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導之矢與始祖之白 172

“輝矢那邊········是不是碰上麻煩了？”

回頭看向了那個人工島之上，眾多的眷獸互相衝突起來。

雖然不知道對手是誰，但是長期相處的經驗還是告訴他——輝矢遇上麻煩的對手了。

雖然很像馬上去支援，但是··········

“嗚哇！”

不知何時，《赤月》已經殺近她的身邊。

突然揮落的短刀，附加的「切斷」能力被零落白夜的權能消除掉。

但也正因如此，一夏才被長劍那措不及防的重力結界給抓到，猛地墜向海面。

「在我的面前還在望東望西，還真是夠蠢的。」

“什麼呀，原來你是會說話的呀，赤月？”

拍動能源翼消除了重力結界，一夏馬上就以暴雨一般的能源羽毛還擊。

「已經知道我的名字了嗎？那樣事情就好辦了。」

赤月的身軀被無數羽毛貫穿，瞬間分崩離析。

——是幻象。

意識到這一點的瞬間，雙肩發出光亮的赤月已經在背後伸出了魔爪。

以瞬時加速規避這個攻擊，相信是一夏這一輩子做過最好的判斷。

——因為為了反擊而射出的幾個普通能源羽毛，在觸碰到赤月雙手的時候便消失了。

「這次是【龍蛇之水銀】嗎？果然和我跟古城先生的眷獸能力系統一致！」

“我說，妳為什麼要劫持箒？我不知道妳們一年前具體發生了什麼，但她還是妳的主人吧？”

——單純的對攻，根本就無法戰勝赤月。

雖說同為管理者IS，但是未經覺醒的機體，和經過創造者改造的已覺醒機體還是有著很大差距的。

為了找出突破口，一夏決定以對話拖延時間，順便了解一下箒的現狀。

不過話又說回來，他也沒有指望赤月會回答就是了···········

「已知之事不需多問。我只是為了完成主人的夢想。」

“箒的·········夢想？”

「沒錯········請你，成為她的東西吧。」

“·········我已經將箒納為伴侶了。她的夢想已經達成了吧？”

「沒有，因為你心中還存在著其他人。」

——啊，原來如此，我開始懂了。

雖說不太清楚箒是什麼時候接觸《赤月》的，但可以肯定的是一定比現在更要年輕。

希望心愛的人（一夏）可以只看著自己，不希望其他任何人出現在他的世界中。

——既純粹又殘酷的危險之愛。

不過儘管如此，這也曾是箒的本質之一。

如今，那孩子已經跨越了自己的黑暗，真正意義上蛻變了。

所以，他要在這裡——

“···········果然，不可以讓妳這傢伙繼續放肆下去了。”

緩緩舉起了《雪片貳型》，一夏的雙眼染成了金黃色。

——體內的血正在沸騰，人造怪物的鬥爭本能高聲咆哮。

但是他也很清楚，單靠肉體去挑戰這台IS是愚蠢至極的事情。

——模仿出第四真祖所有眷獸權能的赤月，擁有太多太多的方式可以殺死失去零落白夜的自己了。

既然如此···········就只能依仗《白式》的力量了。

「喂，白式········稍微把力量借給我吧！為了痛毆那個小丫頭一頓！（為了把箒給救回來！）」

明明主人說出的是極度粗暴的請求（命令），一夏卻彷彿感受到白式在笑。

——而機體身上湧現的白光，則像是證明了他的感覺沒有出錯。

「什麼——？」

【code white，activate。】

【白式，最終階段——啟動。】

“喝呀！”

“喝呀！”

咔锵——！！！

完全相同的兩道戰吼，兩把利劍互相碰撞在一塊。

“喝！”

“嗚哇！”

