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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蛋壳】春雪半两 chapter 2.5

2020-07-06 22:24 作者:木风paradiselost  | 我要投稿

5.腹背受敌

 

北朝燕京城。

“胡闹!”世宗皇帝勃然大怒,宫女和门子们吓得一声不敢吭,这皇帝甚少发脾气,大家都摸不准这次是因何而起,只瞧着皇帝一个人在龙椅上生着闷气。

良久,才对身边的贴身近侍韩少卿(少卿为字)说道,“少卿啊,十三公主自请做监军随军南下征讨浔阳起义军,寡人想听听你的意见。”

“这……”韩少卿一时语塞,这十三公主可是皇帝的心头肉,他实在是不便多言,生怕揣错圣意,惹来不必要的麻烦,但他猜测皇帝既然对公主甚是疼爱,那必定是不愿让公主前往的,不然也不会发如此大的火,于是他便惴惴不安地躬身对世宗皇帝进言道,“微臣以为,十三公主虽聪明灵秀,机敏过人,但战场刀枪无眼,未免伤及公主千金之躯,臣以为陛下应驳回公主的上表,另派一位经验老道的内侍做监军。”

皇帝只微微点了点头,却并未言语,他从龙椅上起身,行至殿前,独自远眺,天边传来一声清脆悠远的鸟鸣声,由远及近,划破长空。

第二日,皇帝批准十三公主为监军随军南下的消息便通过邸报传遍了燕京城。众人皆以为公主是为躲避和亲之事,方才自请出京。

端坐天香楼的十三公主早就派出了多路探马,前往南边浔阳附近打探消息了。

“打听到那边的消息了吗?”十三公主对贴身丫头金铃儿说道,手中正拿着当日的邸报津津有味的读着。

“打听到了,这次浔阳叛军的首领依旧是陈长生,不过,奴婢打听到,叛军中近来新提拔了一名先锋郎将,据说是陈长生新收的义子,叫陈珂,据说陈珂本人文武双全,还是一名神箭手,有百步穿杨之功。才到那起义军中没多久,便让众位军士心悦诚服,想必此人定有过人之才。且探子们还打听到,她曾在一次军中比武之中,拉开了陈长生那把宝弓,还赢过了那何景明的独子,那位以天生神力著称的何立生。据说,众人猜测,她当时是三箭中二,错失的那支箭,极有可能是陈珂故意为之……”金铃儿将打听到的消息一五一十的讲给十三公主。

“哦?”十三公主听闻起义军新添了一员少将,心中的兴趣突然提了起来。

金铃儿显然读懂了公主的意思,她便将自己打听到的有关陈珂的消息悉数道来,“我军派出的第三对探马,刚到阳江畔,就被带队巡逻的陈珂给拦住了,尽管他们化妆成起义军的样子,还穿着起义军的衣服,可他一眼就看出了破绽,若不是他心慈手软,也不会让其中一位侥幸逃出,回来报信了。与他交过手的探子来报,他们从未在起义军中见过这般人物,远远看去,便瞧见他带的骑兵,军纪严整,一字排开,他一人骑着一匹鬃毛鲜亮的黑马,探子们刚刚转出山谷,就被打头的他给发现了,在众人还未反应过来之时,一支箭已经射中了其中一位探子的右腿,且明显不是射偏了,而是警告。大家顿时惊慌失措,转头便朝来时方向逃去,眨眼的功夫陈珂便已经追了过来,他带来的那一对士兵随即分成两路,包抄我们的探马,陈珂认准了领头的探子,只用枪棒朝那探子背后一震,咱们领头的士兵就已经落马了。铃儿提这点就是想提醒公主,此人不得不防。一直以来,浔阳叛军中从不乏猛将,可似陈珂这般有勇有谋的少年将领还真不多见!”

“懂得擒贼先擒王,而不是逞匹夫之勇,胡乱冲杀。分明可以一箭射死敌人,却只射中了右腿以示警告,还不怕打草惊蛇……此人甚是有趣,着你派人继续打听此人消息。”十三公主颇有深意的望着楼下正在缓步登上楼梯的李安平,微笑着吩咐道。

 

“将军,西山谷出口发现一对探马,陈珂将军正在跟敌人激战,特派在下回营报信。”回营报信的士兵急匆匆的跳下马,冲进中军大帐气喘吁吁的报信。

“平儿,着你领一对人马,去西山谷接应珂儿!”陈长生担心陈珂初来乍到不熟悉地形,加之出兵之时,陈母和香君再三叮嘱,陈长生还真怕陈珂出事。

可陈襄平刚领了一对人马,还未出营,陈珂那边便带着被俘的探子回营了。

“请义父治罪,孩儿无能放走了一个,没能全部生擒!”陈珂摘掉头盔,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言辞恳切的恳请陈长生治罪。

“珂儿何罪之有?放走的好,义父我就是要他回去报信!”陈长生亲自上前扶起陈珂,正欲商谈之时,门外己方探马飞报,“大将军,不好了,西南戎狄大军已临近浔阳城了!”

