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光临散文网 会员登陆 & 注册

《勃兰登堡人》(碧蓝航线/架空)第二章

2021-11-23 23:47 作者:王齐允-家里蹲  | 我要投稿


04

“早知道就去驿站租一匹马了,这还不如旅行马车。”天性内忍如俾斯麦这样的人都暗暗抱怨,将她的背包带子理了一遍又一遍,手指都搓红了,“再这样爬下去,不要说到亚琛,恐怕在科隆就能见到我的通缉令了。”

让天性稳重的符腾堡公爵都叫苦的是铁血铁路系统的不作为导致的延误和堵塞,火车从柏林站出发就像一头没吃饱的饿驴子,除了上气不接下气的嚎叫两声,剩下的时间也没有几个小时安稳地行驶在铁轨上。肮脏的地板和浓烈的汗臭从多个方面摧残着俾斯麦的精神,操着巴伐利亚口音的几个大头兵喝醉了吵嚷的正欢,在火车厢的另一端胡乱挥舞着酒瓶看起来就要干仗。在这荒郊野岭连路灯都没有一盏的地方,就算想办法下去了也没什么用处,但就这速度,休说她这个潜在逃犯,恐怕连要自尽的人都看不上,跳下去顶多擦破点油皮。

奥丁倒是一边心平气和的忍受着周遭的一切,一边在挤满了周身不知道谁的大包裹上换了个姿势,却始终抱紧了胸前交织的双臂。厚实折好的油纸包放在离心脏最近的地方,她们逃亡之后安身立命的本钱经由家族死忠冒险传递给了她们。为了这笔钱,她们放弃了直接从洪堡走公路出境的计划,冒失的穿过满是军队的市区,硬着脖子在屠刀底下走了一遭。

坐火车是奥丁的建议,毕竟她是个破落贵族,出门的本事比俾斯麦可靠的多。可好死不死的偏偏是这趟车走了大运,春汛冲断了铁路桥不得不绕路于是处处堵塞。好在她们上车之前就把身上值钱的外罩扒了干净,一身不起眼的打扮在这混杂的三等车厢里到现在似乎一切还太平。

但是破落户已经顾不上那些当兵吃粮的到底会不会干起来了,臭烘烘又暖和的车厢一直在颠着她,颠簸里她昏昏欲睡半梦半醒,不由得回忆:自己到底是怎么跑到这来的。

……从老爹在大西洋喂了鱼以来已经好几年了,家里没什么亲人能投靠的她在大学城周围找了个抄写文员的活,一来二去就认识了出手大方的女公爵俾斯麦。14岁的天才跳级生作风孤直但是心地挺好,看在自己有一手好字的份上帮了她不少回,一来二去竟也成了说得上话的朋友,她们一起骑过马也一起赌过钱,她还帮自己申请到了旁听生的资格。

“我没什么朋友,等上完了学和我一起去内政部报道吧,你的字比他们里面不少人好得多,小抄写员!”俾斯麦总板着脸一本正经开这个玩笑,“不过肯定有人看你不爽,到时候我是不会管的。”

她可没想自己有进内政部的机会,倘若她真的踏进去,恐怕没几天就会被那些出身比她高了几层楼的家伙给早早踢出去……可这是俾斯麦啊,她妈妈可是那个索菲亚,她有什么做不到的?如果她想,她的头上也许有机会戴上铁血的王冠!

