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飒炸]吻伴
◎喜怒不定总裁飒×乖巧大学生炸
◎金主包养,吻伴
◎一篇完,1.7W+
◎不可上升
01
炸坐上车的时候是有些忐忑的,这辆车太招眼了,加长款的轿车,车标他都叫不出来,每个经过的人都会多看两眼,而现在又正好是周五的傍晚,路上来来往往的人很多,还好他没让对方到校门口来接他,否则还不知道被传成什么样呢。
虽然,他做的事情的确有些见不了光。
“你好,请问是华炸炸吗?”
“是、是的。”
前排穿着讲究带着白色手套的中年司机透过后视镜看了炸一眼,这少年身上带着一股校园的青涩,坐在高级的车座椅上也不敢完全靠进去,手也老老实实地搭在自己膝盖上,不敢碰车里的其他地方。
想来是没坐过这样的车,也没做过这样的事,有些紧张吧。
于是司机给炸递了一瓶矿泉水过来,还是玻璃瓶子装的,炸接过来拿在手上悄悄看了一眼,瓶子上都是法文,他看不懂。
见炸拿在手里没喝,司机又好心道:“就是普通的水而已。”
炸闻言顿时有些不好意思,他人都坐进了车里,连水都不敢喝是不是有些过于扭捏了,毕竟,今晚上还不知道需要干什么呢,万一对方有要求,他难道还能拒绝吗?
想到这,炸扭开瓶盖喝了两口,然后又盖上了盖子。
“大叔,我们走吧。“
炸说完,暗暗深呼了一口气,司机将车子开上路,一路上见炸都不说话,整个人看着就很紧绷,这样到了那边,少爷估计也是不满意的,他瞧炸生得俊秀,也知道今天接这人去是干嘛的,所以便有心想帮一帮炸,主动说起话来缓解对方情绪。
“我们少爷其实人很好的,逢年过节也没亏待我们这些人,跟在少爷身边,不算辛苦。”
“这一次少爷也挑了很多人了,不管最后选没选上,都会得一笔补偿的,不吃亏。”
“要是你有什么顾虑,可以直接跟少爷说,千万别露情绪,也别哭,少爷最烦别人哭了。”
......
炸知道司机是好心,便也应了几声好,他扭头看向车窗外,太阳已经开始落山了,竟然有很美丽的晚霞,映得半边天都是红色的,炸在心里暗暗祈祷,希望自己这次一切顺利。
炸今天,是去见华氏集团的总裁,那位财经报上的常客,年纪轻轻就上了财富排行榜前三的商业传奇,华飒飒。
炸有时候也觉得很可笑,他们两的名字那么像,过的却是两种不同的人生,他需要钱,需要很多钱,所以在华氏集团那个据说是华总助理的人找到他问他愿不愿意的时候,炸同意了。
其实具体是做什么,炸也不知道,对方的说法是,当飒总有需要的时候,他得随叫随到,不管飒总要做什么只要顺从就可以了,会有车来接,每个月会有保底50万的进账。
说白了,就是包养他。
炸听懂了,也接受了,所以才坐在了现在的车子里。但炸还是很紧张,他没做过这种事,一时间脑子里闪过各种各样的念头,对方会不会有暴力倾向,对方会不会玩什么奇怪的花样,会不会......很痛?
怀着乱七八糟的心情,车子进了一个园林式的宅院,从大门口进来后,还穿过了一个小广场,夜里有些看不太清楚,似乎还有露天游泳池和水中亭,真的很大,但炸已经没有心情去看了,他深呼吸又深呼吸,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紧张。
最后,车子绕过中心的喷泉,停在了一栋宅院前,有早就等候在门口的人上前给炸开了车门,炸从车上下来,脚上穿的是一双白板鞋,鞋底有些脏,踩在光亮如新的大理石地板上会留下痕迹,他顿时脸上发热,有些无措。
领路的人似乎并未察觉,态度温和有礼,很有大家风范,这还只是一个侍从而已啊。
炸跟着那人一路进了大厅,也不敢打量四周,只是低着头静静地看着面前的地板,跟在那人身后上楼。实木的扶梯,楼道足足有两米宽,大得有些过分,两人来到一扇门前,那人轻轻敲了敲,“少爷,人来了。”
过了几秒钟,炸听到屋里传来一道冷沉的声音:“进来。”
领路的侍从推开门,又往后退了退,意思是让炸自己进去,炸只好往屋里走,他刚进去,身后的门就关上了,声音不大,却让他心里颤了颤,然后才慢慢抬头打量起四周来。
这是一个很大的房间,地上铺着毛茸茸的纯白地毯,炸想了想,把鞋子脱下来用手拎着,赤脚踩到了地毯上。
往里走,有一排镂空的格子柜,摆放着一些摆件,很高雅,再往里走,会路过一个衣帽间,没有门,但看进去很大,两边都放满了衣服鞋子皮带手表和领带,炸看了一眼就没敢多看,他继续往前走了一段,然后就看到一张大床,和正坐在落地窗边单人沙发上的一个人。
那人很安静,周身有一股清贵的气息,坐在那正在看一本书,窗外是个花园,有一条蜿蜒的小渠,沿岸设置了路灯,看着景色很好,但炸的注意力都在那人身上。
炸没想到,这位传闻中的商业神话,会这么年轻,还长得这么好看,他像是刚结束了一场晚宴,身上的西装外套都还没有脱下,领带却已经解开了,领口微微敞开着,半长的头发有些卷,浅浅盖住耳根。
飒听到声音,抬头看过来,看到对方手里拎着的鞋愣了愣,随后也没对此说什么,只开口道:“过来。”
炸的资料飒是看过的,所以对他自然都有一定的了解,比如炸今年18岁,没有谈过恋爱,甚至连血型,身体健康都有一份详细的档案,他手下人的办事能力,他还是知道的。
炸惶惶不安地上前,飒从沙发上站起来,靠近了之后炸心跳得更快了,他正想着对方会说点什么,可没想到的是,对方突然就吻下来了,在他唇上亲了一口,炸呆住,下一秒他又被推到沙发里,那人俯下身来吻他,唇瓣被碾磨,炸有些无措地抓住沙发两边的扶手,不敢去碰对方,也不知道该作何回应。
不知道过了多久,那人像是终于亲够放开了炸,炸只觉得唇瓣有些发麻,脑子里嗡嗡的,想到的却是,要不要先去洗个澡?
