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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原 (短篇奇幻故事,内容迷惑)

2023-07-16 08:24 作者:-天-玄-  | 我要投稿

我睁开眼,看见灰沉的天空,灰沉的大地,伴随着灰色的沙尘吹拂起我陈旧的褪色大衣。衣表有着岁月留下的刻痕,正如我的面庞一样斑驳。我双目无神,看见远处的风暴,灰色的高墙席卷大地,卷起一切。但是那又与我何干?风暴距离我还很遥远,我的生命是否会随之而去,我并不关心。我将要前往什么地方,我又要做什么,这片荒原究竟是什么地方?我不愿去想这些沉冗余杂的东西,也懒得去想。时间会证明一切。在时间线上,一切早已是定数,任何妄自菲薄的猜测都是盲目和无用的。命运只不过是对自己既定未来的一种委婉的说法,逃避这一切而不敢直面,在浑浑噩噩中度过,这并不是我想要的。然而我也并不知道我的目标究竟是什么,或者说是“哪”。

我漫无目地前进,在这片荒原上。我跨过清凉的小溪,逝去的溪水中蕴含着哀伤,我不知这哀伤从何而来,也不知它将流往何处。我对此并不关心,它与我又有什么关系?我越过怪石嶙峋的山丘,粗砺的黑色岩石散布着混乱与无序,锋利的碎屑和荒原上随处可见的杂草一般的荆棘割破我的长裤,但这并不能阻止我前进的步伐,即便我不知要前往何处。它并没真正伤到我,我的步履依旧缓慢而盲目。我只管行我的路。

阴沉的风卷起沙尘拂过我的面庞,空气中带有海洋的咸腥味。忽然我听到风中传来了悠久的歌声,我顺着歌声走去,越过海蚀的峭壁,看到裸露的黑色礁石上坐着一名女子,正是她口中唱出了这轻柔而久远的曲声,她手中横抱着一支古朴的长杖,赤色的双瞳凝望着早已远去的海洋。她身着和我一样的陈旧大衣,但是其上精巧的金色丝线与蓝色纹路无不诉说着它曾经的华美。我缓步走了过去,倚靠在礁石之下,继续聆听她这悠久、古远而哀伤的歌声。其中蕴含着一种凄美的、直达人心与自然的悲哀。她是为什么悲哀?是为了已经消逝的大海吗?我不知道。她似乎没有注意到我,也可能是无视了我这个过路人。

我靠在礁石下,聆听她唱完最后的词句,我仍沉湎于曲声的凄美之中,她却先开口问我:“看见大海了吗?”

我摇摇头,她微声地继续道:“大海已经远去了么……”

我以沙哑的嗓音低声告诉她:“黄金时代已经成为过去。”

她低下头,轻抚她手上的长杖。她雪白的长发一直垂到礁石之下,她又以那轻柔的歌声唱了一段绵长悠久的乐音,我静静地聆听着,感受到了来着海洋的悲哀,远去的海洋,亘古的海洋。然后她将目光转向了我。终于,她哀伤的赤瞳和凄美的脸庞对上了我麻木的目光。

她声音微弱地说:“大群并未消失……遗产仍在……呜……”她的声音哀伤得似乎快要哭出来,但是我在她的瞳孔中并未看到任何晶莹,有的只是纯粹的哀伤,伴随着她那惹人怜爱的凄美。

她不再说话,而是用手给我指了一个方向。我顺着她那修长细白的手指望去,是黑山。

我不再多留此地,脚步迈向好不容易有的目标——黑山。然而到达之后将要发生什么,我并不知道。我到了那要做什么,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这是我目前唯一的目标,是我的救命稻草。未来的事终将到来,至于会是什么我毫无头绪。算了吧,我不再去思考这些无用的东西。盲目的担心没有任何意义。

黑山与过去的海岸相隔得并不遥远,中间的灰沉沙地散发出恐怖的气息。这并不能阻止我前进的步伐。我从沙地上径直穿过,恐怖的气息在我的脚下变得更盛,似乎要吞噬这片大地,笼罩整个天空,冲出束缚它的永恒桎梏。然而当我走过之后便知道这绝无可能。我安然无恙的样子似乎就是对它最大的嘲讽。我不关心它释放的可能,那是所谓“未来”的事,与我有什么关系?