然而，落入下風的·········顯然是箒。

全身灼熱化的赤月，拿起右手的長刀重重一砍。

難以想像來自於纖弱手臂的蠻力，直接將箒給打飛出去。

當然，箒的反應也很是迅速。

立馬拋出的幾顆火球，輕易擊中了赤月的軀體。

但是下一刻赤月就化為了無數的光粒，害得火球的襲擊完全無功而返。

——模仿霧化的量子化能力。

理解到這一點的時候，箒的身體已經半自動的往後一揮。

咔锵——的一聲，兩把利刃再度碰撞在一起。

「擋得真好呢。」

“因為是我曾經用過的機體呀。”

說的沒錯。

赤月始終只是一台IS，作為主人的箒很清楚她所有的機能。

但是很遺憾的是——現在的箒，缺乏打破赤月防禦的攻擊力。

沒有《紅樁》，沒有炎龍的加護，箒的戰鬥方式僅剩下八炎龍以及劍巫的技術。

相反，儘管只是模仿（冒牌貨），但赤月確實擁有著第四真祖權能的一部分。

光是這一部分，就足以讓區區一名劍巫感到壓力山大了。

「·········為什麼還要反抗？這不是我們的夢想嗎？」

“誰會把兒時的夢想當真呀？面對一下現實吧，笨～蛋。”

「············好吧。」

看來赤月是並沒有理解。

锵！的一聲，箒就被狠狠的打飛出去了。

「那麼就讓妳在這裡沈睡吧·······永遠的。」

獅子浮雕一閃，無限的雷電從長劍上射出，直衝天際。

然後從長劍本身散發的黑色閃光，讓雷電集中起來，化為一把黃金的巨劍。

——居然還可以混在一起使用呀。

雷之巨劍緩緩揮下，為筱之之箒帶來永遠的沈睡···········

——就在那之前，世界發生了變化。

被寂靜海面和純白沙丘分開的世界，瞬間被火焰所覆蓋。

「什麼！」

“這是·········”

赤月瞪大眼睛。

真要說的話，其實箒也一樣··········但是背後的感情並不一致。

——對箒來說，那是長年最可靠夥伴的火焰。

吼喔喔喔喔喔喔喔！！！！

七條炎龍從焰海之中飛出，咬碎了雷之巨劍，纏繞著赤月。

“妳們來了！”

「不要太放鬆了呀，箒！我們沒有辦法直接了結她！」

說到底，赤月始終也算是「另一個箒」。

受到始祖的盟約限制的炎龍們，無法對當代的繼承者火力全開。

要說還有什麼希望的話········

「不要坐著看戲了，快點過來吧！——裂神！」

「快點過來吧！——裂神！」

“···········”

被自己的先代呼喚著，裂神猛然回過神來。

老實說，她原本還認為，自己出面還太早了。

——因為真的太羞人了。

只不過········她看到了一個人。

哪怕升天，哪怕化為炎龍，都未曾忘記的········唯一摯愛。

——只是現在的「他」，已經墜落為非人的惡魔了。

「··········冥駕。」

——對不起，我的下一代呀。

——因為我的無能，只能把自己的願望推到妳的身上去。

——但是，還請妳·······還請妳務必要拯救他。

吼喔喔喔喔喔喔！！！！

第八炎龍，裂神——在此時正式現身了。

轟——！！！

「········什麼？」

在現實世界，無數的冰槍與雷射斬擊被瞬間擊潰。

從中現身的《白式》，已經完成了最後一次蛻變。

四肢的裝甲變得更為纖細，行成一種流線之美。

頭上變為半頭盔裝的超高等偵測器，某種角度看上去，就像是王冠一樣。

過去名為「雪羅」的多功能盾牌再度出現，而右手中的《雪片貳型》居然變成了長劍的模樣。

——是因為對現在的一夏而言，這種西洋劍用的更加順手嗎？

“這是·········”

不過對一夏本人而言，現在的《白式》讓他想起了一台IS：

——《白騎士》，這顆IS核心原來的機體。

但比起騎士，現在的他還多出了一份王者一般的氣團。

——《白式·霸皇》。

屬於「IS將領」的最終階段。

“好，好厲害········”