但让炸有些意外的是,飒接下来没再对他做什么,面上也看不出情绪,还是一副清冷模样,让他出去了。
炸整个人都是懵的,出了房间,等在外面的是炸见过的那位助理,只见他冲着炸笑着点了点头,让炸到楼下稍等片刻,然后便进了房间。
炸在楼下的沙发上坐着,有佣人端来了茶水和点心,炸道了谢,只捧着茶杯喝了几口,他也没有等太久,5分钟左右,那位助理又下来了。
“炸少爷,恭喜您通过了,我们的合作正式开始,这里是一部新手机和一张卡,以后每个月的钱都会打进这张卡里,密码是您的生日,请您务必24小时保持开机状态,并且打开手机定位,我们会随时联系您。”
“......好的。”被人叫少爷,炸怪不习惯的。
直到坐在回去的车里,炸都还有些没搞清楚这是个什么状况,他以为的事情都没有发生,一下子也不知道该不该松一口气。
那次之后,炸回到学校的宿舍,一开始还挺紧张,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给他打电话,后来一天天过去都没有任何动静,炸甚至怀疑,那些人是不是忘记了,若是他什么都没干,还能拿到钱吗?
这么一想,炸又有些着急起来,而他只有那位助理的联系方式,要不要问一下呢?可是这么主动的问,会不会太什么了啊?炸很纠结。
又过了两天,这天炸正在上着课,手机突然响了,好在下课铃声也正好响起,炸一边跟老师道歉一边往教室外跑,跑出一段才接起电话,电话那头的人感觉比他还着急。
“炸少爷,请您现在过来一趟,司机在您学校的南门口。”
“好。”
炸挂了电话之后拔腿就跑,这会儿刚下课,人还不多,希望不会有太多人看到,但好在这次来接他的车比较低调,不是加长款的轿车了,但司机还是上次的那个司机,炸心想这些在飒手下办事的人还挺会察言观色的,光是从上一次就能猜到他不想太张扬,所以这次换了辆车来。
也许是一回生二回熟,这次再见到这位司机,炸没那么拘谨了,在车子开了一段路之后,炸发现跟上次的方向不太对,于是问道:”这是去哪里?“
“去集团,飒总在办公室里等您。”
炸又懵了。
02
华氏集团的总部大楼非常气派,足足高27层,占地两千平,位于H市最好的地段上,从楼上可以眺望到非常漂亮的城市夜景,但这些炸都没看到。
炸被带着搭乘总裁专属电梯从停车场一路上到总裁办公室,办公室两米宽的大门被推开,助理带着炸进去后又过了一道门,才躬身道:“少爷,人到了。”
“过来。”
飒的声音从沙发上传来,因为背对着炸,炸看不到飒的表情,但也知道这句话是对他说的,助理已经退出去了,炸绕过沙发走到飒面前,还没说话就被飒一把拉了过去按在沙发里吻了下来。
这次的吻来势汹汹,而且有些粗暴,带着莫名的怒气,飒的手掐在炸的脖颈,迫使他仰起头,那双柔软的唇被肆虐着,甚至都有淡淡的血腥味。
炸被压着的姿势有些不舒服,他刚动了动,就被身上那人按得更紧,唇瓣稍微分开了片刻,飒丢了一句话又继续碾压了上去。
“别动!”
炸便不敢动了,连带着也不敢回应,他刚微微张了嘴,便被飒的舌头探了进来,两人的舌头撞在了一起,炸脑子一嗡,一股酥麻感传开,手下不自觉攥住了飒腰侧的衣服,但还是不敢有更多的动作。
飒想来也是觉得这个姿势不方便,于是坐起来,又将炸抱着跨坐到自己身上,炸很瘦,抱在怀里一点都不费力,他手按住炸的后脖颈,加重了吻他,炸双手撑在沙发靠背上,他睁开眼,看到的是飒那双深邃的眼眸,闭上眼,是更加强烈的唇上触感,他一下子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心跳得好厉害。
在炸觉得自己唇瓣已经没有知觉的时候,飒终于缓了下来,不再那么激烈,还带了些温柔,伸出舌尖轻轻舔炸的唇瓣,又去探炸的舌头,炸被吻得有些晕乎乎的,下意识回吻了一下,却猛地被飒掐住了脖子。
“让你动了吗?说了不准动!”
那声音带了些沙哑,又不像是情欲,反而像怒气,炸不懂了,这飒总到底什么毛病啊,而这次也是,飒吻完之后便让炸离开,他们到现在见了两次了,都没说上一句完整的话,炸甚至不知道飒对他是满意还是不满意。
一转眼到了月底,炸想着这个月才去了两次,也不知道会不会扣钱,结果下午,手机提示银行卡到账一百万,炸差点以为看错了,他犹豫再三,还是给飒的那位助理打了电话,助理那边却没有意外的样子,说财务不会转错的,这些都是炸应得的。
炸都有些心虚了,他这连卖身都不算的,就亲了两次嘴,到手一百万?感觉跟骗子似的,只不过不同的是,他好像才是那个骗人的,而炸也对自己有了个定位,别人包养那是床伴,他这样的,顶多算个吻伴吧。
炸也不管是什么了,只要有钱就好,他看着手机信息显示的余额,把上面的零都数了好几遍,最后还截了个图,然后将这一百万,通通转到了另一个银行卡号里。
炸渐渐习惯了飒这奇怪的需求,也的确随叫随到,有时候是去飒的家里,有时候是在酒店,有时候甚至是外地,比如今天。
炸是上了车才知道要去外地,他什么都没带呢,司机大叔只是笑笑,说什么都不用带,人到就好了,炸有些无语,你们有钱人都是这样说走就走这么任性的吗?没办法,他只好跟铺导员请了三天假。
车子开上高速,说是去一个海边城市,炸忍不住问道:“飒总已经到了吗?”
“没有,也在路上,会到那边的酒店汇合。”
“哦......”路上无聊,炸跟司机大叔也算熟悉了些,他犹豫着问道:“飒总他......为什么会,就是,这样......”
后面的话炸没说出口,但意思已经到了,司机大叔认真开着车,这几次下来觉得炸的人挺好的,想到自家少爷,也许有这样一个人在身边也不错,于是说道:“少爷他,其实也不容易,年纪很小的时候就要接触集团的事情,而那时候夫人又离开了,有一段时间他经常一个人在房间里,也不跟人说话。每天要学习很多事情,除了行业相关的,还有抗压能力,心理疏导,情绪管理,他如今不管在什么场合都冷静稳重,但也会有情绪失控的时候,试过很多方法了,只有这个比较有效。”
“那他之前的人?”
