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心我心----《追忆》续86
作者的话:2021520,爱你爱你我爱你。(哈哈,好像今年今日也可以勉强搭上这个谐音呃。)
发文两周年庆!(天啊,两年了!鬼知道我经历了什么!)感谢各位两年来的不离不弃。潜水的也好,冒泡的也罢。真的真的很感谢你们的一路相伴。(bgm:一路上有你,痛一点也愿意......咳咳咳......暴露年龄了)当然,作为表白日,我肯定要表白一下我的男神啦!虽然知道他只是个虚构的人物,但还是挡不住我花痴了他近三十年!
为了他,我曾经感慨于“君生我未生 ,我生君已老”,一番凄美之后却沮丧地发现,自己与宋朝之间隔着1000多年的大河。于是为了靠近他,我开始爱屋及乌得爱上宋朝。
因为他姓展,我会幻想所有展姓的人们都会如何介绍自己,会不会说:“你好,我姓展,展昭的展。”(啊~~自己都有些受不了啦)
我会一直爱他,如果有一天我告诉你说我不会再时时刻刻想着他,那是因为“不思量,自难忘......”
p.s:哇哦,12点刚过就被表白了呢。(不好意思脸)不过,请问一下那个给我表白的人,我到是挺愿意和你做两只一丘之上的貉,那这“狼”和“狈”怎么分?你是“狼”还是“狈”?麻烦你选择一下。

第八十六章
御书房内,烛火通明,赵祯手中朱笔行云。
一旁的红衣灼然静立,连呼吸都很轻浅。
这是展昭重新供职御前的第一次夜值。
王喜轻轻将燃过的烛芯剪去,再熟练的将宫烛一一拨亮。
“砰啪”一树银花忽地便炸开在远远的夜空之中,须臾之间,湛蓝的夜空中火树银花,炫美不凡。
赵祯不由得抬眸远眺,有些疑惑地问道:“今日是何吉日?”

“回皇上,明日便是太后寿诞,想这焰火是城中百姓为庆贺太后寿诞特意而燃。”王喜上前一步禀道。
“百姓们真是有心了。”赵祯点了点头,但看向殿外的目光却久久不愿收回。
展昭将赵祯对宫外繁华的向往尽收眼中。

依大宋制,皇上每日都需临御垂拱殿,还要在文德殿上接见文武百官,称之为“常参”,五天一次在崇德殿或垂拱殿接见群臣,称之为“起居”。日日年年,周而复始,对于年轻的赵祯来说,简直就是煎熬,于是便有了益州的那次的“微服私访”,心腹苏童的死,莫言的背叛,石国柱的阴谋篡位,都让赵祯清楚的明白,他的一次不甘寂寞,后果会有多么严重。
自那以后,赵祯更加勤勉,也更加克己复礼。若能以一己寂寞换天下繁荣,百姓和乐,夫复何求?
“太后母仪天下,百姓自是爱戴。”王喜见赵祯兀自看着绚烂的夜空出神,忙躬身将一盏香茗恭敬递至赵祯手边道:“皇上。”
王喜的轻唤,让赵祯收回了神思,放下手中朱笔,抬手接过茶盏,浅嘬一口,旋即眸中露出赞赏之色,转眸看了一眼盏中汤色问道:“建安的新茶到了?”
“是,刚到。”王喜躬身答道,“今年年好,建安茶叶丰收。龙团,凤饼都到了。奴婢心知皇上您正盼着这盏“龙团胜雪”呢,便赶紧沏了来。”
“好茶!入口鲜甜,入喉甘绵,余韵悠长......今年的“龙团胜雪”果然更胜一筹。”赵祯细品之后,更觉满口生香,不由得赞不绝口。
忽然似想起什么,转眸看向展昭,却正撞见那袭红衣闪着一双星眸,微微蹙眉,静静地看着他,眸中似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同情!
赵祯的心中暗叹:这是什么表情?
回想起方才自己的一时走神和对一盏茶的大肆赞扬,赵祯自己也暗自好笑:“朕的刻意的掩饰寂寞,终是拙劣,倒让朕的“御猫”也跟着幽怨起来了。看来在他眼中,朕果真就像只被终身囚禁在笼中的金丝雀,可怜的很呐。”
尽管如此,赵祯的心中也不乏感动,世人都羡他坐拥江山,有几人知他不易?默默地再次喝了口茶,赵祯轻轻将茶盏置于龙案上,二指轻叩龙案,浅笑着对展昭道:“朕常听几位皇妹念叨,方知展护卫也是懂茶之人。”
展昭闻言,躬身一礼道:“臣不敢称懂。只是臣供职开封府时,公孙先生乃爱茶之人,闲暇之余,臣常常与先生品茗,听先生评茗,耳濡目染而已。”
“哦?安宁公主和安乐公主对你识茶评茶的本事可是赞不绝口。”赵祯微微挑眉道。
“公主谬赞,臣,实不敢当。”展昭垂眸抱剑,答得标准官方。
“那太平公主抱怨你,总是说她沏的茶不好,说你太挑,也是谬误?”赵祯饶有兴致地看着展昭道。
“啊?”展昭一时语塞,他这个师妹什么话都往外说的吗?