在山脚还有着一片水塘,污白的结晶布满池底,浑浊的黑水覆盖其上。塘中散发这一种咸腥的古怪气味,不同于大海的咸腥,这种古怪的味道令人厌恶,其中的腥味是纯粹的污浊和腐坏,是邪恶之物烂掉的臭味,而不是海边那种鱼的尸体在阳光下被晒得干涸、又被微生物啃食而散发的味道。我可不想这种垃圾沾染的我的身上,即便我身着的是那破旧的灰色大衣。我绕过它,心中时刻警惕着里面可能出现的东西。最终还是我多虑了,没有任何异物出现。也可能只不过是我运气略好了一点,没有招惹其注意。

我缓慢地从山脚逐步向上爬去,黑色的岩层堆叠,犹如倾斜的台阶。拾阶而上,在这倾斜的山体中似乎也别有风味。狂风呼啸地刮过山体,阻拦着我前进。但我依旧步伐稳定地缓慢前行,没有什么能够阻挡我。我对任何尝试阻止我的困境都嗤之以鼻,满不在乎。

山并不算高,很快就达到了接近顶部的地方。突然伴随着一个女人的声音:“停止吧。”尝试阻拦我的狂风停止了。这声命令寒冷而无情,让我大致猜测到了我将要面对的是一位什么样的女性。伴随着狂风散去,山顶和她都在我的眼前显露出来了真实的形象。

她和之前遇到的女子一样,也是白发赤瞳。她亦身着古朴的长袍,不过我能看得到她下半身的长裤。她衣服上的蓝色纹路相较于先前那位少了不少,纹样也有一半左右不相同,但是多了一些红色的纹路。这些红色的纹路透露出一种危险的气息。她的白发只下垂到肩部,没有那么长。她的气质与先前那位完全不同,她的瞳孔中透露出的并不是那种淡淡的哀伤,而是一种冷酷。她的瞳孔中若隐若现地放出光芒,直刺我的灵魂。我从灵魂中感到了来自她的寒意。但是这道光芒很快就暗了下去,灵魂上的严寒也随之消逝。她转身背着我,望向我先前经过的海滩,冷冷地问道:“是她告诉你来的?”

我明白她指的是谁。我回答道:“‘告诉’?……不……她只是简单地指向了这里。”此时我的声音低沉而稳重。那股寒意并未让我感到丝毫的害怕,我的未来由神明已然确定,无论是何种结局我都会欣然接受。至于我在这里的遭遇,我毫不担心。因为我知道我的使命还没有达成。神明或许会捉弄祂的仆人,但是这并不代表祂的仆人就不能读懂祂的意志。

她没有马上接话,若有所思地凝望了一会,然后从大衣的内侧口袋取出一样东西,转过身拿给了我。

“这便是你需要的东西。”她递给我一个外壳由黄金制成、内部用不知名的蓝色金属构成的罗盘,其上还镶嵌着许多大小不一的宝石,在宝石表层雕刻着精细的图纹,不知对应着什么。

我接过这个罗盘,她也指向了一个方向——远处的巨大黑色水潭。“深池。”她告诉了我它的名号。然后面无表情地对我说:“去吧。那将是终点前的最后一站。”

我点了点头,从山上走下。她为我驱散了狂风,使得我下去的速度比上来时快了不少。黑山的玄武岩由于饱受海洋的洗礼变得光滑,即便大海早已远去。但是层层的岩阶为我的上下提供了便利。来到黑山的另一侧,我闻到了浓烈的硫磺味。我向四周看去,看见很多沸腾的泉水。泉水边上便是岩浆翻涌的赤色地块,犹如地狱入口。不知为何我有一股跳进去的冲动。我似乎曾经与人盟约,死后在地狱的最底层相见。然而现在我精神恍惚而麻木,不知道这个盟约究竟是何时许下,更不知道和我许下盟约的人是谁。

我恍恍惚惚地从中穿过,这股气味让我的大脑感到微微阵痛,让我神志不清。我艰难地加快脚步,远离这个地方。等我神志清醒时,我已经离黑山有了一段距离,正在一处谷地里。我不知道我是否走向了正确的方向,于是费力地爬上一侧的山壁,向下看去。荒漠的尘埃被大风卷起,拍打到山壁的岩石上,赤色的沙土掩埋着风化的岩层,黑色的碎石遍布山脚,不远处隐约可见一滩湛蓝的清水在射透阴云的些许阳光的照耀下波光粼粼——“深池”,我没有走错路。然而我为什么会恍恍惚惚地走到这来还是有些让人疑惑不解,但是那些都没必要关心。我反正已经到了深池,冗杂的细节毫无意义,我不需要去多想那些已经过去的东西。我不追求过程,注重结果,只要它是好的,那过程如何、采取什么方式又有什么区别呢?