司机透过后视镜看了炸一眼,炸脸上有些热起来,像被看穿了心事似的。
“之前没有,你是第一个。”
炸有些高兴,又说不清在高兴什么。
车开了3个小时,终于下了高速,又过了半个小时后,车子在一家五星级度假酒店门前停下了,酒店的经理和服务员都在门口列队迎接,这排场有些大,炸心想不至于吧,下了车才看到,飒在大堂里等他。
炸还是很自觉的,快步上前,“飒总好。”
“嗯,走吧。”
一行人才上了电梯。
飒住的是一间总统套房,路上酒店经理喊飒少爷,炸才知道这家酒店也是华氏集团的。
飒没让人安排炸的房间,所有人都没跟炸提这事,都默认了炸会跟飒总一间房,把给他准备的衣服用品都送到了飒的房间里来,飒也没反对。
房间很大,还分了内外居室,外面是个小厅,有沙发有电视,还有面朝大海的落地窗,炸没见过大海,这是第一次,一时间没忍住,跑到窗边往外看,眼里亮晶晶的。
这时正是下午,太阳很好,放眼望去水天一线,还有浪花翻涌着扑到岸边来,沙滩上有穿着泳衣的人在嬉戏。
炸看得出神,没注意飒靠了过来,直到身后传来压迫感他才回过头,然后就被飒翻了个身,背靠上了落地窗。
飒这次吻得很温柔,像是心情很不错,一手按在炸的腰上,一手摩挲着炸的脖颈,炸有一瞬觉得他完了,他有点上瘾飒的亲吻。
炸小心翼翼地回吻了一下,飒允许了,于是炸的胆子又大了些,将舌头送了过去。
一个缠绵至极的吻,勾得炸越发心痒,飒放开他的时候他脸都红透了,垂着眸也不敢去看飒,他感觉飒在看着他,似乎还轻轻笑了一下,随后飒牵了他的手往外走。
“我们去海边走走。”
两人换了一套更适合海边的衣服,简单的T恤和沙滩裤,换了拖鞋,酒店有直通海边的路,并不算远,一出来,大海的气息扑面而来,炸虽然还跟在飒身旁,心却已经飞到海里去了。
沙滩上有准备好的太阳伞和躺椅,冰镇的椰子开了口插上吸管,放在盘子里端上来,飒躺到椅子上,朝炸挥了挥手,“你去玩吧。”
炸喜笑颜开,冲着大海跑去了,脚下的白沙细软,他干脆脱了鞋子丢到一边,赤着脚又感觉沙子有些烫,赶紧快跑了两步,踏进清凉的海水里,海浪一阵一阵冲刷着脚背,炸觉得很好玩。
飒看了一会便不再往炸那边瞧,他原本只是想找个风景不错的地方,现在看来,来海边的这个决定还不错。
飒是不会去玩沙子海水什么的,在他看来很幼稚,他很小的时候就不玩了,他戴上墨镜,喝了一口椰子水。
这时候炸跑回来了,带着大海的气息,像刮来了一阵风,他赤着脚,将手里的拖鞋放到伞下,然后扯了扯飒的胳膊,“飒总,跟我去玩吧?”
“走开。”飒很冷漠,但也许是到了海边,穿着又少了些正式,又或者是刚刚房间里的吻给了炸底气,他并没听话放开手,反而更用力地将人拉了起来,“别这样嘛,这是海边耶!”
飒一时不察,差点被这人拉得翻到沙滩上,稳住身子后又被拉着朝大海去了。
陷进拖鞋里的细沙,被涌上来的海浪冲走,炸突然弯下腰,去脱飒的拖鞋,还说什么在海边就要赤脚踩海水才对,结果刚脱下一只就被冲上来的海浪卷走了,飒目光垂落下来定定看着炸,炸蹲在地上没敢抬头,他有点想笑但又不敢,蹲了一秒才跳起来道:“我给你追回来!”
最后自然是追不回来了,回酒店的时候飒穿了炸的拖鞋,炸光着一只脚,身上衣服裤子干一块湿一块的,小腿上还沾了沙子,他在飒身后亦步亦趋地跟着,还引了不少游客看过来笑,走了一段后飒突然停下了,炸刚要问怎么了,下一秒就被飒背了起来,他下意识环住了飒的脖颈,脸腾地就热了,他哪就这么娇气了,酒店的路又不难走。
飒什么也没说,把人往上掂了掂,继续回酒店,酒店的服务员见到飒背着人进来还以为怎么了呢,赶紧凑上来问怎么回事,要不要帮忙,飒只说不用,炸更是不出声,总不能说因为鞋子被冲走了吧,太丢脸了。
回到房间,飒把炸丢到浴室里,让他洗个澡,炸扒着浴缸边探起身子问:“你不洗吗?”
他问完,也不明白飒为什么看他的眼神这么奇怪,等飒出去过了好一会儿炸才反应过来,飒不会是误以为,他在邀请他一起洗吧?
艹啊......他不是这个意思!!!
这是炸洗得最磨唧的一次澡,洗完出来,看到飒像是已经洗好还换了一身衣服了,正在沙发上看什么文件,炸心想这有钱人也是挺累的,出来玩还要工作。
等炸也收拾好自己,飒便带他去吃饭,下午玩了一场,炸的确有些饿了,出门前飒又凑过来亲吻了炸,对这样的亲密接触炸已经习惯了。
03
餐厅在三楼,180度面朝大海的全景餐厅,正好能看到海上的落日,夕阳的碎光落在海面上,泛起金灿灿的一片,好美。
两人坐在窗边景致最好的位置,菜品也已经准备好,一道一道被摆上来。
这是他们第一次共进晚餐呢,炸心想着,低头喝汤时偷偷看了对面的飒一眼。
飒吃得很文雅,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礼数,喝汤都不发出声音的,筷子也不会跟碗碟相撞。
又一道芝士焗龙虾上来后,飒看向炸,很是自然地说道:“给我剥虾。”
敢情他的作用在这呢?
炸心里嘀咕了几句,面上倒没露出什么,听话地剥虾去了,剥好的虾肉在碗里,还舀了些汁才递过去,“飒总请吃。”
飒似乎很喜欢吃虾,一碗虾肉很快就吃完了,于是炸又很自觉地剥起来,连大钳子里的肉都给挖出来了,他觉得飒太瘦了,喜欢吃就让他多吃点。
经过了这天白日里的相处,炸感觉飒也不是那么难相处的人,于是趁着吃饭的这会儿,便主动聊起了天。
虽说是聊天,但大多都是炸自己在说,说一些学校里的事情,说最近新上的电影,说自己喜欢的漫画,飒就听着,也不回应什么,炸见到他这模样,有些好奇道:“飒总平常都有什么爱好啊?”