 

就在妄想和野心一天天长大的时候,教宗尤金十八世16年,4月14日,奥古斯特三世大公的丧钟和不明的枪声在柏林上空交织回荡,像是阴冷的诅咒。

“我知道会有这么一天的。”俾斯麦面色冷酷的坐在桌子前,号外上是她母亲和舅舅的死讯,攥紧的拳头和平静的声音让她对这个人的认识又深了几分,“算是报应。”后来的记忆都是慌乱而细碎的,她们两个揣着手枪在巡逻队看不到的角落里蹿过,习惯了高头大马出行的人老鼠一样的逃出了柏林。

在这样的恐惧中,属于青年人独有的战斗的火焰却奇异的熊熊燃烧起来,无论是她还是俾斯麦,预备流亡的这几天她们发现自己没有多愁善感的时机,在春夜清澈的夜幕下,她们爬下车厢翻过铁轨勇敢向着新的生活前进的时候,在窗边俾斯麦望着田野尽头数不尽的群星若有所思地说:“听着奥丁……你是我的朋友,为了我抛下身家一起走到这里的朋友。我,奥托·冯·俾斯麦向着天上的主,向着俾斯麦家祖先流过的血,向着我自己的宝剑起誓:我绝不致使你被抛弃,我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我的桌上永远有你的座位,我会把当有的重新赢回来。”

虽然缥缈,但是奥丁应下了,于是俾斯麦点点头,警示灯在窗外划过把她的银发染成火红:“不知道提尔在家会怎么样,但愿他们念在她还是个孩子……”

她们一无所有,将要长久陪在流浪者身边的只有无尽的黑夜和浩荡的孤寂。奥丁不是不爱宁静,但在这激荡着青春热情的崇高友谊面前,她史无前例的觉得自己离俾斯麦的心离得很近,属于贵族的骄矜在不合时宜的16岁苏醒·:她的朋友,也是她的原则。

……漫长的回忆坠入了沉沉的睡眠,然而醒来只需要一点动静。奥丁猛然意识到,有人正在偷偷摸摸掀开他们的包裹,车灯昏黄的光线里正有一个贴近的影子。几天下来磨砺出的猛兽凶性让攻击只要一瞬间,不可告人的罪恶之手没了来得及挣扎就已经被对坐的客人揪住狠狠掼向了地面。

紫色的长发在眼前打了个圈,旋即蟊贼趴在了俾斯麦和奥丁之间,公爵不客气的一脚踩住了她的肩膀,倒是个硬茬,只吃痛的哼了一声。

 

沙恩霍斯特竭尽全力的抬起头,不想让她引以为豪的脸蛋和混合了太多不可名状物体的地板太多接触,车轮和铁轨一起哼哧哼哧笑话她拙劣的技艺,一个沉稳的声音在她耳朵后边靠近:“小贼?”

“我什么也没拿!”她费力的把头扭过来,那个方才差点得手的目标揉揉眼睛,是漂亮的让人印象深刻的晶蓝色瞳仁。

“没打开包,算是犯罪未遂。”俾斯麦脚上又加了力气,让沙恩霍斯特疼的实在忍不住叫嚷了。

“都说了,我没拿!”

奥丁将手伸进背包里探了探,摸着她们的未来的本钱还是结结实实的捆着,于是放下心来,向着俾斯麦点点头。

 

肩膀上忽然一轻,沙恩霍斯特立刻就从地上慌慌张张的爬起来,在紧握住的四只拳头跟前也不敢跑,只好死命揪住衣角,倔强的汉诺威人绝不肯勾着背去磕几个头,挑衅似的昂着下巴,不肯把眼睛从货架上挪开。她不想被乘警的棍子打,不想影响赚钱,但她可是皇家国王的老乡:“您这样白的跟牛奶泡过似的老爷,想怎么处置我随你们的便吧,反正警察最听你们的话。”高个子的乡下人恼羞成怒的把眼睛瞪向一边,小声咕哝听不清的话,反正肯定是什么不干净的咒骂。

两个差点沦为受害人的乘客惊讶的对视,发现她们确实在这个车厢里白的显眼,难怪这家伙挑中了她们两个。个子比较高的也是动手的那个人发话了:“你能看出来看出来我们的身份,可我们不想惹事,遇见我们的事情你只要不说……”