我沿着陡峭的山壁小心地向下走,结果岩脊还是将我绊了一下。我踉跄着尝试维持身体的平衡,不让自己悲哀地跌落到山底。然而在这种已经注定的情况下,任何补救都是徒劳。我终于还是没能恢复平衡,向下摔倒,扑在了黑色的岩石上。然而身体还未在岩脊上停稳却又继续下滚,古旧的灰色披风在地面上不断摩擦,我的皮肉被碎砾扎得深深地疼痛无比,筋肉更是在衣内相互挤压,皮肤已经磨破。最终我滚入了乱石堆中,背部和手臂承受了沉重数击,来自无数的黑色碎石。我已疲惫不堪,现在更是浑身疼痛不已,脸上也流满血迹。

我艰难地从失败中爬起,意图继续走向深池。然后剧痛让我寸步难行。我勉强爬到山地的边缘,而这里是一处低矮的悬崖,我无力再爬下去,只好停下略作歇息。但是崖边的岩层不稳,破碎。我也随之落下,再次承受冲击,遍体鳞伤。

我不得已只能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只能大口喘息,疲惫不堪。这时我看见深池就在不远处,但是它与我直接还隔着一片不知何时便待在这里了的怪物。它们的身上传来了海的味道。大海已经远去,而它们究竟是什么?又究竟从何而来?我不知道。

崖底,在我的右手边,我发现了一株奇异的小草,它散发着略带绿色的莹白光泽,在这片痛苦中散发着圣洁。我用尽全身的力气将右臂伸去,将它扯下,然后缓慢的放入嘴中,缓缓咀嚼。它的味道清凉,仿佛冷水;它嚼起来十分费劲,不容易被咬断。我费力地将它咽下,这根救命稻草真的发挥出了奇效。我身上的伤口被一层莹白色的液体覆盖,疼痛削减了大半,也恢复了一些体力。我的身上仿佛也散发出了一种莹白的微光,褪色的大衣似乎也有了光泽,变得明亮。我的腿脚勉强支撑着我再度站起,我跌跌撞撞地走向兽群,它们侧目望向我。我掏出罗盘,看它所指的方位——即便我不知道荒原上的南北,但我的直觉告诉我,它不是南,也不是北,只是指向深池,以及它下面的东西。

我靠近兽群,它们只是看着我,没有任何行动。根据它们的“气质”,按直觉来说,我不相信它们会放过任何一个过路人。但是为什么只是看着我?我不知道,或许是我的“使命”吧,也或许是那个罗盘,甚至有可能只是它们暂时对我这个满身伤痕的人类提不起兴趣。总之我径直穿过了兽群,来到了深池边。

池水清澈而不见底,池底墨绿的阴暗带给人的不是恐惧而是探索的欲望。我环绕湖边行走,湖水散发着与四周格格不入的圣洁光泽。在湖对岸我看见了一个营地,营地有着些许略有光泽的棕色木箱和深色的墨绿帐篷。我走近,发现了一名商人。什么样的商人才会在这种地方建立自己我营地?我不禁好奇,走上前与他攀谈。

商人留着略长的黑发,遮住了他的眼眸,让我无法看清他的真实面容,神秘或许是每一位商人的必备品。他看见我来,从木椅上起身,张开双臂以示欢迎,对我说道:“啊,我的朋友。凭借黄金罗盘而来之人,置命运于心者,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些什么?”

我没有细想他为什么知道我的事,我也不知道关心这些有什么用,我只直接去回答他的问题:“你知道我的目标吗?”

他微笑了一下,说:“当然。”

我略作思考,没有追问他目标究竟是什么,而是问道:“这个黄金罗盘究竟是什么?”