“什么?”陈长生惊得浑身一颤,这明显是要置他于死地啊。他们与西戎一向井水不犯河水,那西戎此时来犯,必定是同那北朝通了气的,想要对他们实行两面夹击,看来双方是绕过了他们浔阳,早就商量好了的。

“可知对方领兵的是何人?”陈珂却异常冷静的问了这么一句。

“领兵的是宁亲王旧部童诚。”陈珂闻言心中一震,竟是舅舅的旧部下!?可眼下自己又不好亮明身份,她心中不禁有些焦急。

突然,陈珂想起前段时间,在浔阳的时候听到的一些坊间传闻,听闻这个童诚是一个惧内的主儿,家中只有一子一女,或许只消想办法擒住他儿子,必定可以叫他乖乖听从差遣。

于是,陈珂自告奋勇请求潜入渝州城完成任务。

“不可,渝州地形易守难攻,你此去又是深入敌后,若只身前往怕是凶多吉少,眼下只好分兵两路,我与你大哥镇守阳江,以拒北金,你且随何家父子回撤,死守浔阳城,若是西戎来犯,切记坚守不出,不出一月便是雨季,他们自会退兵,千万不可鲁莽行事,大意轻敌。”陈长生是一个以稳为主的将领,凡事以稳字为先,鲜少冒险。

陈珂无奈,只好应下。不过,要她与何家父子共事,这还真是一个不大不小的考验。估计,那两父子多半不会听从自己的建议,此去依旧是长路慢慢、前途未卜啊。

为了尽快退守浔阳,陈珂随何家父子只花了半日就飞回了城内。

香君瞧见了风尘仆仆归来的陈珂,心中早已是相思成疾。

“姐姐,可有热饭热菜,我随大军跑了大半天,此刻已是饥肠辘辘了!”陈珂按住香君落在自己脸颊上的小手,有些窘迫且为难的问道,毕竟此刻并非用饭时间。

“你瞧我,都忘了这茬儿,我这就去厨房亲自给你做,你先洗洗脸上身上的灰尘,洗完之后就得了!”香君说罢,也不理会陈珂的反对,自顾自朝着厨房走去。

西戎号称大军五万,而他们浔阳的守军加在一起也只有三千。如此悬殊的差距,该如何是好?!陈珂躺在温水中一筹莫展!

“水都凉了!”香君实在是等不及了,推开门,遣散了屋外的一个小厮,大剌剌的走了进来,替陈珂更衣。两人似乎早已习惯了彼此的存在,陈珂突然想起一件事,他赶忙抓住香君的落在自己衣领的手,这个突然的动作,着实吓了香君一跳,惊魂未定之时,陈珂便急切的开口道,“姐姐,明儿我送你和义母去山上避难吧!”

陈珂一脸期待的问道,香君却格外坚定的摇了摇头,“不好!当初从汴京城离开的时候,我就留到了最后,这回我也不会先行离开,丢下你们在这儿死守的!百姓可以撤退,我们绝对不会!”

陈珂无奈只好放弃了这个想法,香君特地给陈珂做了她常常念叨的阳春面,满满一大碗,让陈珂不禁想到了自己小时候第一次溜出禁宫,在一家街边的小铺子里吃到的味道,那是她记忆最深的汴京美食,而记忆中的味道竟然与此时此刻的味道一模一样。

“好吃吗?”香君得意的看着陈珂吃惊的表情,不必问,她也看得出陈珂自然是喜欢极了的,可她还是想要听陈珂亲口说出来。

“好吃,跟儿时的记忆一样!”陈珂满意的一边嚼着面条,一边感叹道。

在军中这些时日,自是不如这一顿饭来得舒心。美人在侧,还亲自下厨为她做饭,单单是这份心意就让她感动不已。

谁料陈珂刚刚要放下筷子,府内的小厮便急匆匆的跑了过来,“二少爷,不好了,何府派人来报,何立生带着五百士兵星夜出城了!”