被放掉就像做梦一样,尤其是看着手上的5马克大银币。

“可是我——我不明白,这——这算什么——怎么回事?”结结巴巴的问道,一边身子在和煦的春风里挺不自在的微微战栗。

“你不明白的事情还多着呐,有机会还是换一个活计,”放过她的人眼睛看起来没有刚才的冰,指了指她的后襟,“破了及早换一件吧。”

磨开的线头底下是她上一次被逮住留下的还有没消退的血痕,一个星期前的皮肉之苦帮她做了辩护。

沙恩霍斯特拖长了腔调:“哦——哦——这还真是稀奇!”这真是活见鬼的一晚,这种破地方她遇见一个王子似的家伙,惊异的她只有风一样逃进层层叠叠的人群。

 

05

夏洛滕堡里有一个人喜欢黑夜,她说,这个时候她就可以把音乐献给不朽的银河而不是这令人恐惧的人间。“星星才不会关心地上的欢乐和痛苦——但凡人终将要把一切都献给这些。”铁血的大公陛下,她早年并不值得的被细细描述的监视岁月的夜晚,她亲爱的卡特老师一边拉奏着提琴,一边歌颂着英勇反抗的吉约姆在开满鲜花的泰兰河岸,他率领各地的人们把不讲理的领主和监工丢进河里只为保卫他们自己。那双富于勇敢乐观精神的眼睛如同群星一般璀璨发亮,也许是因为出身尼德兰的航海世家,也许是因为亲自随着船队纵览了美洲的海岸,他的头顶和脚下都辽阔无垠,同他的心灵一样。没有他来到身边,腓特烈从没有觉得世界是那样广阔,大海和星星一样深邃,人生的可能正如无穷无尽的灯塔需要勇敢的人亲自点燃。

有一回,当他们一起在最高耸的塔顶用天文镜观察天鹰座,寻找那颗火焰一样耀眼的心宿二时,她无法抑制的抓住卡特的手掌,那双能演奏出一流乐曲也能绘制最精确的海图的手掌,将之紧紧贴在自己的脸颊上。

“我只能给您带来痛苦,我的陛下,您的未来只会比大西洋更壮阔。”她温柔的卡特从来都是这样,像是她生命里的玫瑰。

“可我哪里够得上一个国王呢,而您是世上最一流的向导,让我体会旅人的苦楚吧。”

卡特微笑着没有回答,但眼神里的严肃胜过培根的一千只笔。他隔日就递上了辞呈,要重新投入永不休憩的大海去了,仿佛并不在意发生过的事情,坚强的海员总是善于应对离别。

 

的确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有的只有不朽的星星和她的提琴,以及人来人往的凡间,假如她没有在最后一瞬的黑色癫狂里扣动扳机,那么永远有一个勇敢的船长满身裹挟海风的气息在沉眠不醒的长夜里闯进她轻薄的幻梦。

假如这样……可惜她没有。夜蛾飞不进朝阳,因为早就死在火焰里,漫长又揪心的白日梦被戳破的那一刻,幕布后的黑暗叫嚣着占据了四骸,相伴为生的疯癫让她击碎了月亮。那些年的耳边呼啸的风她以为是诺言,直到他的身躯失去了温度,她跪坐在没有人敢靠近的大厅里,大理石地面回映她苍白的脸,恍恍惚惚的明白了,一切都因自己而沦为了亡者的低语。

现在她赢得了第一场有硝烟的战争,短短一天的战争,她仍然有音乐陪伴着。

 

“我最亲亲爱的陛下,名单上需要解决的人已经全部到案了。”知晓生活波折的不止她一个,弗里德里希幸运在拥有快活的伙伴,那人就是整个柏林最爱找乐子的海因里希亲王。庆幸生在亨利获胜之后吧,早上三百年,这样放浪的姑娘一准要被气急败坏的教士们放在火刑架上烧死。

