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VA十年 祭文
[转帖]EVA十年 祭文(来自清韵) | EVA研究站
https://bbs.cnnerv.com/forum.php?mod=viewthread&tid=13386&extra=page%3D9

>>> 祭 十年·EVA
1995年10月4日,EVA开始播放。
这是我在几个小时前才知道的事情。
我对于EVA的追溯,远没有十年的沉淀,没有十年的浸泡与酝酿,没有十年风雨里不时的想回,没有十年的时光每一次低头看见信志的徘徊零的微笑,没有十年的反复在EVA的记忆里对那些人那些事有了年华濯洗后的风清月明。
我有的,仅仅是同样的回忆,关于EVA的,关于那个,曾经的你们……
>> 十年EVA,祭
年华是反复的记忆,在岁月的濯洗中渐渐丢失了年代的记号,唯一记得的,只有到现在也会一同跳动如当年的心情。
恍惚只记得,那该是我11岁的时候的事情了。在电视台播放完美少女战士以后,心情还在那个没有给出的下部分里挣扎,却看到了一个少年看到一只路边的憨厚企鹅时一脸惊异的神情,那个时候我还以为用澄澈天空与无边白云为背景的那个预告要播放的动画,是那种关于企鹅与少年的经历的无聊东西,于是百无聊赖的打算第二天不要再看。
事实证明的是,11岁的时候我还太小,所以我什么都不明白。
第二天开电视的时候已经演过大约一半了,我看见那个少年,白色的衬衫,黑色的长裤,最简单而常见的日本学生的样子,可是看见的东西,却是如此的令当时的我震惊。他瞳孔里映射出的那个缠满绷带的少女,还有那个巨大而恐怖的兵器,直到他搭乘上那台可怖的东西,直到那个类似敌人的物体消失,我才开始明白,一切也许都会改变,我会在电视前一直等着看这个动画,等着看见,那些人,他们的一切,他们的心,还有他们的——EVA。
这样的一个动漫作品,再怎么寻找词汇原来也无法描述,十年以来太多人给了它太多不同的评价,于是剩余下来最令人觉得有类似EVA里那种气质的东西,也许就是——『神话』,与『传奇』。
当年的EVA,我只知道它叫作天鹰战士,而后面的剧情,却是越来越诡异而奇怪,仿佛剥离了什么一样的晦涩与嘶喊。坚守在电视前的理由之一也许是那首一直记忆犹新的OP,其他的理由,直到如今,也是欲辨已忘言。
也许是那样的剧情,一次又一次嘶喊过心灵深处,强烈的记得当时买了日文原版的EVA回家看的日子,整个晚上无法入眠,只好通宵达旦的看完整部的24集。交织在脑海里的东西如光影一般奇异而扭曲的交织缠绕,有很多人的喊叫声,也有很多人安静却忧伤的面容,雨夜染湿了第三新东京市的精密,EVA那非人的怪物形态下咆哮的所谓“新世纪”,信志绝望的呐喊与真诚的笑容,零的面容与仿佛从水中漾起的声音,明日香充满活力的外表下,那颗伤痛绝望却高傲的心。

一切的一切,在开始之后回到原点,一切的一切,在了解之后又彻底难以碰触,一切的一切,在当时的内心,留下的痕迹与印刻,哪怕是冗长到一生,恐怕也无法忘记。
