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ps":[{"insert":"“你相信这世界上有魔法吗？”乃琳面对面前身着病号服的女人的忽然提问，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开口。\n\n“不用现在回答。”女人坐上窗台朝楼下扬了扬下巴，“她的检查要结束了，你该去接她了 。”“谢谢。”乃琳连忙抓起身边的包往病房门口走去，却又在门口停下脚步：\n\n“我不在医院的时候……乐还劳烦您多费心了。”\n\n“可爱的小姑娘我很乐意照顾，快去吧，别让她等，等人很苦的。”女人扬了扬手，催促乃琳赶紧去往珈乐身边。\n\n乃琳没有再停下脚步，匆匆离开病房，在珈乐被推出诊室的时候来到她面前。\n\n有着一头利落紫色短发的女人刚做完一系列的检查，此时正疲惫不堪，但看见乃琳还是挤出了笑容：“唉乃老師，你一路跑过来的？穿着高跟鞋，也不怕摔跤。”\n\n“这不是怕我们大哥晕针嗷嗷哭急需要一个拥抱吗？医生，乐她究竟是得了……”乃琳从护士手里接过珈乐坐着的轮椅，扭头询问医生，医生轻咳几声：“情况过于复杂，要等报告出来才能确定。不过……”\n\n医生犹豫一会，最后还是决定说了下去：“目前看来，她和你们同病房的那位小姐有着相同的症状，可能是一样的疾病。”\n\n乃琳捏紧了珈乐轮椅的把手，捏的过于用力，导致十指都开始泛白，手背青筋暴起。\n\n“琳，我们回去吧。”珈乐的手轻轻附在乃琳的手背上，似乎在安抚乃琳的情绪，乃琳深吸一口气，她真是的，怎么能让病人反过来担心自己呢？她抬手理了理头发，朝珈乐微笑：\n\n“好，我们回去吧。”\n\n她推着珈乐回到病房，女人正捏着她自己的点滴管子若有所思，看见两人回来，她松开点滴管子缓慢的从窗台挪了下来，向两人露出浅浅的笑意：\n\n“回来了啊。”\n\n她没有问检查结果，而是拿起她病床旁边的桌子上洗干净的苹果和小刀，娴熟的削掉苹果皮切成块，插上了叉子分给两人：“吃点，不是有句话说一天一苹果，医生远离我吗？”\n\n“谢谢姐姐。”珈乐毫不犹豫的捏着叉子将切好的苹果塞进嘴里“哇——琳，这苹果好好吃！你尝一块！”说着她便捏起另外一个叉子要往乃琳嘴里送。\n\n乃琳却径直拿走珈乐手里的叉子，插起一块苹果放在嘴里嚼，“好吃，谢谢。”她朝女人点头致谢，女人摆摆手让她们两个人别和自己客气，便躺回自己的床上，“好啦，我知道你有想问的。问吧。”\n\n是自己刚才的目光太明显了吗？乃琳先是一愣，随后扶着珈乐躺回床上，拉过一旁的椅子坐了下来。\n\n“医生说乐可能和你得了像似的疾病……请问姐姐你…”\n\n“病因到现在还是不明。”女人合上眼轻声回答：“身体各个器官不知为何开始不断衰竭，毫无征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生命走向终点……当然，我是说我自己啦。乐乐的情况肯定和我不一样。”女人朝乃琳露出笑容，可下一秒她捂住嘴开始止不住的咳嗽，呼吸开始急促，乃琳慌忙要按下呼叫铃却被女人抓住手腕阻止了。\n\n“不…不用了。没事的。”女人努力的平缓自己的呼吸，擦掉咳出来的眼泪“我已经住进来五年了，我没什么大碍。”她眨眨眼，再度露出笑容“不过我可能需要出去走走呼吸新鲜空气，你介意陪我吗？”\n\n乃琳看了眼珈乐，珈乐开口“没事的乃老師，你就帮帮姐姐呗，我住进来这些天晚上都是姐姐照顾我，我自己一个人待一会不会有事的。”\n\n乃琳这才推来另一辆轮椅，推着女人到庭院。\n\n“所以你特地让我出来，是想说些什么？”