“别太得意忘形了,我要找的人呢?”大公手上的提琴不停,不理门口幻影一样缥缈的脚步声,声音的主人像个街边能找到那种的俊俏女郎,她妖媚地坐下,黑色的高跟鞋半褪,一下下的摇晃,正直的人都应该避而不视。

“俾斯麦不知道呢,我去的时候早就溜之大吉啦!她是个一等一的机灵人,想抓住她你得给全国的人发十万金马克的悬赏令才能捡到东拼西凑的她。提尔比茨到是好好在家待着呢……”爱人闹的人离不开酒,爱热闹的人也从来不矫情,尽管他们偶尔因为高强度的工作变得苍白、疲惫或者瘦削,但只要看看他们的眼睛你就明白,他们一直都是狄俄尼索斯的好朋友。

海因里希毫不客气的打开了苹果酒,馨甜的香气暂时掩盖了房间的冷清:“坦率些说吧,你干嘛不直接下命令干掉这两个小家伙,底下人可都等着呐。”宫殿寂静就显得这女人有些聒噪,“总不是我的亲亲陛下——虽然我可从没这么想过——您发了善心啦?”

“正是如此。”腓特烈放下了弓杆,迎着亲王的注视站了片刻, 说:“像你讲的,还是小家伙。”

“瞎扯什么呢,陛下……您现在知道有些人还是孩子了?”

“凯撒容得下喀西约。”我等待她像布鲁图斯一样刺杀我的胸膛,人类总在重演悲剧,难得丝毫长进。

大公不太珍惜自己的生命,自然也不畏惧对赌历史和命运。

“我不希望她的名字出现在外国的报纸上,”未来的皇帝笑的很灿烂,好像刚刚把数个家族吞入腹中的利维坦不是她,好像城市南郊的大片官邸里没有为她流的血,“我给你最多三天。”

夜间的雾气渐渐弥漫在林间,烛火点亮的房子犹如一座座孤岛,屹立在幽深的浪花中,远方没有自己人,有的是无穷的空茫。

可怜可悲的父亲啊,您果然爱您的姐姐胜过爱您自己,连最后的声音都没有留给你的女儿,永远是你的索菲亚,也许就是千年后的又一个赛薇丽雅。但是无所谓了,现在你的女儿已经顺遂了你的心愿,像彼得饶恕他的兄弟一样饶恕了她亲人的孩子,她是要做奥古斯都的,她要亲自斩断因混乱而滋生的一切仇怨,绝不重蹈元老院里的覆辙,一万种荣誉里她只要大理石做的铁血,虽然没有神圣的遗嘱,没有人民的爱戴,甚至没有心怀鬼胎但乐于合作的安东尼。

可这些都算不得什么,我安排命运,却没有人能安排我的命运。请尽情看着吧,您从不重视的女儿已经登台了!她可不像您一样怯场!

西风明早也许就要在在窗外呼呼的吹,新的春天已经在来的路上,大平原上只有柔和的山岗,大西洋的水汽畅通无阻的带给人力量和梦想,像海水一样暖,茂密的苹果树林上空有琼鸟不羁的身影,亲爱的施普雷河,您的河畔是不是有迪特里希的足迹。

生命就当像烈焰,该燃烧的就该燃烧,何况你有雄鹰的翅膀。

 

06

跟一个只有12岁的女孩子解释什么是在意是一种十分麻烦的事情,明智的人应该选择及时收手。可惜齐柏林正是这样的年纪,比起好好活着,她更在意该怎么华丽的死去。结合她的家族在“猩红公主”时代遭受的迫害,齐柏林生命的火焰越发微弱,总觉得一生仅有一次的死亡比起漫长无聊的苟活更能成为一生的盖棺定论。就像至今仍然流传的,被无数人如痴如醉宣扬的她父亲创下的丰功伟绩,在保卫大公的门前和刺客同归于尽,在“反贼索菲亚”的眼前壮烈牺牲。齐柏林也想过她会有怎样的死法:自己在阳光普照微波粼粼的湖畔微笑着死在花丛中,走进漫天的鹅毛大雪里消失踪迹,或者在尽情的调完最后一支舞后倒在谁的臂弯里……至于会是谁她不知道,“但总有一天会出现的。”年少的伯爵对此难得持笃定的态度,一个唯美的“终焉”比起世间其他的东西都更有吸引力。

