血,不过那些血并不是他的。
    虽然嘴上疼得直喘粗气,但林尊还是并不太后悔自己做过的事。
    不久前他跟着龙垣来到一处工厂,这是他作为跟班接的第一个单子,来到那里的时候,已经有两拨人打了起来。
    龙垣和他说,领头是野猪的那一方是他们的合伙人,另一边领头的鳄鱼,则是他们今天的敌人。
    林尊没见过这么大规模的斗殴场景,对于两只十来岁的兽人,即便身体开始强壮发育,从前较为正常的社会体系还是让他本能的排斥暴力行为。
    但龙垣不一样,在林尊的眼前冲了上去,在一分钟之内,漆黑的龙爪已经插进一只可怜兽人的眼眶深处。
    林尊被那醒目的红色吓傻了。
    他随手捡起一根钢管,退得远远地,希望自己不被那些杀红了眼的兽人发现。
    但事不如人意,一只受伤严重的狮子兽人被打倒在他面前,在面对比自己年长的同种族对比下,林尊就显得矮小了许多。
    他紧紧攥着钢管,后槽牙死死地绷紧,瞪大着眼睛眼睁睁的看着对面那只狮子兽人的目光望向自己。
    对方已经头破血流,看向同族的眼神中也没有丝毫的关切,林尊能看清楚对方瞳孔中所有的血丝,似乎自己在他眼里和那些穷凶极恶的歹徒没有区别。
    对面那只狮子朝他伸出了利爪,在离他一米的距离停了下来。
    林尊拿着钢管的手微微颤抖。
    铮---
    钢管在空中划过一个不太优雅的弧度。
    鲜血迸射到林尊的眼中,那一刻他对自己曾经平庸的生活彻底告别了。
    这场战斗结束的很快,龙垣他们这一方面压倒性的胜利。
    林尊的身子微微颤抖,对着那具已经冷掉的尸体,吞掉了口中的唾沫。
    领头的野猪笑声难听,龙垣嫌弃地离得远远地,十三四岁的他身形就已经和那些成年的强壮兽人没有什么差别了,他把自己藏在黑色的夹克里,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但是当领头人掀开那藏在角落里的巨大篷布时,林尊的瞳孔微微一缩。
    被改在篷布之下的,是一群瘦瘦小小,仅有几岁的小兽人。
    孩子们似乎是吓傻了,几个抱在一团弱弱的哭泣,但这改变不了野猪领头人朝向他们伸出脏手时脸上猥琐的表情。
   他看向龙垣那无动于衷的表情,突然想起不久之前对方对他说过的一句话。
    ‘这里的地头蛇,最喜欢你们这种半大不大的小屁孩了。’
    苦涩在他的喉咙处蔓延,这些孩子的后果不堪设想。
    所以···他应该···
    ·······
    烛光下,林尊脸上的表情狼狈又满足,看得龙垣莫名的心烦。
    “我想我刚才应该选择把你交出去,而不是包庇你这愚蠢的作为。”
    龙垣咬着牙,恨恨地说。
    “白白浪费我才穿没多久的皮夹克···”
    林尊则不然,他知道眼前的这条黑龙无情又冷漠,但他无法逃避自己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我们是兽···”
    “但有人性···”

在贫民窟的那几年,日子过得算是辛苦,但每每林尊回想起当初的时光,都会不禁觉得那是自己做的一场梦。

因为放走了地头蛇俘虏的孩子们,他们得罪了当地不少的势力,为了活下去,除了需要不断增进自己的实力,拉帮结派扩大规模也是首选。

龙垣是一个天生的王者,他在执行任务时不会带有任何的私人情感,龙宇是他拉进伙的第一个成员,虽然他们两个在林尊遇见龙垣之前就认识。

林尊并不了解这两只龙兽人是什么时候有的联系,他们的性格截然不同,龙垣似乎对除了活下去之外的任何事都漠不关心,龙宇却抱着恶趣味的好奇心对待任务。

两只龙兽人的实力都在林尊之上,他们组织的规模也逐渐浩大,包括林尊在内的第一伙儿人就是‘囚龙’的雏形。

•••••••

天空下着小雨,车窗外的天空灰蒙蒙,压得车子里的人有些喘不过气。

大狮子独自驾车前往J市的山林深处,从道路一旁枝繁叶茂的树木间隙之中,能看得见远处化工厂的巨大烟囱。

车子在一处隐蔽的上山处停了下来。

林尊下了车,撑起黑色的雨伞,小心翼翼的注意脚下有些泥泞的山间小路,高档的皮鞋上沾了稍许污渍。

这里曾是贫民窟的后山,不管是现在和如今,都一样的荒凉。

沿着山路大概走了十分钟,林尊的眼前是一片开阔的小空地,他神色的眸子一一扫过那些杂草丛生,看起来在平地上有些突兀的小土堆,不由得暗了暗。

他不是经常抽雪茄,除了心情复杂地时刻。

但似乎是山里的湿气太重,手里的打火机怎么也打不着火。

林尊啧了一声,闷闷的把打火机收进了西装的裤子口袋。

天上没有再下雨,但是头顶的树叶依旧会滴水下来,他并没有收起手中的伞,在有些昏暗的林中,看起来并不明显。

空地中间有一个小铁盒,已经生锈的不成样子,锁孔面目全非,林尊也干脆没有加锁上去,反正这个地方也没有人回过来。

狮爪抚在上面,只能触碰到厚厚的铁锈和新鲜的雨水。

十五年了

这个盒子,是他当初还在龙垣手底下当小弟时,在垃圾堆里翻到的,当时,这个盒子的做工在青年的林尊看来是相当精美的,他和第一批‘囚龙’的伙伴们说,组织里最有纪念意义的东西都可以用这个盒子装起来,等到不知道多少年后,就可以拿出来欣赏。

欣赏自己年轻的壮举?还是自己幼稚的思想?

那时候龙垣还嘲笑他们整天无所事事,一个盒子能装得下多少回忆?

但是那天晚上,林尊也偷偷看见龙垣往那个盒子里扔了什么东西,边扔还边埋汰几句难听的话。

当初的伙伴们呢?

林尊望向旁边的土堆一一看去。

擅长奔跑的鬃狼麦克斯在他们第二次任务时被炸伤了腿大出血,但是他们却没有钱为他医治,第二天,他没了呼吸。

懂医疗的小熊猫丽丽,在帮助别人的时候,被自己的病人一枪爆头····她是个傻子,龙垣明明教过她不要去理会那些大街上的伤患。

暗恋丽丽的修理匠老牛,在为丽丽报仇的时候被别的组织从八楼推了下来,他很有骨气,还拉了一个垫背的。

黑豹探子塔克,变色龙伊尔,游隼莫里斯,还有···

林尊的眼睛有些热热的,他抬起头看着依旧灰蒙蒙的天。

‘囚龙’从来没想过要成为一个暗杀组织。

即便生不逢时,他们只是想努力的活下去。

他知道龙垣一一为他们报了仇,把那些罪魁祸首的首级悬挂在贫民窟最显眼街区的广告牌上。

但那些离去的人,终究是不在了。

完--

【Furry向】《一辈子,又何妨?》---《老攻在异世界当魔王》前传二(八)的评论 (共 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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