“钢琴,高尔夫,马术。”
“飒总还会弹钢琴啊,好厉害,有没有机会能听一次?”
飒闻言手顿了顿,没有再说话,炸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说错了话,难道是越界了?也是,自己就一个被包养的,怎么还能让飒总给他弹琴呢。
“对不......”
“下次吧。”
两人同时开了口。
炸抿抿唇,压下有些上扬的嘴角,“好啊。”
这顿饭吃下来,飒虽然没怎么说话,但气氛倒还蛮温馨的,炸发现他没那么怕跟飒独处了,也慢慢摸出了一些飒的性子,人的确不坏,话少,除了有时候比较的蛮横之外,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好的地方。
晚上,两人回到房间,炸看着那张大床心思绕了十八个弯,期待,紧张,忐忑,乱七八糟什么都有,结果飒看了他一眼,让他到外面的沙发上睡,自己洗了澡上床去了。
炸很无语,非常无语,你说堂堂华氏集团的总裁,缺这点房费钱吗?还是自家的酒店呢,不让他上床,就不能给他再开一间房?
炸心里骂骂咧咧,裹着飒丢给他的小毛毯子躺进了沙发里,总统套间里的沙发也算蛮大的,睡着并不算很难受,今天又玩累了,炸没多久就睡过去了。
半夜,炸听到里屋有声音,他睡眠有些浅,悠悠醒过来,然后看到飒出来找水喝,冰箱里拿的一瓶水,飒一口气灌了半瓶,喝完后还在大口喘息,炸感觉有点不对劲,他起身走过去,“怎么了?”
因为没开灯,只有窗帘没拉紧留出的一条缝,窗外的月光透进来,有些明暗交错,炸想去开灯,却猛地被飒拉了过去,凭着感觉找到炸的唇吻上来,有些急,还有些颤抖,零零碎碎的,像是受了伤在寻求安慰的幼兽,这个样子的飒,炸从来没见过,他愣了愣后,轻轻地把人抱住,任由飒断断续续地亲吻他,还伸了手一下一下抚着飒的背。
过了好一会儿,飒才渐渐平静下来,他把炸放开,炸试探地问道:“开灯吗?”
“不......”飒的声音有些低哑。
炸闻言又抱了抱飒,“是不是做噩梦了?”他感觉飒微微点了点头,黑暗中难得有些乖巧,炸的声音不由得更轻了些,“没事了,没事了。”
年纪轻轻坐上总裁位,想来也很不容易吧。
炸今晚耐心特别多,他还是第一次这样哄一个人,带着飒回到里间的床上,飒这会儿也缓过来了,声音又恢复了清冷和不容抗拒,对着炸道:“上来。”
炸只好也上了床,然后被飒搂进了怀里,像把他当成一个大型玩偶似的抱住了,飒的脸埋在炸脖颈处蹭了蹭便没移开,没一会儿竟然就睡着了,那温热的呼吸喷洒在炸耳根,勾得心口痒痒的,炸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呼出。
到底是这个人太纯正,还是他的思想过于龌龊啊,这样怎么睡!
第二天,飒醒得比炸早,醒来看到近在咫尺的脸还有些愣,随后又想起了半夜里的事情,他习惯了冷静沉稳,很少在别人面前露出那样的状态,但这个人让他感觉很舒服。
那天第一次见到炸,飒就觉得炸那双清澈的眼睛很好看,他靠近也不会觉得恶心,而且炸很乖,亲吻他会耳根犯红,他的唇很软。
飒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对亲吻的渴望很强烈,特别是当他情绪起伏很大的时候,开心,难过,愤怒,都会让他想亲吻,他不知道这算不算一个病,医生说,要不要试着谈个恋爱。
飒有试过,对方也是位名门闺秀,两人一起吃了两次饭就没然后了,飒觉得这很浪费他的时间,甚至有点反感。
医生又说,要不试试男生呢?
于是飒又找了很多人,模样清秀白净的,有娱乐圈的小明星,也有校园里的大学生,他跟这些人接触后没那么反感了,但要亲吻的时候却怎么都亲不下去,对方要是主动些他还会感到恶心,严重的会吐,弄得整个人反而更烦躁,明明渴望亲吻,却又亲不了一点。
医生觉得可能是心理问题,他问飒,上一次亲吻是什么时候,飒想了很久,太过久远,他不记得了,只记得是在母亲怀抱里,母亲给他讲故事,还亲吻他的脸颊。
医生沉默了一会儿,谁都知道,华氏集团总裁双亲都不在了,年纪轻轻又能威震四方,背后总会有很多不容易,这样家庭的孩子,很容易会有感情的缺失,他又问飒,有没有喜欢过一个人。
飒记得他想了很久,什么是喜欢,没有人教过他这个。医生心里叹气,只说,让飒多跟人接触,不是为了工作的那种。
飒不太能理解,他只是想亲吻而已,于是继续让人去找,后来就找到了炸,飒觉得炸很好,他很满意,金钱交易永远能更长久,他也不差钱,炸能一直这么听话就很好。
炸醒来的时候,飒已经不在床上了,他扒拉了一下头发,洗漱好出来,看到飒又在沙发上看文件,他打了个招呼:“飒总早。”
飒看了他一眼,也不知道这人怎么这么能睡,他声音冷淡,“中午了。”
炸挠挠头,他好像在飒总眼里看到了嫌弃,这能怪他吗?昨晚那个样子,他天快亮才睡的。
炸如今是一点都不怕飒了,他凑过去蹲到飒身旁,可怜兮兮道:“飒总,我饿了。”
好像一只小猫。
飒把人拉起来,又亲了上去。
等到炸跟飒去餐厅吃午餐的时候,他嘴唇都是微肿的,在吃饭时炸才知道,飒不是来玩的,他跟客户约在这里谈事情,下午要去酒店的会议厅开会,晚上还在包厢里设了酒宴,飒让他今晚自己到餐厅吃饭,想吃什么自己点。
炸有些意兴阑珊,低头哦了一声。
下午开始飒就忙得没空顾及炸了,他安排了助理,让炸想干什么都可以,炸到海边逛了逛,感觉今天的大海也就这样,没有那天的好看,于是又回了房间待着。
下午的会议很顺利,大方向基本都定了,所以到了晚宴就轻松了些,在上菜的时候,飒突然想起中午炸那垮下的小脸,他招手叫了服务员过来,让人把炸带过来一起吃饭。
服务员一个人去了又一个人回,说是,炸不肯来,已经吃过了,飒便也没说什么。
晚宴结束后,飒回到房间,炸却不在,问了才知道,炸听说酒店里有温泉,跑去泡温泉了。
飒点点头,助理退出了房间,飒一个人在屋里看了一会儿书,10分钟过去了,炸还没回来,飒又把助理叫进来。
“温泉在哪里?”