“臣......臣不敢。”
“哈哈哈哈哈,你这句“不敢”答得妙!”赵祯忍不住笑出了声,“朕倒也觉得挑点好。王喜,将今年的“龙团胜雪”拨出廿饼给展护卫。”
展昭和王喜闻言俱是一怔,须知这“龙团胜雪”乃御用贡茶,建安新茶采撷之“头纲”,又因其条索洁白如雪而得名。茶若要做到纯白胜雪,采、蒸、压、焙,均容不得丝毫偏差,极为难得。爱茶之人常常会有“黄金易得,茶饼难求”之叹。
廿饼“龙团”堪比黄金百两。
“遵旨。”王喜躬身接旨前,不忘向展昭投去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赵祯越来越明显地太过偏爱这袭红衣。
“谢皇上......”展昭正欲谢恩,却被匆匆走下龙案的赵祯抬手制止,微微倾身,赵祯压低了声音对展昭道:“明日朕允你至宫门接包拯到御花园赴宴,龙团不许多给。最多两饼,顺顺他的倔脾气。”
展昭抬眸,扫过赵祯还挂着些局促的脸,心知今日崇文殿上这君臣二人定又是争得面红耳赤了,忙躬身道:“是,臣,遵旨。”

挺正了身形,清了清嗓子,赵祯将双手负于背后,对展昭道:“走吧,趁母后安歇前,陪朕去趟慈宁殿。朕若所猜不错,此时殿中定然热闹非凡。”
赵祯言罢,已快步向殿外行去。方行至殿门处,又止住了脚步道:“王喜,带上新贡的凤饼,朕也不能两手空空的去凑热闹。”
“奴婢遵旨。”王喜躬身领旨,忙吩咐身边脚程快的小太监立刻去取过凤饼来,自己则拂尘一挥紧跟了上去。
“母后,明日你穿这件好不好?”玲珑像只喜鹊般叽叽喳喳地穿梭于凤冠和各式华服之间。
“明日只是家宴而已,穿得如此隆重,反倒让大家拘束。”太后笑着坐在殿前,看着绕得人眼晕的玲珑笑道。
“母后,明日你戴上我去年送你的这套凤钗好不好?我都没见你怎么戴过。”孟春妮捧着一套点翠的凤钗扯着太后的袖子撒娇道。
“好好好,戴戴戴。”太后一边拍着春妮的手,一边宠溺地应道。
“母后,明日就让我来给您梳妆吧,梅娘好久都没给您梳妆过了。”梅娘从背后环住太后道。
“好!好!那明日就麻烦我们家梅娘了哦。”太后抬手爱怜地轻轻抚着梅娘的脸颊道。
“那我今日可否就留宿在您的寝宫?”梅娘将太后环得更紧了些,将脸颊贴近太后鬓边道。
“好好好,依你,都依你。”太后拍着梅娘哄道,“不过,你真的不再回去和他再商量一下明日要带给哀家的惊喜了?”太后指了指旁边那个一直心不在焉的白玉堂。
“母后!瞧您......”梅娘气乎乎地放开了环着太后的手,起身跑到一边。
太后先是笑看着梅娘跑开,之后也难免低低一叹。
孟春妮听得真切也看得明白,转头寻找白玉堂的身影,却正撞见他跨坐在摆满点心的案几旁的鼓凳上,两眼直勾勾地盯着一块已经被他插成了刺猬的芙蓉糕发愣。
一副典型魂不守舍的样子。
孟春妮是真服了他了,如此关键的时刻,这白玉堂却变得前所未见的呆滞,怎么能赢得美人儿的芳心?
顺手抓起食盒中的一颗红枣,孟春妮狠狠地朝白玉堂扔了过去,此时的孟春妮恨不得手中就有块青砖,她非拍扁了他不可。