感受著全身湧現而出的全能感，一夏不由得驚嘆。

「這就是，IS最終階段的力量嗎？」

——不完全是。

和只能對「敵對IS」產生效果的「指令·紅」不同；「指令·白」也可以對自己生效。

——畢竟最強力的「友方IS」，當然就是自己了。

“確實是天生一對呢·········《白式》和《紅樁》。”

能夠提升自己和夥伴力量的《白式》。

能夠讓所有敵人弱化的《紅樁》。

兩者的力量勢不兩立，但同時有相輔相成。

這樣說可能有點奇怪——但他們就像是兒時的自己和箒一樣。

但是，現在可不是為此感慨的時候了。

“········【夕凪燈夜】，啟動。”

白色的光輝匯聚在化為長劍的夥伴之上。

作為《白式》「煞車」的那一面，呼喚的並非「讓IS能源無效化」的能力。

而是升級版——「讓IS程序初始化」的能力。

要是將這種力量提升到極致的話·········對IS的意志來說，意味著什麼？

「——嗚！」

是透過某種方式感受到光芒中威脅了嗎？赤月身邊的氣氛明顯改變了。

展開裝甲一開，無數的雷鳴傾盤而下。

然而能源翼一揮，卻將其輕易打消了。

在最終階段移形和「指令·白」雙重加護之下，白式的性能已經遠遠凌駕了《赤月》。

——如果單論戰鬥出力的話，說不定比超越階段的《光導》還要高。

“——來吧，接下來就是我的高光時刻了！”

下一刻，一夏啟動了。

彭！

隨著音爆的產生，一夏在這個空間中一閃而過。

對普通IS來說無法觸及的速度——但赤月依然可以勉強跟上。

「喝呀呀呀呀！！！」

她不斷的進行抵擋和反擊，拼命的模樣完全不像一個機械。

——但是，這都是徒勞無功。

音波，消去存在，量子化攻擊，納米機器（害蟲），甚至是攻擊反彈——一切的一切都無法突破能量羽毛的螺旋之壁。

哪怕是模仿了第四真祖的攻擊模式，只要是基於IS能源，那麼在《零落白夜》之前也只是平白消失的命。

“該是時候墜落了，IS之王！！”

伴隨著這段吶喊，《雪片貳型》的尖端粉碎了赤月胸前的寶珠。

「啊，啊··········」

赤月的身軀猛地抽搐，然後··········

——奇妙的事情發生了。

“什麼！”

在一夏驚訝的喊叫中，火焰纏繞了赤月——箒的身軀。

青白色的火焰取代了蒼穹的白雲。

白金的雷鳴在炎雲之中不斷閃耀。

如此神聖的畫面，讓人不禁這樣認為：

如果真的有天使下凡的一幕，恐怕也不過如此吧？

只不過，從天空的夾縫中現身的，並不是神的使者。

———而是一條展開三對天使之翼的，白銀炎龍。

“裂神⋯⋯⋯小姐⋯⋯”

箒緩緩說出了，那個她只知道名字的八龍之首的名諱。

就像是往神明獻上祈禱的信徒一般。

———而「神明」，也確實回應了少女的願望。

吼喔喔喔喔喔喔———！！！

威猛無比的咆哮，伴隨着白銀的光環往外擴散着。

「什麼⋯⋯？力，力量在——」

赤月很快就注意到不對勁。

———自己的力量正在不斷流失着。

“這是·········”

