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译+节选】The Spanish Armada 第九章
现在,人们对西班牙舰队寄予无限厚望,正如唐·胡安·德·伊迪阿克兹直言的,今天进行的所有战争和事宜都为了菲利普的大战略而服务。而国王和大臣们都认为这场对英格兰发动的战役是保护西班牙和美洲生命线、保护伊比利亚半岛免遭入侵,以及结束尼德兰战争的手段:结束那个贪婪之怪物对西班牙宝藏的侵吞及对其兵力的牵制。
然而,在88年4月1日发给麦地那西多尼亚公爵的指示中并无明确说明如何实现这些重要目标,而在某种程度上,也只是重复了去年9月下达给圣克鲁斯的命令,即命令公爵率领一支舰队前往马盖特的海岬,在那里与帕马公爵联手登陆事宜。在这点上,舰队本身和将来运载登陆部队的事宜在神圣的战略中陷入了混乱,神学和实切也不可避免的交织在一起。船上不允许出现渎神的行为;而如果英国的船只对舰队试图攻击或者有所阻挠,必须将其击败;而两位公爵必须秉持平等和相互尊重的基础充分的合作。国王对这一战略的唯一的详细的议论,是担忧将来若出于某种意外导致无法与帕马公爵及时回合应当如何,而国王也承认若是真发生了此等意外,也只能让船队通过英吉利海峡,然后借机占领怀特岛直至等待与帕马公爵的二次会师;而如果一切按照计划完成,帕马公爵的部队牢牢地驻扎在英格兰的南部地区,则船队返航投入对爱尔兰的征服当中。
如上所见,菲利普的训词之中由两个明显的疏漏。一是始终没有说明该以何种情况实现两位公爵的会师;另一方面,也没有说明船队应当如何确保在当地的制海权。关于这一点,有些说法带给人与其说是启示不如说是震惊:
“......他(指菲利普)说,会师那天船队的战斗模式几乎没有可说的.....(但是)出于敌人在炮兵及其人手方面的优势,需牢记他们善于从远处发动攻击;相反,我们的人必须将其拖入近距离的搏斗中,你必须非常小心才能做到如此......并且,敌人会放低火炮击沉船只,务必当心”
在这点上,菲利普的战术洞察力令人折服,然而必须谴责的是,他完全没有提出应对的解决方式,毫无疑问,当年西班牙无敌舰队的军官也是如此指责他。
在接下来的两个月里,这些战术性的困难之处仍然停留在理论上,因为船队这时候根本无法离开里斯本。到了5月14日,终于可以宣布起航的当天,突然天气大变“如去年12月一样糟糕”(麦地那西多尼亚语);两个星期里,西北风接连呼啸而来,船只被迫一直停泊在港口。终于熬到30日,西班牙船队终于可以出港了,然而由于顶着逆风及船只糟糕的适航性能,向北推进的速度极其缓慢。在随行的商船中,有一些船只的服役年限甚至达到了36年;专为地中海谷物贸易而设计的“大黎凡特船”也好不到哪去。
对此,麦地那西多尼亚公爵赶到担忧,他在一份给国王的汇报里表达了他的焦虑,然而菲利普虽然表示同情,同时表示自己对此毫不妥协:
“我(指菲利普本人)明白你说的是实话,那些黎凡特商船肯定不如在这(指里斯本)建造的大船,那些笨重而难以操控的商船也难以逆风航行;然是事实上,黎凡特的商船经常驶往英国,而其他的商船几乎是沿着英吉利海峡的固定航线航行而不会去其他海域,的确,如果能如愿以偿征用别的船当然可以,但是当下不能因为这些难处就放弃远征。”
另一方面,后勤供给更令人担忧。尽管麦地那西多尼亚公爵在里斯本时就做了万全的准备,但是此时供给还是出现了严重不足的问题。船上有些食物开始腐臭,而且可能给一开始就是如此,在6月份,就有大批腐败的食物不得不被丢进海里;而未来的7月份被俘获的“玫瑰圣母”号(Rosario)上的食物被英国人发现几乎难以下咽:鱼干令人作呕,面包上爬满了虫子。由于麦地那西多尼亚公爵在扩军方面获得巨大的成功,原本额定的10000名士兵被膨胀的扩充到19000人,这种短缺变得更加严重,因为他们消耗口粮的速度远远超过补给的速度;到了7月9日,每天的口粮被减掉一磅的饼干,肉的供给也被大量缩减。然而最重要的是,由于整个计划被搁置太久了,船队的配给几乎告罄。
公爵只能另想办法,他命令加西利亚的总督征集新鲜的食物和淡水,当船队开往菲尼斯特雷角 (Cape Finisterre)时送到船上。然而最终当西班牙船队花了两周跋涉250里到达好望角时,发现运粮船早已离去。6月19日,在等待了五天之后举行了一次战时会议,决定把船开往拉科鲁尼亚进行补给。傍晚时分,旗舰“圣马丁”号和其他三十五大帆船进入港口,而包括半桨船和黎凡特商船在内的其他船只及雷卡尔德的分舰队,都只得待在暮色中准备第二天黎明时候驶入。 然而,夜里突然刮起了猛烈的西南风,港外的船队被吹散,有些船甚至被吹到远处的锡利群岛 (Isles of Scilly)。
