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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架空/战争】山中野花〔1941〕

2023-10-09 17:28 作者:吹雪七月  | 我要投稿

    自从波兰属捷克斯洛伐克撤退后,第1山地师就一直在厄尔士山脉活动,作为德国国防军中的精锐,他们顽强地遏制了苏军在该方向的活动。然而随着德国共产党游击队与苏联红军的里外合击,平原上的阵地已经被突破,柏林失守,盟军的心理防线受到了严重的削弱。

    

    但除了士气层面的打击,这似乎没有更多地影响到第1山地师的官兵。他们地处偏僻,即使一直兵员不足,苏军也从未向这里发动过大规模进攻。不过,早在1940年7月,苏军兵临柏林城下时,布吕宁的中央党政府就曾签署了一项指令,即建立民兵组织“人民冲锋队”,以协助德国人民履行保家卫国的责任。

    

    饱受兵员紧缺之苦的师长喜出望外,他立刻找到信赖的下属,在部队驻扎的村镇里搜罗青壮年,组建一支人民冲锋队单位。当地公务员向他们索要书面文件,师部却以“形势紧迫,没有书面文件”为由搪塞,扎根于此的公务员们当然不会同意,于是不出意外地遭到了武力威胁,只能妥协。当地人、逃到此处的难民都遭到了强制征召。

    

    第1山地师有两道防线,一道在山上,一道在村镇前的平地上,由2个山地猎兵团分别驻守,并留有预备队随时填补空缺;师属的炮兵团、反坦克营、侦察营、工兵营等部被部署在村镇附近。民众们经常能在沿途的路旁,看到直指天空的7.5cm和10.5cm山地榴弹炮,但这从未在他们那张干瘦枯黄的脸上博得过的笑容。

    

    经过了一个星期的基础训练后,大部分人民冲锋队员被安排在了平地防线,仅有少数身体强壮的人需要上山协助作战。早在之前的动员中,这座村镇的大半适合服兵役的成年人就已经被征入了国防军,送到德国与法国的后方训练,现在,许多孩子与老人也要打仗,他们生疏地操作着一拉一发的毛瑟步枪,被装备自动武器的老兵带领着战斗。

    

    1941年3月1日,意在夺回柏林的大规模反击行动“东风”开始了。德军、波军残部、英法两国的远征军全部开始行动,让整个德国战场沸腾了起来。第1山地师得到的命令,是继续和部分友军据守厄尔士山脉,掩护战线侧翼,防止苏军从这里迂回。果然,正面战线交火时,这里也遭到了苏联山地部队的再次进攻。

    

    战场主要在山上,常规部队的官兵都很难适应,人民冲锋队员更是不知所措,这些人很快被打发去了后勤工作,与几个老兵一起在风雪中驱赶牲畜队伍,上山时他们会满载物资,而下山时往往会搭到一些需要入院的伤员。只是相较于之前,摔倒的、滑雪时撞到的,及各种冻伤病导致的,在其中的比例就没有那么多了。

    

    随行的一个上等列兵对这些人民冲锋队员很不客气,他曾骂道:“看看他们,再看看你们!我们在波兰时,你们就往山里跑,去西面也罢了,竟然还留在这里!你们就是一群投机分子,祖国在你们眼中什么都不是!你们的身体强壮到足够在山地作战,却一个个都躲在深山中,等待战争的结束!好向犹太布尔什维克妥协!”

    

    人民冲锋队员能说什么呢?他们什么也说不了,只能闭嘴挨骂。一旦没忍住,脱口反驳了出来……好吧,如果你是德国人,他会安排你去比较危险的工作,故意刁难你;如果你是来自东欧的难民,他们不仅会做刚才对德国人做的事,还会当场痛扁你一顿。按照他们的话说,这就是“逃跑”和“亡国”的下场。

    

    态度好的人也有。每个队员都有一块布做的雪绒花布章,这是在村镇里订购来的,为的是加强他们的军心。有个下士跟一个男孩说,戴上了雪绒花,以后就要成为一名光荣的山地兵了。男孩吓得浑身一颤,花掉了,没有去捡,而是如僵死了般呆看,又慌张地望着下士。下士把花捡了回来,重新戴回到他的大衣上。

    

    下士轻抚了他的脑袋,说:“别担心,我的孩子,只是现在的你与它般配。”

    

    经过多次艰苦的战斗,苏军山地兵在一处高峰成功建立了据点,自此,第1山地师的驻地与道路就开始频繁遭受空袭。那些双翼战斗机在丛山如风筝般地缓慢飞行,不紧不慢地发射机枪与火箭弹,并在飞跃人们头顶时嚣张地丢下炸弹,造成了不小的麻烦。反坦克营3连的山地高射炮试图用2cm炮弹的弹幕驱逐它们,但效果欠佳。

    

    山地师的人认为,布尔什维克的空军观察员躲在这个据点里,鸟瞰山间的动向,随时呼叫作战飞机。炮兵团的7.5cm和10.5cm山炮向那里轰炸,并派出步兵强攻,可每次都不能成功,还被闻讯赶来的双翼机炸得人仰马翻,一些班组放弃了自己的那匹驮马,飞快地滑雪逃离,可还是被苏军弹药引发的山崩砸得头破血流。

    

    这个山地猎兵团损兵折将,可命令仍没有更改,必须继续按照原计划作战。他们怆天呼地,因为苏军山地部队拥有的后援不仅是飞机,也有火炮。国防军、盟军的空军主力在“东风”行动的主战场,只是偶尔会有一小队Bf 109战斗机赶来压制,届时双翼机们就会钻进山沟中,然后这些高速的梅塞施密特战斗机就会如无头苍蝇般在空中乱撞。