那个年代里的我,遇见了你们。然后我深陷在了里面,如明日香一样的倔强而永远不愿承认自己的软弱与绝望,即便想要寻找一个安全而放心的臂膀,也只会在那个骄傲的表情下,露出那个永远不会变的自信。如零一样的冰冷而茫然,看着这个世界所制造出来的一切,看着这被制造出来的一切所制造的自己,无所从知,然而内心,却依然有着温暖的流动,与要保护的那个笑容,哪怕十年,也依然如此清澈,荡漾于心。如信志一样的迷失而绝望,坚定而希冀。别人与自己,迷茫与决意,泪水,笑容,无论是哪一个,只有你可以让他变得真实而可以相信,正如每一次脑海里的激突,一次又一次的,让我记起。
对于EVA,我很少有回头的勇气,现在写下的文字,也不过是那些零碎的回忆,因为每一次的回头,我的感觉就是,大脑像是被人拆卸了一遍一样,然后一点一点重新组装回去,痛苦的过程。也许这是EVA的永恒,因为在每一次的回头处,我们又在重新寻找自己,以及重新审视着自己。哪怕这个过程,痛苦到如此,十年的时光里,我不知道那些曾经在EVA上看到自己影子的人们,是不是将那些拆卸下来的东西,找到了正确的位置重新安放在生命里,然而我,至今,还在一直探寻。
所以如今我也无法给EVA做出什么综述性的东西,在那个黎明到来之前我沉浸在最后一话的世界中深深埋首的时候,当把光盘从光盘机里取出来的那个瞬间,世界失去了所有的色彩,只有自己,还一直深深的陷在里面,所有的一切如同黎明前最深沉的夜晚,沉重的压下,而我只能这么看着,我却不知道,要怎样,去用任何文字与话语,去向人叙说着,这样的一个世界,这样的你们,这样的传奇。当那些思想全部冲到脑海里无处宣泄的时候,我却永远看不清那里面的脉络与纵横,只能深陷在其中,无法自拔。
EVA的思考与思想,直到今天,我还无法完全明白与体会,唯有岁月与经历,也许能磨砺出那些不明朗的棱角,在下一次回头的时候,我能看到自己,稍微看清了那些模糊而彷徨的痕迹。
十年EVA,祭
>> 碇 信志

几乎所有关于懦弱动漫人物排行榜上都会出现他的名字。关于他的描述,我看到的从来只有“软弱”“无能”“懦弱”之类的词语。然而抛开一切以外的评论,我要说的是,从看到EVA开始,我就喜欢上这个,名叫信志的孩子。
请允许我在这里用信志这个名字,也许因为初时的印象太深,所以情不自禁的,只会把他与这个名字挂钩,以及连带的一切回忆。
总有人用懦弱来形容他的泪水与挣扎,每一次痛苦的徘徊与大段的心理独白,都让更多的人嗤之以鼻。
可是信志,从两年前开始,我喜欢上的就是这个孩子,比零还要早,甚至比对零的,还要深刻的记忆在内心。
零是蓝色的,如月亮一样的寒冷与清澈空灵,喜欢上她几乎没有理由,只是对于零的喜欢,近乎一种喜爱,单纯的喜欢而已,就如同月色,如天一般的,只能遥远的看着,无论是你的一颦一笑,还是一举一动。
信志的颜色,是灰色的。界定在这个世界绝对的黑与白之间的灰色:他的颜色是一半的零一般的香,带着零的安稳与香的追求,带着零的茫然与香的绝望,带着零的笑容与香的哭泣。碇 信志这个孩子,从一开始,就站在了零与香之间,恒定而融合着她们的色彩,虽然太多人只记得他强烈而痛苦的迷失与逃避,可是有谁记得,那个孩子与零同样温暖的笑容,以及那句“只要微笑就可以了”,那个孩子看着香时有着同样温度的眼神,包含了太多的温暖与宽慰,然后我们才看到了零那个永恒的微笑和香那个永不服输的眼神。
