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宝可梦•百万力量》07

《英雄宝可梦•百万力量》 第七章 VS共轭巨钳螳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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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魇） 天边乌云密布，云层之间透不出一丝阳光，电光闪掣，雷声轰鸣不绝，暴雨瓢泼而下。 巨钳螳螂卧伏在草地上，雨水在它身下聚成一片水坑。它吃力地仰着头，与共轭巨钳螳螂对视着。对方也怒视着它，眼神中除了憎恨，还充斥着难以掩饰的悲伤，仿佛是在看一个可怜又可恨的家伙。巨钳螳螂没来由地感到一丝恐慌和忌惮，不敢直视它，只好将目光转向一边的绿毛虫。 这时，绿毛虫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来，问道：“你是谁？为什么这么做？” 共轭巨钳螳螂仰起头闭上眼，像是叹息，又像是自言自语似地沉吟道：“和它一样，被自己欺骗的可怜虫而已。”雨水落在它的脸颊，像泪水一样流淌。 巨钳螳螂听到这话，捏紧了双钳，垂下头死死地盯着地面。 共轭巨钳螳螂转向绿毛虫，大致打量了它一下：“你就是裂空座？”接着，共轭巨钳螳螂张开右钳，指着绿毛虫，钳子中闪烁着浑浊的光。 绿毛虫吓得冷汗直流，撒腿便跑。 但是从钳子中射出的并不是加农光炮，而是一连串被感染的超进化石。超进化石向着绿毛虫飞去，将它砸得满头是包，栽倒在地。 绿毛虫爬起来，看到眼前的这些超进化石，难以置信地回头看着共轭巨钳螳螂。 “你有办法处理，对吧？”共轭巨钳螳螂问道。 绿毛虫看看超进化石，再看看共轭巨钳螳螂，困惑不解，于是吐出一团V热焰，将那些被感染的超进化石投入其中煅烧，少时，火焰散去，超进化石纯净如初。 “就像这样？”绿毛虫仍是满脸疑惑，用尾巴将那堆超进化石拨弄了两下，“还少一颗”。 共轭巨钳螳螂掏出一颗被感染的巨钳螳螂进化石，用命令的口气说道：“跟我合作！” 绿毛虫明白了它的意图：“你也在清理机械病毒？” “也许我比你更了解它，”共轭巨钳螳螂端详着自己的超进化石，“你我合作，扫清机械病毒轻而易举。” “但是在那之前，我希望你劝诫那边的小子，”它继续说道，目光斜向巨钳螳螂，“不是只有它才能担起这份罪恶，在被压垮之前，放弃，依然来得及……” 共轭巨钳螳螂转过身去，背后的机械翅鞘喷出苍白色的光焰，临走前又丢下一句：“不论你如何考虑，三天后，来石英高原找我。你当然会来的，对吗？裂空座大人……”它挑衅似地晃了晃自己的超进化石，随即收入钳中。然后它轻轻一跃，翅焰喷涌，冲入暗淡的云层之中，消失不见。 而巨钳螳螂也终于支撑不住，昏迷过去，意识消失前看到最后的影像，是绿毛虫焦急的面孔。 巨钳螳螂落入水中，胡乱挣扎着。 周围是无边的黑暗，只有上方洒下微弱的阳光。巨钳螳螂奋力向上游去，试图从这恐怖压抑的黑暗中逃出去。但是它越是前进，前方的光线就越发暗淡，以至于当它接近水面时，上下几乎昏暗到混为一体。水面平静得像一面镜子，巨钳螳螂浮上去时，猛然看见自己的倒影，被吓得一怔。 风浪大作，镜像破碎了。 突然，一只铁钳探入水中，将巨钳螳螂一把揪起。巨钳螳螂被拖出水面，钳住它的，是共轭巨钳螳螂。 狂风呼啸，暴雨倾盆，乌云几乎压到头顶，电光闪掣，雷声不绝于耳。 共轭巨钳螳螂凭空立与水面上，河水在它脚下汇聚成旋涡，暴雨砸在它额顶，顺着眉弓滑落，雨水折射着它眼中发出的光，似渊冰般寒冷，透出强烈的憎恶。它将巨钳螳螂举过头顶，钳子更加用力，几乎要将巨钳螳螂的喉咙剪断。 巨钳螳螂拼死挣扎，终于抓住机会，一记子弹拳打中对手的臂弯，从铁钳的掌控中脱离出来。它迅速逃到半空，变身为超级巨钳螳螂。 超级巨钳螳螂作出迎战架势，但对手却没有像预想中那样追来，而是立于原处。在共轭巨钳螳螂脚下，河面上的旋涡急剧扩张，几乎延伸到河岸两侧。