公爵最初的反应是彻底的绝望。24日,他向国王写了一份冗长而详细的上诉,要求取消整个远征行动,并将他的想法归于两点:糟糕后勤与上帝。现在看来,公爵已经将其交予国王审度。在他的信中,西班牙刚刚所经历的风暴:“在任何时候都是不寻常的;而现在只是六月底,因为这是上帝的旨意,无论过去还是现在,皆出于其正当的缘由。”
公爵推测或许是上帝在警告西班牙放弃远征计划,西班牙船队的处境确实很危险。包括一些最强大的船只在内的28艘船和上面的6000多人和舰上的火炮都失去了踪影。没有他们,余下的部队对英国人没有任何优势。麦地那西多尼亚现在有两个抉择,要么不顾一切继续前进,要么继续在拉科鲁尼亚停留直到失踪船只归队,而无论是何种抉择都面临巨大的困难。公爵接下来点明了除非拥有一支压倒性的力量,否则任何企图实施这一宏伟计划的企图都会适得其反,只因西班牙的舰队将永远等不到帕马公爵的陆军,更不必提及携带他们横渡英吉利海峡了。而进一步的延误无疑意味着舰队不得在最危险的季节向北航行,因为在最后,公爵谦逊的归结道西班牙应该结束整个登陆行动并考虑与敌人体面的媾和。至少在他看来,这些考虑都是“对西班牙的战事进行的最严格的度量”
公爵留在原地等待着收到回信。他冒着生命危险做了两件事,一方面是建议国王与他的敌人讲和,这几乎等同于叛国;两一方面,更严肃的是,他在暗示菲利普可能不在获得上帝的庇护,而这在国王眼中近乎异端。
27日,也许是为了更大程度的安心,麦地那西多尼亚公爵召集他的下属进行了一个战时会议,讨论西班牙船队现在所面临的困境。经过对种种备选方案的长时间抉择后,令公爵宽慰的是,他的九位部下一直认为在当前情况下舰队的实力过于羸弱,根本无法执行任务。在这些军官里只有一个人主张立即发动突袭,他就是急躁的瓦尔德斯的唐·佩德罗(Don Pedro de Valdes),他的依据是“情况不会好转,甚至可能变得更糟,而他们必须趁此之前放手一搏。”他的观点得到了适当的认可。会议的记录签上了参与者的名字,然后转而递交给国王。
接着是对那些离队的船只进行修复和补给的工作,渐渐地掉队的船只回到了大部队(7月5日12艘船组成了一支船队)。公爵像往常一样忙的不可开交,事实上,麦地那西多尼亚对琐事孜孜不倦的关注和丰富的管理经验再一次让西班牙舰队度过了另一场危机。他的行事风格并不脱离实际和远离日常事务:举个例子,里卡德写道,“7月10日,我们发现他亲自监督了被暴风破坏的“玫瑰般的圣玛利亚”号的主桅更迭工作,这项工作持续了将近六个小时,尽管困难重重”。完工后,他“非常谦虚的向国王汇报,认为我们的工作尽善尽美。”
但那时,另一个信使已经从埃斯科里亚尔修道院出发将信送到国王手上。麦地那西多尼亚公爵那封消极的信令菲利普措手不及。在收到信件前不久,尽管有相当多的皇室成员抱怨繁多的书信导致的的工作压力和健康状况的每况愈下,但是菲利普还是鼓起勇气,认真考虑了和他的大臣的意见。而在7月1日的一封信中,他断然拒绝了书信的内容,而他读到的第一行一定会让公爵不安:
“公爵和伯爵(开始了国王的口信).....我已经收到你在6月24日发送的亲笔行,根据我对你打的了解,我相信你提醒我的这些事务完全出于对我服务的热心及对指挥下取得成功的渴望。而这也是我对你比别人更加坦诚的原因...”
在这个令人不安的开头后,余下的内容虽然坚持己见,确实理解而温和的。进行大战略的每一个最初的理由都被复述了一遍,而公爵的每个反对的提议都被菲利普以异于常人的逻辑系统的推翻了。首先是神学方面:
“如果这是一场不义之战,那么我们可以将其视为上帝对我们的惩罚,让我们不再冒犯;但是上帝是公正的,我们相信他不会吹散船队,反而会给予我们所希望还多的厚爱....”
接下来的是后勤和战略:英国人没有盟友,而他们的军队如麦地那西多尼亚所听闻的一样似乎不如西班牙的;而如果刮起一阵顺风,西班牙的船队一周之内就能跨过英吉利海峡,而如果继续停留在拉科鲁尼亚的港口,就无法迫使英国人坐下来接受和平谈判。最重要的是,伊丽莎白已经调动了他的战舰,拉科鲁尼亚港的西班牙船只将成为坐以待毙的目标,当英国人袭击西印度群岛并掠夺一支运宝船队时,他们只能要么在港口被摧毁,要么被封锁在港中。因此,在大洋之上的船长不需要再次提醒他应有的职责是什么,国王总结道,“我已经将这个伟大的事业献给上帝,诸位尽己所能。”
或许这一次国王的理论有了更坚定的论据。西班牙舰队已经消耗了如此多的补给和遭受了如此多的的困难,依然没有达到任何战略目的,选择返航没有任何意义;另一方面,英国人的舰队随时可能驶入拉科鲁纳港,就像去年在加的斯一样把船队歼灭在港口里。
