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蒙】年纪如此

       早秋的风像一群调皮的孩子，它们相互追逐打闹，一会儿穿过瓜棚，摇动藤蔓上的瓜叶，一会儿掠过水面，推着阵阵微波奔向远方。

       “奴啊，回来吃饭咧。”，黄英站在岸边，探出身子朝河面喊道。

       不远处的河面，徐冰正收起渔网，听到喊声，他朝黄英的方向看了看，岸边灶台的烟囱上方还飘着缕缕炊烟，“来咧。”

       “天天撑船出去，捕鱼就这么好玩？”，徐冰一上岸，黄英便问道。

       “可好玩了，看，我今天捕了两尾越南鲫！”

       “捕到的竟是小鱼，又不经吃又不能卖。”，黄英看了一眼，那两尾越南鲫可比市场上卖的小多了，“赶紧找个桶放下，吃饭了。”

       “奴啊，下个月就该去上学了。”

       “为什么要上学？”，徐冰急忙咽下嘴里的红薯。

      “到年纪了呀，现在的奴仔啊，都是如此，到年纪了就得去上学。”

       “上学了还能捕鱼吗？”，徐冰接着问道，拿着红薯的右手仍悬在半空。

       “听说每个星期放两天假。”

       “那去吧。“，徐冰空着的左手抓起一碗粥，咕咚咕咚喝了几口，接着又吃了几口红薯，再咕咚咕咚喝几口粥……

       教室的风扇静静地转着圈，如同忘我起舞的芭蕾舞者。傍晚的风从敞开的窗户闯入，携着好闻的洗发水气味，拂过徐淼鼻尖。

       “你丫又在做应试教育的题目！”，于雯双手重重地拍在徐淼的课桌上。

       “你又不好好学习。”，徐淼并未抬头，他知道只有于雯会在他做题的时候打扰他。

       “哎，学这些有什么用呀，以后又不会用到，你说谁买菜的时候需要列个方程？骑车的时候需要算个初速度？”

       “但总要中考吧。”，徐淼盯着桌上的练习册，双手挪到膝上。

       “以后用不到的知识我才不愿意学。”

       “那你中考怎么办？”，徐淼抬头，正好迎上于雯的目光，又下意识低头看练习册。

       于雯背过身去，沉默了一会， “又不是非上高中不可。” 

       徐淼未接话，他抬头看着于雯的背影，陷入了沉思。

       “走吧，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