他双手十指交叉,放在身前,不知是意味着什么。他告诉我:“它是指向你命运的道具,是带来神秘好运的物品,是你的护身符。”

我沉默了一会,他静静地等待我的我的思考结束,然后从身后的箱子中取出一枚古旧的金币。金币上繁复的花纹应该是象征着什么,精妙而又带有一种不可名状的吸引力,然而我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他把金币递给我,说:“您可能会用到这个。”

我无声地接过金币,把它收入上衣内侧的另一个口袋。商人无端的好意让我略感迷惑,但是我没有细想。毕竟他知道我的“目的”,之前那两位美丽的女子也是如此。她们的好意我都坦然接收了,如今我又有什么理由去怀疑这样一位面容和善的商人呢?

“您现在一定很累了吧?”他问道。这是废话,我这一身伤痕不是最好的证明?“我想我能为您提供一些补给。”他温和地拿出一些水和食物,让我略作休整。当我谈及报酬的时候,他却微笑地摇了摇头,说:“您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我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毕竟上一位女士说深池是倒数第二站。我把这个疑惑带着疲惫告诉了他,他微笑着再摇了摇头,不过他却是这样说的:“没错,没错。”

待我用完餐,他收拾了残羹,然后对我行了一礼。他拉开身后帐篷的帷幕,露出一个不大不小的石制祭坛,上面插着一把深蓝色的金属法杖,材料奇特,带有诡异光泽。他走上祭坛,我跟在他身后来到台下,看着他的行动。他不知从何处取出一瓶奇异的蓝白融汇的液体,将其缓缓地浇到法杖上,待液体浸润法杖上的暗纹,他将法杖向后扳倒。我觉得这与其说是法杖,不如说是带有魔法纹路的操纵杆。

随着法杖被扳倒,外面传来了洪荒的巨响和急速的流水声。商人的脸上保持微笑,和我一同走出帐篷,来到深池边。我看见水流飞快的下沉,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直达那渊底的黑暗。湖对岸的怪物感受到了这一变化,纷纷发出嗥叫,怪声四起,“此起彼伏,不绝于耳。”然而它们终究没有进一步的行动。湍急的池水不断下涌,直到露出一条暗道,它的入口正在营地边缘,我的面前。商人说:“去吧,遵循命运指引之人。这是你最后的旅程了。”

我点点头,沿着遍布水蚀痕迹的台阶走下去。深池的水看起来质地特殊,漫长的浸泡中台阶上并未有任何青苔或水草,也没有盐的结晶,石阶也并不光滑,而是略有粗糙,让人走下时不至于必须小心翼翼。

我顺着台阶一步步走下,最终来到不可见的池底之下。甬道底部阴暗而潮湿,蓝色和绿色的磷火在洞穴的岩壁上摇曳。我的前方是不知通向何处的暗道,我心怀忐忑,却并不恐惧。几乎没有什么东西能够凭借其本身恐吓到我,只有突然出现的东西和诡异的氛围可以让我疑神疑鬼,十分不安。或许这就是想象力丰富的副作用,灵感过高的人容易因周遭的氛围而联想起一些不好的东西,从而心生恐惧,即便那里事实上什么也没有。

我循着暗道小心翼翼地前进,极度警惕,生怕出现什么未知的东西,好对其做出应对。不停的滴水声音在洞窟中被放大,回声响彻整个暗道。随着我的前进,身后的黑暗似乎愈加浓郁。不远处闪现出点点火光,却显得格外阴森。我走进火光的源头,却被人勒令停下:“什么人?”

在火光中我看见了几名男子靠坐在木椅和岩石上,上面铺着毛皮,周围放着物资。这种地方怎么会有人?

在干柴燃烧的噼啪声中,我声音镇定地回答:“商人为我指路,但不知我之命运所指何处。”

对我发出命令的男子略有惊讶,他喃喃道:“商人派来的……”他的同伴听到这些话并未有任何动作,只不过盯着我和我背后的暗道。他们的衣服皆为皮毛制成,颜色深褐,看起来结实耐用。上面还装饰有骨头和金属片,部分金属片上还雕刻有古怪的符文。我的脑海中陡然涌现出了一些我之前似乎知道的知识。那两位女子衣服上的纹路对映着海洋和古老,商人衣服上的纹路对映着神秘与收藏,而这些人身上的纹路,则对映着守护与战斗。但是黄金罗盘和那枚金币对应着什么,我仍不知道。似乎是领头的这位男人停止了自言自语,问我道:“你有什么证据吗?信物之类的?”