而这也正式德雷克和霍德华原本的计划。当女王的特使在布尔堡喋喋不休的谈判时,他的海军将领决定对西班牙发动一场先发制人的偷袭。6月1日,霍德华离开唐斯,并于两天后抵达普利茅斯,在那里他和德雷克指挥者60艘战舰。然而,天气对他们不利,“上帝特地向我们刮来了逆风”,霍德华事后感叹,“因为如果我们出发时候风向有利于我们.....他们(指西班牙人)不应该前行这么远来寻找我们”。7月4日,似乎是祈祷得到了上帝的回应,风稍稍转向,英国舰队启程前往西班牙。然而英国人并未到达那里,锡利群岛和韦桑岛附近刮起的风暴迫使其在离西班牙海岸60英里外的一块远离拉科鲁纳的避风港修整。而当风终于刮向南方时,他们的食物配给接近告罄,只得被迫返航。而正如霍德华后来意识到的那样,他们返航时刮的南风同样把西班牙船队吹出了自己的港口,7月11日,几乎所有掉队的船只都归队了,麦地那西多尼亚再次率领他庞大的船队出海。
公爵收到了国王那封措辞严厉的回信后,西班牙船队的最高指挥部进行了一系列紧急措施。远征的神圣性质再次得到强调,公爵让他的士兵和部下避免侮辱性言语,禁止赌博和任何亵渎神灵的事,每天规定对上帝祈祷两次这些要求都被重复提及了。为了提高士气,舰队里的所有人都分批登上拉科鲁纳的圣安东岛(island of San Anton),每个人在那里忏悔并接受宣福,所有参与者都获得一面锡制奖章,一面印着圣母玛利亚,另一面是耶稣基督。而出于对士气低落的考量,显然岛屿的位置上认真考量过的,因为如果上了岸,这些人可能会趁机逃跑。而一些享有特权的绅士冒险家上岸就没有那么多的束缚了,而的确也有人趁机逃跑,“玫瑰圣母”号(Nuestra Señora del Rosario)的医务人员报告说,这些年轻人有些留在了陆地上再也不肯归队。然而,这些胆小的人并没有给舰队造成多少损失,老里卡德早已抱怨过这些人“仅仅是因为他们是绅士就给自己的人马发号施令,其中很少有人是士兵或者知道自己该干什么。”
当舰队驶离港口时,明显士气好了许多。新的补给已经送到了船上,一些船只的载量也得到了调整,这是为病患腾出了宝贵的空间。一只援军抵达了,然而麦地那西多尼亚却以挑剔的眼光看待他们。当这400多名新兵从加西利亚抵达时,公爵断然拒绝了:他在7月19人给国王的信件中解释到,这些人年老体衰,营养不良,缺乏相应军事训练,甚至不知火绳枪为何物。公爵没有让他们死在船上,而是屈从于“他们妻子的哀悼”,把这些人统统打发回了家。
同天举行了一次战时会议,决定舰队是否出海,以及遇到英国舰队时采取的相应战术。在场的指挥官们都赞成一有有利的风向就驶过英吉利海峡。在场几乎所有人都提议采用了传统的阵型,即三翼的横队,正如西班牙人当年在勒班陀海战中布下的那样。只有一个人反对:他所建议的阵型则是将左右翼合并为一长列新月形编队。这个与众不同的人再一次是瓦尔德斯,他建议舰队应该分为三部分:“把弱而慢的船只保护在中间”,这样战舰“平分前后卫的船在其旁,如果敌人从后面进攻,整个舰队可以掉头迎战,最关键的是左翼和右翼可以相互支援,而如果他们在前方对本部发动袭击,后卫也能顺利驰援。”唐·佩德罗平日酷爱故意刁难,但这一次他无疑是正确的,在第一次接触英国舰队之后,公爵确实采用了他提倡的更加紧凑的阵型。
两天后,西班牙舰队向北驶去,25日,麦地那西多尼亚又满怀期望的像帕马公爵排除了一艘载着信使的船,宣布他的到来。接着刮了四天的南风,舰队穿过比斯开湾,来到差不多韦桑岛所在的维度,那里是驶入英吉利海峡的入口。大约在这个时候,一艘从康沃尔开往法国的运盐船发现了他们的踪迹,船长见到了船只的帆布上硕大的勃艮第红十字,然后带着不安的消息返航。然而,这时候出现了一些意想不到的损失,马尔多纳多的唐·迭戈(Don Diego de Maldonado)率领四艘加莱船姗姗来迟的加入了在菲尼斯特雷的船队,但是未能承受住大西洋的波涛,只得像最近的港口驶去。其中的“巴扎纳”号(Bazana )在巴约讷 (Bayonne)附近发生了海难;而比斯开分舰队的旗舰,768吨的“圣安娜”号(Santa Ana)也遭遇了不幸,由于引水员的失误,他损坏了一个桅杆,只得线驶往瑟堡(Cherbourg )东侧的拉奥格(La Hogue)寻求庇护,之后又驶入了勒阿弗尔的港口,并在那里度过了整场战役。而其余的船只则在七月初驶往英吉利海峡。
他们的到来对英国人极端不利。在对拉科鲁纳的偷袭行动失败后,英国舰队直到7月22日才返回普利茅斯的港口,而携带食物全部消耗殆尽。当然,西班牙人并不知道这一点,因此,公爵并没有选择在未知的水域对他们发动一次袭击,而是在夜间起航并召开了一次战时会议,等待掉队的船归队。
当西风携着西班牙船队第一次抵达英格兰的海岸时,霍德华已经带着他的105艘船离开了港口,并尽力戗风,两支舰队未发生交火。在7月30和31日夜色的掩护下,海军上将精巧的率领他的他部分船只越过了西班牙船队的前方,获得了右翼的上风位,而德雷克的分舰队则从近岸出击,抵达左翼的相应位置。