彼得·史特拉赛的问题就比她姐姐好得多,但是也十分难搞的成为了这个时代最不受欢迎的女哲学家,她关于“时间”的思考之深一度震惊了家庭教师,对精确计划的偏执简直可以当做铁血人古板性格的典范。

齐柏林家的孩子们都这这样异常而富于自尊、憎恨流泪的姑娘,监护她们这个任务,就算是罗恩这样隐藏的狂人也对此十分诧异。对此“魔女”奥古斯特·冯·帕塞瓦尔倒是十分赞成:“由你去教导她们,想来无论是齐柏林还是彼得,都会对齐柏林家祖祖辈辈奔赴的战场提起兴趣吧。”显然同样继承这种血脉的奥古斯特也不是个正常人,教导孩子对战场充满热忱实在不是一般人类能涉及的范畴。出现这样的情况就基本不得不把矛头对准“猩红公主”了,倘若她没有发动清洗宫廷的政变,杀害了前任伯爵,也许尊贵的大君能一口气增加不少正常且富有才华的亲戚。

 

而在柏林25公里外的波茨坦,黎塞留和提尔比茨正一起面对动荡。

就在信使和他跑到口吐白沫的驿马一起冲进庄园的一个小时后,西边大路来的大批骑兵把整个房子团团围住,随便哪个窗户望出去都有一点普鲁士蓝,微光的黎明里只有严密监视的巡逻队雪亮的刺刀,遥远的村落在漫长的三天里像是浮岛,雾霭里泛着鸽子灰,这一切都落在黎塞留布满血丝的眼睛里。噩梦一样的回忆正一次次重击她的心门,只有5岁的提尔比茨沉睡在她的膝头,孩子悠长安稳的呼吸给予了她一丝安宁。

五天里,黎塞留和惊慌失措的仆人们都敢在屋子里,她们得不到消息,只好每天郁郁寡欢的守望着大门,出神看着楼下年轻的士兵们交接口令。老符腾堡公爵的表侄女现在成为了整所房子的女主人,她在枪口下守护着索菲娅公主的血脉,在这些该诅咒的日子里。

“阿尔芒,姐姐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她听见提尔的呢喃,这孩子话一直说的很少,低下头来微笑着,用她能做到的最大温柔安慰这双冰蓝的眼睛。

“听着小提尔,现在房子里暂时只有我们两个了,外面的人看起来并不会伤害我们,现在要做的是乖乖等奥托回来,不能给她添麻烦,知道了吗?”这话说得并不委婉,黎塞留觉得她的嗓子和心都已经烧焦了。她明白对于这孩子应该说些更抚慰和鼓励的话,但她现在做不到。

如果提尔现在哭闹的话,我就只能自己躲到房间里向上帝祷告了。她几乎是绝望的想。

可是提尔既没有哭泣,也没有说话,只是用她稚嫩的手轻轻抚摸了黎塞留疲惫的眼睛,一丝痛苦都没有流露。

 

黎塞留不忍地把头扭到了一边,轻轻抚摸提尔比茨睡乱的银发,窗外的黑夜正在被扫除,那永远高邈庄严的天空已经投下澄澈的光影,新的一天已经到了。

大型马车轧过地面的动静把清晨的安宁砸了个粉碎。

“公爵回来了!”

她到有仆人在楼下惊喜的欢呼。

PS:卡特原型,大帝约定一起出逃但被其父于眼前斩首的挚友。

(图片侵删)

《勃兰登堡人》(碧蓝航线/架空)第二章的评论 (共 条)

分享到微博请遵守国家法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