共轭巨钳螳螂被卷入其中，它高高地举起一只钳子，似乎想要从这旋涡中逃脱，但它的眼中却只有无助与麻木。 旋涡的扩张丝毫没有衰减的趋势，反而愈发加速，不仅越过河岸，甚至连四周的空间也扭曲起来，呼啸的风、磅礴的雨、黯淡的云层乃至阴沉的天空，无一不受到空间的牵引，急速卷入旋涡之中。 面对这样可怕的场面，超级巨钳螳螂也无力与之对抗，无论它怎样用力地向上飞也无法逃脱。而在被旋涡吞噬的那一刻，超级巨钳螳螂感到彻骨的冰寒。 巨钳螳螂惊醒，浑身剧痛。 雨停了，树洞中依然光线昏暗，时不时从洞口灌进来凄冷的风，让巨钳螳螂不禁回想起刚才的噩梦，它吃力地支撑着满是伤痕的身体，挪到了巨大芳香蘑菇后面。 光线突然更加暗弱了些，有谁站在洞口。 “你醒了？”绿毛虫的声音传来，“为什么躲在那里？” “有点冷。”巨钳螳螂回答道，语气间透露着疲惫与虚弱，“我昏迷多久了？” “从昨天黄昏到现在刚过正午，大半天了。”绿毛虫的碎嘴又开始念叨，“你知不知道本座当时有多着急，雨越下越大，本座又背不动你，顶着大雨拼了老命奔回来请救兵。大针蜂完全当耳旁风，任本座好说歹说就是不愿动一下。赫仔睡得熟，本座连哄带骗才把它叫起来……” “你会承认它吗？”巨钳螳螂打断了绿毛虫的唠叨。 绿毛虫知道它在说共轭巨钳螳螂，沉默良久。 四周的空气似乎更冷了。 “本座的态度并不重要。”绿毛虫回避了这个问题。 巨钳螳螂对之以无言。但绿毛虫明白它心中所想，继续说道：“之前，你也曾问过本座，如果你抢走大针蜂的百万驱动器，本座会如何表现。当时本座的回答是无所谓，本座会将百万驱动器赐予下一位勇士。如果你愿意放弃，那么由它接任也是很自然的事，它的能力很强，足可以胜任。” “你只在乎能力吗？”巨钳螳螂的声音略微颤抖。 “非也。”绿毛虫断然否定，“力量只是次要因素，最重要的是，它的目的与本座高度一致，皆为清扫机械病毒。你也许会说，它是机械精灵，而且动机不纯，对吗？其实这些都无所谓，最初，本座遇见的赫仔就是机械精灵，但是它很听话，于是本座为它净化了病毒，赐予它百万驱动器。又比如，本座其实能感觉到大针蜂的野心很大，你与它似乎因此产生了一些矛盾，但是不管其目的是什么，它确实在认真执行清扫机械病毒的使命，这就足够了。” “这听上去像是把你们当做工具使用，但事实绝非如此。”绿毛虫继续说道，“本座早在太古之初就诞生于星空之下了，栖在天空之柱俯瞰世间。彼时的生命尚未萌芽，如今却熙熙攘攘。从古至今，世间经历了无数风雨，生命的火种却总是顽强地保存着。本座原以为，它们不过是阿尔宙斯的造物罢了，重复着生与死的枯燥指令，周而复始。但不知从何时起，本座注意到它们在进步，愈发精巧，愈发多样，逐渐觉醒智慧，逐渐发展文明。本座开始怜悯这些渺小的生命，它们弱小又易碎，却能铸就无数辉煌，真是不可思议！” “你向我讲这些有什么用？向我诉说生命的美好只会激怒我！”巨钳螳螂喝断它，蜷缩在芳香蘑菇的阴影中轻微颤抖，“我原本以为这项使命是何等崇高，真正做起来才发现自己的迷茫，为了保护无辜者，我竟然要亲手终结那些受害者！一个要强的母亲，被我夺去了生命；一个高尚的侠客，我没能保护它；一个谄媚的恶棍，仍在世间逍遥；一个受尽欺凌的咸鱼，我也没能挽救……不知道接下去还会有怎样的罪恶降临到我头上，我仿佛被困在雾一样的世界里，没有方向，没有意义，正在我需要帮助的时候，你却对我说无能为力？裂空座大人，是你欺骗了我吗？” 绿毛虫理解它的愤怒与悲伤，却没有出言安慰它，而是继续说道：“生命的发展并不是一帆风顺的，但是每当陷入紧急关头，总会有一些超乎寻常的个体力挽狂澜，这些被尊为英雄的个体引起了本座的兴趣，本座开始有意无意地暗中助力。越是观察它们，越发感受到它们所背负的东西过于沉重，结果本座被怜悯之心蒙蔽了理智，在某一次危难关头，赐予了一位英雄超然的神力。那次危机顺利解决了，但是得到力量的英雄被寄予了更大的责任，那时，本座才意识到那位英雄的痛苦，责任就像诅咒一般，伴随它直到终结……” 巨钳螳螂的情绪稍稍平复下来了一点，认真地听着。