“什么?”陈珂甚是吃惊,这是何意?是得到了什么消息,还是另有打算!为何特地派人来告知与她?陈珂心中顿时疑窦丛生。

“可知那何少爷是从哪个门出城的?”香君没头没脑的问了这么一句。

“据说是从北门出城的!”香君听到“北门”之后思索片刻,她记得前几日听闻西戎大军主力正是绕到了在北门方向,如此可见只有两种情况,一种是叛逃,一种是迎敌。

“西戎主力就在北门方向不远吧?!”陈珂此句不像是问话,倒像是自言自语,她略微思索片刻,当即决定赌一把,“姐姐,府上可有熟悉附近地形和浔阳一带方言的?有的话,叫过来让我瞧瞧,我自有安排。”

香君也并未多问,吩咐小厮将府上的护院、母亲身边的杨可璐找了过来,陈珂一听,便在心里嘀咕,“这杨可璐是?”她思考片刻,方才记起,“哦,是常伴在义母左右的那个面容清秀的小厮吧!?她是护院呀?!”

很快,杨可璐便在小厮的带领下,来到了小姐闺房门外,“奴才杨……”陈珂一抬手,便打断了杨可璐的话,“书房谈吧!”杨可璐毕恭毕敬的跟在陈珂身后,随她进了书房。

杨可璐听闻府上二少爷找她,似乎是为了地形和方言之类的事情,她心中也跟着犯嘀咕,这位二少爷怎么偏偏找到了她?!

“平时都在府上作何事啊?”陈珂故作轻松之态,随口问道,这么一问倒是把杨可璐给问住了,这怎么跟她想的不太一样呢?!

“徒有护院虚名,常行伴读之事。”杨可璐倒是个反应机敏的主儿,随口答道。

“都读些何书?”陈珂颇有兴趣的抬眼打量了一下杨可璐,这不看不要紧,她这一瞧,不知为何,竟怀疑这位所谓的护院是女儿身份,越想越觉着自己的猜测没错。尽管对方伪装甚好,旁人很难察觉,可是她们属于同道中人啊,她几乎是第一时间便瞧出了端倪,如此想来,这位她从未听闻的护院,或许是真的有诸多秘密吧!而姐姐能够自己推荐此人,怕是有特别的缘故吧!

“只陪着夫人读些经书罢了!”杨可璐并不想在这些问题上纠缠,只是觉得这位二少爷颇为奇怪。

“大胆奴才,何故扮作男子?”陈珂突然大吼一声,着实吓了杨可璐一跳,她都未来得及思考,便吓得跪倒在地,可是良久都不见二少爷有何动静,这才斗胆抬起头看了看陈珂,却见到那人正眯眼笑着看她呢。

“起来吧!乱世之中,能够如此,也实是难为你了,”陈珂亲手上前扶起杨可璐,而后将她拉到自己身边坐下,杨可璐起初还不敢,可是陈珂硬是将她按住坐下了,“你可知我今日找你来的缘故?”

“只说是因为方言之事!”杨可璐惊魂未定的坐在陈珂身旁,小心翼翼的答道,她没想到这位少言寡语的二少爷竟然如此敏锐,一眼就瞧出了自己的身份,却并未怪罪,还让自己坐下来与她说话,这今天发生的怪事可是真多啊。

“恩,不错!我听闻你对这一带的地形和方言甚是了解,现有一紧要之事,交托于你,何家少爷擅自带兵出城,尚不清楚是去杀敌还是迎敌,不知你可否愿意趁夜色,与我走一趟!?”陈珂见自己已拆穿对方的身份,便就此打住,不再纠缠,而是开门见山直入主题。

“二少爷觉得奴才可以嘛?”杨可璐不是开口拒绝,而是询问对方觉得她可以吗,这充分说明她其实是相信自己可以胜任的。

“可以!而且我相信姐姐!”

