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本恶
人,一直以来都是虚伪的。只是因为后天环境的不同。有的,走上了正轨;而有的,却一直坠落下去。
我无情,即使有先天性的,又有后天性的。
两面派,似乎早已是我的代名词。
但我并不是懦弱,不是欺软怕硬,更不是处事圆滑。
一个人待着的时候,心里毫无波澜。
好想坠落下去,就像石头沉入水底一样简单。扼住喉咙,每一滴水,带着寒意,渗透进皮肤。
今年十七岁的我,一个人住在空空荡荡、没有生气的大房子里,竟然没有感到孤独。
哼,可笑。
三年前,我还是一个初中生,沉默少语的好学生。打架斗殴这种事从来不干。
但是因为母亲工作的原因,我和她搬到了另一座城市,也换了一所学校就读。
到新学校的第一天... ...可真是可怕。
桌子上谩骂的句子,走廊里的推推搡搡,老师的体罚与侮辱... ...
“嘿,小子。”一个表情很嚣张的男孩子走到我的桌边,“我看你家... ...也不是特别富裕,要不要考虑我来罩你?”
他的身后跟着一群面目狰狞的小弟。
“不。”我连头都没抬起来。
“小子。”他抓住我的头,用一种很让人害怕的表情弯下腰看着我“你活腻歪了?”
周围的气压顿时下降,我差一点就缓不过来。
我很难受。
没过多久,他放了手,把手一挥,后面的走狗就过来把我狂揍一顿。
“我要让你知道,这所学校里——谁是老大。”他没有回头。而他的那群走狗还在一个比一个下手更重地揍我。
我忍不住了,将他们每个人都打了。
鼻青脸肿。
很快,老师来了,罚我们每个人八百字检讨。
这是我第一次打人,事后还感觉当时的自己有点可怕。
但后来我习惯了,一次又一次的打架,一次又一次的写检讨,字数也由八百字上升到两三千字。
当然,桌子上谩骂的句子,走廊里的推推搡搡,老师的体罚与侮辱也没少。
我不明白的是,为什么这所学校老要欺负我。
一次次的反抗,难道毫无用处吗?
我学会了直接出击。
不等他们先动手,我先找上门,把他们先揍一顿再说。
由于我是寄宿学校,母亲根本不知道这件事。
某天,一个长相小巧,身上也带着伤疤的女孩子拿着一瓶可乐走了过来,在我桌前的空位上坐下:“你好勇敢啊。”
哈?!我这算勇敢?!打骂他人、天天写检讨也算勇敢?
我看着她,含笑的眼睛里似乎带着一些悲伤。
“我不算勇敢。”
勇敢?就连我自己都不相信,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勇敢。
没等我反应过来,那女孩将手中的水泼了我一身。
“扑!”
我全身湿透了,水也洒得到处都是。
作业本上的字迹被水模糊,桌角的水滴滴答答地往地面上滴落。
“你干什么!”我非常生气,但我知道对方是女孩子,不能大打出手。
那个时候说冷不冷,说热不热,正处于一个非常舒适的时期,轻轻一勾,就可以把刻在骨子里的疲惫挑出来。
她低下了头,嘴角轻轻一颤,跑开了。
也许只是真心话大冒险吧。我这样想着。
但随着她出现的次数增多,我就觉得事情有蹊跷。
几乎是每一次,我都会被她泼个狼狈。
这可不是真心话大冒险了,是故意的吧!
当我正怒气值MAX,想找她问个究竟的时候,却发现她面前还有两个女生。其中一个女生捏着她的脸,又将她颤颤巍巍手中的钱拿走了。
我可以清楚地看到,她脸上的泪水与伤痕。
那两个女生走了,放开了她的脸,她咳嗽了好几声。
在不经意间她发现了在墙边看着她的我,跑开了。
再后来见她的次数少了,但那些人却依然不依不饶的来找我麻烦。
来一次,打一次,就... ...这样。
可是,这样的日子,又有什么意义呢?
我这样想着。
日子像这样一天天地过去,我在这所学校已呆了一年。节假日... ...这所学校都不怎么有。有的... ...只是繁重的课业。
我吧... ...也算是习惯了这里的生活——上上课,打打架,吃吃零食。呵。
在这所学校里,我的校排名始终没落下前五。
挑灯夜读,也算我常干的事了。
“赵辞,”班长从门口探出头,叫我的名字,“你去一下校长办公室。”
“哦,知道了。”我清了一下桌子上的东西。
怎么回事,我应该没做啥特别大的过错吧?
怀着一颗不安的心向校长办公室走去。
在快到那里的时候我看见了那个曾常常泼我水的女生。
她低着头,从我这个角度能清晰看见她脖子、后背上的伤疤。
擦肩而过,留有一丝香甜的气息。
“听说,你被很多人欺负啊。”校长一脸严肃,但眼睛里透露出的却不知道是什么情感,“是吗?”
“啊... ...算是吧。”为了掩饰我局促不安的心理,还微微挤出一个笑容,点了点头。
不安的手指互相抠着,全然不知该放何处。
“你被开除了。”校长闭了闭眼,紧锁眉头。
什么?开除?我... ...
“啊... ...我... ...知道了。”
行。
可以。
开除... ...就开除吧。
早就没心的我,也就应该如此吧。
几个月前,母亲出了车祸。我本想请假回家办丧事,可是班主任却以成绩、旷课为理由搪塞我。
我出了校长办公室,内心忧郁。
不知走到了哪里,我一脚踏空,摔到了河里。
慢慢堕落吧,死了才好。
毕竟,还可以去陪陪在阴间的父母。
“赵辞!”
是谁在叫我啊?就让我这样堕落下去,不好吗?
已经没了意识,我应该... ...再也回不到这人世了吧。
睁开眼的时候,我发现我躺在医院里。
医药费也被某个不知名的人全给交了。
感谢... ...那位好心人,让我再次回到这丑陋的人世。
出了院,我走回了家。
已经不知道这个家,对于我算什么了。
那就让我... ...
慢慢饿死,渴死,困死... ...都行。
母亲啊,父亲啊,你们的儿子... ...来陪你们了。
「父亲的死」
在赵辞小的时候,父亲是个建筑工人,被掉下来的建筑材料砸成重伤,在医院里又被无良的医生给医死了。
「母亲的死」
母亲是个服务员,在一次上班途中被车撞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