    

    怎么办?如何拿下这处据点?军官们翻遍了地图,查遍了报告,最后他们看向了那些些防守侧翼、运输物资的人民冲锋队。他们想,既然这些人作战能力极低,只能滥竽充数,那为何不去代替老练的国防军士兵吸引敌人炮火的注意力呢?于是他们找到了冲锋队头领,要求他们集结人民冲锋队员。

    

    在一个寻常的上午,友军的15cm重炮成功反制了苏军炮兵,这支队伍出击了,他们牵着驮满武器弹药的牲畜,由一些老兵带领,撑着登山杖重新爬回了那座山峰。刚看到碎石块上干涸的血迹,苏联的迫击炮弹就落了下来,队员们愣在原地,当场倒地3人,另有1人被狙击手射伤,在地上惨叫。每一个人民冲锋队员都死死地趴在地上,老兵则在呼喊他们起来。

    

    “魏德林中士,你们去那棵树后面——你的登山镐快掉下来了;我们去这边;巴特,带你们的羊羔守住这里,”这个上士对那个被叫作巴特的人笑了一下,瞥了眼他瑟瑟发抖的机枪手,“有时候要相信孩子们的水平,行动。”

    

    苏军的防线在更上方,多轮炮轰似乎并没有削弱他们的实力,几个阵地仍然无情地编织着交叉火力。几乎所有需要研习的武器都由老兵们负责,而人民冲锋队员则基本只操作栓动步枪,老兵们架着冲锋枪、机枪甚至是狙击步枪,用持续的射击告诉队员们应该把子弹扔到哪个方向,并使用5cm和8cm迫击炮压制敌人的掩体。

    

    糟糕的作战意志和战斗能力,使得队员们即使用着和正规军一样的步枪,也发挥不了其一半的效能。苏军迫击炮不断地用冲击波与弹片摧残他们的肉体,他们的迫击炮也在做同样的事,可苏军有着良好的隐蔽,其中5cm迫击炮更是力不从心。这门三人负责的复杂小炮最大的用途,大约就是在大家的眼皮底下发射,稳固军心。

    

    溃兵出现了,那是一个16岁的男孩儿,带队老兵死在了流弹之下,他就丢下枪,尖叫着跳了出去。队里正在给机枪装弹的老兵朝他大喊:“回来!你这头胆小的猪!”这家伙奇迹般地跑出了很远,几乎快要抵达他们存放牲口的地方,但冲过一个土坑的时候,他的好运到头了,他突然歪倒了下去,摔下了百米的山坡。

    

    交战持续了半个小时,一队加强火力的老兵已经增援了上来,那种幽灵般的双翼战斗机则仍没有出现。这时那群被称为突击队的攀岩者赶到,从后侧袭击了苏军,胜利的天平逐渐向德军倾斜。指挥官——一个上尉,激动地叫喊道:“他们来了!我们要成功了!”这让几近崩溃的人民冲锋队终于得到了信心。

    

    一颗5cm迫击炮炮弹砸哑了一挺重机枪,苏联山地兵的防线总算开始动摇,他们在石头与土堆后移动。突击队朝他们的位置抛出了十多枚手榴弹,多人被炸伤炸死。一个苏军用半自动步枪撂倒了3个突击队员,看到2个老兵赶来了一群人民冲锋队员,他愣了一下,射向了一个挎着冲锋枪的老兵,然后被另一个老兵用机枪打成马蜂窝。

    

    这个老兵当即破口大骂:“狗娘养的东西!俄国猪都不屑于在你们身上浪费子弹!快往前趟,你们这些胆小鬼!”


    苏军被击溃了,但人民冲锋队也蒙受了巨大的伤亡,参战的83人中,光是阵亡者就有32人。山地师的人很兴奋,因为任务完成了,据点拿下来了,而幸存的人民冲锋队员则茫然地看着伤亡的同伴,不少人还哭了出来,大部分人的雪绒花布章已经被鲜血染红,其中很多鲜血并不出自于自己的身体。山地兵的笑声没过了人民冲锋队员的哭声。

    

    打扫战场的时候,那种双翼战斗机终于现身了,于是人民冲锋队又新增了8个死者。许多之前还能木纳地拉着枪栓的队员,终于崩溃地咆哮了起来,火箭弹和炸弹在他们身后的爆炸声,都没能盖住他们凄惨的哀嚎。一个突击队员骂道:“这是你们自找的,明明躲好就相安无事!我们已经打赢了,你们应当感到高兴,这个该死的山峰!”

    

    我就是其中一个大叫的队员,因为我的好友也死了。我再忍受不下去了,找了两个战友,用笨拙的滑雪技术逃到了德国共产党的控制区,向游击队投降。我不是喜欢或认可共产党及俄国人,而是憎恶国防军的所作所为,他们抓走了我的父亲——我唯一在世的家人,还如地主鞭挞那些农奴一样欺辱我们,害我的好友送命,他们必须血债血偿!

    

    在听到游击队员命令我们停下时,我对同伴们轻声说:“感谢上帝,我们今晚有栖身之所了,他们不会为难我们的,至少劝降传单上是这么说的。”

    

    左边的同伴对我一笑:“是的,至少传单上是这么说的。”

    

    “对,传单上是这么说的。”另一个同伴也肯定我的看法。

    

    ——本文创作于1947年10月8日,由京特·瓦格纳撰写,标题为《厄尔士的雪绒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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