显然,这是战斗的前奏,公爵在日记里写道“我们的舰队此时进入战斗队形”,他的舰队在战时议会的同意下展开了阵势:雷瓦的唐·阿隆索率领20艘主力舰作为左翼兼前锋,里卡德的胡安·马丁内斯率领20艘作为右翼兼后卫,而麦地那西多尼亚本人则镇守阵中。西班牙船队展开的两翼之间至少有两里长,令人震撼。船上的英国人对此印象深刻:“我们从没想过......他们能联合并集结如此庞大的舰队,并配以如此精良的各色大炮,无论是加农炮,长炮还是别的。”在英国船员的脑海中,对于他们船员的战斗素质也是毫无疑问的折服,因为只有训练有素的船员才能操控如此庞大的船只和精密的船只,特别是船队里的船只五花八门。目前为止,霍德华和他的属下对西班牙船队的弱点知之甚少,但是显然西班牙船队并非毫无软肋。
由于西班牙和英格兰从未正式宣战过,因此,在战斗开始前,霍德华采取了一种古老的致师仪式。他派遣了一艘80吨的巴尔克(barque)小船“鄙夷”号(Disdain)冲进西班牙船队的射程之内进行挑战,这艘船向船队的阵中的天空上发射了一枚象征性的炮弹。霍德华在他对西班牙舰队的蔑视中发动了第一次攻击。
海军上将的战术令西班牙人感到不安和惊奇。他们的两位军官描述英国船队是“en ala”列阵的,而麦地那西多尼亚公爵在观察到英国船队优良的队列之余,苦笑的承认敌舰队“装备精良,操纵得得心应手”。“en ala”是西班牙当时的军事术语,其含义是“排成线列交火”,显然,西班牙舰队观察到的很可能的欧洲海战史上出现的第一次线列战。
这一战术充分发挥了侧舷列炮战舰的机动性和火力,并预示僵直的横队阵型的终结,西班牙船队就是后者最后的例子之一。其精妙之处在于他的简单可靠。一艘船,通常是旗舰,率领船队发动进攻,其余的船只只需要排成一排,副旗舰紧随其后。由于不需要保持固定的阵型,因此其余船只只需要在旗舰身后蜿蜒的前进,无论旗舰的路线多么曲折都不会打破阵线。此外,整条阵线可以根据旗舰的实时指令调转方向,在后卫的副旗舰带领下用未交火的一侧船舷对敌方舰队开火。就像沃尔特·罗利爵士(Sir Walter Raleigh)后来说的那样,为了让敌人“永远处于枪林弹火之下”,这些战术在必要时进行,“朝着那些两觡(原文为windermost)的船只猛烈开火。”
两觡是那些位于左右翼末端的船只。 霍华德于是奔向西班牙舰队的后方,先是与雷瓦的前锋交火,然后在远翼与里卡德的后卫交战。 一些后卫的船只在这次袭击中冲破了自己的战线,向阵中的船队靠拢以寻求庇护,但里卡德本人在“葡萄牙的圣胡安”号和他比斯开分舰队的副旗舰“大格林”号的坚挺下站稳了脚跟,在很长一段时间里,英国船只的火力主要针对这两艘船。
然而,在随后的的战术报告中,双方都没有对这一系列战术动作给予太多关注。德雷克事后只是简单回忆“当敌船队驶来的时候,我们的一些船只跟敌人发生了交火。”霍金斯也将同场战斗描述成“一场小规模的战斗”。结果证实了他的印象,事后证明,在里卡德的“圣胡安”号上制造成了20人的伤亡,前桅仅仅中了两炮。看起来,伊丽莎白的舰队持续两个小时的炮火造成的损失微不足道,然而,那只是远处的炮击。坐镇“玫瑰圣母”号的瓦尔德斯后来报告,这次交战没什么损失的原因只是因为交火距离很远。显然,西班牙船队纪律严明的编队及其明显的实力成效显著,英国船只不敢靠近,而在远距离,他们的火炮几乎造不成什么损失。
“我们不敢冒险驶入他们阵中,他们的阵线是如此稳固”。海军上将在第一天的战斗中写道。而200吨的“哮犬”号(Bark Talbot,后来该舰被作为纵火船)的船长亨利·怀特则更加直白:“敌人舰队的严阵以待,其优良的战斗秩序,以及我们的私心导致的,在我看来,我们的初次进攻与其说为了证明祖国的价值和海军的荣誉,不如说是怀着冷漠的誓死之心。”
里卡德和表现优异的“大格林”号在“圣马丁”号和“圣马特奥”号的掩护下撤离了战线,瓦尔德斯的“玫瑰圣母”号也穿过阵线以解救被包围的后卫舰队。然而,这次战斗依然给西班牙船队造成了两起重大的损失,尽管并非由英国敌人造成:首先是船队里装备最好的一艘船,也是主计官坐镇的总部,吉普斯夸分舰队的“圣萨尔瓦多”号 (San Salvador)突然发生爆炸,船体的水线以上部分被炸的四分五裂。其原因至今是个谜。一种解释是船长一名德意志炮手蓄意破坏,据称他被一船上的一名西班牙军官带了绿帽子。稍微可信的是有人听说他“被船长大声呵斥,威胁再不开火就杀了他”,于是出于愤怒往火药桶里投了火种,并在此之前跳到海里。而更有可能的是,这只是一场真正的事故,因为事发之前西班牙船只上堆叠着大量的火药,火绳和引火棍在甲板上遍地都是,这种事故没有频频发生事故才令人称奇。