我不认为这样算所谓的双重人格,这不过是面对不同人不同场合不同心情时不同的人心,那是谁都会有的分裂,我们每个人心里不同的角落里不同的光辉与黯淡。信志的另一面,其实,都不过是一种日后的附属,在长久的孤独与迷茫当中,当一个又一个模糊的身影与漠然冰冷的眼神刺过的时候,心里骤然下降的温度与保持完美的防御姿势,可是那样的温度,不是你自己。你抬头然后眼神平淡,然后你在父亲面前的表情冷淡却茫然,紧张局促着,却掩饰不住那点介于逃避与期待之间的情感,接着你在零面前默然,在零面前的你似乎什么也不是很了解,只是单纯的安静与疑惑,可是实际上让零看到“自己”这种存在的人,并不是其他的任何人,甚至你父亲,而是你,碇 信志;在香面前可以如同平常的男孩一样的放肆与真实,流过的时间却没有绵长的尾音,画面与时间都没有止步,到最后的一切,没有那个平凡的画面里不平凡的你们互相争吵时平凡的幸福。
冷漠,焦躁,坚定,迷茫,寻找,迷失,微笑,泪水,逃避,面对,孤独,双生,懦弱,坚强,绝望,希望。
罗列出的所有词汇,都是关于同样一个人。然后我面对着一切,那都是确实存在于生命的痕迹。你知道吗……其实看到你的时候,我想起自己。也许你的身上,有太多人的影子,只是因为太像,所以不由自主的厌恶与逃避。
其实面对那一切的一切的时候,我们谁又能说自己一定比他要坚强,要勇敢,要坚定。
刺猬保护自己的刺。其实不接近对方是因为害怕,自己身上的刺,会伤害对方,所以永远只能一个人,远离人群的坐着,看着那永远陌生的天空。
之所以不相信,之所以怀疑,之所以逃避,之所以恐惧。
永远都是因为自己身上的刺,人与人之间的刺,人类与其他生命之间的刺。包括了使徒。
我们不仅在害怕自己伤害到别人,也在担心我们与他人过近的距离会伤害到自己。
突然想起一个人说过的话,也许这个世界上能永远相爱的只有刺猬,因为彼此永远也无法靠近。
当我这样看着的时候,其实信志不过是一面镜,反射出来的,不过是这个世界,这个社会随处可见的那些心理,当一切充斥满心灵如此直白而不掩饰的出现的时候,我知道自己略微开始疼痛起来,对于那时的自己来说,这样的意味是,碾碎原本的思想,然后在那些带着社会浓重味道的思想杂乱而庞大的冲击下,一点一点的组织起凌乱的一切。
这片素不相识天花板的颜色,漫过整个年少时记忆里的颜色——明明存在着,可是,却永远缺失了明晰的色调,只有那些似曾相识的语音,在记忆里安定的回落,磁带里的声音戛然而止,只有最后的尾音刺耳而尖锐的定格在你最后的眼神。
信志,我并没有想过你最后逃避了,其实你不是英雄,谁都不是。你们也同样不是传奇,更不是神话。在EVA里没有谁可以拯救所有人,拯救这个世界。能拯救人心的,还是只有人心。其实心灵的补完,意味的不过是所有人的填补与完整。最后能拯救所有人的,不是你,不是香,不是零,不是原本开发要拯救的所谓EVA。都不是。
只有我们自己。
>> 绫波 零

冰蓝是零的冰冷与清丽,绯红是零手上的鲜血与存在。
魂之轮回。
在残酷天使的行动纲领里,看到的那个少女,冰蓝的发色,睁着如血般绯红的眼睛,那样的注视着窗外的一切,执着和迷惑,冷漠与些许的期许,就这样化成了那抹挥之不去的色彩,在记忆里永久的停留,只为了,那个名为绫波 零的少女。
和信志一样,我依旧固执的想写这个名字,零与丽,我一直认为,比起“丽”这样光鲜美丽却缺少了她生命里其他更多无法言喻的存在的字,“零”,发出的声音清晰悠长的回荡,最后的鼻韵消失在空气之中,然而开始与结尾,却一如你的存在,“零”,你的存在从一开始是“无”,因为对于我们来说,“生命”如果不是唯一的,是可以随意替换和改变的,这样的生命对于我们自身来说,永远都没有归属和意义。
零.
