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全说书-帝国的故事(二十)
军阀混战的两河 乌尔第三王朝末年,严重的饥荒席卷了两河流域南部,这次饥荒是人类历史上第一面对土地盐碱化的问题——长期的灌溉农业导致了盐碱化,在农民们找到解决这个问题的方法之前,饥荒持续了50年。 在农业时代几乎任何政府都没法在如此的灾难面前生存下来,乌尔王朝崩溃了,变成一大堆军阀和独立城邦,东方复兴的埃兰人开始了复仇之战,攻破了乌尔,将城市劫掠一空,并把末代君主押到苏撒。紧跟着阿摩利人趁机闯入两河南部,占据了很多城市。 在这一片乱糟糟的世道下,北部的小城亚述开始了自己的扩张之路,并成功的控制了北部的一片颇有规模的地盘。 这个扩张的成绩还算不错,不过最令人跌破眼镜的是——在控制了这么不大不小的一片地方之后,他们就开始沿用当年阿卡德帝国的头衔“天下四方之王”。 如果不是考虑到他们日后建立了怎样一个令人生畏的大帝国,我们大可以从他们身上发明如“夜郎自大”之类的典故,但是千载之下,我们只能说人家从一开始就展示出“与众不同”的志向。 不过志向虽然不小,但是成事依然要靠天时地利,显然亚述人的时机仍未到来,真命天子另有其人。 在乌尔第三王朝的末代君主被押往东方的埃兰的一百年后,一伙阿摩利人占据了幼发拉底河的一个河湾小镇。 在当时的两河流域,所有大大小小的势力都在“呀呀呀”的互相杀来杀去,其中也不乏以小博大,以蛇吞象的案例。 似乎当时标准的做法是,以小镇为基地,继续向前扩张,夺取更大的城市。不过这批阿摩利人并不这么想,他们就决定就呆在这里不动弹了,然后这么一呆就是一百多年。这个小镇就叫——巴比伦。 在这伙阿摩利人入主小镇的第二年,被称为“建起城墙的那一年”,巴比伦的第一条城墙被修筑起来,在日后的岁月里这些城墙越修越高,越修越好,坚强的防御工事是在乱世中求的生存的关键。 当然光有城墙还不够,巴比伦又断的修建水利设施,堤坝、渠道、蓄水池、水闸,浇灌着万顷良田。 依靠着幼发拉底河的黄金水道,巴比伦自然不会在通商上落后,南到波斯湾,北到叙利亚,巴比伦商业往来繁华。 一晃百年过去,昔日不起眼的河湾小镇变成两河流域最繁荣富裕的城市。 在这百年里,周围的大大小小的势力你兴我亡,上演了无数的历史悲喜剧。 巴比伦一面高筑墙、广积粮,一面探头探脑的对外窥探,小心翼翼的啃食着周边的领土。当时的局面十分混乱,不仅大大小小的军阀互相攻击,互相兼并的同时,也自行的分裂和内斗,各城市的王权转瞬间就会易主。 最奇葩的事情要数伊新的一次王位易主,当时的伊新军阀从神谕中得知将有大难降临到国王的头上,按照当时的习惯必须找一个“替罪羊”为自己挡灾,于是他把让自己的园丁带上王冠当一天国王,然后准备在日落之后处决这名奴隶,这样自己灾祸就会化解。 不料这个国王卸下王冠后去喝了碗汤就死掉了(中毒?噎死?)。 带着王冠的奴隶拒绝退位,于是他一直统治了二十多年(继萨尔贡之后,又一位园丁上演了奇迹)。 当时的人已经对各种各样的王位更迭见怪不怪了,象巴比伦这样一百多年平稳的经历六代君主,是那个时代非常罕见的。 公元前1792年,人类历史上最著名的君主之一,汉谟拉比登上巴比伦的王位。 这时候的巴比伦从外表上看,依然是一个并不起眼的割据势力,但是从内在上看,经过一百多年的养精蓄锐,它已经足够富强,远远强大于被战争搞得筋疲力尽的其他竞争对手们,巴比伦已经具备了统一两河流域的能力。 巴比伦的地理位置处于美索不达米亚中游,南部最强大的两个军阀伊新和拉尔萨连年交战,无暇北顾,北部的亚述也忙于北方的兼并,这样处于中游的巴比伦非常有利的局面,它趁机把周边的一些城市纳入自己的麾下,成为美索不达米亚中部一股小有规模的割据力量。 尽管如此,汉谟拉比依然秉承了他们家族特有的小心谨慎。 巴比伦继续保持低调作风,而且几乎和周边所有的势力都尽可能保持着“睦邻友好”关系,为此他们还特意派出使节常住各大势力,一方面维护国际友谊,解决各种纷争,另一方面也是为此刺探情报——在当时的两河流域使节和间谍是同一个词,这一点现在也适用,几乎每个大使馆都是一个情报据点和电子监听站——巴比伦大概是人类历史上最先发明驻外大使这个职务的国家。 这时候拉尔萨打垮并占领了伊新,汉谟拉比照旧按照他的父亲、祖父、以及祖祖父的做法,小心而狡猾的把一些原属于伊新的城市划到自己名下。 坐收渔利的巴比伦自然引起了拉尔萨的不满,为了修复关系,汉谟拉比提出了一个同盟的建议,巴比伦和拉萨尔共同对付东方的埃兰人。 这个同盟一开始就是貌合神离,拉尔萨想尽办法利用埃兰人消耗巴比伦的实力,然后拉尔萨王秘密筹集了二百多艘船,准备进攻巴比伦。 不过他们大军未动,情报已经通过各种渠道到达了汉谟拉比耳朵里,至此同盟彻底破裂,汉谟拉比决心南下抢夺拉尔萨的地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