就这样,陈珂顺利找到了这位陪伴自己一生的挚友兼得力助手。

在杨可璐的陪伴下,陈珂飞驰何府。

这一去,陈珂充分确定了两个事实。一是何家父子不可与之为谋;二是何立生应是一时兴起,急于建功,确实是出城杀敌,而非通敌。

既然如此,她便嘱咐何景明,派一队兵马驻守在北门外三十里处,要注意掩护,等她救回何大少爷之时,助他们断后,以顺利脱逃。她自带着杨可璐,两人星夜奔出城外。

出城前,两人已商量好,不走宽敞的官道,改走小路,迂回前往,掩护自身,以防随机应变。

按照时间推算,此时何大少爷,怕是已然逼近敌军大营了。陈珂一刻不敢耽搁,果然有了杨可璐的协助,她很快便从小路绕了出去。两人乔装改扮,将兵器悉数藏了起来。因路上口渴,加之经验尚浅,也并未多加注意,便大剌剌的在路边的一个突兀的驿站歇了歇脚,喝茶的功夫,她们俩听闻西边就要打起来了。

“你们是不知道啊,那是黑压压的一大群人马,我正在山上砍柴呢,可把我给吓坏了。”喝茶的樵夫吓得惊魂未定,这个樵夫也是奇怪,偏爱夜里偷偷的上山砍柴。而且,这家店看上去也是很奇怪,这不早不晚的,不仅不关门,还大张旗鼓的在这儿招揽客人。

陈珂越想越觉着不对劲儿,她同杨可璐使了个眼色,两人都是发现了伙计衣服下面竟有鲜亮的甲胄隐约露出,两人心内一惊,暗叫不好。

陈珂同杨可璐密谈了几句,确定此地距离敌军大营已不足半日的路程,这些百姓也是胆大的,眼看着两军相争就在眼前,竟还能在家端坐。不知是习惯了这战乱,还是放弃了逃跑。总之让人匪夷所思。

陈珂生怕在这家驿站逗留久了容易露出破绽,匆匆放下了茶钱,喂好了马,便立即启程。启程之后,陈珂驾马飞驰,只想赶快跑出这片林子,杨可璐也知她有些害怕后边的人会追上来,所以也跟着飞驰而去。

天亮时,她们终于冲出了这片林子,陈珂正欲下马休息之际,便 听见不远处有一阵厮杀声,她赶忙振奋精神,悄悄下马,拉着杨可璐找到了一处大石头之后,在暗中观察。

远远望去,何、童两张大旗分立军中,陈珂见到何家少爷那身鲜亮的银甲被死死的围困在中间,四面皆是敌人。何家大旗已有些残破,远望之时,便觉得己方兵士疲态甚重。一瞧便是落跑,逃至此处,被追兵追上了。

陈珂思考片刻,她只带了杨可璐一人,两人即便有万夫不当之勇,也无法轻而易举助何家少爷逃脱,她正一筹莫展之际,杨可璐倒是献上一计。

“二少爷,此时只能智取,不可强攻,你我二人绝不可轻易犯险!”杨可璐正说话间,陈珂已经拔出了两把随身佩剑,打断杨可璐说道,“你跟着我在后面想办法扬起尘土,然后在后面故作很多人赶来救援的样子,大声喊叫,布好疑阵,让他们以为咱们的救援大军已到!我自去上阵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将何大少爷救出来!”

话音刚落,陈珂已跨马而出。杨可璐无法,只好跟随上马,按照陈珂的布置,尽力扬起尘土,借着林子和回音,制造出很多人赶来救援的特效。陈珂借机冲入敌阵,果然杀了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陈珂并不恋战,第一时间与何立生形成背对背之势,“不要恋战,跟我一起杀将出去,何大将军带领的援军稍后便到!”陈珂故意大声说着最后一句,看着远处杨可璐布的疑阵,包括何立生在内的人都信以为真,己方士兵突然士气大振,形势突然逆转,陈珂看准机会,将敌首拿下。

“少将军?”陈珂记得方才西戎的士兵似乎喊得是少将军?是她听错了还是确实如此?!不管如何,陈珂将对方挑落马下,敌首落马,西戎士兵不再恋战,纷纷缴械投降。

何立生惊讶之余,赶忙吩咐士兵将敌首绑了,还兴奋的大叫道,“幸好你赶来的及时,真有你的,这家伙可是那童诚的儿子!给我找绳子把他绑紧点儿,然后找东西把他的嘴给我堵上!”何立生吩咐士兵道。

“此地不宜久留!既然他是童诚的儿子,那就将他生擒回去,我自有妙用!咱们走大路快些赶回!”陈珂对何立生说道,她看了看投降的士兵,心中一阵矛盾,想将他们原地放回去,又怕他们跑回去报信,可又不忍心杀了他们,就在陈珂兀自思考之际,何立生已经吩咐手下的士兵,将活着的西戎士兵一个一个的绑了,堵上嘴巴,留在原地,只带上了童诚的儿子童仲渝。