怎样的一个字,悲哀,带着冰蓝色的纯粹与清丽,却如同月光一样的遥远与无法碰触,零的声线如水纹轻漾,如冰色纯粹清明,然而却转瞬——归入永久的虚无。
当年看国内翻译的EVA时由于每话都过短,时常不自觉错过了一些,所以后来和同学讨论起零的时候,他们对我说,零是机器人(……万恶的中国式翻译……)。
我诧异,然后沉吟,反问说怎么会呢,零怎么会是。
是啊,零怎么会是呢。
我分明看见了零在那个让她存在的存在面前难以掩饰的情感起伏;我分明看见了零在那生死无谓的内心中看见了信志的眼泪时,那个太多人无法忘怀的微笑;我分明看见了零那时声线虽然依旧细碎可是无比坚定的那句反抗。
零,你说了,“我不是你的人偶。”
机器人,与人类之间,差异的不是功能,不是外表,不是言语,不是那次内脏的绞痛,不是那回血液的流动,不是那轮呼吸的颤抖,而是,情感,以及思考。
都有的,都有的。所以,即便你只是被其他人制造出来的要多少替换有多少替换的存在,但是因了这一切,你的存在,就是唯一,你就不是被别人操纵玩弄的人偶,你只是你自己,绫波 零。
谁能相信,有什么程式能制造出这样一个你,你是你自己,你有你自己的情感,你有你自己的思想,无可替代的,即便你拥有另一个人的血肉,另一个人的灵魂,另一个人的记忆,你也同样是你自己。
零,你的微笑,是因为那个笑容证明了你的存在,温暖以及感情,想要重视与守护的,其实都在你的内心潜藏着,只是那个瞬间它们在你的血液里流动起来,生命不是被人随意替换的东西,也不是可以随意牺牲与抛弃的存在,不是被复制粘贴出来的千万个零,而是那个少年的眼泪与拯救,为了打开驾驶舱而被灼热烫伤的掌心——那才是生命真正的价值。
>> 惣流·明日香·兰格丽

火热的色彩,炽热的存在,明艳耀眼的红色。
总是觉得这样的色彩很伤人,灼伤了自己的眼睛,然后不去看这个明媚耀眼的女孩,然而后来才明白,其实这样的色彩,灼伤的是你自己。
如火热情与激昂的外表下,其实是那样现实,冰冷,拒绝,嘲讽的心。
童年的门,一道又一道的开,你笑着,唤着妈妈上前去,然而一道又一道的门后,给你的,是怎样的残忍,与无法挽回……
你在废墟里无望的仰望天空——色彩如此晦涩与肮脏,仿佛是这片瓦砾碎片中的颜色一样,不干净的仿佛是遗忘了千年的废墟。
凌乱的思绪在那瞬间崩离飞散,无意识的记忆在随意的组合着,然后胸口有呐喊与绝望的声音,你呼喊着,然而,仿佛谁也没有听到。
心疼或悲伤,绝望与恸哭,原来那个仿佛无所畏惧的表情,与似乎比任何人都要自信的表情下面,掩藏的是这样支离破碎的残屑,因为它们过于破碎,过于脆弱,所以你才要用强硬过任何人的力量,明媚过任何人的微笑,去不屈服的收拾起破碎的一切,然后对着这一切的一切,破碎的给出一个讽刺而绝望的笑容。
然而到最后,你灼伤了自己,其实你相信过你自己吗?你讨厌自己吧?排斥自己吧?所以才在信志得到肯定的时候有不屑与痛苦的叫喊,其实只是因为你——不愿承认。
其实我们存在的意义都是一样。谁都无法只为自己而存在,谁都无法证明自己的力量是绝对的,谁都无法做到完全的坚强。
香,永远用那样炽热的红色来掩藏起内心的绝望与褶痕,然而外壳越是坚硬与坚固,越证明了在那外壳之下要保护与掩藏住的,是怎样一颗脆弱而破碎的心。
>> 祭 EVA·十年
大雨蔓延过信志出走的夜,月光缠绕过绫波微笑的颜,火焰燃烧过香内心的荒野,然后关于你们的一切,在岁月的印章下一遍又一遍,反复的吟唱,一次又一次的响起,然后每一次都扎根向内心更深的方向。
你们在记忆里从未消失,那样的色彩,也只会在下一次回眸的时候更加深刻,也许添加了现在还看不见的色调,在岁月的酝酿下越发的美丽与深沉。
祭 EVA·十年