而被白銀火光舔抵的箒，則因為身上緩緩恢復的傷勢和靈力睜大了眼睛。

這就是裂神的火焰。

跟諸刃毀滅並吞噬一切的火焰完全相反，這是焚盡一切污穢之物，並治癒生靈的「淨化之炎」。

——當然，這還遠遠沒有結束。

「什········啊啊啊！！！」

有那麼一瞬間，七龍從赤月的身邊退去了。

不等赤月站起身來，從天而降的無數光劍就將其狠狠釘在地上。

那是由裂神散落的羽毛化為的火焰神劍。

「很遺憾，吾等無法對身為繼承者的汝揮出奪命之劍········哪怕是冒牌貨也一樣。」

裂神神聖的聲音，在這個廣闊的世界中迴盪開來。

「因此，最後一擊，必須由汝親手揮下·········明白的吧？」

“·······嗯。”

箒平靜的點頭了。

八龍的火焰，無法對身為「另一個箒」的赤月伸出獠牙。

——但是箒自己的火焰，就不在此限了。

“前來吧，諸刃。”

她呼喚出自己真正魂獸的名字。

伴隨著紅蓮之炎匯聚在一塊，化為聖獸的兇獸現身了。

「怎麼到現在才召喚我呀？這個沒用的主人。」

“閒話到此為止吧，劍。”

「知道了。」

吼喔！狠狠咬住了八炎龍的諸刃，轉瞬間就被吸進了武神具之中。

一步，兩步。

箒往著赤月緩步走去。

——只要揮下被貪欲之炎籠罩的劍，一切就會結束了。

「·········為何，要抗拒我？」

“我倒是想先問妳。為什麼妳要去實現我的「夢想」？這對妳來說有任何好處嗎？”

「······因為這就是我存在的意義。」

“········意義？”

「IS不論新舊強弱，都是為了達成主人的夢想而成真。賦予無力者寶劍、給予被困者翅膀、讓盲目者看到世界········從我等被創造而來的那一刻，我等就被賦予這個使命了。」

“·······是這樣嗎？”

——從箒的角度來看，實在很難想像那個束姊姊會有那麼高尚的品格。

——還是說·······束姊姊自己，也有著想要達成的夢想呢？

「·········為何，要抗拒我？」

“嗯········要問為什麼的話·········”

啪。

她已經來到了赤月的身前。

在揮下高舉的利劍之前，箒笑著說了：

“——因為現在的現實，感覺比我當初的夢想還要好喔。”

「········原來如此。」

是箒的錯覺嗎？感覺那一瞬間，赤月好像笑了。

揮下。

貪欲之炎瞬間吞噬了任務已了的赤月，終結了她短暫的一生。

世界發出了悲鳴，火焰焚燒著失去主人的夢之空間。

——它將會徹底毀滅，還是在新的主人之下獲得重生呢？

即將甦醒的箒，還不知道這個答案。

“——箒！”

從現實世界裡，一夏的角度來看，箒就像是被火焰紋身一般。

——剛才他那最後一擊，讓《紅樁》那瀕臨崩壞的核心世界，得到了在初始化之後重誕的機會。

——只是此時的一夏當然不可能知道這種事情。

在火焰的纏繞之下，赤月········不對，紅樁再度發生了變化。

象徵第四真祖眷獸的浮雕被抹去。

取而代之的，是雙腳，雙腕，雙肩，胸口還有護額，分別出現了一個龍頭的裝飾。

——八條赤紅之龍。

彷彿是箒以自己的靈魂，燃盡了姊姊的執念一般。

——《紅樁·紅蓮》。

在將領的引導之下，重獲新生的「王」也抵達了最終階段。

最後········伴隨著火焰一起，紅樁也回歸了待機狀態。

“箒！”

“啊········一夏········”

以公主抱的方式接住了緩緩墜落的箒，一夏看到她那虛弱地睜開的眼簾。

“抱歉·······給大家添麻煩了。”

“······要說的，不是這一個吧？”

“呃········”

一愣過後，箒很快就會意過來了：

“嗯·······我回來了，一夏。”

“歡迎回來·······箒。”

在這美麗的一幕下，《赤月事件》也迎來了終結········

——好像還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