杨可璐此时正在不远处等候,尘土轻扬,“走!”陈珂驾马在前,“带路!”杨可璐自是明白,这话是对自己说的,聪明的她自然而然的选择了大路,在前面引领陈珂等一众人马一刻不停的往浔阳城赶。

原本使花枪的陈珂,为了掩护身份,特地带上的两柄随身佩剑,此时终于安睡在了陈珂腰间,一场即将发生的危机被她顺利的化解。陈珂也在救下了何大少爷的同时,有了童仲渝这个意外收获。

经过此役,何立生明白了一个道理,陈珂不止箭术精湛,而且武艺高强,可以使多种兵器,他随父征战多年,似陈珂这般少年勇武之辈还真不多见,不由得心生敬佩,心中对过往自己所犯之事愧疚不已。陈珂明知之前种种皆是他和他父亲所为,却不计前嫌,支身犯险,前来救他,习武之人最讲义气,何立生默默地在心里记下此恩。尽管他父亲惯于苟且偷生,卖友求荣,但对自己一向疼爱有加,即便不能明面上帮助于陈珂,也可在未来某刻报答与她。

“开门,开门,快开城门!”杨可璐眼看着城门就在眼前,急的忍不住对着城门楼上瞭望的士兵大喊道,“陈将军、何将军在此,快开城门!”

守门的士兵远远看到了略显残破的己方战旗,见到了熟悉的何立生何大少爷,赶忙吩咐开城门。一串急促的马蹄穿门而入,去时浩浩荡荡,回时十只二三,何立生心中备受打击,回到府上便生了一场大病,卧床不起,病了许久。

赶回浔阳的陈珂,顾不上歇息,先将被俘的童仲渝安顿好之后,便赶去与何景明商议退敌良策,她自是旧事重提,提议修书一封与童诚,将他儿子作为人质,要挟他退兵,同时加固西戎方向的城防,防止对方下次来犯,加紧赶制各类兵器,并将城内的老弱病残悄悄转移到庐山之上安顿好,全力做好备战准备。

何景明沉浸在儿子被救回的大喜之中,且他并无任何主意,便满口答应陈珂的计策,吩咐手下,听凭陈珂差遣。自此,浔阳的城防算是暂时归于陈珂来负责。

早先安排出去打探消息的人此刻已经赶了回来,陈珂得知,童诚在听说儿子被浔阳一无名小将生擒之后已是方寸大乱,陈珂于是安排杨可璐去陪同姐姐香君负责后方保障工作,自己则吩咐北门士兵故意作出了一副内紧外松的样子,以迷惑西戎士兵,并修书一封交与士兵,吩咐其送往渝州童府。

他们白天备战,晚上则在敌军来攻打浔阳的必经之路上设下埋伏,并在北门外,设下尖头木栅栏以防敌军肆意冲杀。

腹背受敌的危险局面,终于得到暂时化解。

阳江畔与北金军激战的起义军得知消息后,士气大振,连战连捷,北金军拔寨逃跑,仓皇后退三百里。

真刀真枪的正面战场上,一向骄傲自负的北金军没有占到一丁点儿便宜,还被起义军打了个落花流水。勾结西戎两面夹攻的诡计也未能成功,北金军士气大为受挫,监军的十三公主和大将军纷纷上表请罪。不听指挥,一意孤行的元孟齐也尝到了失败的苦果,虽想扯十三公主的后腿,可大敌当前,当以取胜为要,其他的争斗应当暂时放下才是。

十三公主则十分气闷,她被元孟齐满脑子争夺军功的那股子迂腐劲儿,气得不打一处来,恨不能自己亲自上阵杀敌!

起义军则丝毫不敢松懈,抓紧休整,在养精蓄锐的同时,不得不商量新的对策,以迎接下一轮激战。

经此一役,陈珂在起义军中名声大噪,西戎的士兵也将她传得神乎其神,一时间便有了一个“玉面狼君”的雅号。而“狼”自是凸显了她在战场上交锋时的伶俐和狠厉。

自此,陈长生自觉如虎添翼,心中是志得意满,全然忽视了背地里小动作不断、一向鬼鬼祟祟的何景明。

暂时的欢喜,必定持续不了多久。

天边的云雨已然再次集结,只等一场山风吹来,便可吹它个落花流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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