04
温泉是这家酒店的特色之一,但如今大夏天的,泡温泉的人不多,只有入夜后海边风大有些凉,才会有些人过来,正好今天傍晚时下了一场雨,冲掉了些热气,这会儿泡泡温泉还挺舒服。
酒店里都知道炸是飒带来的人,所以给他安排的也是独立的池间,圆润鹅卵石铺的小路蜿蜒过去,是个不大不小,可容纳三五人的温泉池,池边的小案上还放了水果茶点,四周绿植环绕成天然的屏风,旁边还种了一颗玉兰树,开了满树的花,景致极好。
飒一路走进去,地灯柔和,烟雾缭绕,池子里那人像没察觉到他来了,正絮絮叨叨地说着什么。
“接下来出场的这位,是我们的小兔子,别看他个子小,弹跳力可不小,是我们去年运动会的跳远冠军!”
飒:......
什么跟什么啊。
飒走近了,才看到炸在借着光比手影,双手捏出个兔子形状,一动一动的,还挺像那么回事,他没忍住,笑出了声。
水花顿时一声响,炸被吓了一跳,回头看到飒在笑他,脸腾地就红了,好丢脸啊!!!
炸朝池子里面挪了挪,就看到飒也脱了浴袍,只穿一条四角裤下了水。
两人这么久了,也没像今天这么坦诚过,彼此都只穿了一条四角裤,身上什么都没有,炸也是奇了怪了,男生光膀子他又不是没见过,怎么到了飒这,他才看一眼就口干舌燥呢?
炸赶紧拿了池边案子上的水灌了两口。
“晚饭吃了什么?”飒没问炸刚才在干嘛,炸真的会谢,他一个一个报菜名,飒却在他说话的时候就凑过来亲吻他的唇角,害得他菜名都说得零零碎碎。
“粉蒸...唔,排骨......”
“还有呢?”
炸受不了,这人怎么这样啊,又要问他,又要亲他,他一张口说话就亲上来,亲完又让他继续说,反反复复,一顿晚饭就几个菜,他说了半小时,到最后炸也分不清是温泉水太烫,还是肌肤相贴太紧,他感觉整个人都要熟了。
两人身体的变化太明显,炸刚想隔开些距离又被飒拖回去,那手在水中抚上他的身体,吻第一次落在唇以外的地方。
飒不会隐忍自己的欲望,也没必要,第二天炸睡到下午两点才醒,他没有马上起来,继续窝在被子里,想着昨晚发生的事,这下他可是名副其实的被包养了,什么都失了。
虽然一开始也做好了心理准备,但真正发生后心里还是有些戚戚然,主要是,若只是单纯的金钱交易就算了,可炸发现,他好像有点喜欢上自己这位金主了,但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对飒来说算什么,每个月花钱养着的宠物?
好烦。
比起炸的纠结,飒倒是没有这方面的烦恼,他神清气爽,一行人中午跟客户方吃完了饭,还在门口送了人离开,回房间的路上想到炸,不知道人起了没有,于是让人准备了一些吃的待会送来房间。
炸在听到开门声后又在床上躺好,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装睡,可能还没想好怎么面对飒吧,昨晚实在是,实在是太过了些,飒说的那些话仿佛还烫在他耳边一样。
他感觉飒朝床边走过来,像是确认了一下他没醒,随后又出去了,炸还以为会有什么温情比如亲他一下什么的,结果看他一眼就走掉了,这个无情的家伙!!!
炸愤愤地抓着被子边沿探头朝门口看过去,结果就撞上了飒拿着一杯水又进来了。
飒挑挑眉。
炸:......
“醒了就起来吃点东西。”
“你出去,我穿衣服。”
飒没动,反而在床边的矮塌上坐下了,这人现在胆子是越来越大了啊,敢叫他出去了,不就是穿个衣服,那人身上还有哪里是他没看过的吗?
“就这么穿。”见那人瞪着他不动,飒又道:“你要是不想自己穿......”
他话没说完,就看到炸飞快从被子里伸出手将床边放着的衣服捞进了被子里,然后被子拱起了一团,动来动去。
过了几分钟,炸穿好衣服从被子里钻出来了,脸上不知道是被子闷的还是羞的,红通通。他去洗漱完出来,服务员正好也送来了餐点,炸坐在桌子边一口一口吃。
飒看他吃得差不多了才开口道:“准备一下,待会就回去了。”
“啊......”炸闻言有些舍不得,“这就回去了吗?”
飒抬头看了他一眼,“不然你还想去哪?”
“没有,只是觉得三天过得好快,是要回去了,学校里也只请了三天假。”
“嗯。”飒应了一声,一时间两人都没再说话,过了好一会儿,飒突然又道:“下次再带你出来玩。”
炸闻言嘴角微微扬起来,眼里才带了些笑意。
回去的时候炸是跟飒坐的同一辆车,三小时的车程,炸有些无聊,飒又在看书,他把头凑过去,“你在看什么?”
全是法文,他看不懂,于是炸又把头缩回来,掏出手机上网刷消息,突然一个电话打进来,看着手机上来电提醒的名字,炸有些不想接,他关掉了响铃,但手机还在一直震,他挂掉,没多久又打过来。
飒也感觉到不对劲,问道:“谁的电话?不接吗?”
“家里的。”
炸说完,也不得不接起了电话,车里就这么大,密闭的空间里,电话那头的声音都依稀能够听到,对方嗓门还挺大。
“你要死了,还敢挂我的电话!”
”什么事?“
炸压低了声音,他只想快点结束这个电话。
“明天再给我打点钱,那些人都把油漆泼到家门口了,家里就我们两个老人在,你总不能不管我们吧,当年要不是......”
“我不是刚给你们打了100万吗?!”
“那都多少天了,你要知道那群人不讲道理的,这点钱哪里够啊,而且我们不用吃饭吗,你在外面逍遥了不管家里死活,当年要不是因为你,我们怎么会......”
“我这两天给你们转。”
炸说完也不等电话那头再说点什么,直接挂了电话,又把手机关机。
一时间车里很安静,窗外风景在不停地飞掠而过,炸突然觉得很难堪,特别是在飒面前,让他看到了自己的窘迫和卑微,他好难受,觉得自己跟飒是两个世界的人,过着的是不同的人生,而他对于飒来说,是不是也只是生活中的一个调剂品呢?