不管出何种原因,“圣萨尔瓦多”号的损伤都很严重:两层甲板和艉楼被炸毁,露天的舵轮也失去了作用,船上的400名船员要么死于爆炸,要么跳入海中然后溺死。公爵示意舰队停止前行,并采取了措施来防止损失扩大。船上的大火在蔓延到存放着超过七吨火药的火药库之前就被扑灭,这艘船被拖到舰队阵中的安全位置,烧伤的船员被带走。第二天,在识图挽救烧毁并修复受损的船体无果后,麦地那西多尼亚公爵决定弃船。仍然留在船上的主要人物和珍宝被转移到了四艘小船上。然而,在混乱和匆忙中仍有大约50名重伤员连同舰炮和火药被遗弃在了船上。同天晚些时候,约翰·霍金斯爵士俘虏了这艘船,他们仍在那里。船上的景象被描述为臭味难闻而满目疮痍。英国人离开了这艘船,随后将其拖到了韦茅斯。
另一起严重事故的主角是“玫瑰圣母”号(Nuestra Sehora del Rosario),该船是瓦尔德斯的唐·佩德罗率领的负责舰队防御的护卫(原文为“troubleshooters”)之一,当英国船队威胁右翼时,这艘船支援了里卡德。在混战中,这艘船先是撞上了比斯开分舰队的一艘船,船艏的斜桅被摧毁,这一小事故造成了一系列的连锁反应。失去斜杠帆(spritsail)的“玫瑰圣母”后不久之后就撞上了安达卢西亚分舰队的姊妹舰“圣卡塔利娜”号(Santa Catalina),这次撞击事故导致了更严重的后果,前桅连同上面的船帆和帆桁被撞倒,前桅的索具也被破坏,唐·佩德罗只得暂时停止行动并试图弥补损失。而就在此时海水上涨,失去支撑的前桅突然在船上折断,连同上面的索具狠狠的撞到了主桅上。
这次情况要严重的许多,这艘船变得完全无法操控。唐·佩德罗只得派出一艘夹板船(pinnace)向公爵寻求支援,根据其中的一位圣多米尼克的修士描述,“公爵愿意帮助他渡过难关,但是瓦尔德斯的迭戈·弗洛雷斯(Diego Flores de Valdes,唐·佩德罗的表亲)在旗舰上禁止了公爵的做法,因为会使得整个舰队陷入危险之地.......于是公爵只好继续赶路,留下善良的唐·佩德罗和他的连队遗留在了敌人的势力范围内......只落后了我们一个里格,无人知道他们身上发生了什么。”
唐·佩德罗感到出奇的愤怒,只因被他的指挥官不光彩的抛弃。然而,尽管命令规定护卫船队的有责任也必须驰援他们的战友,但是他们身陷困境时,舰队本身并没有相应支援的义务。麦地那西多尼亚公爵的职责就是维持舰队的阵型前行,离开前给“玫瑰圣母”号留下了几箱自己的补给。
这艘落单的船被英国人注意到,第一艘试探其火力的船是200吨的“玛格丽特和约翰”号,这是一艘伦敦城出资的船队其中的一艘武装商船,大约9点,这艘船向“玫瑰圣母”开了火,“玫瑰圣母”号发射了两发加农炮弹作为回应,接着在进一步的冲突中,英国船赶到自己无法用武力夺取该船,于是离开重新加入行列。但是到第二天的早上,唐·佩德罗发现自己正在面临一个更加强大的对手:德雷克爵士和他的“复仇”号。
德雷克到底是出于何种原因出现在那里的,即使在当时也是一个争议性的话题。德雷克奉命在船尾放了一盏灯,放其余船只跟随他,以便当晚整支舰队巡逻。然而根据愤怒的马丁·弗罗比舍(Martin Frobisher)所述,从来就没有什么照明灯,“我们搜寻德雷克的灯光,但是根本见不到他的船”。弗罗比舍的对此的解释很简单,他认为德雷克事先早已发现好了重伤的“玫瑰圣母”号,“整晚都守在其旁,为了独占这艘战利品。”德雷克爵士无心辩解,只是敷衍的解释在黑夜中瞥见了一些奇怪的帆(显然没提灯的事)便去查看,当黎明破晓的时候,德雷克发现这艘船离他“只有两三链的距离”。当过长时间私掠船船长的弗罗比舍自然听出这个离奇故事的端倪之处,“只有两三链距离,只因为你的船整晚都没走远。”
尽管如此,8月1日的早晨“复仇”号和“玫瑰圣母”号单独的在一起,起初西班牙人拒绝投降,然后唐·佩德罗拒绝向除了德雷克爵士外的其他人商讨投降事宜,最后他在停战旗下登上“复仇”号,德雷克指出他的处境毫无希望,唐·佩德罗的精神崩溃了,他要求独处一段时间再做决定。然后满脸通红的出来宣布投降。
“玫瑰圣母”号上炸开了锅。最初随船的七八个英国人里的一半悄悄的登上小艇溜走了,显然他们不指望他们的英国同胞对他们手下留情。奇怪的是西班牙人并没有采取手段来挽救船上价值5万杜卡特的宝藏,许多不翼而飞,理查德·哈克鲁特(Richard Hakluyt)记叙当时的情形,“士兵们兴高采烈的劫掠这些财宝”,然而并没有提及抢夺这些财物的是英国人还是西班牙人。一些用帆布袋包好的赃物在转移到“复仇”号的途中消失了,根据同时的说法,可能被英国人偷走了。然而德雷克不是如此疏忽的人,至少对比其他人他的治军更加纪律严明:1579年,当萨拉特的唐·弗朗西斯科(Don Francisco de Zarate)的船在阿卡普尔科港被德雷克的海盗抢劫时,他不情愿而钦佩的指出,“当我们的船被抢夺时,没有人敢在他的军令下擅自拿走任何财物......他向自己的水手加以重赏,但是即使是那些犯下了小错误的人也被他施以惩罚。”