我很快反应了过来,从口袋中掏出那枚古怪的金币给他看。他拿过金币,仔细地借着火光查看了上面的纹样,最终点了点头,将金币收入了自己囊中。他说:“作为报酬,我们收下了。我们会送你到你要去的地方。”

我也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说些什么没必要的话。他转身示意同伴收拾一下营地里面的东西,并且熄灭了火堆,只留下了几个特殊质地的火把。他侧过身来,对我说:“我们马上出发。”他的同伴收拾好了一切,背上行囊,拿上几件造型独特的手杖,整装待发。他们都侧身盯着我,而他示意我跟上。我没有犹豫,带着我劳累、伤痕累累但又已愈合大半的身躯随之前行。未来在何方我并不关系,我只管行此路。

他们开始向着暗道深处走去,我跟在后面,领队着始终在我身前半步的地方,密切地关注着前方的情况,并且保证我的安全。我问他们究竟是什么人,领队只告诉了我一个词语:“雇佣兵。”

为什么商人会让雇佣兵来带领我?这里又为什么会有这种人出现?这一切的原由又是什么?他的目的又是什么?那两位女子呢?谜团层出不穷,我不知道任何答案,我盲目而痴狂,愚昧而无知。此即罪恶,我身负无数罪业,但是我依旧要稳步前行,没有理由,也不需要理由,只管行我的路。这便是我的选择。忘掉一切,抛弃一切,一切自会在一切中重生。古老的化作新奇,崭新的瞬息间变为陈旧,时光流逝,我亦转瞬即逝。无尽虚空之王,时间与空间的掌握者,并不会特别眷顾我。我只不过是时间长河中的一粒沙砾,微不足道,不值得别人投以额外的目光。但是我不理解为什么这些人会以我为中心连接起来,或许是我自作多情?也许吧。一切的答案都会在“终点”得到解答。我现在所需要做的,也是唯一能做的,便是遵循那不可知的命运的指引,走向未来。

暗道中并无其他生命留下的痕迹,看起来应该相当安全。然而这些雇佣兵是在禁戒着什么?他们“保护”我,究竟是在避开什么?还有他们为什么会出现在甬道中而没在两侧留下任何痕迹?我的神志随着呼吸地下的潮湿而又莫名新鲜的空气而逐渐清醒,疑惑一个接一个地冒了出来。但是我的大脑仍旧告诉我不需要将注意力集中于这些东西上,过多的猜忌只会徒增怀疑与恐惧,我相信这一点,于是再次将其抛在脑后。终于,我们远离了暗道,雇佣兵高举火把,照亮一处庞大的洞窟。领头人和他的手下停下脚步,为我让开一条道路。他说:“我们的使命已经达成,前方是您最后的目标。”然后便带着他的人转身回到暗道中,只不过把一半的火把插在地上留给我作为“售后服务”。他们没有马上离去,而是怀着敬畏和感叹看向我的方向。

我仔细打量周遭环境,火光照亮了四壁,驱散黑暗,露出覆盖满整个洞壁的繁复纹路与其中夹杂的壁画。上面的纹路透露着一种未知,一种敬畏,一种洪荒。壁画上叙述着不为人知的神话,没有人知道它从何而来,将它画上去的人灵感来源与何处。它描绘的场景对我来说熟悉而又陌生,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记忆中有什么在颤动,似乎要喷涌而出。洞窟的中央是一个巨大的石制祭坛,我缓步走上前面的台阶,随着我的前行,纹路和壁画开始发出微光。每上一阶,它们的光芒也就更盛一点,直至我登上祭坛,全部的花纹都闪烁着,光辉照耀洞窟,明暗交替,似乎有魔力一般,奇妙无比。

我在这辉光中来到祭坛中心,当我拿出黄金罗盘检视时,黄金罗盘上的指针疯狂地转动,似乎要告诉我什么。祭坛的九个角上已经布置好了材料和祭品,等待着施法者的出现。我站在中心的圆环之中,心里充满欢欣,身上的疼痛早已消失不见,在喷涌而上的白色光辉中我的身心皆得到慰藉,洞穴口等待着的雇佣兵们早已消失不见。我似乎开始诉说什么,无数的声音和我一起低唱,吟咏伟大。白色的光辉吞噬着一切,我在其中见到了我的未来。

一切皆在祂的沉睡中到来,在祂的苏醒中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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