“哎哟。”毫无意外的,红枣准确无误又结结实实地砸到了白玉堂的脑门儿上。
白玉堂低头一看,那颗打中自己的红枣还在滴溜溜地转着圈儿。不愧是与展昭师出同门,这招使得那叫一个稳、准、狠。
“小妮子,你......”白玉堂一拍案几跳了起来,哪里不打偏打脸,还这么使劲儿,破相了怎么办?
接着便是出奇地安静,所有人的目光全都停在了白玉堂身上。
白玉堂当场被定住,方才惊觉自己的失态,正在焦灼之时,闻得一个似“大赦天下”的声音:“母后这里好不热闹。”
话音弗落,赵祯已出现在殿中。
抬手免了众人的大礼,赵祯径直走向太后,关切问道:“母后安好?”
“好!好!好!皇上一日三请安,岂有不好之理”太后拉着赵祯的手,让他坐到自己身边,慈爱地打量了赵祯一番,转眸睨着侍立一旁的陈琳道:“你呀,怎么越老越不管事了,明知皇上驾到,也不通传一声?”
“母后不必责他,是朕不让他通传的。朕好容易想来母后这里凑凑热闹,这里又都是自家人,儿子来看母亲又何须通传?”赵祯笑着回握着太后的手道,“再说,若非如此朕又岂能亲见母后殿中是如此热闹?”说话间,不忘睨了白玉堂一眼。
“皇上说得是,是够热闹的。皇上您这一来,就更热闹了。”太后看着赵祯身旁的那袭红衣道。
赵祯闻言,垂眸浅笑。
太后对梅娘的回护之情,时时处处都是如此明显。
“母后,新进贡的凤饼已至,朕特意赶着给您送了些过来。”赵祯朝王喜使了个眼色,王喜立即上前,将凤饼呈上。
“好,来得正好,梅娘盼了好久,这一来,到也解了她的相思之苦。”太后垂眸看了一眼呈上来的凤饼,抬眸间目光又扫过展昭,最终停在了梅娘身上。果见梅娘轻抿着嘴唇,将自己尽量隐进一株铃兰的阴影里,低垂着眸光,看似面色沉静,平静无波,但知女莫若母,此时的她明明整颗心都扑在了对面的那袭红衣之上。

“哦?看来还有比朕更心急之人。”赵祯笑着对王喜道,“如此,王喜,将这些凤饼分出一些送至凝香殿。”
“奴婢遵旨。”王喜领旨而出。
“......”阴影中的梅娘似乎没有听见赵祯的赏赐,依然静立不语。
“梅娘。”太后提高了声音唤道。
一旁的玲珑,偷偷扯了扯梅娘的袖子。
“臣......臣妹谢皇兄恩赐。”梅娘醒过神来,忙提裙上前,跪下谢恩。
“皇妹何必行此大礼?”赵祯起身相扶,“朕方才言道,今日都是自家人,不必拘礼。臣妹喜欢便好。”
“谢皇兄垂爱。”梅娘起身应道。
“皇兄好偏心!”玲珑走上前来,撅着嘴嗔道,“就只想着赏梅娘姐姐!把我和春妮姐姐晾在一边。”
“哦?那你想要朕赏你们些什么?”赵祯转眸,笑看着这个一直以来就直率散漫的安乐公主,当初将她的封号定为“安乐”,也是想寓意“安逸喜乐”,想好好补偿一下这个从小就散落民间,吃了不少苦的亲妹妹。虽然一开始赵祯也想让她学成一个公主该有的样子,但最终还是不想太拘着她,也就任由她开心和乐便好。
“春妮姐姐,你先说?”玲珑转身,一把拉过孟春妮,将他扯到赵祯身边道。
“啊?”孟春妮冷不防就被玲珑将住,抬眼瞄了一眼展昭,心中戚戚:以后真得离这个风风火火的丫头远一
点。