“过来。”
飒的声音突然响起,似乎跟往常也没有什么区别,炸挪着身子凑过去。
“你不是问我看的什么吗?”
炸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嗯?”
飒晃了晃手里的书,“看的是运动会跳远冠军小兔子的故事。”
飒说得一本正经,跟真的似的,炸恼羞成怒,决定离这个恶劣的家伙远一点,可他刚动又被飒拉了过去,细细密密的吻落在他唇上,炸突然有点想哭。
飒吻完后把人放开,像是没看到炸微红的眼眶,又继续低头看书,嘴上却说道:“无聊就睡一会儿,昨晚不累吗?”
炸的脸一下就红了,他下意识朝司机看过去,正好看到司机飞快偷瞄的一个眼神,似乎还意味深长地笑了一下。
救命啊!!!!!!
炸找了件外套盖住脸,放低了座椅躺了下去。
回到H市的时候天已经黑了,飒让司机先送炸回学校,炸听到后眼里有些失落,却也没说什么,车子又开了一段后,飒突然又道:“算了,直接回家。”
炸听到后眼睛滴溜溜转起来。
还是炸第一次来过的宅院,两人下了车后往里走,管家迎出来去接飒身后助理拿的东西,飒跟助理一边交代事情一边走,炸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要不要跟,或者该去哪里。
飒跟助理也没有说太久,似乎也没有到楼上书房的打算,就在客厅里,飒把事情交代完助理就离开了,他看了看傻愣愣站着的炸,问道:“饿不饿?”
炸下午才吃的东西,这会儿还好,他摇摇头,“不饿。”说完又问道:“我今晚不回学校了吗?”
“不是你不想回的么?”
炸跟被踩了尾巴的猫似的,“谁,谁不想回了!我又没说过!”
“嗯,没说,你脸上写着呢。”飒走过来,凑近了用手指在炸的脸上点,“写着,想跟我回家。”
“我、我才没有!”
“好了,去洗澡睡觉。”
飒说完便很自然地拉着炸上了楼,房间里的浴室就一间,炸先洗的,洗完出来穿的也是飒的衣服,想到这衣服也曾这样贴身穿在飒身上,炸的一颗心就扑通扑通的,整个人都有些发烫起来,床很大,他在上面滚了两圈,试图滚掉一些脸上的燥热。
然后,他听到浴室的门开了。
要装睡吗要装睡吗要装睡吗?????
炸心中天雷地火鼓噪得厉害,飒对此一无所知,他手里拿着毛巾,擦半干的头发,炸才看了一眼就有些不敢再看,这个人,怎么会生得这么好看啊啊啊啊,他又想到了昨晚的事情,腰又开始痛了。
“过来帮我吹头发。”
炸闻言从床上起来,飒坐在床边,把吹风机递给他。
炸其实不太会吹头发,他的头发就不用吹,擦一会儿就干了,所以把飒的头发吹得乱七八糟,但好歹是吹干了,飒也没有刻意去梳,这样反而多了一点凌乱美,美中又有点狂野的性感,炸跪坐在床上痴痴地看。
“好看吗?”
“好看啊......”
看到炸这呆愣的傻样,飒心情很好,直接朝着炸压上来,吻落到了那双柔软的唇瓣上。
炸被亲得迷迷糊糊,但又想到明天还要回学校,像昨晚那样再来一遍估计明天就下不了床了,他推拒了一下,话到嘴边又没说出口,这是他想不要就能不要的吗?
飒却是又吻了几下后抱着人侧身躺下了。
“不弄你,睡觉吧。”
炸有些意外,他明明感觉到飒......
炸心里一暖,鼻头又有些酸,怎么他今天这么容易犯情绪呢?
炸转过身窝进飒怀里,很小很小声地说了一句:“你真好。”
05
第二天一早,飒安排了司机送炸回学校,佣人阿姨还做好了早点放在餐盒里给炸带着吃。
炸回了学校,才到中午他就想飒了,一天的时间突然变得好漫长,怎么会这样。
但飒那边似乎又回到了之前的那个状态,一天,两天,连续了半个月都没有再联系过炸,炸也才发现,他好像现在都没有飒的私人联系方式,每一次都是飒的助理联系他,这样的发现让炸有些难受,陷进去的只有自己而已吗?
炸决定得做点什么来转移一下注意力。
这天下了课,炸跟舍友一起去打篮球,还约了大二的学长,几人打过两场球,男生间也容易熟络,便有了些交情。
打完球天也黑了,几人不想吃食堂,一群人勾肩搭背一起到校门外下馆子,一开始,学长将手搭过来的时候,炸不着痕迹地避开了,过了一会儿又搭了过来,学长性子爽朗,应该也没别的意思,炸便也不想显得太扭捏,不就是搭一下,男生间很正常。
一行人说说笑笑,刚出了校门口,炸便被人叫住了。
“炸少爷。”
炸闻言看过来,是飒的助理,他也不管身后同学听到对方称呼后的诧异,眼睛亮了一下,跑过来压低了声音问道:“飒总找我了吗?”
“少爷在车里等您。”
助理刚示意了一下不远处路边停着的车,结果两人刚看过去,那车就开走了。
助理:......
炸:???
助理也是个随机应变的,“不好意思炸少爷,打扰了。”
炸拉住准备离开的助理,声音里都带了些委屈,“他怎么了?”
助理心道我哪知道啊,明明路上少爷还让他下车去买了彤言轩的蛋糕,看样子是给炸少爷带的,结果怎么说走就走了啊。
后来炸这一顿饭都吃得心不在焉,连同学们对他的好奇都没心思搭理。
晚上回去,炸实在忍不住,给助理发了好多消息。
[飒总怎么走了啊?他是来找我的吗?]
[飒总最近很忙吗?]
[他有没有让你跟我说什么呀?]
炸就差没问,飒总要不要我过去?可这实在有些难以启齿,他脸皮薄,上门是干什么大家都懂,这样显得他有点不要脸。
不要脸就不要脸吧,炸把手机丢到枕头边,看着宿舍的天花板,这会儿都已经凌晨2点了,舍友都睡了,估计那位助理也睡了,就只有他睡不着。
炸不知道的是,助理把这些消息都截图发给了飒,一开始,助理只是传达了炸问飒怎么突然来了又走,飒却问炸是怎么问的,让助理截图给他看,然后看着炸发来的几条消息,心里还是有些气。
飒觉得,炸是他花了钱包的,怎么能没点自觉呢,怎么能让别人碰他呢,手还搭在肩上,光天化日凑那么近,那两人什么关系!炸怎么能跟别人有关系!