绿毛虫松了口气，接着往下说：“直到许久之后，本座才逐渐理解，所谓英雄的个体，并不是特殊的孤例，而是那个时代所有生灵们的共同的心声，是在历史陷入停滞时必然出现的特有现象，这与它们的力量强大与否无关。它们原本也只是普通的生命而已，却因为背负着沉重的责任而变得伟大。英雄们当然也是有极限的，却为了共同的目标而无悔。一位英雄倒下，就会有其它英雄填补这个空缺，只要那个时代的共同愿景没有改变，这样的战士就前仆后继永不罢休！凡世的未来终究要由凡物们自己开辟，英雄们不能将希望完全寄托于神的助力，神明亦不该将超然的力量赐予某个个体，这只徒增其肩上的重担。本座意识到这一点时已经太迟，这一次，决不能再为你们带来同样的痛苦，所以……” “所以我应该就此放弃，是吗？”巨钳螳螂的声音低沉下去，比外面的天空更加阴沉。 “本座的态度并不重要。”绿毛虫再次说出这句话，“说了这么多，都是为了让你明白，选择这份责任的，不是本座，而是你自己。你已经看到了这件使命的残酷，如果你难以承受，那么就此放弃，不会有谁责怪你，如果仍然斗志不灭，那就拿走这份力量吧，这是本座唯一能为你们降下的祝福了。” 说话间，绿毛虫拿出巨钳螳螂的百万驱动器与超进化石，递到它脚边，然后退到一旁，不再做任何表示。 “若真如你所说，这份力量究竟是祝福还是诅咒？”巨钳螳螂撇开脸，不去看那两样道具，“你又要将力量连同责任一起强加于我了吗？同样的历史只会重演，不是吗？” “这次不一样，这并非强加于你的，你随时可以舍弃。”绿毛虫回答道，“机械病毒的危害已经显现，这样发展下去，必然会带来这个时代的共同愿景：消灭机械病毒。届时，必然会诞生这个时代的英雄来执行这一使命，不是遵从本座的指派，而是自发地、主动地去承担这一切。这位英雄可以是你，也可以不是你，昨天遇见的那个家伙没有说错，并非只有你是特别的，它的出现就是最好的例证，这个时代的英雄已经逐渐涌现，你放弃的力量与责任，会由它们继承下去。你们终究会靠着自己，开辟出崭新的未来的。” 巨钳螳螂转过脸，盯着地上那两样道具，却没有立即捡起来，也没有发声，就这样沉默许久。绿毛虫也只是目不转睛地看着它，静静等待着它的选择。 雨又开始细细地飘下，远处似乎有雷声轰鸣，但是始终没有风雷大作，雨点落在地上不再噼啪作响，而是发出细微的，若有若无的声音。就像是一场安静的哭泣。 最终，巨钳螳螂捡起百万驱动器与超进化石，从阴影中站了出来：“我会继续战斗，但是，消灭机械病毒将不再是我唯一的目的。”它的眼神逐渐坚毅，“被病毒夺走的生命，被使命毁灭的平凡，我，都要拯救！” “我要去面对它！”巨钳螳螂突然说道。 “诶？”绿毛虫表示不解。 “裂空座大人，你以为它为什么要在三天后约见你？”巨钳螳螂反问道。 “当然是商议入伙啊！”绿毛虫不假思索地回答，“不过，它提出的条件是让你退出，而现在你已经决定留下来……”绿毛虫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等等，你是说……” “有一件事确实如它所说，并非只有我是特别的。”巨钳螳螂转过身，看向洞外，“如今我经历过的一切，我做出过的选择，其实它也早就经历过了。同样的，也有一件事如你所说，裂空座大人，在这次灾难中，你的态度的确是不重要的，而这一点，它也早就领悟到了。没错，它想要约见的不是你，而是我。预留的这些时间，不过是等我养伤罢了。” “这么说来，你已经能够理解它的想法了？”绿毛虫似乎听明白了，“请道其详。” 巨钳螳螂欲言又止，怔怔的看着洞外的细雨，沉默许久，最终只憋出一声叹息：“我与它的相遇，是最讽刺的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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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上一章结尾出现的另一只巨钳螳螂的称谓，待到对该角色的刻画完成之后，会对这个称谓的意义作出阐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