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花瞎写】献给失去或错过的花

头图及封面作者为萌戈

阿火，哈维尔，亦或是别的什么人，

    我陌生的，仅是点头之交的朋友；

红塔，对白，以及别的名字，

    我熟悉的，却已被我尘封的人们；

这束花献给你，献给你。

当年阳光如玻璃般澄清，

    不似现在风摇成的雨滴，笔划出的叹息；

    我在灯下百无聊赖地动笔。

一个童子手拿着黑笔，苦想思冥，

    听不到已化作白帘的夜鸣；

一张二百字的纸，一篇应试作文

    好似如今。

一个朋友的好意，竟写就四年懵懂与梦境。

那只是个斗笠，对着一个人偶的两条手臂，

转瞬间成了往事中的银光一滴；

——而那人偶，抱歉，我将此花献你。

一场奇遇充斥往事，马不停蹄。

贰仟。

一个学院的陨落仅有如此？

不知，或者说，不会，

更不如说，是显示幼子成熟的工具。

    如今自已面目全非，且先不提，

    为那个我献上一支白康乃馨。

两本。胖大无章的字迹，

一年的梦呓。

终于跌跌撞撞迈入那扇大门，

见到了你，意气风发的你。

你在弹幕里发出壮志豪言，

名字相近，我便找上了你。

你第一个关注了我？我第一个关注了你？

不知道。只知道我们只聊了三句，

我说，你答，我再答。

自此以后，不通音信。

直到一日我再想起你，

你却已更换了名姓，

甚至如今，销声匿迹。

所谓有些东西只有失去了才会去珍惜，

可我从未拥有过你，

只是点头，你便消失在人群里。

我们之间真的真的没有什么情谊，

可为何我如此牵挂你：

“游丝缠身拂不去，蚕儿咬叶声窸窸。”

事至如今，我只得为你献上一支花束，

一支迟到的花束，错过的花束，

一支花瓣枯萎枝干发黄的花束。

手拿花束，尴尬而又拘束，

你却已行远，消逝于雾蒙蒙，

让这支无主的花束滑落，从手中。

从他，我进了那间茶馆，

    三教九流无不容——后话，再谈。

那童稚的文字改了又改，

贰仟如发面，翻了三番。

可说笔耕不辍？二年四万，博一群管，

奇遇不知不觉已消散，换作叶浪不息。

其间有人进出，却无甚意——

出者仅值一片空气，

一点空气。

或许会说我狂气，

可出者何意？

那些来走过场的；

那些来大谈特谈的；

那些以己为尊的；

那些鬼叫取乐的；

那些徒有空壳的……

那些不自知而在他那里大倒苦水，

仿佛茶馆如牢房的，

何不看看自己？

但去者，仍有人，不止值空气。

你在我身后进茶馆，

小心谨慎，彬彬有礼。

你的名字，与我少年相似。

    又是名字，又是相似，

    似乎已注定我们的结局。

一日，你突然离去，

我在茶馆里哀叹你，

却无人回应，无人记得你。

但我仍记得你。

我记得你的招呼、你的文章、你的画、

你心之所向……

与上次不同，这次你未消失在人群里。

我找到你，询问原因，

原来是母亲的手笔。

……我已不好把旧事重提，盛情邀请，

我只得把这束花献你。

一束紫花，花边有碱渍滴滴，

似乎是黎明前地平线边的轻盈。

枝叶已不笔挺，还配着枯满天星，

为何我的花束都如此让人嫌弃？

或因此，我不敢把花束献你，

……直至如今。

我献你，一束木棉。

你是我的前辈，与他相识已久。

你是一位老师，曾执导过我，

    也曾否定我的心血，让我重来。

你是一个神秘的人，曾敌视过我，

    打击我，与我争吵，挑我的刺……甚至我曾为你闭嘴两星期，

    还写了封可笑的道歉信。

你一怒而去不回，

我也不好当面把花献你，

只好将这木棉轻放于地，

让这束美与毒并存的花……

等待你。

或许过路人会把它踏入泥泞，

但我不在意，

我已把花束献你。

我几乎忘掉你，为此我几乎痛哭流涕。

你是太阳，但却是傍晚之残阳；

你是星星，但却是天边之流星。

你燃尽了自己，只燃出了厌弃；

你想要顶天立地，最后却一败涂地。

为何？为何你离去？为何一件珍宝成了废品？

为何你消失的如此彻底？

思来想去，仅剩一句：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只是已黄昏。

双手无力，捧着一束向日葵，

向日葵头低低，诉说这哀悼之情。

蹲下身，把向日葵放置在地，

听着天空的哀泣，消散作光粒粒。

我为那个我献过一束康乃馨，

但还有千千万万个我等在天际。

我将竹花，献给天真无知的那个我；

我将玫瑰，献给热血中二的那个我；

我还会拍拍绝望的那个我的背，再递上支苔花妍媚；

我还会摸摸较真的那个我的头，再塞上朵栀子花美味。

（六月的美味，阳光的美味。）

不止我，还有那些逝去者。

一泼水花，给那坚忍少女；

一抹烟花，给那正义使者；

一片血花，给那孤身一人；

一丝尘花，一杯奶花，一闪火花……

……

最后我要把我心长就的花给华。

华，你曾有很多条路可走：

    战至失去一切，成为世界之神；

    铸下滔天大错，以死洗清罪罚；

    家中苟活一生，目见时代变迁；

……但你走上了最难的路，一条你我同行的路。

华，我的心花将献与你。

献完了所有花，只剩下我自己：

一个透明、单纯、无垢的自己。

我会拥抱自己，哄着自己，笑着与自己一同倒地，

触着旧事，闻着花香空灵。

是的，一切旧事的花，盛开在我脑中的花，

虽会凋谢，有香永存。

……我将我自己献给了旧事的花，

往事的花，

逝去，或错过的花。

花香满天。自己睡了，睡得很甜。

还在微笑，笑得也很甜。

而我，便坐在花丛间，

仰头看那透澈的阳光后七色的几年。

往事如眠，送我向明天。

2023年7月28日 初稿草成于老家灯下

2023年8月10日 修于南宁民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