\n\n乃琳的声音开始透露出一丝冷意，她和女人只有浅浅的几面之缘，女人现在的所作所为，让她忍不住起了戒心。\n\n“别紧张，小姑娘。”女人还在平缓着呼吸，她抬起手接住了一片落叶。“不需要紧张，我只是告诉你，珈乐很快就能好。”她双手合十，将落叶藏在掌心里，再度问出那个问题：“你相信魔法吗？”\n\n“如果魔法能让乐健健康康，那我相信魔法。”“你们两个人感情真好，一点都不像所谓的‘好朋友’。”女人朝手心吹了一口气，随后摊开双手，落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只漂亮的紫色蝴蝶，蝴蝶抖了抖翅膀，飞往了珈乐所在的病房。\n\n乃琳瞳孔紧缩，一脸的不可置信。\n\n“一个小小的魔法。”女人得意的仰起头，“我其实是一个巫女。”\n\n“巫女小姐居然需要依靠科学住院治病吗？不是应该调配几瓶魔药治好自己？”由于过于震惊，乃琳没忍住吐槽。\n\n“你哈利波特看多了吧。”女人耸耸肩，“有些魔法是需要代价的。”她声音里完全听不出情绪“或者说，这世道就是如此，所有一切都需要代价，有得必有失。”\n\n“你的意思是？”“我使用魔法，消耗的代价就是寿命。”女人望着天笑起来“或者说，逆天改命的事情做多了，我现在才那么虚弱。”\n\n“你想说什么？”“也没什么啦，就是珈乐过阵子就可以出院了。好了，新鲜空气也呼吸够了，我们回去吧，不要让珈乐一个人等太久。”\n\n聪明如乃琳，在女人温温柔柔的笑意里猜测到了答案“……如果你说的都是真的，你用自己的寿命，换乐的健康？”\n\n“你好聪明。”\n\n“乐不会接受的。”乃琳拼命摇头“她绝对不能接受。”“刚才的蝴蝶就是治愈珈乐的魔法。”女人的呼吸开始微弱“放心，没有人会记得的。你也不会。”\n\n“为什么？”\n\n“就算是作恶多端的巫女也是知道报恩的。而且别看我这样，我今年其实三百岁了。”\n\n女人闭上了眼睛“乃琳，你和她都不记得了。”\n\n“你就当这是两年前的一个雨夜，你们将唯一的伞送给了一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那个陌生人的报答吧。”\n\n“啊……这漫长的岁月终于迎来了终结，真好啊。”\n\n女人说完，连同她所坐的轮椅化成了粉沫消散，乃琳呆立在那里许久，困惑的歪了歪脑袋：\n\n“奇怪，我是出来做什么来着？哦，我是去给乐买火腿肠的。”\n\n几天后，乃琳办完出院手续，扭头就看见珈乐正坐在外面的石椅上晃着脑袋哼着歌。\n\n“这么开心？”“那当然！我只是低血糖晕倒了而已却被要求住院那么久，好不容易能出院了，你难道不开心吗？”\n\n“当然开心——所以我们今晚去吃火锅。”“到时候奶淇琳要闹了。”“我的第一奶淇琳陪着我吃火锅，还闹什么呢？”“嘿嘿……”\n\n两年前。\n\n女人蹲在路边任由雨水打湿自己，路上来来往往的行人窃窃私语，却没有人敢上前询问女人发生了什么。\n\n刚结束约会，珈乐和乃琳共撑着一把伞一路上说说笑笑，随即都注意到路边的女人，两个人对视了一眼，默契的点了点头。随后乃琳拿出包里的毛巾，和珈乐将手里的伞一起递到女人面前，女人呆滞的接过了伞和毛巾，来不及说些什么，珈乐便支起自己的外套披在自己喝和乃琳头上一路小跑跑远了。\n\n看着两人一路打闹，说笑的背影，女人本来毫无光彩的眼，多了一丝光。\n\n即使这世界上真有魔法，也将不会有人记得。\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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