最终,“玫瑰圣母”号的赃物落到了英国的国库中,而剩下的有多少落入德雷克手中不可而知,但是怀疑依然落到了他的头上,马丁·弗罗比舍愤怒的指责他“私吞了我们应得的一万五千枚杜卡特”。但是这些争论是将来的事,在当天,没人顾得上与德雷克发生争执,因为在前天晚上由于失去他的指引,英国船队的阵脚发生严重混乱。根据霍德华的说法,“黎明时分,即使是挨得最近的两艘船也无法看清彼此.....什么都看不见,而到了第二那天傍晚很晚的时候,打算起航,爵爷却还没回来。”
麦地那西多尼亚借着这个喘息之机,根据前天的战斗经验重整了西班牙船队的战斗队形。唐·佩德罗原本指挥的安达卢西亚分舰队由唐·迭戈·安利奎斯(Don Diego Enriquez)接管,他是二十年前在圣胡安德乌鲁阿(San Juan deUlúa)海域与德雷克和霍金斯发生武装冲突的墨西哥总督之子。公爵最初认为,英国舰队会在他前面用一小支从普利茅斯驶出的船队封锁英吉利海峡,但事实并非如此。此外,公爵和他的幕僚也注意到,面对那些更加迅捷且抢占了上风位的英国船只,想要将其拖入接舷战是不可能的,而西班牙舰队前锋后卫的两个长翼几乎没有任何优势,脆弱的两角反而更容易遭到分割与偷袭。公爵将原本两翼并为一体作为新的后卫,正如英国人观察到的那样近似圆弧一般。此外,公爵引入了一个新战术,两艘装备重炮的黎凡特武装商船“拉塔的圣玛利亚”(La Rata Encoronada)号和“华伦西亚的三位一体”号(La Trinidad Valencera)各自被分配到了两艘半桨战舰,组建了两个装备重炮的小队,由于桨帆船的拖曳能力,这两艘船无论何种风向都可以任意部署。这正是不幸的瓦尔德斯在拉科鲁纳提出的战术。用公爵的话,这些做法就是为了“阻挡敌人,挫败阻止我们与帕马公爵的会师的计划。整个舰队分成两部分:雷瓦的唐·阿隆索指挥两翼合并而成的后卫,而自己负责指挥本部。”
这并非是说两翼延长的横队阵型在战术上存在缺陷,相反,尽管发生了两起意外,然而面对强占上风位的英国舰队,麦地那西多尼亚在第一天的战斗中充分展示出了西班牙舰队的战术优势,及其他本人的指挥技巧。然而,一些船长被证明无法承受英军火炮的压力,当里卡德右翼遭到袭击时,其中一些船长擅自离开了他们的阵位。因此在重新编队后,公爵派遣了六艘Patache(亦称patax,pataje,一种吃水浅的双桅船),每艘上面都有一位军士长、一位宪兵和一位刽子手,向编队中的每艘船发出了明确的命令,在重组后的编队中确定了他们各自的阵位。从此以后,任何未经请示擅自离队的船长都会被绞死,而只有纪律严明的舰队才能完好无损的驶向法兰德斯。
完成这一切,麦地那西多尼亚公爵又回想起了他最担心的事:帕马公爵依然没有送来消息自己的登陆部队已经准备就绪,也没有说明如何将他的陆军部队送到船上。于是公爵做出了两个决定,一个是决定把舰队的目的地从英吉利海峡靠近英国一侧的马盖特(Margate head)改为加莱,以方便接应法兰德斯的陆军;另一方面,在8月1日下午,他又向帕马公爵派遣了一艘夹板船,急切的要求会师的相关信息。
8月1日晚上到2日,风平浪静,两支舰队在波特兰海岬(Portland Bill)以西几里的地方安静了下来。但是到了周二黎明拂晓,一股清新的威风从东方刮来,西班牙人第一次占据了上风位。为了应对危险,海军上将霍德华带着他的船近距离的朝东偏东北方方向驶去,识图穿过西班牙船队和陆地之间。然而公爵利用他的风向优势对这一企图进行反击,迫使英国船队只得驶向西偏西南。
这给了正在等待时机、经过重整加强的西班牙后卫的护卫船只一个拦截之机。自战斗开始以来, 一些大型船只第一次近距离交战炮击,博登多纳的马丁(Martín de Bertendona)的Regazona号向一艘英国巨舰逼近试图接舷,但是他的对手错到一旁扬帆而去。这场混战持续了将近两个小时,双方都没有明确的战术,除了西班牙船只强烈的进入接舷战的信念,以及英国船只同样强烈的保持距离炮击的决心。
当这场海战在波特兰海岬附近进行时,另一场战斗在他的西面展开。当日黎明时分,英国舰队放弃了戗风的尝试,六艘领头的船发现自己离海岸太近以至于无法进入上风位置。这其中五艘是伦敦分舰队的重型武装商船,而剩下一艘,是配备重型火炮的马丁·弗洛比舍的座舰“凯旋”号,也是整个英国舰队吨位最大的一艘。对于西班牙人来说,这是一个无法抗拒的目标。由于麦地那西多尼亚公爵正在全身心投入到西班牙后卫周围的战斗,因此他只派遣了蒙卡达的唐·雨果(Don Hugo de Moncada)的四艘深红的半桨战舰去对抗弗洛比舍的孤立部队。