飒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生气,理了一遍逻辑,觉得怎么样都是他占理的,于是也觉得找到了自己生气的理由,都是炸的错,这要是生意合作里,炸就是违约的那个!
飒越想越上情绪,一边生炸的气一边又想要亲吻炸,他意识到炸对他的影响有些大,这种感觉有些脱离他的掌控,这样不好,于是连续两天都在自己克制着,没有让人把炸找来,他不信,难道就非炸不可吗?
飒没找炸来,炸自己找来了,他踏进华氏集团大门,心想不要脸就不要脸吧,他真的,很想那个人,想得要发疯了。
炸没有一开口就说找飒总,他跟前台小姐姐说他找飒总身边的张助理,前台小姐姐让他在大堂里稍等一下。
张助理听到炸来了,自然也知道是来找飒的,他皱了皱眉,不知道这事要不要跟飒说,毕竟,这是公司,炸不过是飒养的一个人,怎么还找来了。
但张助理也算跟在飒身边做事几年了,他感觉飒对炸是有些不一样的,于是犹豫再三,还是把炸来了的消息告诉了飒,问他见不见。
飒顿了顿,想说不见,但话到嘴边却怎么都说不出口,反而问起了别的事情。
“前两天让你找的人找得怎么样了?”
“有几个还不错。”
“把资料送过来。”说完又像不经意道:“那谁,带上来吧。”
还是上次的办公室,炸来过的,但进来后还是有些局促,毕竟,这次是他自己找来的。
办公室里很安静,飒坐在桌子前都没抬头看他一眼,炸一点一点凑过去,小声喊了句:“飒总。”
飒这才抬头了,眼里淡漠得很,“什么事?”
什么事,没什么事,就是,我想你了。
“我想......”
“咚咚咚。”
炸说了一半的话被敲门声打断。
“进。”
飒说完,炸便看到张助理拿着资料进来了,他原本想放下资料就出去的,飒却让他念一下,张助理下意识看了一眼旁边的炸,又收到飒看向他的眼神,于是只好念起来。
“明清,18岁,身高175,体重52,目前是浩远娱乐旗下艺人,刚入行,还没接过戏,没谈过恋爱......”
“齐子然,19岁,身高170,体重45,体操运动员,没谈过恋爱......”
张助理每念一个,炸的脸色就白一分,他听出来了这些人是找来干嘛的,他当初是不是也这样被放在飒的面前让他挑选?炸有些摇摇欲坠。
飒一直看着炸,看他越听脸色越苍白,眼眸垂下来看着地上发呆,整个人空洞得像失了魂的娃娃,明明是他要张助理念的,可看到炸这个样子他又不好受。
“好了,出去吧。”
张助理如释重负。
飒走到炸面前,“你来干什么?”
“没什么了。”
炸说完就要转身离开,飒很火大地把人拽回来,“要来就来要走就走,谁给你的资格?!”
飒有些强横地吻上炸的唇,吻上后心里的怒气莫名少了些,他把人又往怀里搂了搂,炸却猛地推开他,推得飒都有些怔住。
“飒总,我们的关系到此为止吧,我不想继续了。”
“你说什么?你......”
飒上前去拽炸的手腕,刚要生气,却看到从炸的眼里落了一滴泪,虽然很快就被炸抹掉,但飒还是看到了。
他哭什么啊,明明,明明是他先不对的......
飒不明白,也没有再拦着炸离开。
炸从华氏集团出来,站在太阳底下都觉得有些眩晕,他心里难受得厉害,在马路边蹲了好一会儿,才去搭地铁回学校。
炸想着,就这样吧,断了也好,本来就不是什么能见光的关系,他又有什么资格去伤心难过,人家又不是没给钱,说到底,是自己的问题,是自己喜欢上人家,人家又没说喜欢你,你有什么能怨的。
想通了之后,炸每一天都在宽慰着自己,他有联系过张助理,想要归还手机和银行卡,但张助理那边一点回复都没有,电话也不接,他只好把手机和卡快递去华氏集团,这段关系也算了结了。
每天,炸除了上课下课,就是去兼职,他把自己的时间安排得很满,周末更满,这边早上的兼职做到下午,又无缝连接着去另一边的24小时便利店值夜班,有时候一天只睡4小时,虽然跟飒开的价相比少了太多,但他没办法,他需要钱。
这天,炸刚结束了早上的兼职,学校下午有课,他回来吃饭顺便中午小睡一下,馒头是从食堂买的,去得有些晚,已经有点冷了,吃着很干,炸想去倒一杯水,他刚起身手机就响了,看着来电显示的备注,炸以为又是来问他要钱的,他深呼一口气,拿着电话走到了宿舍外的走廊。
“喂......”
“小炸呀,你怎么这么久还没回来,我们把资料都准备好了,就等你呢,我去问过了,流程很快,不会耽误时间的,你赶紧回来一趟。”
炸怎么有些听不懂。
“回去干什么?什么资料?什么流程?”
“你、你怎么回事!我告诉你啊,这事对你对我们都好......”
一通电话打了半个多小时,挂上电话后炸买了回家的车票,心里五味陈杂。
炸从记事起,就是在孤儿院里生活,后来被人领养,一开始,领养的那对夫妻对他还不错,他们多年来都没有孩子,便把他当作自己的亲生孩子,没想到后来怀上了,这样一来,炸的处境便有些尴尬。
孩子出生后身体很弱,没养到一岁就夭折了,两夫妻痛苦万分,转头又觉得肯定是因为炸的存在,让那个孩子不肯来他们家,特别是街头巷尾的邻里特别信这些神神叨叨的事情,说得多了,炸在家里便受到了厌弃,养父丧子后意志消沉,工作也不顺利,还染上了赌瘾,每次输了钱回来就打炸出气,养母在旁边看着也不吭声,觉得这是炸该受的。
炸就这样磕磕绊绊地长大,高中是自己打工赚的学费,大学也没问家里要过一分钱,反而是养父赌钱把家败光了,还去借高利贷,利滚利欠了几百万,反过来让炸给他们打钱,炸被逼得没办法了,他一个大学生,努力兼职也只够学费和生活费,哪里有钱给家里还债,后来才有了跟飒的交集。
养父在电话里说,有一个姓张的人,来给他们还清了债务,还说可以给他们一千万养老,条件是,要他们跟炸断绝领养关系,算算时间,应该是那次海边回来没多久的事情,是飒没找他的那半个月。
养父毫不犹豫地答应了,在家里等着炸回去跟他办手续,结果等了好久一直等不到,才给炸打了电话。
他一开始是先找的张助理,张助理那边说,之前答应的依旧算数,所以他才立马给炸打电话的,炸听到这,心里更复杂了。
为什么啊,他们都没有关系了,为什么还要帮他收拾这些烂摊子,他都做好一辈子耗在这个泥潭里了,为什么还要帮他拽出来,为什么啊。
06
炸的家在一个二线小城市,坐5个小时的高铁,再转公交车,走进满是回忆的巷子时,炸的脚步都有些缓,还没到他家楼下,就看到养父养母在楼梯口等他了,这好像,还是他们第一次那么热切地等他回家。
“小炸你回来了!快快快,我们先去办手续,晚了人家就下班了,家里已经煮好饭菜了,都是你爱吃的,待会我们就回来吃啊!”