赵祯低眸看着孟春妮,笑意清浅,声音温暖:“行,臣妹想要什么尽管开口,朕一定给。”撇了一眼几步之遥的展昭,淡淡补充道:“除了人。”
寥寥三字,瞬间红了孟春妮的俏脸。
玲珑见状忙护着孟春妮,仰起脸嗔怪道:“皇兄真会欺负人!”
“哦,既然如此今年的盂兰盆节,玲珑你就别和小七“微服出宫”了吧。”赵祯微微挑眉逗道。
玲珑一听,急了,连忙扯着赵祯的袖子,轻轻摇着,满脸笑容道:“别别别,皇兄,我,不不不,臣妹错了还不成?皇兄你最会心疼人了。”说着朝赵祯屈膝一礼,“臣妹谢皇兄赏赐。”
“你呀,就是个鬼灵精!”赵祯无奈摇头,笑道。
“皇上,时辰不早了,请容草民先行告退。”白玉堂上前,朝赵祯躬身请辞。
展昭微微侧目,白玉堂心中的火气隔空都燎到了他。

“白玉堂,你急什么?哀家还有事问你。”太后缓缓开口道。
“明日还有些琐事未尽,草民......”白玉堂转身欲再次向太后请辞。
“不急于这一时!”太后打断了白玉堂的话,“难道非要哀家下了懿旨你才肯留下?”
太后素日温良娴淑,鲜见如此逼人。
赵祯见状,顿时会意,忙以尚有奏章亟需处理为由,带着展昭离开了慈宁殿。
孟春妮自然也看出了太后的心思,转眸看了一眼依然定在原处,默然不语的白玉堂,孟春妮迅速取下了一支耳环藏入手中,故意对玲珑道:“哎呀,玲珑,我的一只耳环不见了。”
玲珑一惊:“真的呢。这可是你最心爱耳环!什么时候丢的?在哪儿丢的?”玲珑看起来比孟春妮更着急。
“母后......”孟春妮“焦急”地看向太后。
“去吧。”太后轻轻颌首。
“儿臣告退。”孟春妮朝太后屈膝一礼,一把拉起
玲珑道:“陪我!”
玲珑还未来得及有任何反应,已被拽出殿外。
须臾之间,寝殿内便只剩下了梅娘和白玉堂。
周遭的空气似被凝住,连呼吸都让人感觉很是费力。
眼看着身边的这两个孩子越来越别扭,太后心里是说不出的滋味。
“白玉堂,你可曾还记得当年哀家还是一个瞎眼的卖菜婆子师,一日,你陪同哀家和梅娘到寺中上香,梅娘这孩子追着展昭跑了出去,你想追,却被哀家拦下。如今想来,真不如那时就放了你去追她回来,拔了这傻孩子的情根儿,也免得如今看着她受苦。”太后缓缓站起身来,轻轻走到梅娘身边,看着含泪的梅娘,心疼不已,拉起她的手轻轻地拍着,安慰着,“白玉堂,哀家曾在佛前许诺过你,可以为你下一道懿旨,钦点姻缘,许你当朝驸马之尊,只是不知道你有没有这个福分......”太后询问地看着梅娘,那双泪眼中却是迷茫的不确定,也许连梅娘自己都不知道她自己的心思吧。
气氛再次变得尴尬。太后焦急地用力握着梅娘的手,她希望梅娘能够清醒一点:别总是心甘情愿地追着,守着也许无意间给了她一份虚无缥缈的甜蜜的人,而理所当然地忽视了身边这个风里雨里都一直默默守护着她的人。
然而,梅娘却一直咬唇不语。