这次突袭没有成功。根据一些说法,当日早些时候,蒙卡达曾寻求与霍德华的“皇家方舟”号交战,但是据说被麦地那西多尼亚公爵拒绝,理由是只有他才能享有挑战英国旗舰的荣誉。不管事实如何,显然两人已经产生了敌意。这也许可以解释为什么当公爵看到这些半桨战舰在离“凯旋”号远处挣扎的时候,他派遣的一名军官登上了蒙卡达的旗舰,“大声呵斥他.....那些对他有损尊严的话。”然而蒙卡达虽然生性急躁,但是绝不是懦夫:他可能是被困在波特兰海岬附近布满乱七八糟礁石的海域里,毫无疑问狡猾的弗洛比舍将他引入了这个绝境。半桨战舰发动的攻击在无论何种情况下,袭击效果令人失望。理论上来说,他们的拥有极强的机动性,但是本身也更容易遭到攻击。英国船只的炮火集中在桨舷上,而即使是长距离的炮击也会造成恐怖的伤亡与混乱,迫使这些桨船只能重新扬帆起航,而在这种情况下,他们的机动性又明显不如费罗比舍的小分队。
此时,霍德华和他的几艘巨舰从西班牙后卫的战斗中抽出身来,利用风向的变化——先是东南风,后来是西南风——来支援弗罗比舍。海军上将现在“集结了几艘尽在咫尺的女王陛下船,命令其跟随,在敌人发射出第一发炮弹之前逼近到火枪的射程内”,英国船队攻击那些前列的船,并且只有在近距离时才会开火。在霍德华的意料中,“西班牙人被迫防御,仿佛一群羊聚集在一块”。然而,根据麦地那西多尼亚公爵所说,西班牙舰队做出了激烈的回应:尽管所有英国船只在经过时候“一艘接着一艘朝他的船只开火.....但是他们的舰炮射的又快又准,以至于敌人一半的兵力无法靠近只得从远处开火。”
然而尽管如此,这事实上是一场不平等的战斗。西班牙旗舰上的一位军官承认,“圣马丁”号交火是发射了80枚炮弹,但是英国船却回应了500枚,击中了舰体和索具,并摧毁了主桅和旗杆。同时,西班牙人惊奇的注意到,他们的旗舰被烟雾笼罩,“整整一个多小时我们都看不到他”,霍德华也证实在这次战斗中,这些炮击消耗掉了“恐怖的价值”。
值得注意的是,在这种情况下双方各自造成的伤害都是如此之小,尽管有些炮击是在近距离的情况下发生的。“圣马丁”号的人员伤亡甚至是其中最小的。双方的指挥官肯定会为宝贵的炮弹的高效消耗和造成的损伤之间的差异感到失望与惊奇。
对于英舰来说,这无异于生死存亡之际。正如约翰·霍金斯向沃尔辛厄姆报告的那样,这场战斗“漫长而激烈”,消耗掉了“大量宝贵的炮弹和火药”。霍金斯认为在弹药储备得到补充之前,与西班牙船队再发生交战是不明智的。英国船只虽然能利用风和浪潮灵活的机动并始终与西班牙船只保持一定的距离,然而要像彻底击败无敌舰队,就必须摧毁掉他们的战舰,而不是围着他们团团转。一方面,霍德华和他的部下观察到,他们引以为傲的重型舰炮虽然在中距离发射了大量的炮弹,然而却始终对西班牙船只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严重伤害;而另一方面,如果要对西班牙的船只造成实质性的伤害,就必须将船驶的离他们很近,而这就会让英国船只陷入被西班牙陆战队登舷的危险境地。
西班牙人再一次证明了自己的优势。战斗结束,英国舰队就暂时因为弹药告罄而失去了战斗力,几乎毫发无损的西班牙舰队简单的调整了一下队形,继续朝东进发。
然而,西班牙的胜利不仅仅取决于舰队的进军。为了实现战争目的,他们必须与帕马公爵取得联系。早在7月30日,“圣马丁”号上的战时议会就提议在得到帕马公爵准备充分的消息之前,船队禁止驶过怀特岛。一旦驶入该地以东,船队将致力于驶入法兰德斯的汇合点,当那时,顶着盛行的西风去攻击被背风而立的英国舰队,简直不可想象。现在是做出决定的时刻,毫无疑问,8月1日晚,随着怀特岛在麦地那西多尼亚公爵的左舷处若隐若现,麦地那西多尼亚公爵认真的考虑识图应该驶入在海图上显示的朴茨茅斯港附近寻求一个锚地。至少在于帕马公爵会师之前可以在一个安全的避风港停泊。
英国人当然意识到了危险,并做出了相应的应对措施,其策略就是袭击西班牙船队中个别落单的船只,用霍德华本人所说就是“一点点的消耗他们”。3日上午,在获得了包括从两艘被俘获的西班牙船只上缴获的少量火药和炮弹储备后,黎明时分,人们发现一艘巨舰正在索伦特海峡危险的西部入海口处几里外尾随西班牙船队靠海的一侧。落单的西班牙船只是麦地那的戈麦斯(Gomez de Medina)大腹便便的“大狮鹫”号(El Gran Grifon)。尽管他是视作非战斗船只的运输舰队中的一员,但是高贵的“大狮鹫”号却是西班牙船队中笨拙却英勇的护卫船只。就在离该舰最近的英国船只借着清晨的微风向其靠近时,一艘强大的盖伦船——德雷克爵士的“复仇”号驶过在风浪中颠簸的“大狮鹫”号并近距离的发射了两轮排炮,借着越过船艉再发射了一轮。这是个别英国船长所擅长的极具破坏性的战术动作。然而,“大狮鹫”号依然坚守自己的岗位,即使被至少40发炮弹命中,严阵以待的陆战队尽管伤亡惨重,依然坚持在甲板上,而他们完全有能力登上任何鲁莽靠近的英国船只的甲板。这正是西班牙舰队作为一个整体的力量:即使饱受摧残,但是却不会被毁灭,除非能将他们彻底摧毁,否则他们的军事实力一如既往的强大。