真是可笑,他连家门都没能进,炸眼里的一点留念也没有了,他声音冷淡:“走吧。”
从收养登记机关办理完解除收养登记手续出来后,炸看着养父迫不及待地给张助理打电话。
“好的好的,我今晚就去找店扫描,复印件也会给你们寄过去,那钱?”
“好好好,谢谢谢谢。”
挂掉电话后,养父的心情似乎很好,过来想拍拍炸的肩,被炸避开了,他也没觉得尴尬,笑着道:“走吧,回家吃顿饭,你母亲做了一桌子你爱吃的菜,还热着呢。”
“不了。”炸的声音很冷,眼神也很冷,像在看着一个陌生人,“既然我们已经断绝了关系,以后就形同陌路,我不会再见你们,你们也别来找我,你们以后死在我面前我也不会再看你们一眼。”
这么多年,他一直狠不下心斩断这段养育的情分,如今,有人帮他断了,他不能让这人的钱花得冤枉。
养父听到炸这么说,脸色有些难看,习惯性地扬起手,又没敢打下来,他憋了半天,最终只是哼了一声走了。
等到那人走远了,炸才在原地蹲下来,他想哭,又哭不出来,这下,他真的没有家了,他该去哪里,他还能去哪里?突然的,他很想见飒一面。
炸摸索着手机出来,去查看回H市的车票,已经没有车次了,于是他又去看机票,今晚还剩最后一趟航班,在2个小时后,炸猛地冲到路边去拦车,直奔机场。
抵达H市机场,已经是凌晨了,炸也顾不上合适不合适,打了车报了飒那处宅院的地址,可是车子到了门口却进不去,他下车后去拍那扇铁门,一边拍一边喊:“华飒飒!开门!开门!”
门口有监控摄像头,想来是管家看到了他,过了一会儿门开了,管家坐在院子里园艺的车子出来的,见到他很是激动。
“炸少爷你总算来了!你再不来,少爷就......”
“他、他怎么了?”
两人一边说着一边上了车,朝主院开去。
“少爷已经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两天了,谁劝都没用,我实在是担心啊,这孩子,我从小看着他长大,又一个人撑起了这个家。”
“我们想去找你来着,可少爷死活不让,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啊。”
“刚开始控制不住情绪还去看了医生,后来医生开的药也没用,针打多了对身体也不好,如今他还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出来,再这样下去,公司那边也要瞒不住了。”
炸听得脑子嗡嗡的,“怎么会这样?”
“少爷从小承受的就别的孩子多,很多时候都不允许他由着性子喜好做事,压抑久了,又得不到有效的排解方式,就会情绪失控,这也是当时找到你的原因。”
“那、那他不是还找了很多人......”
“哪有什么人,前后就你一个,我们不是没有想过找人来,名单上那么多都找了,少爷一个都不要全赶出来了。医生说,少爷在情感的表达上有些欠缺,老爷夫人离开得早,也没有人教他怎么去爱一个人,只有对你是不一样的。“
“那段时间里,少爷从公司回来偶尔会弹琴,要知道,少爷的钢琴是夫人教的,夫人离开后,少爷再也没有弹过琴,可那天,他跟我说,你想听他弹琴,他要练一练。”
炸已经不知道要说什么了,他感觉一颗心跟被撕裂了似的,这段时间,飒竟然是这么过的吗?
车子很快到了主院,炸跟着管家到了飒的房门口,管家整理了一下情绪,用平常的语气对着屋里说道:”少爷,炸少爷来了,他有事找您。“
过了一会儿,房门开了,飒脸上看不出情绪,他看了门外的炸一眼,“什么事?我很忙。”
要不是飒脸上的憔悴和下巴长出的胡渣以及声音里带着的沙哑,炸说不定还信了他说的很忙。
“我可以进去吗?”
飒犹豫了一下,还是让开了,“进来吧。”
炸走进去,房间里很乱,衣服丢在地上也不知道是穿过的还是没穿过的,看了一半的书盖在沙发,水杯倒在地上。
飒不知道炸怎么就来了,然后才发现自己的房间好像真的很乱,怎么会这么乱的?他去捡起杯子放到桌子上,又去捡衣服,发现实在捡不过来,又有些生气地丢回了地上。
炸进来后他就没再去看炸,但他有些紧张,不知道炸为什么会来找他,不知道炸要说什么,那天,那天炸哭了,是讨厌他吗?是他伤了炸的心,炸说不想和他在一起。
飒第一次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办了。
“你怎么这样啊。”
炸的声音在飒身后响起,他转身,“我怎样?”
炸朝他靠近了一步,“明明是你欺负的我,怎么还要我来哄你。”
“谁欺负你了!”飒不服。
炸又朝飒走了一步,伸手拉住飒的衣角,“那你找那些人干嘛?你是不是不想要我了?”
炸的声音轻缓,却让飒着急起来,“我不是!我那个是......是......”
是什么,他也不知道,飒当时脑子热,就觉得要让炸知道,他是他包养的人,要让炸有点危机感,要他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要他......
跟别人保持距离。
但好像,这么做也不对,为什么不对,他说不出来,于是飒陷入一个逻辑崩溃里。
“你喜欢我,是不是?”炸伸出手抱住了飒,又问了一遍,“你喜欢我,是不是?你喜欢看到我,喜欢跟我一起去旅游,喜欢跟我一起吃饭,喜欢我在你身边陪你,喜欢亲我,想和我一直在一起,是不是?”
飒听到自己的心一点一点平静下来,他回抱住炸,点点头。
“我也喜欢你,喜欢看到你,喜欢跟你去旅游,喜欢跟你一起吃饭,喜欢在你身边陪着你,喜欢亲你,想和你一直在一起。”
炸每说一句,飒的眼睛就亮一分,心跳也剧烈一分。
炸亲了一下飒的唇角,“飒总,我们换一个关系吧?”
“......什么关系?”
“你做我男朋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