“......草民怕是没那个福分。”白玉堂的声音低沉却清晰,骄傲如他,第一次悻悻然地准备鸣金收兵。
“......”愕然同时占满了母女二人望向白玉堂的眼。
梅娘心中没来由地升起一丝异样。
“白......表哥,你......”梅娘竟然发现自己的语气中透着掩饰不住的努气,“白玉堂”三个字,差点脱口而出。
抢在梅娘之前,白玉堂起身行至她身前,轻轻拍了拍梅娘的肩膀道:“梅娘,你放心,我白玉堂绝不是死缠烂打之人,我承认,我很喜欢你,也曾经告诉过你,我会等你。但事到如今,你的心意,我已彻底明白了。白玉堂从今以后绝不再纠缠于你,所以,你也不用再屈着自己了。”
不等梅娘作出任何反应,白玉堂已转身向太后躬身一礼道:“太后,明日就是您的寿诞,白玉堂在此预祝您老“福如东海长流水,寿比南山不老松”。时辰不早了,您也该安歇了,草民告退。”话音弗落,白影一闪,人已不见踪影。
“表......白玉堂!”梅娘想上前拉住他,却哪里还有人影。
就在这一刹,梅娘觉得自己的心像被人拿走了什么看不见也摸不着,甚至感觉不到的物什般,整个心里变得空落落的。
到底被拿走了什么呢?
梅娘讷讷回身,抬眸却撞见太后无奈的眸光。
“娘!”梅娘不管不顾地扑进太后怀里,哭起来。
太后心疼地轻抚着梅娘,深深叹道:“唉,你俩这对冤家啊,怎么得了?”
馆驿的楼阁之上,白玉堂坐立难安地看着一直在对镜“贴花黄”的李宁令。
李宁令从镜中有一眼没一眼地偷瞄着焦灼的白玉堂,终是忍不住“扑哧”笑出了声。
“你还笑得出来?”白玉堂跳了起来,“早知道会惹她哭得那么伤心,我才不会答应你搞什么“置之死地而后生”,得,如今的确已经是“死”了,还是我自己作死的,能不能“生”就真难说了。”
“你犯规了!”李宁令转身看着白玉堂道。
“犯规?我犯哪门子规了?”白玉堂下巴一昂道。
“我让你不给她说话的机会,说完不愿再等之类的话以后,就必须得立刻离开。你到好,竟然还趴在檐顶上偷看她的反应。你知不知道如此一来,万一被发现,就前功尽弃了。”
“我......我不是担心嘛……”白玉堂摸了摸头道。
“担心?依我看,你大可放心,她心中八成是有你的。”李宁令转身继续试着妆。
“真的?”
“真的。”
“何以见得?”
李宁令从铜镜中,白了一眼白玉堂道:“亏你还自称是“情场高手”。”
“我承认,我浮夸了。”白玉堂出现在铜镜中,笑得很讨好,认得很直白。
再次撇了一眼白玉堂,李宁令问道:“你说你不再等她,她生气了?”
“嗯。”
“然后,你转身离开时,她想留住你?”
“嗯。”
“发现你真的走了,她情急之中直呼了你的名字,而且还哭了?”
“嗯。”
“那你还问我“何以见得”?”李宁令再次甩给白玉堂一个大大的白眼道。
“嘿嘿嘿,听你这么一说吧,还真是。”白玉堂想了想,笑得挺开心,“那你说,既然她心中有我,为什么一看见那只猫就像丢了魂儿似的?”白玉堂依旧很是怨念。
“我怎么知道?中邪了呗。”李宁令没好气地答道。
“中邪?有道理。”白玉堂点点头,“也包括你是吗?”白玉堂常常能在关键时刻做出一些“不知死活”的事。
“诶,别生气。你......”白玉堂只觉劲风突至,一只比他的脸还大的笔洗扑面而来,闪身避过,笔洗“砰”地一声砸在了楼阁的凭栏上,摔得粉碎。
紧接着便是咚咚地脚步声,须臾间野利荣已冲至李宁令近前,环视一周,并未觉有异,忙问道:“公主?您没事吧?”
“我没事,一只耗子而已,没砸中,可惜那只水天碧的笔洗了。”李宁令并未抬眸,继续用朱笔细细勾勒着眉心的花钿,片刻之后方才停笔,抬眸看向野利荣问道:“好看吗?”
野利荣一愣,红着脸,有些吞吐地答道:“好......好看。”
“是吗?”李宁令回眸,讷讷地看着镜中的自己,喃喃道:“好看。好看又能怎样呢……”
馆驿小楼的房檐上,仰躺着一抹白。
“好个暴脾气的小丫头,说翻脸就翻脸,差点拍扁我。”白玉堂一边用袖子打着扇,一边嘟囔道,“看不出那头牛还挺敏捷,差点被发现。若那只醋缸牛醋意大发,将我以私闯馆驿之罪告到皇上跟前,可就不好玩了。”
轻轻吐了吐舌头,衣袂轻响。
夜,终归清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