随着战斗的持续,越来越多的船只投入其中,麦地那西多尼亚公爵排除半桨战舰来给“大狮鹫”号解围,接着发出了全面交火的信号。英国船队识趣的撤退,他们的目的是拖延住西班牙人的船队,而不是促成一场全面的战斗。于是公爵调转了他的舰队,继续无情的前行。
接下来几个小时的战斗至关重要,因为此时西班牙船队已经驶入索伦特海峡东部的河口并掌握了制海权。现在,公爵必须将他的临时计划付诸实现。这不是一件易事。国王明确的指示,除非特殊原因与帕马公爵的会师失败,才能采取既定战略之外的任何替代方案。但是在得到帕马公爵的具体计划之前,他必须为船队寻得一个安全的泊地,以便在会师之前保护他的船只。因此,驶入索伦特河口被视为一种明智的选择,而非对整个战略的改变。
然而最终,英国人实质上给麦地那西多尼亚公爵解了围,使他不得不做出决策。由于前天晚上未取得实质性的成功,霍德华不得不下令对他的舰队进行了大规模的重组。在此之前,他的舰队不过是个松散的集体,其中的成员除了支援旗舰的一般义务外,其余情况视个人而定。但是现在有了一个明确的目标:无论如何,必须阻止西班牙人进入索伦特河。“皇家方舟”号召开了紧张的战时会议,决定将整个舰队分为四个近乎独立的分舰队,分别由德雷克、霍德华、霍金斯和弗罗比舍指挥。如果这些分舰队奉命执行任务,就会迫使西班牙船队转而经过塞尔西角 (Selsey Bill)驶向多弗海峡。
3日到4日的晚上,又有几艘船在大部队身后落下了,他们是葡萄牙的“圣路易”号和安达卢西亚的“圣安娜公爵夫人”号(Duquesa Santa Ana),就像前天的“大狮鹫”一样,他们给了英国船队一个绝佳的目标。这一次的战斗是在几乎无风的情况下展开的。霍金斯的分舰队离这两艘落单的船最近,于是他放下了了三艘小艇,拖拽他的旗舰发动进攻。作为回应,麦地那西多尼亚公爵派遣了三艘半桨战舰,其中一艘拖着雷瓦的“塔拉的玛利亚”号。随着相互接近,炮声大作。这些半桨船现在是英国炮手的主要目标,据他们观察,一艘桨船陷入激烈的炮火中,另一艘失去了照明灯,第三艘的船艏受了伤。然而,这些是英国水手模糊其次的说法,很显然高估而不是低估了他们的战果,英国舰炮造成的伤害依然微乎其微。不管怎么说,英国人无法阻止这两艘半桨船完成自身的任务,他们顺利的拖走了“圣路易”号和“圣安娜公爵夫人”号并将其撤出了火线。这时,一阵西南风刮了起来,双方的帆船又开始行动。
在西班牙船队集中精力营救受到霍德华和霍金斯袭击的落伍船只时,左翼的弗罗比舍率领他的分舰队驶入了怀特岛东部的海路。麦地那西多尼亚公爵亲率一支全副武装的盖伦船向他们逼近,英国船队开始撤离,然而,弗罗比舍的“凯旋”号发生了意外,以至于不得不由船上的小艇拖曳着笨拙的前进,西班牙船只靠近了这艘船。突然一阵大风吹动,“凯旋”号上硕大的船帆推动精致的船身逃出生天。
就在西班牙舰队的主力舰被左翼发生的战斗吸引时候,一支英国船队出乎意料的突袭了火线之外的西班牙船队的右翼。这次袭击如在场的西班牙军官所说的“发动得如此精妙......以至于我们在场的人被逼入绝境,不是公爵亲率他的旗舰重新杀回来.....我们那天必遭失败。”这次突袭使得西班牙船队的阵脚失去了平衡,公爵被逐出了索伦特河的东侧入海口。
是谁抓住这一巧妙地时机发动一场突然而决定性的袭击,迫使西班牙船队返航回到英吉利海峡,撤到塞尔西角 (Selsey Bill)和奥尔沙洲(Ower Banks)并向东逃离,毫无疑问,是德雷克爵士。因为早上发生的战斗中并没有德雷克的身影,这表明他并没有投入到其中。因而,在下午率领一支船队对西班牙船队发动一场突袭的只能是德雷克和他的“复仇”号率领的分舰队。这场袭击表现的异常出色,当海军上将等人在怀特岛附近与西班牙人激战时,德雷克显然将自己的分舰队藏到隐匿之处,因为他早已预测到下午风向的转变,以便发动突然的袭击。显然,麦地那西多尼亚公爵想要通过海道并获得一个防御据点的企图显然已被挫败。他现在身处塞尔西角,而他的后方是迎风而立的英国舰队。
然而,当日的战斗起初并不被认为是失败性的,相反,这为西班牙舰队赢得了暂时的安宁,英国舰队整整三天都没有发动袭扰。霍德华在日记里记下了当日“我们的火药和炮弹都消耗殆尽......海军上将认为不宜在西班牙人驶入多佛海域的之前发动袭击。”当天,海军上将抽了个空,给霍金斯和弗罗比舍授了骑士爵。
8月6日,星期六,当日早10时,西班牙船队进入滨海布洛涅,下午4时,他们在加莱港抛锚停泊。麦地那西多尼亚的大舰队基本完好无缺,而最关键的帕马公爵的军队驻地与他们仅仅相距25里,尽管困难重重,但是他已经完成了国王的任务并尽了自己的职责,而这或许足以得到宽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